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欣赏了朱家最后子嗣的死前惨容,心里很满意、笑的扭曲,她暗暗思道:现在朱家已经被断了血脉,倒是不必忧虑黄家心思大了。倒是那个张蝶语有些棘手,皇上似乎对她有些......
门声轻响,太后身边的另一得力姑姑慧芳走了进来,有些犹疑道:“太后娘娘,梅妃醒了,听到宫中谣传是皇贵妃推她的,竟然反帮皇贵妃辩解,说自己是被身边一个随侍的小太监推下水的。”
“哦?”刚开始太后还有些不解,不过想了想就不屑的一笑,说道:“这张蝶语初入宫之时,乔珺云对她颇为关照,然而多少的情谊也被乔珺云这一推而毁了。想来她是得知了本宫来赐死乔珺云,故作一番姿态吧?”
太后摩挲着指甲套,冷声道:“不过,哀家的身边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一句话就吓得三个姑姑跪了下去,太后随意的挥了挥手,问着慧芳:“思琪这丫头去梅妃那表示一番了吗?皇上正在那,要是表现得好,她之前的错也就能一笔勾销了。这丫头啊,就是太过心高气傲了。”
“表小姐那是出身高贵,皇上不也颇爱她的那份娇俏吗。倒是......”慧芳有心讨好,却被外面的喧闹突然打断了话语,有些不悦的打开殿门,却正巧撞上了被人抬回来的皇上。
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样子叫她心里一凉.......
乔珺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睁不开双眼。
她的思绪有些乱,自己已经死了吗?呵,毒药封喉虽痛,又怎能及得知真相那一刹的心痛。
多年来的爱恨情仇缠绕着她的脖颈快让她无法呼吸。不过,还好,自己已经解脱了。
毒药封喉,即使太后做的再如何隐蔽,事实也是掩盖不了的,安排的人应该已经将消息散出去了吧?
皇贵妃薨,再经自己安排的人一挑拨,前朝定会动荡。
皇上受了那离魂散又被一吓该是起不得床了吧。呵,他总是那般胆小、多情又无情。
皇上重病,前朝震荡,太后必将辅国,皇后被禁,**定是由善妒的明贵妃掌管,相信逢秋他们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的。
真是可惜,看不到新皇登基的那一幕了......
乔珺云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她正想沉睡却突然听到了响动。
她一愣,下一秒耳边就听到了糯糯的细语声。
她与那无形中的力量抗争半晌,终于睁开了双眼。她一睁开眼便被那素白色的床帏吸住了目光。她僵硬的扭动头部,撞进眼中的便是那儿时用的香檀木描牡丹妆奁!
乔珺云猛然一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仿若缩了水,明明是个孩童的身形。
耳边的细语声伴随着关门声停止了,细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乔珺云看着眼前的女童,颤抖着扶着床下了地。跌跌撞撞的走向那个女童。
“郡主,您怎么起来了?”年幼的彩香双颊还带着婴儿肥,一双杏核似地大眼睛里流露出诧异,上前一步扶住了没穿鞋的乔珺云。
“你、你是彩香?我、我这是怎么了?”乔珺云看着彩香圆圆的小脸蛋,一时激动竟流下了眼泪。她紧紧攥着彩香的手,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哪成想,彩香见乔珺云哭了,竟也跟着流下了泪水道:“郡主,您快上床吧、地上凉。您刚刚在灵堂哭晕了,是张妈妈抱您回来的。”
乔珺云心一紧手也有些用力,紧盯着彩香的双眼问道:“你说什么?”
她从彩香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红肿的桃花眼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樱唇毫无一点血色。整个人看来显然就是悲伤过度的样子。
彩香的小手被握的生疼也不出声,只是扶着乔珺云步到床前坐下。本来活泼伶俐的丫头仿佛一夜之间也长大了不少。
乔珺云猛然松开彩香的手,急问道:“刚刚是谁在说话?”
彩香以为是扰到了她,弯下腰一边帮她穿鞋一边答道:“是彩果。刚刚叽叽喳喳的要找您,说是什么大事要告诉您。我怕她扰您清静没让她进来。正好张妈妈来了,怕她吵到您,只好把彩果给带出去了。”
乔珺云前世守灵的第一夜,因为伤心过度哭晕了过去,等到第二日醒来就被接到了宫中。
现在彷佛重置的场景让她有些发懵,不过她还是在听到张妈妈带走了彩果的时候清醒了过来。
她想起了前因后果,虽不明白现在自己为什么会再回这一天,但哪怕这只是梦,她也要做些什么才对。
乔珺云起身走到床边的墙壁前,摘下了那柄父亲在自己五岁生辰送给自己的宝剑。她拔开剑鞘,一双美眸被剑身折射出的光芒刺得眯了眯。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父亲当成儿子培养的。若不是前世进了宫,察觉到了太后不喜自己舞刀弄剑,她又怎么会做一个乖巧的郡主,高贵的皇贵妃......
她没时间多加思考,无论这是梦境也好重来也罢.....
乔珺云刷的一下将宝剑完全拔出,复又走回床前将枕头下的那把匕首丢给了还在发愣的彩香,冷声道:“跟我走。”
彩香傻傻的‘唉’了一声,拿起匕首就跟在她身后往外走,显然是还没明白郡主拿着剑要干嘛......
出乎乔珺云意料的是,她一打开门就看到正捂着彩果的嘴,不顾彩果的挣扎抱起她就要走的张妈妈。
张妈妈看到突然打开的房门被吓了一跳,心里紧张的不行,嘴里讨好的笑道:“郡主怎么还不睡?彩果这丫头太吵,奴婢带她去别的地方睡省的扰了您的清净。”
想象当中的应答声并没有响起。
正当她疑惑的想要再出声的时候,却听到:“奶娘,奶兄可还好?”
她猛地抬起头,却因乔珺云背着光、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
张妈妈心里一凉,手一松就被彩果挣了开来。她听到彩果大喊着:“郡主快去救青姨娘和大小姐。有人要对她们不利。”心里大呼糟糕。
乔珺云招呼着彩果过来,直视着浑身颤抖的张妈妈轻声道:“奶娘您进来吧,咱们聊聊。”
张妈妈脑中一片空白,战战巍巍的就跟进了屋子,直到身后的关门声响起时,才被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自己怎么就进来了!
乔珺云转过身直视着张妈妈,凄冷的问道:“奶娘为何要害云儿?”
“郡主恕罪啊。奴婢的儿子被人抓去了。他们、他们让我......”张妈妈一听到乔珺云说的话,知道事情败露,竟是腿脚发软的直接跪了下去。
乔珺云看她表情并不像说谎,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若真不是太后皇上安插的人总好些......
“那人让你看住我别出去乱跑吗?奶娘,你以为奶兄现在还活着吗?哪怕奶兄还活着你也见不到了吧。等天亮之时,就是你等丧命之时。”乔珺云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至少,张妈妈的脸色已经变了。
“不、不可能。我看到诚儿还活着了......”张妈妈猛地摇着头,根本不相信。
乔珺云见状,心里愈加凄凉,说道:“奶娘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奶娘看我家破人亡、伶仃一人心里好受吗?”她迷离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缀在那张苍白的鹅蛋脸上直教人心怜。
张妈妈闻言不停的磕着响头,痛哭道:“郡主是被奴婢奶大的,又怎么会忍心。奴婢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乔珺云仰头逼回了泪水,低头看着不停磕着头的张妈妈,冷声道:“既然奶娘不忍心,本郡主就给你个机会。若是你现在去将府里众仆引到正堂,坏了那人此次的计划。本郡主可以饶你一命,趁消息传出之前放走你。若是你不愿,本郡主也可以现在就送你上路和奶兄团圆。怎么决定,就看你自己的了......”
张妈妈听乔珺云疏离的称呼自己为本郡主,心里一紧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磕头道:“奴婢愿意坏了那人的计划,助郡主一臂之力。”
乔珺云伸出双手扶起她,一脸感动的道:“奶娘果然还是疼爱我的,你现在就去,将事情跟乔管家说清楚。”她面上虽十分感动,但心里却在冷笑。
“是,奴婢这就去找乔管家。郡主就在这里等着吧,记住千万不要出去。”张妈妈磕了一个响头,一脸忧心的嘱咐道。
“我知道了,奶娘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乔珺云用衣袖擦着眼角,一脸感动。
张妈妈见她不像说谎,也放下了心,转身就去开门。
“碰”的一声,乔珺云趁着她转身,手中的剑柄就重击向她的后颈。
乔珺云回过身,脸上的笑意早已收敛,冷声道:“彩香你和我现在就去正堂。彩果你跑得快,赶紧去找陈嬷嬷。记住,一定要小心。”
彩果彩香听了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乔珺云见状道:“乔管家也不可信。他可是应该守在灵堂哪里也不应该去的,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件事情。陈嬷嬷是母亲从宫中带出的奶娘,又是孤身一人毫无牵挂,我也、只能这么一试了......”她没说的是,前世的守灵第二日清晨,陈嬷嬷也跟彩果一样,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了。
彩果听了点点头,开门探了探发现没有人,才小心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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