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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温儒明正想着宠幸太监有利于自己的身体并不吃亏,自己完全可以接受这个方法。另一边清澄则是在看过乔珺云之后,就确定了一个主意,转身就直奔阴气最重的大牢找清心住持。
若说清澄必须要有人佩戴缠枝木的饰物才能被携带出宫,那么清澄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又是怎么出宫的呢?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再说说乔珺云身上所谓的那股气运。想当初清澄本来在后宫之中沉寂着的,若不是感受到了那股足以追溯时光的气息有些熟悉,她也不会莽撞的跟着乔珺云一起回来。这么久以来,清澄总觉得乔珺云亲近不已,且其未来又模糊一片,算不得,所以就猜测乔珺云可能就是翡翠的转世。再加上之前忘尘的话,几乎就确定了翡翠果然是投胎成了乔珺云。
可是,忘尘的疑惑也同样是她的疑惑,两百多年来只转世两回的灵魂怎么可能是翡翠呢?
清澄抱着疑惑去见了乔珺云,但是也不知是否因为心有灵犀,原本附在乔珺云身上的气运竟是有了隐隐剥离的意向。正巧清澄赶上,就吸取了极小一缕的气运,这才能够打破两百多年来皇宫对她的禁制。而她也惊诧万分的确定,不知道为什么翡翠的灵魂要比她还强大,甚至还成了一股能够逆天的气运!
如果说以前清澄只是为了赖在乔珺云身边,再加上对那股气运的熟悉感,才打算要取得气运好好研究一下。但是现在确定了气运就是由翡翠的灵魂所演化而来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再任由翡翠的灵魂被分成几份,困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没有任何神智的受人随意消耗获得好处呢?
若不是乔珺云的身子现在承受不住,且那股气运隐隐的透露出的目的就是要保住乔珺云,让她达成一些事情的话,清澄早就不管不顾的带着翡翠的魂魄离开了。而确定她在乔珺云身上下了禁制,暂时不会让人发现或者得到那股气运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到了大牢,为的就是取走当初被清心住持用计谋夺取的翡翠的魂魄气运!
当清澄实打实的走进大牢,看到清心住持的模样时,不免得十分惊讶。被拉下神坛的清心住持已经被世人皆是是个草菅人命的歪门邪道,按理说在牢中应该受人鄙弃。即便太后没有立即处置,那些险些丢了性命的大臣家眷也绝不会让她过得舒服。
可是,事实与猜想总是有些差距。虽然清心住持所在的牢房中没有木板床,只有一堆看起来还算松软干净的稻草,但她神情镇定自若,衣着整洁。根本没有丝毫的狼狈模样!
一时之间。清澄旁若无人般明晃晃的站在牢房门口。冷冷的注视着悠然自得坐在稻草堆上的清心住持,很快地就让闭目眼神打坐的清心有所察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你!”清心住持的瞳孔猛地一缩,胆怯在脸上一扫而过之后。就直挺起脊背一副傲然神情的说道:“敢问称霸宫中的鬼王怎的有时间上牢中看望贫尼呢,也不知道您是怎么偷溜出来的。”
清澄的表情愈发寒冷,对于清心能够看到自己一点儿都不惊讶。她穿过栅栏而过,在清心的面前站定,看着她强撑着的表情,不屑的嗤笑道:“怎的,你这是觉得怕了吗?还是说之前本鬼王没时间搭理你,让你以为你动了本鬼王的人之后,还能放过你?”她伸出手指弹了弹清心的尼姑帽。啧啧道:“看来你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名声败坏成了那个样子,还能干干净净的仿佛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在这里诵经念佛。诶,还有木鱼呢!只是你根本就不是一心向佛的尼姑,装成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清心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什么叫做装。贫尼可是自六岁便出家的尼姑,施主还是不要平白否认的好。”
“是是是,你刚开始是尼姑,可后来还不是被那些对佛门中人来说的虚无事情迷花了眼睛吗!”清澄可不爱听清心自以为是的狡辩,伸出手说道:“也不知道你这样一个真小人是怎么伪装成世人尊重的佛门高人的。今个本鬼王来取回你拿走的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我劝你自己交出来,省得我下手太重会让你落的一些残疾。”
清心听到了这儿再也站不住,猛的站起来之后,就张口对外面喊道:“狱卒都去哪儿了,这里有人想要伤害贫尼,赶紧过来......啊!我的眼睛!”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瞬间穿透了整个监牢,原本聚在一起闲着打盹的狱卒们也被惊到,跑到了清心住持位于最内侧的牢房之后,却被眼前的景象险些吓得说不出话来——
往日里一直表现的很是淡然的清心住持,原本一双仿佛能看透俗世的双眼所在的位置,此刻已经被两个血窟窿所代替,而让人更为作呕的是,她的鼻子也几乎被扯了下来,半悬着啷当在脸上,就是一团血淋林的肉而已!而最重要的是,牢房中除了清心住持之外没有任何人!
“这,这......清心住持疯、疯了!她竟然把自己的一对招子都给挖出来了!”“她果然是妖魔,竟然将自己的鼻子都给撕了下来!”狱卒们一哄而散,根本没有打开牢门进去的意思,慌慌张张的丢下那么多犯人往外跑,还有些理智的则是赶紧去找牢头。出了大事情,他们或多或少也都有些责任。
再看清心所在的牢房之内,在外人看来并不存在的清澄已经向后退了几步,蹙着眉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而她的手心里正浮着一团散发着微微光亮的气息,正是属于翡翠的气运。再看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清心,她的脸部自眉毛下方到鼻间之间的部位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看起来要比死人骷髅更加渗人。
仔细一瞧的话,还能够发现清澄的一对眼珠子似乎都已消失不见。
清澄看着清心的惨状没有丝毫的动容神情,反而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早让你自己交出来,谁让你贪心地不愿意呢!你的这对珠子想来也是用不到了,本鬼王就带走了啊!‘说着这话的同时,清澄手心上的柔色光团就渐渐的融入到了她的体内。而取而代之展露在手心上的就是一对还带着血丝的眼球,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澄的手艺太厉害,竟是没带出丁点的肉渣。
“呜啊,我的眼睛......”清心痛苦的在地上翻来覆去,但是双手却碰也不敢碰已经完全毁了的脸。她毫不压抑自己的痛苦与恨意,阴沉的断断续续的喊道:“你,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我,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加倍偿还!我要让那些全天下的得道高人做法事,让你、让你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你等着!你一定会后悔。比我还痛。痛苦的!啊!”
清澄叹气般的摇了摇头。声音中却带了一丝嘲讽:“你以为丢了这双眼睛,你还是那个能看穿鬼魂的清心住持吗?你现在跟疯子似地,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你啊!”她随手变出了一个盒子,将那双似乎正盯着自己的眼珠子放到了盒子里。又将盒子好好的放在衣袖里,勾着嘴角笑道:“如果以后有人适合这对眼睛的话,我会让它们传下去,不会在你这辈的时候被毁掉的。对啦,我顺便将你这些年来修行的道行都给毁了,这些年来你不知道奴役了多少的恶鬼。我听到了,它们很快就会过来找你,你慢慢的玩儿吧。”
清澄浅笑着对清心住持摆了摆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向外走去。与赶来的大夫与狱卒们擦肩而过,但却根本没有被发觉。
清心住持这才发现自己处于多么糟糕的境地,一察觉有人近身之后,就连忙紧紧地抓着对方惨厉的喊道:“快带我回青禅寺,快带我回去!快啊。这里危险,这里有危险啊!有鬼!有鬼!”
大夫看着清心住持的惨相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是听那些狱卒们添油加醋的说,他们亲眼看到清心住持疯了似地自己将眼珠子挖了出来的。再看清心的嘴角带着血丝,冰凉地面上却并没发现那对招子。因此,就联想是否清心住持发狂,抠出了自己的眼睛之后又给吃了。这么一想,顿时恶心的不行,再看向她也只将其当成一个承受不住牢狱之灾的疯子罢了。
而那些狱卒们也完全失去了往日里对于清心住持的尊重,暗自嘟囔着大牢里都是厉鬼,你要是没做亏心事的话怕什么。等大夫随便的为清心住持包裹了一下伤口之后,就急切地一窝蜂离开。
唯独留下失去了眼睛和鼻子,被棉布紧紧地抱住半张脸的清心,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栅栏旁边,盲目的胡乱击打着喊道:“快带我回去寺庙啊,那些鬼如果来了的话,我就完了!”
隔得稍远些的牢房中传来了叫骂声,有的借着角度的方便看到了清心住持现在的模样,想起对方前几日还一副问心无愧安慰自己等人死是早登极乐的捷径时的表情,有些复杂的既是觉得对方可怜,但却又鄙夷的觉得对方连自己都疯了,竟然还敢向他们讲佛呢,也不怕折了寿命。
清心除了一些污言秽语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但已经成了瞎子的清心,却是根本看不见她正在一点点失去弹性,变得灰暗且满是褶皱的皮肤。她的法力都被清澄给打散,现在失去了那份佛气的庇佑,也难以逃脱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难受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凉气从清心的尾椎窜上了脑顶,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一声声隐藏着怨恨的打招呼声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师太,还有事情需要小的帮您做吗?上次您说想要入都的那位高僧已经进了小的肚子里了。他与师太一比,连为您提鞋子都不够本事呢。”断了一臂的恶鬼摸着肚子,扭曲着脸问道。
“师太,这是您要的童子元阳,还新鲜着呢。”七窍流血遮掩住了妩媚面容的女鬼笑眯眯的说道。
“哈哈,师太,这次小的可是帮你找来了十五份童女血,您快看看啊!”一身浴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高大看不清容貌的男子粗犷的说道,声音中却带着并不隐藏的恶劣笑意。
“师太......”“师太......”一个个奇形怪异的鬼怪出现在了清心的牢房之中,它们每个都是作恶多端的鬼魂。有得是生前就犯下了无数罪孽的。也有无辜冤死化为厉鬼被清心圈养的,时过境迁在其的有意引导与报复仇恨的心理之下,皆已变成作恶多端永将不入轮回的恶鬼。
皇都是清澄的地盘它们不能在这里作恶,就分散到整个温国的所有都城之中。而至今为止他们做过的觉得最痛快的事情,应该就是与那些道貌岸然没有本事的假僧人斗法,结果却吃了他们!不过,这一次照面也让它们发现,少了一半的鬼魂,应该是被那些真的有本事的高僧所除。只不过,它们却并不觉得可惜乃至于难过。因为它们是无恶不作的恶鬼。怎么会关心他人呢。
它们认为日子还很长。没了法力不能奴役它们的清心住持,可是要留着慢慢玩儿才有意思的啊。可是,当它们在牢中待得久了却发现漆黑的灵魂开始变弱,更是逃离不得了!很明显。它们都中了清澄的招儿,试了无数次也逃不出去的它们,最终明白了等待自己等恶鬼的结局是什么。自暴自弃之下,临魂飞湮灭之前的它们,就只能从清心住持的身上找到发泄的途径了......
清心疯了且将自己弄成重伤的消息传进宫中,却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温儒明当晚就试验了一次,因为担心事情外露,没什么禁忌的他直接将值夜的钱江给拖上了龙床......
一夜欢愉,翌日温儒明起来之后。只觉得浑身轻松、通体舒畅。更加确定了忘尘果然没有骗自己,采阴补阳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采阴阳维持体内的平衡,做起来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困难。最好的是,忘尘跟他说过,只要他并不频繁的宠幸妃嫔们的话。这种事情一月两次左右就足够。
他满意的让留在殿内代替钱江值夜的彩儿与百灵替自己更衣,明黄色的帷帐影影绰绰的遮挡住了床上被折腾的一身伤痕的钱江,他的气息有些微弱,明显是过了痛苦的一夜。
也是,温儒明是天下之主,往日里对待喜欢的妃嫔还可能温柔点儿,对待平日里脚前脚后伺候自己的太监,又怎么可能温柔的起来呢。他能够耐着性子为钱江做了准备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彩儿恭谨的为温儒明穿衣,头也不抬一下自然让温儒明很是满意。但是百灵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很是想不通为何皇上没有拉扯自己,而是跟身边的太监总管胡闹了起来。
再看彩儿一副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的表现,不禁的暗自恼火,没想到温儒明竟是好这一口,早知如此她又何必给温儒明下暗示呢?与阉货一同服侍一个男人,她想一想就觉得恶心。
百灵自视甚高的暗自鄙夷着,却不知道她一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厌恶神情落在了温儒明眼中,让温儒明重重的给她记了一笔。她并不知道的是,昨日忘尘就发现了她的不妥,先解除了温儒明和钱江身上一半被下的暗示之后,更是将百灵的能力封掉了一半。可以说温儒明对她的态度就是不喜不恶,但是经过了她自己的作死没有掩饰好内心,已经上了温儒明看不顺眼的人行列之中。
要不是之前的暗示还没有完全被解除,高傲惯了的温儒明说不定立即就让人将她拖出去斩了。
温儒明等穿戴完毕洗漱好之后,就对百灵跟彩儿说道:“你们两个帮钱江收拾一下,他暂时下不来床,等会儿把他抬回去歇着吧。记得除了你们两个照看之外,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等二人应了之后,温儒明也不掀开帷帐看上钱江一眼,就急冲冲的大跨着步走了出去。他打算在今日就将清澄与竹苓都给写上皇谱,如此焦急不免有着对于未知鬼魂的恐惧,也是存了让竹苓安心离开的想法。
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竹苓,温儒明说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情谊的。再加上竹苓有些才学又懂得察言观色,还怀了孕。如果还活着的话,也是一个能分薄帝王宠爱的人物。
养心殿内发生的事情至今为止还无人揭晓,温儒明对外称钱江不小心染了风寒,为了以示重视还派了两个身份有些特殊的贴身宫女去照看。一时之间还无人怀疑。
不过,一众妃嫔们虽然想着让下面人去关心一下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钱公公,但当得知了皇上立了一位良妃的时候,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谁这么好运上面。
至于一向最得温儒明喜爱的敏昭仪却是有些尴尬,毕竟她有着封号,是不可能另被封为良妃的。即便是封了妃,那也得是敏妃才对。故此,她一边有些尴尬的应付着那些来打探消息还不忘冷嘲热讽的女人们,一边派了人去找温儒明,体贴的询问是否有什么事情是她能够帮得上忙的。
还别说。温儒明刚在朝上提起要立良妃的建议的时候。无数人上赶着揽包办封妃大典的事宜。但是当得知并不是直封。而是追封一个没命享福的侍寝宫女之后,原本快要落定的差事就再次被抛了出来。原本那些大臣们不乏想着被封的可能是自家的女儿,但是一听此事与他们无关之后,哪里还愿意耗费这个力气呢?
而温儒明听了传话太监的关心之后。也顾不得让一个从二品昭仪,为正二品的妃子筹办封妃大典并不合规矩了。反正封妃大典并不是欢天喜地的喜事,只不过是为了让竹苓光明正大的登上皇谱而已。还有那个夭折的孩子,虽然不能给大皇子或者长公主的名分,但是让人在皇谱上竹苓的部分提及几笔还是可以的。
当然,因为孙良敏的关心来得及时,虽然温儒明存了将封后一事暂时往后压的念头,不可能立刻让孙良敏得偿所愿。但是即刻让她风光的做从一品夫人,且大封后宫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故此。在下朝之后,温儒明就直奔神仙殿,一进门就拉着孙良敏的手开始商讨了起来:“朕虽然想要让竹苓安安静静的,但是只封她一个人肯定是会引起后宫中不满的。”
察觉到温儒明带了丝试探之意,孙良敏就宽容的笑道:“皇上这话说的不对。咱们这些姐妹可都是明理的,哪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拈酸吃醋呢!再者说,竹苓姐姐到底是您的第一个女人,封为妃子很合理。而且,嫔妾也是第一次知道竹苓姐姐离开的时候竟然还怀有身孕......唉,若是竹苓姐姐还活着的话多好,那样鸣儿也就能有个哥哥陪伴玩耍了。”
闻言,温儒明感动的揽住了孙良敏,叹息道:“果然还是你最宽容大度。不过虽然你如此说,但朕却不能亏待了你。你自从生了鸣儿之后,位份也一直都没有变动。正好趁着这次,朕封你为从一品夫人,让你真正的拥有协管后宫之权,让母后也不会总在你的身份上多说些甚么。日后啊,这整个后宫还是要交给你来打理的,毕竟母后年级有些大了,不能太过操劳。”
一听温儒明这话,孙良敏就浅浅的笑了起来,并不过多矫情,起身屈膝道:“多谢皇上恩典,只是太后娘娘管理着的后宫十分宁静,嫔妾担心能力不够反而搞砸了。”
温儒明笑着将孙良敏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调笑道:“所以说才让你与母后先好好学一段时间啊。等霍思琪的事情搞定,以你的家世登上后位可就是名正言顺,不会有人再为难你的。”
孙良敏娇羞的低下了头,但心里却是暗自盘算了起来。虽然目前看起来势大的霍家与太后是自己的敌人,但是等霍思琪出局之后,可定会有那些之前顶着压力不敢表明野心的人家蹦出来的。说到底,还是在温儒明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最为可靠。男人嘛,为了美色总会冲动,但只要让他明白只有自己才能为其分忧解难,那以后自然就是离不得了......
这边温儒明跟孙良敏浓情蜜语,竹苓拉着血淋淋的长舌头不悲不喜的看戏的时候。钱江的那边,也出了一些问题。
因为自从皇上离开之后,百灵嫌弃的表情就更加外露。所以一身尴尬的钱江就只允许彩儿近身,大致的先换好衣服被一脸惨白的抬回太监司的住所之后,问题就真的来了。
钱江身上的咬痕或者掐痕之类的不少,腰间更满是淤青。他被彩儿帮忙附近自己的屋子之后,就说道:“劳烦彩儿姑娘。将水放在这里,等会儿我自己擦拭一下就好。”后面的伤处难以启齿,他又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怎么好意思让清清白白的彩儿为自己处理伤口呢。
可彩儿却坚持说道:“公公别担心,彩儿会放轻动作的。皇上既然吩咐了下来,我就一定要照顾好您才行。”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道:“您也别生百灵的气,至少不要表现出来。她的身份有多特殊您也知道,万一日后成真了,恐怕还要反过来折腾您。”这也是百灵站在门口不愿意进来,帮着阻挡那些前来探望的宫女太监。所以彩儿才敢如此说话的。
钱江听到‘皇上’二字的时候眼神闪了闪。随即苦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太监。怎么敢得罪贵主呢。只是我没想到会摊上这样的事情,就如此被折腾,还不知道能活上多久呢。”
“公公可千万别如此说!”彩儿也有些尴尬,低着头小声说道:“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可看重您了呢。您千万别多想,好好养着身子便是。我在浣衣司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手有些不灵活,皇上可权等着您悉心照料呢。而且,我还要等着您指点呢,之前受的那些罪可是让我将人心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将权利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不会被人当做随意摆弄的玩物。”
听得此言钱江若有所思,对于皇上突然对自己下手也是万分不解。因为俞王出家人的身份。所以他并没有怀疑到那上头。不过即便他知道了前因后果,恐怕也要更加怨恨于温儒明为了保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将他折腾了一夜,这次不在床上躺小半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床的。就连现在,他还觉得腰腿酸痛麻木。
钱江不免让他深思起来:难不成皇上是喜欢男人的?等他养好了伤回到温儒明身边伺候,该保持着什么样的态度呢?一如既往最是应该。毕竟那是皇上。如果扭扭捏捏的话,恐怕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点儿破事儿整个后宫都即将知道!不过,他也可以是做些什么的吧?譬如,更加的得到皇上的宠信之类的?
彩儿趁着钱江出神的时候,想要给他脱衣服擦洗伤口。可是,她的手刚刚搭在钱江的脖领上的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不用仔细听,就能分辨出正在斥责别人的正是守在门口的百灵。她饱含歉意的看了回过神来的钱江一眼,快步走过去一拉开门,却差点被突兀的拳头打到脸。
彩儿连忙后退了一步,生气的说道:“百灵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钱公公需要休息,你吵什么吵!如果你不乐意在这里等着的话,那你就去找皇上,只要你别站在这里惹是生非就行!”
百灵没想到彩儿敢如此跟自己说话,说实话,虽然进宫不过一天的时间,但宫中的富贵已经迷了她的眼。不过好歹她还记着刚听到那些小太监在讨论的话,彩儿的姐姐封了良妃,虽然已经死了,但看皇上的表现肯定是不会亏待她的。但是百灵在乔俊彦的手下过活了一段时间后,早已经学到了那种随心所欲不顾他人的性子。
故此,百灵高昂着头冷哼了一句:“这可是你让我走的。”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大跨步离开,弄得彩儿十分懊恼说错了话,搞得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照顾钱江。就在这个时候,陌生的女人声音响起:“彩儿姐姐,不知道钱公公现在怎么样?奴婢听说她病了,就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彩儿将视线转到了说话的女子身上,见她一张鹅蛋脸,双眸有神算是个中上的美人,穿着的虽然是宫女服,头上和手腕上却戴着有些眼熟的南珠首饰。她不敢托大露出笑容说道:‘不敢当。虽然这位妹妹过来是好心探望,只是公公却是染了急病不方便见你的。不知道妹妹叫什么,我帮忙传个话给钱公公,也好让他知道您有这片心意。‘
宫女一听眼眶就有些泛红,猜是钱江的情况不太好,强忍着哽咽道:“奴婢玉华,还请彩儿姐姐帮忙传个话吧。兴许、兴许钱公公会让我进去的。我什么都不怕的。”
彩儿露出些许讶异之色,有些弄不清这个玉华的身份来历,就连忙带上了门进屋说道:“公公,外面有位叫做玉华的宫女来看您,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没敢让她进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一听到玉华的名字,钱江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有些颓丧的说道:“你先让她回去吧,等我养好了身子之后再去看她。对了,你可千万别说我这是遭了什么罪。”
彩儿隐隐了悟。坦然道:“公公放心。彩儿可不是嘴上没有把门的。等我将玉华姑娘请走之后。就回来为您处理伤口。”转身就要出门。
钱江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有些艰涩的喊道:“等等!你还是让玉华进来吧,虽然皇上不让别人知道,但是您只要说是玉华他就会明白的。劳烦彩儿你在外面帮忙看着。有玉华帮我处理伤口就好。”
一听此话,彩儿对于钱江与玉华之间的关系就有了些许猜测。没再多说什么,请玉华进去之后,自己找了一个小太监给皇上传话说是钱公公要求来看望的玉华为其处理伤口,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对于时不时前来探望的宫女太监们劝了又劝,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不过因为她挂着笑态度又好,那些人虽然无功而返但见其他人都没进去,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渐渐地。彩儿听到屋内传来抽噎哭泣声,以及属于钱江的细碎听不清的安慰声音。不知怎的,心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也终于想起玉华戴着的南珠首饰,都是皇上一时高兴赏给钱江的那套。她抬起头望着头上方的一小块天空。想着不知自己何时能摆脱这个皇宫。她的确是有些受够了那些折辱处罚以及随时随地都能看见的龌龊事情。可是,以往除了为姐姐平冤之外的另一个执念,却有些动摇。因为昨天晚上她的姐姐却果真再次出现,虽然样子吓人了些,但还是她没错。
竹苓也劝彩儿,等温儒明果真立她为妃之后,就请求出宫让皇上帮忙置一些家业。到时候会有人照顾她,她也能平淡安然度过上一辈子,那就是死后的竹苓最向往的生活。
可是彩儿却想让竹苓跟自己一起走,但结果不出所料的被拒绝。所以现在她才会迟疑,姐姐似乎要做些什么事情。现在她就这么一条烂命,哪怕日后真的会被牵连也毫无所谓。如果能够死后与自小感情就最深的姐姐永远在一起,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宫外的家人在得知她到了皇上身边伺候之后,就又来递了消息。呵,真有意思,当初自己在浣衣司里被毁容被毒哑,后来得幸恢复容貌为姐姐平冤,不知道尽力了多少的苦难。现在,那帮子没心没肺的所谓亲人却想要来沾光了?
她的嗓子,若不是用了生肌丸后的第二日,皇上实在是看不懂她代替语言的手势,硬是让她吃下一颗复音散的话,恐怕现在她连发出一个正确的音节都困难呢。
彩儿低下头整理了一下遮掩着短发的头巾,忽然叹息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出宫,说不定还要被那帮人打扰,那样又怎么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眼眶显得有些红肿的玉华走了出来,对彩儿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帮公公处理好伤口,且已经换上干净衣物了。我还要回去当值,公公这边就拜托给彩儿姐姐了。”
彩儿看玉华约莫与自己仿佛,也就没有纠正对方的叫法,点头道:“你放心吧,即便没有皇上的差事,看在公公对我关照的份上,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玉华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不等彩儿询问关心,就匆匆告别一声,低着头跑开了。
彩儿目送着玉华走出太监司的大门之后,才转身进了屋子。为了避免有人推门就进,她还将放下了门闸。
钱江趴在床上,脸被埋在枕头里,虽然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微微抽动的身体就能看出来他在哭。
彩儿正想着搬张椅子坐在旁边的时候,钱江忽然瓮声瓮气的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皇上说要免了你的奴籍,你该不会还想留在皇上身边伺候吧?”
“我不确定......”彩儿苦恼的抱住头,沮丧的说道:“我只相信我的姐姐,这宫里几乎是一步一个陷阱阴谋,凭我这点儿本事总有一天会栽在里面。可是我又不想出宫,毕竟外面打着我家人旗号的那群家伙,说不定会违背我的意思让我嫁给什么人获取好处。姐姐临走前跟我说过,希望我能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可是这最简单的想法在我的身上都是难以实现的!”
钱江默然,从彩儿两相为难的境地,想到了现在处境堪危的自己与玉华。他本以为皇上允许自己与玉华结为对食夫妻是对自己的恩赏,可是现在除却发现自己处境尴尬之后,玉华又会遇到什么危险。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让玉华进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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