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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乔珺云的眼中划过一抹冷光道:“以前本郡主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白芷的绣工多么的出众,而这次回府她却上赶着来了呢?本郡主觉得她言行举止之间就透着一股怪劲儿,你们可得小心盯着点,不要让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有,若是有办法的话,就让人去小心探听一下她的底细,我总觉得她的后面可能有人操控着,本郡主可不想在身边放一个大钉子。”
彩香、彩果以及绿儿三人略显凝重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是,奴婢明白。”
“嗯。”乔珺云微微颌首道:“趁着这次小红出嫁的机会,你们观察一下那些丫鬟们的态度。哪个心思活络了,哪个纹风不动,哪个觉得不安心很烦躁,这些都分别给本郡主记下来。对了,在这之后你们可以透露点儿风声,就说本郡主想着她们跟随了好几年,为了让她们日后能嫁个好人家,打算请赵媒婆帮忙寻亲事。等消息传开了之后,再将她们的前后对比记下来。”
“是,奴婢保证完成您的吩咐。”彩果难得严谨的说道,可话落就恢复了跳脱的性子道:“郡主,那我这就跟过去,看看白芷会对小红怎么说。”
“没问题,你去吧。”乔珺云打发走急着去看热闹的彩果之后,见彩香没有动作就问道:“你不跟着去看看?肯定很多人都堵在小红那里,陪她说话聊天呢。”
彩香老实的笑道:“奴婢陪着您就成了。”不过她也不傻。看绿儿似乎有话要讲却难言,就顺势而为道:“奴婢去给您换杯茶水吧,茶水凉了不说,还得给您那些果脯点心呢。”说完就走。
绿儿若有似无的扫视了舒春一眼,见对方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而郡主还盯着自己示意说话。她虽然紧张,但还是借着话题问道:“郡主,之前听您提了一句。可是桔儿也要成亲了?”
“对啊!”乔珺云一提起这件事就乐了起来:“昨个我听姐姐说的,说是桔儿跟一个管事的两情相悦,对方是个老实人,可谓是得了一门好亲事。不过桔儿的亲事要比小红的还晚,据说是那个管事的去其他的城池查账,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十一月十六日,如果那天你想去的话正好,将本郡主的贺礼一并带过去吧。”
“多谢郡主恩典,奴婢的确好久没有见到桔儿了。真真的应该在大喜之日亲自去恭贺一番才对。”绿儿热络的说着,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倒不是羡慕嫉妒桔儿有了能够托付终身的人,而是有些担心自己未来。当初四个人一起到的郡主府。她、佩儿、福儿以及桔儿算是地位比较特殊的。可是放眼至今。福儿犯了错被弄到了郊外远远地,而桔儿服侍了大小姐,除了偶尔串门的时候,其他情况下根本就不能见面。而同跟她留在郡主府的佩儿,原本是强迫着自己每日辛劳,所有人的饭食都亲力亲为。可自从上次郡主关心过之后。虽然佩儿不至于最早起最晚睡了,但她还是一股脑的扎在厨艺里,每天就想着跟舒春学习药膳之类,简直像是入了魔。
而唯一剩下的绿儿也就是她自己,虽然能够再次跟随在郡主的身边。但正是因为这份独特反而让她有些不安。绿儿这辈子没什么奢望,平淡顺遂是最好的。当然,如果以后能够组建一个美好的幸福家庭就更好了。她不想给人做小,也渴盼着能够在将来生下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但她却不确定郡主是否同样会撕了她的死契改成活契。毕竟,对于那些普通丫鬟宽容并不大碍,但是真正高高在上的主子,是绝对不允许身边存在任何不安定的因素的。
“绿儿,你在想些什么?”乔珺云发现了绿儿笑容下的心不在焉,转念一想就猜测到了一些,见门外无人就小声问道:“你今年也十七了吧,可是也在思考日后的人生大事了?”
绿儿猛然被戳中心事,慌忙摇头摆手道:“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可更多的辩解话语在她看到乔珺云隐含着包容的眼神时,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她只觉得好像发烧一般脸上滚烫,羞愧的低下了头蚊声道:“奴婢只是想着,好久没有见到桔儿,却没想到桔儿已经要嫁人了。奴婢、奴婢没有旁的想法,只要能够全心全意照顾郡主您就好了。”
“唉,跟我还拘束个什么。”乔珺云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转问舒春道:“你觉得本郡主如此处理小红的婚事怎么样?”
“郡主对待下人宽宏大量、如此厚赏且达成了小红的愿望,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舒春顿了顿,在乔珺云看过来之后才续道:“只是如此宽待她们虽好,但怕就怕有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过,小红倒是的的确确可以重用一下的,她和那位刘侍卫都是老实的,想来也会继续忠心的为您做事的。”
绿儿的心里一紧,对于舒春这番不赞同的话有些担心,就怕郡主会听信了这番话之后,不再继续如此对待她们。毕竟,小红那样的未来,是她们所有卖身为奴的丫鬟都奢望的遥不可及。
好在乔珺云没有让绿儿失望,她不以为意的笑笑道:“本郡主自然知道人心有多么可怕,可是若非看准了一个人,本郡主又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许下承诺,想要挑一挑真正能忠心的呢。至于绿儿......”她看了眼因为自己唤了名字而绷紧了身体的绿儿,浅笑道:“本郡主若是不信任你的话,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跟彩香彩果说那么多话了。你有多么能干与忠心,本郡主可是记在心里的。本郡主不会随意插手你的亲事。以后如果你有了意中人的话别忘了说出来就行。到时候,我总不会亏待了你的。”
绿儿微微张了下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乔珺云见她这样就又道:“小红都能这么好的未来,本郡主自然更是要宽待于你的。放心吧,本郡主说话算话也明理,绝对不会乱点鸳鸯谱的。”
一听此话,绿儿仿佛被针扎了似地抖了一下,见乔珺云神情认真。这才放下了原本隐藏着的担心——郡主已经十四岁,甚至只要再过几个月就要再长一岁及笄了。彩香和彩果虽然与郡主同岁,但看郡主那般宠爱她们俩的样子,未来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可绿儿她却不同了,她比郡主还要大上三岁,先假设郡主成亲的时候将她也带了过去,万一将她给许配了一个奴才可该怎么办?她可不想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孩子,也要因为爹娘都是奴才而一落地就成了奴才,劳碌一辈子。
之前没遇见相关的事情。绿儿不会多想。但是当她乍然得知一向不起眼守门的小红,竟然寻得一段良缘,而对方竟然是刘顺那个老实憨厚的侍卫后。羡慕的情绪顿时升起。也坚定了一个念头——哪怕是不能嫁给一个侍卫,那也要嫁给一个寻常人家的男人。
现在有了乔珺云的这一番话,唯一的困难也就被解决,绿儿自然是高兴地,但是她却又觉得有些惭愧,是她自己多想了。认为郡主真的会随便将她许配给一个恐怕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再说另一边,彩果一路哼着小曲到了小红等人居住的后院,一进门就发现小院里冷冷清清的,顿觉得十分诧异,张口喊道:“小红?白芷?你们在不在啊?”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彩果就觉得有些不安,看着原本光秃秃的院子也莫名觉得有些阴凉。她看着属于小红的房间房门紧闭。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抬手敲了两下门问道:“有人在吗?小红?郡主让我过来找你,之前白芷姐姐说是要过来给你量身形做衣服呢。”
屋内没有任何的应答声,诡异的寂静更是让彩果心中难安。她见两扇门之间有这一条不算太窄的缝隙,就趴了上去顺着门缝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可这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险些将彩果的胆都给吓破了——只见一身浅粉色的丫鬟服的小红,竟是被一根红绳硬生生的吊在了房梁上,身子一动不动的似乎已然没有了呼吸。
彩果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但她反应极快,立刻就伸出手用力地将门推开,随即大声呼救道:“快来人啊!小红上吊了,快来人帮忙啊!”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不知怎的院子附近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往常还能有零星几个人休息的旁边屋子内根本没有人,回答彩果的只有一片空寂。
彩果可没时间等那些不知道何时能来的援救,立刻跑了上去压抑着心里的害怕,抱着小红的双腿往上擎,可却因为力气小,顶多只是让小红布了一道淤痕的脖子不再贴近那根搓的很粗的红布绳。可值得让她欣慰的是,缓了一息时间左右,头上就传来了小红一声几不可闻的吸气与轻微的咳嗽。
“小红,你没事吧?马上,我这就救你下来!”彩果又仰着头对外喊了几句,确定附近不会有人能来帮忙之后,只能一咬牙扎着马步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双臂上,用力的托举了小红一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下总算是让小红摆脱了红布绳的束缚,可却因为彩果只是抱住了小红的双腿,小红乍一没有借力点,几乎没有支撑的身体就向后倾倒而去,连带的彩果也连连呛了几步。身子一时不稳,抱不住小红的腿就跌坐在了地上。
情况危急之际,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小红上吊的下侧方有一张圆桌,小红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上面,虽然看似摔得不轻,但至少没有让脑袋再摔在地上,再来沉重的一击。
“小红!”彩果惊呼一声,站起来跑到桌子旁边,连忙伸手去试探小红的呼吸,当发现她虽然几乎停止了呼吸脉搏。但还有那么一丝丝生气的时候又是高兴又是害怕,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喊道:“小红,你能醒一醒吗?”叫了五六声没有任何回答,彩果实在是担心被救下来的小红会坚持不住,只能焦急的跺着脚大喊道:“到底有没有人啊,人都哪去了!快来救命啊!”
这次,竟是没有让彩果失望,很快就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听到彩果的叫喊声之后似乎还有加快的迹象,甚至还在反问道:“是谁在喊,小红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几乎是刚落地,翠玲就走了进来。乍一看到眼泪婆娑的彩果她就是一惊,待得发现小红躺在桌子上似乎昏了过去的时候,更是心惊肉跳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红怎么了?”
彩果一见到翠玲就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以免揉眼睛一边道:“小红上吊被我发现。我就闯进来将她救了下来。可是小红的呼、呼吸很微弱,你赶紧再叫些人来帮忙,请大夫吧!”
“上吊?怎么可能!”翠玲一脸的不可置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今日有了大好事的小红会关门上吊。可是当目光触及地上那块被搓成粗绳的红布条后。她却喉咙一哽,跺了下脚道:“我这就去请人来帮忙!”说着转身刚要走,小院门口却忽然传来几个丫鬟的嬉笑声:“白芷姐姐真厉害,这么漂亮的花样究竟是怎么绣出来的啊,我恐怕是一辈子也学不到哪怕三分精髓的。”
彩果与翠玲不约而同的脸色一沉,翠玲更是匆匆走出去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笑。赶紧去个人请大夫!速度速度,小红还急等着救命呢!你们有没有懂些医术的,小红都快没气了。”
“啊?”簇拥着白芷而来的四个丫头顿时一愣,一时半会想不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翠玲脸色沉重也不敢耽误。连忙跑了两个人去通报并请大夫,剩下的两人加上白芷则是立刻跟着跑进了屋子。想要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等听彩果将来龙去脉讲一遍之后,几人都是不解又着急,好在小红的呼吸开始渐渐平缓,虽然不懂为何上过吊的人没经过抢救就能恢复过来,但众人的一颗心还是渐渐的落地了。
但一等情况不那么紧张了,彩果反而发现了不对劲儿似地,猛地抬起头厉问道:“白芷,你怎么来的这么晚?郡主不是说了让你立刻过来给小红量身子的吗?你去了哪里耽误了时间!”
对于彩果咄咄逼人的态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谁让彩果平时一副嘻嘻哈哈太过跳脱的样子,与现在脸上染了一层冰霜的样子差别太大了呢。
而白芷先是呼吸一滞,随即无辜的说道:“我本来是打算直接过来的,可是中途想起来忘记拿软尺,就折回去了一趟。如果早知道小红会想不开上吊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要直接跑过来救了她的啊!”
“胡沁什么呢,小红有什么想不开的,别乱说话不成吗!再有,你半路就回去有人看到吗!”彩果对于白芷带有暗指性的话语很是不满,本来就知道了她不如表面上简单,刚受了郡主的嘱咐转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不怀疑对方做了什么。更何况,来的这一路上她也发现了,所有的丫鬟似乎都去忙了,根本没有人作证,谁知道白芷是不是走到半路就转回去了。
白芷委屈的看着彩果,眨了眨眼睛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啊,之前我第一次打算来的时候,就发现姐妹们都去工作了,自然没有人能够为我作证。不过我这次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小枣她们四个,她们是可以为我作证的。不信的话,你就问问小枣她们啊。”
彩果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正欲再继续追问,却想起小红现在情况还很是不妙,只能暂时压下这一口气,帮忙将小红在床上安置好后。彩果也不放心让别人来看着小红,小红会自杀本来就疑点重重,她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要害小红的人并不是这几个人的其中之一。而且,她之前还跟慧芳学过几手,早就嗅到了小红的嘴里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为了等大夫来了之后鉴别 ,她甚至阻止了翠玲想要为小红喂水的动作。唯恐水一喝下去就会冲淡了药味儿,让大夫也难以分辨。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彩果根本就拒绝白芷的靠近,甚至还毫不遮掩对于白芷的怀疑。让本就心中害怕事情暴露的白芷,一颗心也开始七上八下的,留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发现。不然的话,她可就真的是完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就在白芷想要找条路逃出去的时候,两个丫头就带着舒春匆匆的跑了进来,嘴里还道:“郡主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派人去请楚御医了,马上就能到,小红姐姐怎么样了?”
对于这件事情惊动了乔珺云,甚至还要请医术高超的御医来,白芷更加觉得情况对自己不利,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可是。而彩果一见到舒春立即就喊道:“舒春姐姐你快过来看看,我之前闻着小红的嘴里似乎有些药味儿。你说小红现在心情正是大喜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段红布想要上吊呢!你看看。会不会是其中另有隐情?”
舒春一听。原本就显得严肃无比的脸竟然愈加紧绷。她走到床边,低下头在小红的嘴巴处轻嗅了几下,果不其然的发现小红嘴里散发着类似于**丹的味道。
**丹是一种会让人很快陷入昏迷,之后会呈现出类似于睡眠的状态。但与正常睡眠状态不尽相同的是,用了**丹的人身边哪怕是劈下来一道雷,也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再细想一下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离奇。舒春就确定了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凶手给小红服了药之后,让其伪装成自杀上吊的假象,却根本没有考虑以小红目前来说极其欣喜的情况,是根本不会做出了解自己生命的。可这看似一个大破绽,谁知道又是不是凶手故意留下迷惑她们的呢。
就在舒春出神思考的时候。楚御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先为小红把脉。虽然确定了小红并无性命之忧,但他的眉头却还是不自禁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奇怪,这种脉象似乎是**.....”
舒春一听楚御医这是同样发现了,就立刻回过神来道:“是不是**丹?这种药物虽然不算太常见,但也算不上是稀有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要谋害小红,先给她吃了**丹让她失去意识之后,再想办法将她用绳子吊在房梁上的呢?”
彩果一开始还能兀自点头,但往下听完之后,她却沉默了一瞬道:“可是,小红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刚才我只不过是想要抱她下来,就耗费了全部的力气不说,还差点抱不稳将她也摔在地上。而且,我之前大喊大叫呼救了半天,却没有哪怕一个人赶过来帮忙。平时院子里多多少少会留下两三个人做活计,今个儿是怎么了。还有,小红是哪里弄来的红布上吊的呢。”
小枣怯怯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红,小声道:“小红姐姐回屋子里之后,跟我们聊了一会儿就说要做绣活,我们不想打扰就退出了屋子。后来,我们想着今日不是我们轮值呆在院子里也怪没意思的,想起上次绣的帕子有些针脚弄不明白,就拉着其他几个姐妹想要去找白芷姐姐指教。结果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迎面碰见了白芷姐姐。她说要为小红姐量身子做嫁衣,我们觉得有意思就赶紧跟着回来了。可是,谁能想到小红姐她竟然......”
乔珺云推门而入,表情冷凝道:“究竟怎么回事,小红好好地怎么会上吊!”
屋内众人没想到乔珺云都过来了,不约而同的瑟缩了一下后,彩果上前道:“郡主,舒春姐说可能是有人给小红下了药,故意要害她的。还有,您看看小红用来上吊的绳子,就是红布搓成的。咱们府里的丫鬟虽然经常有份例的布匹做衣服,可是从没有发过红色的。奴婢觉得此事蹊跷,一定要细查才行。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如果不是奴婢来的及时,恐怕小红姐已经.......”
乔珺云摁着额头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看了小红一眼。目光落在她脖颈处已经发紫的淤痕后,只觉得一阵凉气从背后冒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何会有人突然谋害小红,还是用这种方式。据她所了解,小红性子耿直从不与人结怨,即便是旁人有恩怨的话也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除非,是有人想要针对她,才拿这两天出尽了风头的小红下手。
乔珺云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本应慵懒的眼神中染上凌厉,她猛地看向白芷,发现小红的一魂一魄已然脱离了身体,狰狞的面对着白芷的时候,就明白了真凶是谁。她不经意般的抬起右手,凭空将小红脱壳的一魂一魄给压回了小红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躯体之中。接着犹如之前在门外听彩果询问那样,再次问道:“本郡主不是让你立即过来的吗!若不是彩果过来,难不成小红就要因为你而死?说!你刚才究竟干什么去了!”
白芷猛的哆嗦了一下,原本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却不知为何。如同哽在喉咙里一般根本就说不出来。只是磕磕巴巴的道:“回、回郡主的话、话,奴婢、奴婢去......奴婢回去取东西.....”
“取东西?怎么好巧不巧的就这个时候去取东西!”乔珺云脸上的冷气更甚,根本没有给白芷狡辩的机会。就一股脑的将问题都抛了过去:“本郡主之前曾说过让你去库房取红绸。除此之外本郡主再想不到小红能从其他途径获得红布的方法。而你又无缘无故的在彩果过来时根本不在这里,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有四个丫鬟为你作证。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
乔珺云的猜测在外人听起来很是牵强,但她不过是为了打乱白芷此事的思路。果不其然,白芷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自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全被郡主发现了。慌乱中还不忘拉着一个替罪羊,顿时落了眼泪,腿软的跪了下去道:“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害怕,奴婢回去取东西之前。曾走到院子门口了。可是翠玲姐却走出来,听说了奴婢的来意之后有些慌乱。当时奴婢忽然想起来忘记拿了软尺。没有多想就按照原路折返。奴婢......奴婢也是想不明白,翠玲姐那个时候怎么会刚好出来还被我撞见了。”
翠玲一听自己无缘无故就被牵扯了进去,顿时不干了大喊道:“你胡说什么呢!”边喊边跪下气愤难当道:“郡主,您千万不要听信白芷的胡言乱语。奴婢是打扫完了厨房,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想要回院子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听到彩果的呼救声才闯进来的。在这之前,奴婢可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过白芷。如果您不信的话,但管问佩儿姐她们,厨房里的人都能够为奴婢作证的。”
乔珺云的视线在翠玲与白芷之间不停扫视着,看着二人的身子绷得越来越紧,许久才冷哼一声道:“来人,将翠玲和白芷都先带走,本郡主要好好审问。小枣,你带几个人留下照顾小红,千万不能让她出事。”说完就往外走,低声询问身边的彩香:“已经通知刘顺了吗?”
彩香缓缓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告诉呢,就担心刘顺受到刺激后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行为。”
“别管这个了,他媳妇都差点被人给害了,必须得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乔珺云侧过头觑了眼被堵住嘴还不停扭动挣扎的白芷,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你亲自去一趟,小红都这个样子了,就破例一回让刘顺进来看一眼吧。多叫两个侍卫跟着,也就不会有人多说闲话了。”
“是,奴婢这就去找刘侍卫。”彩香心下怅然,想着小红刚刚得知好消息,就险些被人害死,对于真凶就更是痛恨。脚步匆匆的先走一步,径直出府去找刘顺等侍卫了。
乔珺云目送着彩香离开之后,对着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也没有将人押回自己的院子途径无数人被围观,而是进了一旁空闲的屋子。坐下后,彩果、绿儿与舒春就都站在了她的身后。
押着白芷和翠玲过来的四个丫鬟站在一旁,她们是之前听到小红出事后匆忙赶回来的。当得知了小红险些被人害死,就想起当初兰花被人毒死的事情,一个个人心慌慌的又怎么可能帮忙说出求饶的话呢。再者,现在白芷似乎很有嫌疑,而翠玲又是被白芷给攀咬出来的,为了避免无辜牵连,她们俱都是闭紧了嘴不敢说话。
乔珺云一开始只是沉默的看着白芷,盯得白芷觉得浑身不适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才开口就是一句:“为什么突然找上彩香,据说彩香以前就知道你的手艺好,但却从未听你给本郡主做过什么东西。呵,昨日你送来的那双鞋子本郡主已经看了,可真是好手艺呢。说说吧,你究竟是抱着什么主意,如果你真的有拔尖的心思也不会等到昨日才突然通过彩香对本郡主献好吧!”
翠玲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会被牵连,但见乔珺云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白芷,就轻松了不少。
乔珺云没有搭理屋内众人是个什么样的感受,见白芷硬是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直接冷笑道:“呵呵,还以为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能逃过裁制吗?你越是这样越说明了你心虚。既然你不愿意开口说,那么本郡主免不得就要帮帮忙了。舒春!你是从宫里出来的,让没进过宫的白芷好好尝试一下宫里的招式。先来个最简单的吧。”
乔珺云随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递到了舒春的手里风轻云淡道:“这支簪子本郡主一直是喜欢得很,白芷你可是真有福气,这根簪子做工精巧,你可要好好感受一下它刺在你身体里会有多痛才行。这还是宫里最轻松的刑罚,只要你挺过去了,身上可是不会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呢。”
见舒春拿着簪子站在浑身颤抖不停的白芷身前要动手,眼看着簪子就要戳在白芷的身上,乔珺云却忽然高喝了一声:“先等一等!”
此时此刻,白芷觉得乔珺云的声音简直犹如天籁,身子顿时瘫软在地上,犹如劫后余生一般。
可还不等白芷与其他人暗道庆幸,乔珺云冷冷的声音却打破了她逃过一劫的幻想:“在此之前,本郡主再问你一次,说不说你究竟要做什么,又是谁派来的?”
白芷身子一僵,犹豫了一瞬仍旧推脱道:“奴婢无辜,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还请郡主放过奴婢吧,奴婢做牛做马绝对毫无怨言。”
“哦?你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乔珺云的视线掠至白芷撑地的一双美手上,嘴角翘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道:“看来你死不悔改,在本郡主的府里呆了好几年,别的丫鬟再如何保养一双小手都有着不少干活留下的痕迹,可是白芷你的这双手可真漂亮,简直不像是一个丫鬟该有的。你说说,这样的你,本郡主怎么会忍心让你做粗活呢?”
白芷一呆,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郡主这话是否在暗示什么的时候,舒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手中的簪子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戳进了她的指尖中,瞬间让她凄惨的痛呼出声:“啊!”
“舒春,你可真是明白本郡主的心思,做的真好,继续。”乔珺云权当白芷的惨呼声是最美妙的乐师弹奏出的乐曲,对于白芷没有丝毫的怜悯。
乔珺云看着那些面露不忍与恐慌的小丫鬟,忽而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是不是太惯着她们了,之前以为自己能给她们一个好出路就上赶着讨好,看到自己处罚犯了错的奴才却害怕成了这个样子。看来,还真是将她们保护的太好了啊。
其实,乔珺云之所以要让舒春当着旁人的面对白芷用刑,一是为了逼供,二是为了震慑,三却是愤怒。敢在她恩赏小红之后做出这种事情,不光是在打她的脸。拿小红的一条命,来做败坏云宁郡主府名声的事情,幕后的人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她又怎么能够容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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