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若跟父母商量好,本打算吃完饭就直奔张家村的,谁知她那头碗里还剩下两口饭呢,家里的电话却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张爸张妈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蹦下椅的哭包,就已经蹬蹬蹬地迈着他那双小短腿跑过去将电话接起来了,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哭包开口就一句,“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
张若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陌生,不过看哭包的样,应该是很熟悉的人?
再仔细一听,张若才知道,敢情这时候往家打电话的人是三胞胎中的老大,小三呢!小家伙被二姑撺掇着打个电话回来问问,哥哥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陪他们玩儿。
刚开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哭包就告诉他们,姐姐回来了
“姐姐!”……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那三个女人就是一千五百只鸭了,可是张若怎么听得,三胞胎迷你正太的威力也绝不弱于此啊。
从哭包在电话里道出张若归家的事情,三胞胎就疯了,别说六感敏锐的张若了,就是张爸张妈也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三胞胎争抢电话的声音。
张若失踪时,三胞胎不过几个月大的奶娃,可是张若失踪一年,他们却对这个姐姐一点都不陌生,不说哭包这个做哥哥的一天到晚嘴上动不动就挂着姐姐怎么样,张爸张妈也是一样,在三胞胎还小的时候,就常常拿着相簿,指给三胞胎看。
一听说哥哥口中最漂亮最聪明无所不能的姐姐回来了,三胞胎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
张希云本来是在厨房给三胞胎还有孙女外孙准备点心的,话说三胞胎正是闹腾的时候,要不是有保姆跟着,她一个人还真的吃不消看。
从没见过主意这么大的小孩,才一周岁多一点而已,倒是常常唬得上小学的钱新雨一愣一愣的,更别说钱宏言的那对双生了。六个孩在一起玩,最后做主的却是年纪最小的三胞胎。
以往在爷爷家狐假虎威,娇气得要命的钱新雨,遇见三胞胎就跟遇见煞星似的,对这三个比她小得多的小叔叔听话得很,说东不带往西的。
有时候钱武银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是自家最宠爱的孙女吃亏了,可是还不等他偏心袒护呢,钱新雨又乐得屁颠屁颠的加入幼稚孩童的游戏中了,似乎还为此感到很荣幸。
直到某次,钱武银夫妇听到钱新雨跟她妈妈的电话,说出天才不解释这样的话来,才被雷的外焦里嫩的。
这会儿听得客厅里闹嚷嚷的,张希云起先也没在意,跟三胞胎的一个保姆井然有条的准备着点心,直到听清三胞胎跟另外三个小孩得意洋洋的描述,他们的姐姐要回来了!
若若回来了!
张希云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用冲的,跑去客厅抢过了混乱中的电话。
“喂,若若……是你吗?”
哭包手里的电话早就塞到了张若手中,一开始张若听到电话那端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还将电话拿得远远的,直到二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世界一下都安静了。
原来,在张希云抢过去电话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了,三胞胎和几个孩,看到她这样,都被吓得愣住,这边除了张希云啜泣的声音,自然不会有其他。
张若可以说小时候都是被这个二姑带大的感情,自是不一般。
一年来,张爸张妈接到的电话都少得可怜,更别说她这个二姑了,这不,张希云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委屈,酸甜苦辣一时间都涌上心来,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直到张若再三认错安慰,说自己这就出发回张家村,才让二姑心情平复下来。
不过在挂断这个电话之后,张若却又受到了她老爹的一顿训,“么良心的小兔崽”就成了张若之后几天的代名词。
在回张家村的一路上,张若就拿着她老爸的手机,一个个地将电话拨出去报平安。
一年没听到张若的消息,电话那头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几乎每个人都占了至少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几个电话将张爸的手机打没电了,又继续用张妈的,直到张若打手机打得耳热头昏,才算暂时作罢。
你道怎样,接到电话能赶回来的人,几乎都在晚饭前赶到张家村了。
一时间,张爸给两位老爷拾掇的院,就跟过年一样的热闹。
......
“外公,小爷爷......”原本打算回来是看望老爷的,接过自己一个劲的就在打电话跟应付别人了,反而冷落了两位老人,张若踟蹰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脱身之后,便匆匆的赶到了两位老爷下棋的露台。
“嗯?若若,你怎么不去玩?前面那么多人,都是为了看你才回来的,快去快去,两个老头有什么好看头的?”见到张若平安的回来了,两个老爷也就安心了,看到她面带愧疚的凑过来,人老成精的两位老爷哪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呀。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看你们下棋!”看着也瘦了一圈的外公和小爷爷,张若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嘴上说着赖皮的话,眼睛却又开始泛酸气了。
说完这话,她还当真从一旁拉过一个小板凳,安安稳稳的在一旁看着老爷们下了两局棋,要不是楼下闹嚷嚷的说开饭了,估计她就一直腻在俩老爷身边了。
......
“若若!我想死你了,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呀,让我一顿好找!”张若一下楼,依旧人高马大的虎妞张大大就第一个巴上了她的胳膊,三胞胎那小胳膊小腿的,都比不过她。
“啊?我陪外公跟小爷爷下棋啊!”使劲拽也拽不开张大大的胳膊,张若怕弄伤她,也就任由她“小鸟依人”的抱着自己呃。
“小兔崽,你陪我俩下棋,你那是捣蛋吧?”这丫头陪了两局棋,就一刻没有消停过,观棋不语真君这话,她是一点都没有遵守。
被小爷爷白了一眼,张若也不在意,嬉笑着拍马屁,说着小爷爷棋艺比外公好啊,话音刚落呢,那头外公就不乐意了,他的棋艺哪里差了?
于是加起来都一百七十几岁的俩老爷就争执了起来,老小孩,老小孩,就是这个样的吧。
“若若,他们说你跑去缅甸的原始森林去了,是真的吗?”张家从来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就该大家和乐融融的边聊边吃嘛。
于是,占据了地利的张大大率先问出了这个,大家其实都很好奇的话题。
“真的啊。”张若举着端着碗筷,自己的确是被困在原始森林里了嘛,浓雾森林比原始更原始呢!而且困了不是一年,是一百年呢!所以她这样承认也不算是撒谎。
“他们说你去探矿的,就是那种翡翠矿,你有找到矿脉吗?”张大大的眼睛倍儿亮,这孩都快高三了,这心思却依然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游离,成绩却也不算差。
“找到啦,不然我怎么会回来呢!不但找到了翡翠,我还发现了一处宝藏呢,一会儿给你们看我这次的收获,大家都挑一些!”张若空间里堆着很多从异世掏回来的工艺品,这些东西在异世不值钱,可是拿到现代,却无一不是精品。
张若早就打算好,要将这些东西分给大家的。
先前小红给她找的理由是去缅甸丛林里探矿,可是自己在那儿呆了快一年,单单只是探矿,要是连家都不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张若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宝藏!
缅甸这地方几百年来都处于军阀混战的状态,所以有些宝藏,也十分说得过去。
果然,张若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便被转移到了虚乌有的宝藏上,听着张若绘声绘色编造出来的寻宝故事,大家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就连一刻不得安宁的三胞胎,也似懂非懂的支着小脑袋听着。
......
“这次,我等不及,就先回来了,就带回来这些东西,大家自己挑一些吧!”在家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张若就有了打算,背了一个包过来的。
这会儿饭罢,张若就取过包,哗啦一声,将里边的东西都倒在了清好的大圆桌上。
那些金的银的,镶嵌各色珠宝的首饰,还真晃花了一干人的眼。
换了以往,张妈要是看到女儿这样耍大方,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可是这一次,看到女儿将那些有可能是冒着生命危险找回来的宝藏,毫无缔结的分给大家,她却难得的沉默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妈妈,一会儿你帮着外公挑一些,给舅舅、姨妈他们......”大家都围着桌凑趣,张若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走到一旁的张妈身边。
“给他们做啥,这都是你的东西,那些白眼儿狼......”张华凤误会了,以为女儿这是要给自己做脸,很不客气骂了一句,可是张若却还是捕捉到母亲眼中闪过的那丝伤痛,以及愤恨。
愤恨?要说老妈提及兄姐会有些伤感,张若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大的怨气,是从何而来的?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姐呀,人心都是肉长的,要不是张若那几个舅舅姨妈太过不肖,张妈也不至于如此。
生活,怎么就将人变成那般势力了呢?明明是一家人,看着丈夫这边的亲属,都开始向好的方向改变,张华凤其实也等着的,她本就是嘴硬心软的那类人,要是兄姐们能跟她服个软,甚至都不用跟她这边服软,只要对爹好一些,她都不至于如此的。
可是想想这几年,父亲已经摆明了由她奉养了,兄姐们过年过节回来看看老父总可以吧?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来,甚至还串通一气,隐隐要跟她对抗的样。
都说人心难测,按说,张若家现在条件好了,她那几个有些势力的舅舅姨妈应该赶着上门才对,可是他们却是反其道而行,像是张华凤现在有钱成了犯罪似的,急不可待的撇清。
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这是这样,那也倒算了,可以用贫富差距一下拉大,造成的心理不平衡来解释这些行为。
可是在外头到处说张家的坏话,连张若这个外甥女都给编排进去,说是搭上了什么高官富商,甚至还说张家的作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天大五雷轰的。
张华凤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万恶的事情,要让兄姐这般侮辱自己。她本不是多大方的人,以德报怨的事情,张妈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当张若提起要给舅舅姨妈留一些东西,借以外公的手送出,张妈心里的怒气就被勾搭了出来。
张若并不知道这一年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太了解其中的缘由。再三相问,张妈才拉着她走到了楼上的一间空屋,哭诉了起来。
太欺负人了!家里老父还在,她不可能做出报复的事情,来教老爷伤心,可是对着女儿诉说一些委屈,总是可以的吧!
如果说,遇到别的事情,张妈咋呼的性,有可能添油加醋,但这都是她的兄姐们,要不是舅舅姨妈真的让她气急了,张妈是绝不会当着女儿的面说起的。
这些话,张妈憋在心里很久了,有些八卦在女人之间流传,却不会传进男人的耳里,听到这些事之后,对丈夫,张妈是一个字都不敢提起的,因为这涉及到女儿的清白,以张岳西的个性,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妻舅,大姨这般侮辱,肯定是忍不住的。
到时候,气是出了,可是老爷的心情呢?
......
“若若啊,妈妈是真的快被这些人气死了,可是这些事情,又不能跟你爸爸讲,你外公大概也有耳闻,以后他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任他们自生自灭吧!这么恶毒的谎话,他们都能编排出来,这些亲戚,咱们以后都可以不认了。”擦了擦眼泪,张妈看着女儿晦暗不明的脸色,又劝了一句。
要不是为了老爹,她都恨不得兄姐们去死呢!
“妈,我没事的,身正不怕影斜,嘴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么说,让他们说去呗!”
张若嘴上安抚着老妈,其实心里却万般的不是滋味。她这些年顺风顺雨惯了,就算明知道舅舅姨妈们品行有些问题,可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刚才老妈在跟她讲这些事的时候,张若脑海中冒出来的不是多么的愤怒,而是小时候的回忆。
大姨在大姨夫去世之前,待自己是极好的,甚至那时候比二姑待自己还要好些。小时候,也带过自己一阵。大姨夫去世之后,过了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姨就跟妈妈吵了一架,两家断了往来。
没想到,如今变成了这样。
至于舅舅,张若想到他,脑中冒出的就是一个浑身泥水汗液刚从地里回来,明明很累了,还会抱着自己举高高,让自己骑马的人。
二姨......给自己讲过床头故事。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那些编排自己的话,反正不是真的,张若现在的心性,真的没有多少气恼,她只是有些感伤,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
“老婆,若若呢?她不是跟你一块上楼的吗?”看到老婆下楼,张岳西往楼梯张望了一会儿,随口问了一句。
“咦,你眼睛怎么红了?若若她气你啦?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跟孩计较啊?回头我帮你说她!”张岳西终究还是疼老婆的,何况女儿现在又不在,空头支票开出去,他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哪有!你别瞎猜,我这是刚才在楼上被沙眯了眼,还是若若帮我吹出来的!”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张华凤心里其实是甜蜜的,哪怕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也清楚丈夫现在其实不过是口花花而已。
“啊?这样啊!我来看看......”
“去!都老夫老妻了!”
张爸跟张妈这会儿打情骂俏的时候,张若却趁着众人不注意,走出了院。这些年,张家村的日好过了,地面全铺上了水泥。
可其实,张若最喜欢的依旧是小时候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沿路走了很久,张若一直知道身后有个人跟着,除了路劲,还能是谁?
张家今天的算是家宴,所以并没有通知路家,更何况路劲也是今天归家,他们家也热闹的很呢。
“你出来干嘛?丽亚婶婶舍得放你出来啊?”走了很久,张若终于开口,此刻路劲离她还有百米的距离,要是有人看到,不定以为这丫头是在自言自语呢。说不定这大晚上的,还会吓着人。
“张家村的风景不错啊,还能看到星星......”路劲摸了摸鼻,张家村就那么大,以他的神识,自然时刻关注着张若的动向,感应到她独自一人走出院的时候,路劲便招呼不打一声的出来了,哪有跟父母交待过呀。
“今天是个大阴天,你连谎话都不会编啊?”翻了个白眼,张若抬头望了一下天色,有些无语地道。
“哈哈?是这样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路劲心里那个委屈啊,自己明明是若若的正牌男友来着,在一起都一百多年了,竟然还见不得阳光。想到自己不太明朗的未来,路劲也沉默了。
“你回吧,我家里人都在找我了。”将路劲带回家?张若想了想爸妈会有的反应,很没出息地觉得还是再等等吧。
“我就真的这么见不得人?拿不出手?”
头一回,路劲带点委屈,带点质问的跟张若说话。哪知张若一听,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她家路劲还会耍小性呀!
“你......你......”张若这一笑,路劲要真一点脾气没有,就不是个男人了,可是他“你”了半天,却想不到任何一个不好的词汇,其实不是想不到,是舍不得。
“你什么你!反正你怎么着都是我的人,这几天给我乖乖的呆在家里,不准给我爬墙!一回家,竟然连胡都给我剃掉了,你想造反啊!”
张若心里憋笑,面上却板起了脸,路劲这趟回家,邓丽亚第一反应就是说儿瘦了,黑了,路劲一反驳,邓丽亚就拿着剃须刀,要他刮胡。
母命不可违,路劲的那把大胡,就这么的给牺牲了。
胡还会长,可这是若若要他留的呀,刚才跟了一道,路劲都忘了这一茬儿了呢,突然间被张若来个回马枪,他的气焰立马就落下去了。
好一顿指天顿地的发誓,自己不会爬墙,才被放过,直到路劲回到家,才想到,若若竟然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将话题岔开过去了。
照这么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正名啊?
路劲一走,张若慢的往回逛,刚才闲逛竟然被她逛到邻村来了,说起来这张家村,还就是小啊!
神识一扫,发现家里真的有人在找自己了,张若这才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走到村口的岔道,却遇到了一个想都想不到的人,对方也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舅舅......”前面头发斑白,一手拎着劣质塑料酒桶,一手拿着手电的人,是老妈先前咬牙切齿地提起的舅舅吗?
哪怕是从老妈嘴里听到了舅舅在外头造的那些谣,张若却对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恨不起来。
“若......若若。”张华震在见到这个被自己编排的不像样的外甥女之后,眼神有些躲闪,面上闪过愧疚,闪过懊恼,闪过宠爱......却唯独没有张若想象中的怨恨。
要不是那些话,是妈妈学给自己的,张若真的不信,这样的舅舅会说出那种伤害自己的话。
“是我,这么晚了,舅舅,你这是去哪儿?”一时间,张若将老妈半小时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抛到了脑后,不管怎样,这依然是那个会将自己架在脖上骑马的舅舅。
“啊?我......我去打点酒,今天晚上猪场,有头老母猪快下崽了,得通宵看着......呃,瞧我,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做啥。”刚说了几句,张华震又想起了一些人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外甥女现在是大学生了,哦不,是比大学生还高一等的研究生呢,小妹一家发达了,看不上自己这个养猪的......
“没事,我爱听。”张若笑了,“舅舅,我还没看过刚出生的小猪崽呢,你以前可答应过我,要送我一头小猪养的!”
那是多少年前?十年?还想还要久吧!
“啊?”张华震睁大眼睛看着外甥女,她的神色却不似作伪,难道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舅舅,她还认吗?
“舅舅,你想反悔吗?你可是跟我拉过勾勾的哦!”
看到曾经最疼爱的外甥女一脸小女儿娇态的皱着鼻,张华震干涩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啊,大人们之间的龌龊,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牵扯上孩了呢!
“怎么会反悔,舅舅别的没有,许给你的猪崽是不会赖掉的!你现在......今晚,你就别来了,明天去舅舅那边,小猪也该下来了,你挑一只!”
张华震本来想说,让张若现在就跟自己去看小猪去,不过一想养殖场的环境,立马改变了主意,要张若隔天再去,自己也好拾掇一下,一个老光棍的猪场,脏乱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对此,张若却没有什么坚持。
她不是什么圣母,妈妈学来的那些话,她没有亲耳听过,现在的她,只记得舅舅小时候待她极好,人心会变,却也不会一下变得那么多。
看着舅舅一步三回头的往邻村的养殖场走,张若在挥手示意之余,还悄然的换掉了他那塑料壶中的劣酒。散装酒掺水什么的,几乎是这个行业的潜规则了,但是在酒里兑上工业酒精,就是害人了,哪怕那剂量不是很大,看着舅舅远去的背影,张若的眼睛眯了眯。
......
“姐姐,你要去哪儿?”前一天晚上,因为张若的归来,张爸一高兴,就跟几个侄,侄郎多喝了几杯,这会儿还在房间呼呼大睡呢。
而张若却一大早就醒了过来,昨晚上,哭包加上好不认生的三胞胎可把她折磨坏了,非要跟她挤一张床,害得她被横七竖八的小脚丫压死了不说,脚上还被小五那货当猪蹄给啃了。
这不,她好不容易将四小乱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脚移开,要下床的时候,小三就醒了。
对这个才一岁多的弟弟,张若虽然相处的极短,可心中却已经下了定论,这孩绝对是天生的腹黑啊。小小年纪透露出来的领导潜能,让张若感慨不已,连钱新雨那么难搞的娃,见了他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乖巧。
张大大那么不喜欢小孩的虎妞,见了张小三,都忌惮得不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妖孽了。
“呃......小三,你醒了哦!怎么不再睡会儿?姐姐要去给大家准备早餐啊!”张若脸色不咋自然的回对着。
“早餐,阿姨会准备的!”小三很笃定,小脸上毫不掩饰的怀疑。咬着指头,很快又露出了一脸,要被张若抛弃的可怜表情。
无奈啊,跟小三过了几招,张若觉得自己这些年都白活了,算上异世,算上前生,自己都是百岁老人了,怎么连个开裆裤都没换下的小奶娃都对付不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孽吧!
再妖孽也是自己的弟弟,还是自己拦着非要老妈生下来的。
于是,张若本打算悄无声息去养殖场会大舅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大清早的出门,身后跟着一溜小萝卜头,排场着实壮观。
话说张华震前一晚上忙碌了一夜,将猪场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不说,还得顾着生产的母猪。平常这些事,都有人和他一起做,只是昨天不知怎么的,帮工的人都有事,张华震才自己动手。
往常有人帮忙,他都累得够呛,今儿却不知道怎么了,喝酒干活,竟是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快要古稀的年纪,熬了一个通宵,精神还照样抖擞。
他昨儿跟外甥女约好了今天过来,却没有约定准确的时间,老父被小妹接去奉养了,这本来于他是件减轻负担的好事。
但是村里却有一些碎嘴的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说小妹一家这样做,是打他的脸呢。在张家村,老人有儿的话,自然是由儿奉养,怎么会轮到女儿呢?除非就是儿不孝!
自己真的不孝吗?好像真的是这样吧,可那也是前些年,老父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啊,自己本就不是来事儿的人,身边每个提醒的,他真的想不到要给老迈的父亲做点什么。
直到这几年,他发现自己也老了......
张华震忙过一阵,就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屋外,看着初升的太阳,吧嗒吧嗒的抽烟,想着自己过往做下的事情。
曾经,小妹夫是他忘年交,极要好的朋友。所以这些亲戚间,走得最近的就是小妹一家,后来,自己认识了一些牌友,听了一些闲言碎语,竟然对忠言逆耳的小妹一家疏远了起来。
老父常说自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以前他觉得很不以为然,活了近七十岁,他才算活明白了一点。
自己就是这犟脾气,就算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低不下那个头。
前阵,自己也不知道发了哪门神经,被几个闲汉一挑拨,猪油蒙了心,明明是自己看到发财的小妹一家,拉不下脸去求和,喝了酒之后,竟然就胡说一气,别人编排自家外甥女,他竟然还跟着附和。
想到这些,张华震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姐姐,你看,那个爷爷怎么自己打自己啊!”三胞胎自出生后还没见过自己家的舅舅呢,小家伙视力倒好,隔着老远,竟然还看见张华震打自己耳光了。
“小四乖,那是舅舅,这边蚊多,舅舅那是在拍蚊呢!”张若看得清楚,舅舅脸上的悔恨,只是她不能说,于是便睁眼编着瞎话。
“哦!是会给我们小猪猪玩的舅舅吗?”小四在路上就知道这次的目的地是哪儿了,于是咬着手指,很萌的看着姐姐。
“对呀,我们只有一个舅舅......”
张若话音一落,小四就松开了姐姐的衣角,迈着小短腿,撒丫就往远处的那一排平房跑,边跑还边喊舅舅。
天晓得,张华震的孙都快上初中了,乍一见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小人儿,不禁长大了嘴。
他当然知道小妹这几年一连生了四个孩,但是几个小的出生的时候,两家就已经不咋往来了,他还是头一次见着三胞胎呢。
小四跑在前头了,小五自然也不落人后,只有赖在张若怀里的小三,奸猾得很,依然淡定的腻在姐姐怀里,丝毫没有加入他那同胎兄弟的意思。
张妈老蚌生珠,生的几个孩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在张大舅看来这一个个都像是年画里出来的娃娃啊。
本以为若若能来就很好了,谁想得她还把四只小的也给带来了。
四小的目的可是小猪,哭包现在做了哥哥,还算矜持,脆生生地唤了声舅舅,还待在姐姐身边。
到了地头就被张若放地上的小三,却赖上了大舅,口蜜腹剑的小东西,迷汤一灌,大舅哪里受得了啊!无论小家伙提什么要求,都好好好地连声答应了。
刚出生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小猪崽,自然成了小家伙们的新宠。
那是一头养了四五年的老母猪,前两胎已经生的很少了,要知道猪是很能生的动物,对于养猪的人来说,母猪一胎生少于十只的小猪,那都是亏本了的。
本来张华震早就要宰了这一头老母猪了,可是宰杀之前,这头老母猪竟然又福临心至的怀上了,于是张华震又给了它一次机会,这次它竟然生下了十九只小猪,张华震都觉得这是外甥们带来的运气了。
看到三胞胎齐声点数的可爱模样,张华震就一阵欣慰。
刚出生的小猪,自然是可爱的,要不然张若小时候也不会吵着要养了,只是当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小猪身上的时候,张若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母猪。
“咦?”乍一看,张若也只是觉得母猪这么老了还能生下这么多只小猪,算是很稀奇的了,但是仔细一打量,张若却发现了母猪的不对劲,它!
“若若,怎么了?”外甥女的一声轻咦,并没有被张华震忽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还以为外甥女是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呢。见她视线的落点是在母猪肚上,张华震便好笑的道,“你这孩,是不是只数到十八个?记得你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啦,母猪一次只能喂养十八只小猪,要是再多,就很难养活了,这头母猪已经很老了,多出来的那一只,我正愁呢......”
现在猪价不错,一头小猪养大了也是好几百块钱呢,张华震不禁也有些心疼,可是最近猪场又没有别只生产的母猪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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