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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珺云装作痫症发作而暂时的逃过了这次太后的愤怒指责,但却不代表之前她故意犯下的过错就能烟消云散。而碧波因为身份特殊,太后‘语重心长’的教导几句之后,就只能放出了宫。
她被抬回偏殿之后,正思考要如何才能让太后消了怒气的时候,却突然耳尖的听到外殿太后与慧芳在说话:“当时云儿疏忽了这一点,难道你也不知道吗!叫你跟在云儿身边是好好教导她,哀家看你根本就忘了哀家当初跟你说的话!”
慧芳的声音显得闷闷地,很是懊恼的说道:“都是老奴的错,当时老奴也是吓傻了,而且郡主似乎被气得不行,老奴光顾着紧张郡主,却忘了那些人走了之后会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
“你是不是只会玩这一招啊?”清澄忽然出现在了床上,一开口就说了一个险些让乔珺云从床上蹦起来的大消息:“冷掌柜的被温儒明亲手给弄死了,现在他们两个可算是真的结了怨了。”
乔珺云震惊不已,即便帷帐放下外面人看不见,但她还是只将双眼掀开了一条缝,紧紧地盯着清澄心问道:“这是真的?可是乔俊彦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对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乔俊彦的计划,也许他弄了个替身或者假死,让温儒明放松警惕之后,再突然冒出来进行谋朝篡位对不对?”
清澄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笑眯眯的说道:“有些你说对了,但是有些你却猜错了。冷掌柜的是真的死了,但是乔俊彦却没有真的死。下次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很可能就又换了一张脸。不过我想这个对你来说并不是难题,因为你似乎有一种直觉,无论乔俊彦是变男变女亦或者其他猫阿狗啊的,你都能很快的将他分辨出来对不对?”
乔珺云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什么冷掌柜真的死了,而乔俊彦却没有真的死?你指的是身体还是灵魂?难道说冷掌柜的一死,当初占了我哥哥身子的鬼魂就被迫离开了乔俊彦的身体?”她渐渐地露出惊喜之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我哥在哪里?等等......那个鬼以前只是易容不是吗,如果他被杀了,又怎么可能还让身体保持着存活呢?”
清澄叹了口气道:“别多想,你哥是真的不在了。乔俊彦没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依据之前你跟我说的以及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那两个曾经被乔俊彦奴役的鬼魂搞的鬼。他现在就跟穿了一层层的假皮似地,每死一次都会经历一次死亡的痛苦,但是等过后那层冷掌柜的皮就会褪下来。我在大牢里的眼线鬼跟我说,当乔俊彦死了两刻钟被仵作确定死的透透了的后,就被人用草席子一卷就丢到了乱葬岗。他在那里等了一刻钟还不到呢。乔俊彦就活过来似地。不过却是从原本冷掌柜的头上的皮层里钻出来。当时血肉模糊的一片比鬼还要吓人。我派去的鬼一直等到他擦干净了脸,看清楚了之后,让其他鬼代替帮忙看一下之后,就回来跟我说了。喏。你看看这个上面的就是现在乔俊彦的样子。”
乔珺云看着清澄手上拿着的宣纸,当看清上面的人长成什么样子之后,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瞪着眼睛问道:“怎么是个光头和尚?难道他的这个身份是在某个寺庙中伪装的吗?”
“嘿嘿,你忘了前阵子温儒明下的宣诏令了吗?”清澄随便的销毁了画像,虽然依旧笑嘻嘻的,但是话中却带了一丝凝重:“你等会儿醒过来就好好认错,千万别让太后对你生了嫌隙。现在心里肯定有些芥蒂,等我等会儿给太后托个幻觉。保证你对外还是备受太后宠爱的。最近皇都里肯定会大小灾祸不断,为了你和你姐姐的安全,你就留在宫中好好看着她点儿,别疏忽了。”
乔珺云微微的点了点头,神情也渐渐变得郑重:“你知道那些所谓的得道高人什么时候能到吗?这都两三个月了。除了今天看到了一个虚神弄鬼当着我面圆寂的老和尚之外,怎么没看到其他任何的僧人或者尼姑呢?听太后和温儒明的话,对于此事明明加了很大的力度,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进度呢?”
“这个......”清澄的眼神闪了闪,,在乔珺云追问的视线之下,有些尴尬的说道:“今日在你面前圆寂的老和尚还真有点儿本事,不过他跟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在经过万通茶馆时觉得不妥,拼了自己所剩无几的性命而掐指算出来的。至于其他的和尚尼姑......虽然我是鬼王但也不能统管全天下的鬼魂,其他城有不少有些本事的鬼魂,因为担心会被那些高人超度,所以就集合起来找麻烦。那些真的有普度众生之心的和尚尼姑自然是被缠住了,而那些没什么本事又贪图富贵想要入皇都的,自然早就成了亡命魂。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旁的得道高人能走进皇都的城门。呵呵,也幸好我驭下很严,让那个老僧没有被鬼魂们的怨念给缠住。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临死之前还能够窥觑天机并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
乔珺云无语,对于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才想着问,也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就在她还想继续追问一下乔俊彦变成的老僧在哪里的时候,清澄原本懒散的坐姿忽然绷直,上次见到过的长舌鬼突然出现在床上,对着乔珺云嘻嘻一笑后,习惯成自然的卷起了垂在床上的舌头,有些大舌头的跟清澄说道:“参见鬼王,刚才又有一个僧人入都,据下面的小鬼说根本就看不透他的道行,似乎要比之前盘腿圆寂的老和尚还要厉害上不止一倍呢。您看要不要派人阻止他一下,免得他真的坏了您的大计?”
“哦?比老和尚还厉害?”清澄的眼前一亮,有些心急的说道:“拦什么拦啊,本鬼王好不容易能有个对手玩一玩儿,你们可别做些多余的事情。吩咐下去,让小鬼们都老实一点儿。”
“哦!”长舌女鬼应了之后,见清澄没什么旁的吩咐,攥着自己湿漉漉的长舌头,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临走的时候。竟是还不忘对乔珺云俏皮的眨了眨眼,不过那幅景象真的一点都不美好。
“清澄,今日那个老和尚说温儒明沾染了鬼气,根本就没有了尊贵的龙气。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吃了当初从冷江那里拿到的药丸的原因。”乔珺云忽然想起了这么一茬,回忆了一下又道:“按照当时那两个自称鬼使的鬼说的话,乔俊彦身上所有不一般的本事都是他们给的,就连那些药丸也是跟他讨得。那么,说不定那些东西都是来自阴间或者沾染着阴气的。”
就在清澄张嘴要回答的时候,之前明明已经离开的长舌女鬼突然又再次出现。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看看我这记性。守门的小鬼干了好几十年。他说那个年轻和尚看起来很是眼熟,跟当年玉树临风的俞王长的很是相似。可是他是个秃瓢,而且不但个头高了不少,就连面相也要比当年的少年俞王老上四五岁。所以不敢确定是不是俞王真的回来了。”
清澄看到乔珺云已经大张着嘴震惊得无以复加,遂无语扶额的骂道:“那个守门的小鬼是白痴吗?和尚自然都是秃瓢,而且俞王已经失踪了将近四年,当然不可能还跟当年还未弱冠的时候一样啊!等会儿,我算一算啊。诶,俞王跟温儒明一样岁数,今年都是弱冠之年二十岁啊!嘿嘿,我再掐指一算......”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她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很快就笑容满面道:“看来还真是俞王回来了。只是他失踪了这么久一出现怎么就变成和尚了呢?云儿,也不知道你见到俞王之后还能不能认出他来了。”
乔珺云的心中有如波涛翻涌,对这个好消息既是觉得高兴,又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上辈子直到她惨死,也根本没有再听到过俞王的任何消息。更别提亲自见上一面了......
乔珺云如何‘诚恳’的跟太后认错的过程且不论,更无须多提清澄给太后拖得幻觉中出现了黄茗馨,反正太后是很快摒弃了对于乔珺云的那点儿小芥蒂,待她又一如既往那般。
当日下午,皇都内的贫民区就接连出现了两例天花患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意图谋朝篡位的人弄出来的把戏,反正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温儒明惹怒了上天,上天要重新为天下择主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就连幽深的皇宫都有些耳闻,甚至已经有些奴才已经表现得极为不安。
就在太后恼火,温儒明头痛的时候,不出半个时辰就再次传进宫一个真正的好消息:贫民区出现了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僧人,那僧人不过是为被人鼓吹即将被烧死的多名快速受到传染的患者诵了一段经文,那两名患者竟然很快就退了烧,身上的天花症状也开始渐渐消退。
一听到此等好消息,温儒明立刻想到这么久以来号召全天下的僧人,结果除了这位有真本事的之外,就是之前那位临死之前还不忘抹黑自己一把的老和尚了。他心想这位年轻僧人来的果真及时,立即就让钱江领着两队侍卫去将那位僧人请入宫中。
当钱江刚刚到了贫民区也就是俗称的乞丐住的地方的时候,还来不及埋怨这里肮脏狭窄,就见到了正在为衣衫褴褛的人们讲佛的年轻僧人,听年轻僧人说之前流传的消息都是谣言,只有当今圣上才是理所应当的天下之主的时候,就满意的扬起了笑容:这个僧人这般知情识趣,回去后与皇上说几句好话也但无不可。
就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年轻僧人却察觉到有人来了,暂时结束了讲佛,缓缓地转过身来——当钱江看清那张熟悉的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脸时,先是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反应过来就连忙不顾地面都是尘土的跪了下去,重重的连叩了三个响头,有些哆嗦的喊道:“给、给俞王请安,恭迎俞王归来!”
那些侍卫们一愣,虽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据说失踪的俞王,为什么再出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光头和尚。但他们还是跟着单膝跪下,一齐道:“恭迎俞王归来皇都!”
百姓们有些理解不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快就有年纪稍长且曾远远看到过俞王的百姓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高喊道:“俞王!真的是俞王!俞王这是回来救咱们了!”此话一出,无数的百姓们不管老少都跟下饺子似地扑通扑通的跪了下去,参差不齐的欢呼着。
可这么热闹的本应欣喜的场景,却并没有让年轻僧人露出其他的任何表情。他穿着一身正红色袈裟,明明不过二十多岁却十分沉稳,他睨了钱江一眼,平淡的毫无波澜的说道:“这位施主认错人了,贫僧自出家后就被赐了法号忘尘,这些凡世间的纷纷扰扰,早就与贫僧完全无关了。今日贫僧之所以赶来。也不过是掐指算出温国将被奸**乱。才来提点当今圣上的。”
钱江原本的慌乱渐渐平复下来。他沉着一口气说道:“是奴才愚钝,还望圣僧不要多见怪。皇上听说您回来,特意派了奴才带着侍卫们恭迎您回宫。您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好,太后娘娘与皇上都等着您的。还请圣僧随同奴才一同回宫。也好将您所说的妄图祸乱朝政的奸人,还要请您跟皇上当面一一道来。”
好在忘尘对于回宫并没有什么抵触,抬起脚就打算跟着钱江回宫。可是那些百姓却喊道:“俞王留步啊!这得了天花的人虽然没事了,但是谁知道之后会不会还有人染上天花呢!还请您留下保护我们这些贫苦无助连药都买不起的百姓吧。”
觑见钱江蹙眉,忘尘仍旧用没什么波澜的声音说道:“天花之兆并非天灾而是**。当今圣上才是上天抉择的天下之主,之前的谣言不过是奸人为了谋朝篡位才放出来的而已。你们若是诚心对待朝廷对待佛祖的话,自然就不会让之前投毒的人再次得逞。”说罢这番带有意指性的话,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钱江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猜测俞王这是真的入了佛。回来也并不是为了现在暗地有人窥觑的皇位,而只不过是为了帮助皇上守住温家先祖留下的偌大天下的......
因为钱江让人赶在前面给温儒明和太后报过信,所以当亲眼看到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俞王,此刻穿着一身袈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虽然仍旧心神大震。但至少没有露出不妥神色。
太后在见到俞王也就是忘尘的那一刻,就激动般的留下了泪水,颤抖的站了起来说道:“俞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么些年了,哀家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自责自己辜负了先皇与惠皇贵妃姐姐的信任,没有照顾好你。”
太后伸手要去拉忘尘的手,忘尘却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且忘尘也出家多年,几乎忘却尘世,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平白浪费泪水。”
“这话说得,哀家看到你难以自制心中的喜悦才会流泪的啊!”太后掩着尴尬说道,见到忘尘是真的剃了度的,就又难过不已的哭道:“都是哀家的错啊,你说好好的王爷怎么就出家为僧了呢。佛门中的日子多苦啊,俞王还是赶紧还俗吧。现在民心惶惶私下有人密谋造反,皇上他,也是需要你的辅助的啊!”
忘尘微微的抬起了头,原本俊逸的面容因为太过平静,反而并不凸显。再加上眼中透出的无贪无欲的平淡眼神,只让人觉得这是个身心如一的真正的佛门中人。他的语气中总算染上了一丝温度,但答案仍旧是否定的:“让太后娘娘挂念了贫僧这么些年,实在是贫僧的过错。只是贫僧既然已经出家,那就永远都是佛门中人,恐怕要辜负太后娘娘这番真诚的好意了。”
听了半天,温儒明这时候才插嘴说道:“皇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皇家的人。如果你以后再改主意,那也不迟。现在,咱们先说一下之前宫外发生的事情吧。听说皇弟是察觉了有人意图祸乱朝纲才回来指点朕的。那么,不知皇弟是否能将乱党的情况告知于朕,也好让朕立即将那些乱党铲除,以免日后因此而牵连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
忘尘的神情微微严肃了一些,微微颌首道:“多谢皇上的理解。贫僧感激不尽。至于乱党的情况,贫僧并没有长着通天的法眼,自然是不知道究竟具体有哪些人意图颠覆朝政。不过......”话音一顿,轻声道:“还请皇上与太后娘娘摒去他人,贫僧才好将话说出来。”
听了话音温儒明就知道忘尘肯定是有大事要说,因此除了留着钱江之外,让太后将霍思琪都撵了出去,也只留着慧心慧文在一旁随时等候着伺候。殿门慢悠悠的被关上,带出了些微的风声。
忘尘敛下眉眼,低垂着头说道:“之前贫僧说的话并不完全明确。事实上之前那位拼了自己的寿命导致直接圆寂的老僧人。说的话其实是真的。”
“什么!”因为知道了忘尘有着能够驱除天花的本领。所以本就对其法力深信不疑的温儒明猛的站了起来,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走着,喃喃道:“难道那个姓冷的彦哥真的有那么大的本领吗......”他的脚步忽的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的松了口气道:“这个皇弟不必多心。那个乱党的首领已经被朕亲手裁决,那些乱党应该也是一盘散沙了。只要皇弟为朕指明一个方向,很快就能够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的。”
“非也,事实并未如皇上看到或者听到的那样。”忘尘根本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兀自说道:“那个被您亲手斩杀的男人,的确身负极强的气运。他也曾得到一些机缘,虽然您看到他死了,但是只要您派人去寻找他的尸体,就会发现剩下的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现在。他还剩下七条命,只有将他杀了七次,才能够完全破坏掉他那份外来会影响到大温国的气运。还有......”
太后等不及的追问:“还有什么?人死了怎么会只剩下一副皮囊,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吗?还有,现在冷彦长成什么样子。皇上要怎么样才能将他引出来,完全杀死那个怪物呢!”
并不知道三番几次意图谋反的人其实就是乔俊彦的太后和温儒明,因为发现了两次对方的踪迹都是姓冷,而当初二蓝又唤那人叫做彦哥,因此就认定了对方极有可能就叫做冷彦。
忘尘拈了拈手中的佛珠,片刻后才说道:“他现在的身子不人不鬼,所以才会还剩下七条命。说起这事,贫僧还要多嘴的问一件事,希望太后娘娘与皇上能够如实回答,万不要隐瞒真相。”
温儒明听到了忘尘的话心里有了个底,冷静下来道:“皇弟但管问,咱们是兄弟,皇兄自然不会隐瞒你什么事情的。”
忘尘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即收敛后又无比严肃的问道:“不知道二位是否用过从那个反贼也就是冷彦身上找出来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与冷彦有过接触的都说出来。”
温儒明一愣,心底的不安再次涌了上来。他坐在了圆桌旁的椅子上,伸手请忘尘也坐在自己的身旁之后,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当初从冷彦假扮的军医冷江的府上搜出来了一些药丸,因为确实有着奇效,所以......还有,曾与冷彦伪装的掌柜的近距离接触过两个月的百灵,刚刚被朕收在身边贴身伺候。那个圆寂的老僧人曾说过,她天生命格尊贵,拥有她的男人将成为天下之主。所以朕为了谨慎一些,才没有立即将她处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会不会......”
百灵给温儒明下达催眠指令的时候,就只注重的说了她的命格尊贵,但也隐隐透露出一种即便立她为后只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的因素。所以现在温儒明听到她反而可能有不妥,才会如此直接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太后本来还能冷静的听着,但是听温儒明说到‘拥有百灵’的时候顿觉不妥,不满的开口道:“皇上也太过糊涂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左右朝廷与九五之尊呢!”
别忘了百灵曾说过温儒明要为了给太后面子,才只是将百灵当做侍女暂时留在身边的。再加上以前积攒的一些不满,此刻就有些不悦的想要开口反驳。不过,在温儒明开口将事情弄得更糟糕之前,忘尘就抢夺先机开口道:“不若皇上将那位百灵施主召来,让贫僧帮忙观下面相。也好算算她的命格是否真的有那般尊贵如何。”
温儒明觉得此举甚好,遂让钱江去亲自将被送去养心殿好好整理的百灵带来。
等钱江一走,忘尘就继续说道:“从冷彦那里拿来的药丸,看来皇上与太后娘娘都吃了吧?太后娘娘吃的药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定是能够驻颜回溯青春之类的奇药。而皇上......”在温儒明紧张忐忑了一下之后,他才有些惭愧的说道:“看来是贫僧的道行还不到家,竟是看不出皇上的身上有什么变化。”
太后隐约是知道温儒明用了什么东西的,但这个时候却装傻的问道:“皇上竟是也用了那些药?皇上如果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为什么不跟哀家说呢?当初这药出了问题之后,哀家一直觉得糟心。竟是疏忽了皇上的身体。”
温儒明仿佛不经意的抚了抚额头。实际上却是悄悄的抹去了额头上刚刚渗透出来的细汗。他迟疑了一下。才含糊的说道:“前阵子朕因为处理政务而觉得身子乏力,御医开的药一直吃也没有什么效果。因此,朕就挑了一种能够让精神充沛的药丸吃了下去。不过朕并没有多吃,吃过一颗熬过那段忙碌的日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药了。所以,皇弟和母后都不必担心朕的身体。”
太后虽然知晓温儒明隐瞒了实情,但却因为其病症的难以企口,所以只能在忘尘的面前撑面子道:“那就好,既然皇上只吃了一颗,应该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只可惜哀家.......唉,一时之间被年轻二十岁的奇效所迷惑,不过既然用了这么长时间,也就这么用着吧。反正哀家也老了。虽然每隔十来日就要吃一次药有些麻烦,但没有其他的问题也算是庆幸了。”
这番话也说明了,太后其实根本就没有把忘尘的询问放在心上,只是还有些记恨被‘冷彦’摆了一道而已。
可未曾想,忘尘一听到这就露出担忧的神情。迟疑地看着太后母子二人不说话,吓得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两人也渐渐地将心完全提了起来。
“难道,难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太后有些担心的问着,可她自认为自己用了那么多药,如果要出问题恐怕早就出现症状了。因此,对于忘尘如此的表现难免不敢完全相信。
忘尘忽的叹息一声,直视着太后的双眼说道:“冷彦不人不鬼的,做出来的这些世间本不应该存在的药物,自然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美好。事实上,自从一踏进殿门的时候,贫僧就觉得殿内的气息有些阴森森的,时不时闪现的正是还未完全成气候的鬼气。现在经过您一说,再看您眉宇间隐藏着常人看不见的黑气,贫僧猜测您吃的药很可能带着鬼气,您服用了这么久。那些原本就有些霸道的鬼气在您身体里扎根牢固,时日再久一些很定会更加明显。而这种鬼气,将会招惹那些鬼魂们为了那一股纯正的鬼气,而来找您的麻烦甚至谋害您。”
“鬼?!”太后吓得两眼一翻,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昏坐在了椅子上。怪不得,最近一个月来,她经常梦到一些年轻时候认识的人与自己说话。除了有让她索命的之外,也有当年自己身边被人害惨了的奴才求她帮忙报仇。原本她只以为是最近的事情闹得,再加上最近越来越怀念年轻的时候,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可是现如今听来,这根本就是她吃的那些药丸召来的祸事!
再说温儒明看到太后几近昏厥,连忙让慧心出去找御医,自己则是紧紧地抓着忘尘,眼白泛着红血丝的不住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朕要如何才能弄掉那莫须有的鬼气?难道宫里真的有鬼魂吗,明明宫里有朕与祖先们留下的龙气庇佑啊,怎么还会有鬼魂阴魂不散呢?皇弟既然你是得道高僧,那么一定有办法将她们都超度了是不是?你一定要帮帮朕啊!”
忘尘让温儒明松开了自己的胳膊,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太后娘娘身上的鬼气冲天,几乎遮盖住了她原本的凤气。而按理来说皇上虽然只吃了一次药,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蓄应该并不弱的鬼气,在贫僧的眼中竟是几乎不可见.......”
“那就是说朕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有鬼魂来找朕是不是?”温儒明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不免的再次抓住了忘尘的胳膊,激动的都快忘了一旁的太后的存在。
忘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什么难以企口的话,犹豫的说道:“是有原因的,但是却并不代表就能永远的消灭那股鬼气。像是太后娘娘身为女子体为阴,本来就与属性阴冷的鬼气有所相似,才会导致明明已经鬼气缭绕但却还没有对身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皇上您就不同,您是男人体为阳,一旦有所松懈那股鬼气就会侵蚀您体内最为重要的天龙之气.......”
忘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缓过来大半,忧心着自己安危的太后打断:“那哀家要如何才能弄走这些鬼气?哀家可不想被后宫里的鬼,还是将宫里的鬼都消灭或者超度了吧.......俞王,你肯定知道办法的对不对?”
忘尘在心中冷笑,看着这对母子急切的样子,却仍旧不缓不徐的说道:“如果超度了皇宫中所有的鬼魂,非但不能根除危险,反而会让宫外被皇气以及鬼王之气震慑住的鬼魂们趁虚而入。宫内的这些鬼魂们虽然都是冤死鬼,但却因为鬼王的原因而不能直接对人下手,其实这也是太后娘娘没被残害的原因。但是宫外的那些恶鬼可就不同了。太后娘娘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何宣诏令下了好几个月,但是却一直没有僧人赶来为您分担解忧吗?”
太后的眼皮一跳,干涩道:“难道是被作祟的鬼魂给拦住了?那俞王你说应该怎么做才好,那么多得道高人如果都到了皇都,想必也能一起想出来一个妥当的法子吧?实在不行就让皇上派出军队,护送他们入都!还有那个什么鬼王,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清澄公主吧?在先皇的后宫期间,她就曾出现过一次,但是当时哀家却以为她已经被超度了.......”
温儒明虽然觉得太后如此太过大动干戈,但想起目前危及自身的情况,就不觉得此举太过宣扬。他也紧张兮兮的盯着忘尘,似乎只要他一点头就要立即下命令似地。
忘尘这次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扬起了头看向了倏地凭空出现,一副傲然姿态压在太后背上的清澄。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胡闹,太后娘娘可背不了有着几百年道行的您。清澄公主,还是请您下来说话吧。”
太后听了差点吓尿,这才明白两息之前为什么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脊背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迫一样觉得疲惫不堪了。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扭动僵硬的脖子回过头,似乎想要看看清澄似地。
清澄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用力的捶打了太后的脊背一下,还对着太后的后脑勺唾了口唾沫,洋洋得意的昂着头说道:“羡慕本鬼王吧?你敢这样吗?哼哼,你小子果然不一般,之前我已经告诉云儿你回来了。不过,你可真够狠心啊,上辈子自从瑞宁长公主夫妇逝世之后,竟是连一面都没有见过云儿。唉,你也没料到云儿最后还是会落得那么样一个凄惨的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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