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清澄断断续续的将昨日的经历讲完,温尚武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就往外冲,嘴中还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吼声,显然是怒到极点,想要去找太子算账。
见状,翡翠便想上去拦住温尚武,但却没想到清澄动也不动的坐在桌前,轻飘飘的开口道:“皇兄果然是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若你这一去将事情闹大,那我将会遭受世间众人嘲笑。”
闻言,温尚武不由得止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难平道:“我是你的兄长,你受了.......我自然是要出头的。他是太子又如何,宸妃得势又如何?可恨他们竟就这样毁了你,毁了你的一生!”
清澄本隐忍着的委屈,在听到温尚武的这番话后,再也忍不住的发泄出来,泪流满面的悲伤道:“是,他们是毁了我,但我不能让他们任由捏着我的把柄,将你与母后也拉下马!事情若是闹开了,母后的颜面该如何放?还有你?难不成这么多年来的隐忍蛰伏,都要因此毁于一旦吗?”她抽噎了几下,见温尚武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回头,便起身走上前去,拽住他的手祈求道:“皇兄,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我不能让你因为此事而毁了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我已经被毁了,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报复太子,报复宸妃。也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我啊!”
清澄说完这番话后,见到温尚武的表情有所松动,便再接再厉道:“皇兄,现在太子定以为抓住了我们的把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捅出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事情刚刚发生,说不定我们还能将他一军。”说着。她放低了声音凑到温尚武耳边道:“皇兄,宸妃的亲侄子在我生辰那日,注意力一直放在我的身上,显然是对我有那个意思。半月后,就是宸妃的生辰,父皇定然会大肆操办,她的亲侄子与哥哥等人定然会入宫。等酒到醺时,咱们......”
“不可!”温尚武心下震惊之余,下意识的喊出了声。他低下头看向清澄微红的双眼,怜惜之情不可抑制的在心头蔓延。他嘴唇微动,坚定地拒绝道:“皇兄已经没有保护好你,怎可再如此利用你!你不过是个孩子。此种事情总不能将你也牵扯进去。”
清澄忽而一笑,眉间微挑反问道:“皇兄,只有你好我才能好,我们是一体的。”她话音一顿,似是感慨道:“即便你不想将我牵扯进此事之中。但太子已经先我们一步拉我入局,我们怎好就这样随他摆布呢?而且.......这深宫之中哪里有真正地孩子呢?”清澄摸了摸自己披在肩上的秀发,冷下声音道:“父皇对宸妃宠爱至极,却将我们贵为一国之母的母后冷落到一旁!爱屋及乌的道理,皇兄你理应十分懂得,太子不就是那个例子吗?但是你说。为何我却能成为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能够稳稳压下明心一头呢?”提起明心,她便不自觉的攥紧拳头。
温尚武见清澄面上露出不符合于往日的沉稳神情。心中感慨万分的叹道:“是皇兄之前太理所应当,觉得你如此乖巧的孩子理应得到父皇的宠爱。”他抬手抚了抚清澄的头顶,话音一转坚定的拒绝道:“即便你年纪小小便如此聪慧,但皇兄还是无法将自己的亲妹妹当做筹码。切记,此事有皇兄为你讨回公道。你万万不可自作主张!”
闻言,清澄便心急的喊道:“皇兄!清儿如今牵连到了你。就必须将此事了结,免得影响你......”
“住口!”温尚武一声低喝,使得清澄眼中再次凝聚起泪水,他兀自长叹一声道:“你我是亲兄妹,何来牵连一说。更何况,是皇兄对不起你,无法现在就去将太子斩下,为你讨回公道。”
泪水顺着清澄的脸颊滑落,她的态度似是软化依偎到了温尚武的怀中,只是漆黑的眼眸中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让人不禁心寒。
就在兄妹二人俱想开口再劝对方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喊声:“报!禀四皇子,候大人有急事要禀,想请您出宫一叙。”
“候诚?他不是刚刚出宫吗?”温尚武觉得事情奇怪,便对清澄道:“清儿,皇兄得先出宫一趟。既然你未将此事告知母后,想必是害怕母后如我刚刚一般吧?既然如此,此事就暂时瞒下来。今日我无法再入宫,你别太过忧心,切记不可乱走,说不得太子就会暗地里拿此事威胁你。你放心,皇兄这几日会尽快做好部署,定不让你的名誉有损。还有.......虽然不知道候诚那里惹到了你,但我看你对他还有些情意。你放心,皇兄定会让你与他一月后的婚礼如常举行。”
清澄本在外面侍卫说道候诚的名字时,眸光便黯淡了下来。此时,听皇兄竟然打算让早已倾心于明心的候诚娶自己,便顿觉心中犯呕,皱着眉头强硬道:“我才不嫁,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温尚武一头雾水,他本以为清澄可能是由于昨日之事,所以和候诚之间闹了些小矛盾就打了候诚一巴掌。但是,看现如今清澄愤愤的表情,定是另有什么内情。他觑了翡翠一眼,发现她也面露不甘与愤慨之意,顿时心下一沉,想着等下出宫定要好好询问候诚一番——问问他,是不是欺负了清澄!
这时,殿外汇报的侍卫再次通报了一声,事情似乎真的挺紧急的。温尚武没时间再多想,只能安抚道:“好,清儿若是不喜欢他,那皇兄就想办法免了这桩婚事,让你另择良婿。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去告知母后,亦或是递消息给我。候诚似乎有急事,皇兄就先出宫了。”得到清澄的点头应允后,他便匆匆的向外走去。可是,当他快走到殿门前之时,却突然折返回来,看着满面惶然的清澄,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清澄本看着温尚武走回来,心中多了不少的安全感。可见到温尚武说不出话来,便主动道:“皇兄,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
温尚武的视线躲闪来开,不与清晨对视,犹豫了半晌终是一咬牙,蚊声道:“可用了送子汤?”
清澄面色一滞,想着自己的打算,虽然犹豫却还是缓缓摇头道:“没有。”
闻言,温尚武就有些慌乱的说道:“等明日入宫,我给你带.......不行,这东西不能明面上熬,翡翠又不能离开你身边......”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道:“这样,等我让人将送子汤熬好后,掺杂在糕点里,给你带进宫可好?”
清澄嘴角泛着苦笑,微不可见的点头道:“好。皇兄,你快去忙吧。”
温尚武仓促的点了点头,不放心的看了清澄一眼,让翡翠好好看照之后,才匆匆离去......
半月后,宸妃寿宴热闹非常,可是大大的涨了宸妃的脸面。而这种热闹的场景,在太子献上特意用南疆运来的奇珍果树、寓意宸妃圣宠正旺时,却被突然闯进宴席的太监打断了。
这名太监背部微驼,畏缩的一路跑到宴会正中央,连礼都没有行,就窜到了温太祖所坐的看台上,附耳私语了几句后,就见温太祖面色震怒,重重的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
因着太后与皇后皆未出席,宸妃今日虽然有些没脸,但总算是地位最高的妃嫔,正在夸赞某贵妇规矩好的时候,见温太祖如此大怒,不由得开口要温声询问。却不曾想,温太祖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徒留下一句:“都给朕散了,看着碍眼!”
宸妃莫名被温太祖斥责,却不敢忽视他的嘱咐。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顾不上各种玩味的眼神,就任由贴身人搀扶着离开,遣人去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太祖不等通报,便踏入了此刻戒备森严的殿宇——华光殿!他一路脚步不停,行到华光殿的右侧殿之后,便见到眼睛肿的像桃子的翡翠上前,沙哑开口道:“皇上,公主她......”
温太祖一挥手,止住了翡翠的话语后,任由太监将右侧殿侧门打开,带着翡翠走进去,等殿门重新被关严之后,才厉声问道:“清澄现在在哪?身子可有大碍?”
翡翠眼泪翻涌,砰地一声跪在冰凉的地上,垂泪禀告道:“启禀皇上,公主就在殿内的床上躺着。因着四皇子发现的及时,公主刚刚上吊之时便被救下。只是此刻虽然缓过来,但却任谁叫也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呜呜,就像是失了心神一样。四皇子本想立即召御医,但却因不敢将此事闹大,不得不请皇上您来做决断。”
温太祖听得又气又急,一挥龙袍袖子,大喊道:“来人啊,快去将御医院孙院首请来,事情紧急不得有误。”说完,他又匆匆走向殿内,却正巧迎上了听到响动走出来的温尚武。
且说温尚武心中既是对清澄的愧疚、懊悔,更多的还有对太子一党的恨意,此时猛然见到温太祖,顿觉双膝沉重,缓缓跪下悲伥道:“父皇,皇妹她......若是儿臣早早寻来......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温太祖面色狰狞,一脚将心神恍惚的温尚武踹翻,怒喝道:“那孽贼在哪?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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