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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妞镇定了一下,拉着孙田儿急步往砖窑方向赶去,一边问他是咋回事。
孙田喘息着,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说是砖窑这几日忙,正招人手。田小花母女今儿也来砖窑帮忙,不知是咋回事,弄倒了摞成墙的烧好的青砖。当时青砖墙下正有人在和泥,砸伤了好几个。”
“砸到人了?”这一对蠢女人,啥时候能老实安份些,那可真是烧了高香了。大妞心里低骂一声,继续问道:“伤的情况咋样哩?”
“别的也倒还好说,只是孙叔被砖块砸破了头,出的血淌了一地,听说当时就晕了过去。已经跑去请了大夫,现在把人抬在周叔在砖窑里盖的临时小房里诊治,院儿里现在也乱哄哄的,其它几个受伤了的正在与小花母女理论,我来时,都快打起来了呢。”孙田跟上大妞的脚步,喘息着把他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那大仓哥呢?”
“院儿里有巧兰姐在那儿支着,大仓哥在屋里呢,孙叔这回砸得可重了,大夫都说不一定能治活,孙婶儿跟孙香姐当时就在那哭作一堆了,只大仓哥跟二妞姐守在大夫眼前,有个事儿也好帮帮下手哩。方子铮他们怕那几个还在吵闹的再跑进屋去捣乱,都守在屋门那儿。”
“那两个作祸,人都砸成这样儿了,还在那吵啥子吵哩”孙叔竟然伤得这么重,大妞即担心又恼火:“她俩咋作的,把墙也能翻倒了?”
“那我也不知哩,我们正在家里练把式,有人跑去孙家叫人,我们也就跟着跑来了,来时孙叔就已经被抬进屋里了,地上一滩子血。”孙田跟不上大妞的脚步,喘息着:“慧师傅,你去了瞧瞧就知道是啥子情况了,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两人拐过弯儿,老远的都能听见砖窑里传出的乱哄哄的吵闹声。大妞低咒一声,把孙田落在后头,抬脚跑了过去。
进了大院儿,里面正聚了不少的人在围观,人群中央几个人正拉扯着田小花母女,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王秋菊正在那高声的骂着什么。大妞皱皱眉,也没理这几人,径直朝小屋走去,轻声的询问了一下守在门口的方子铮几人,便闪身进了屋里。
屋里很安静,孙婶与孙香两人坐在外屋的地上正在轻声的啜泣,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大夫正在里屋给孙贵缝伤口,孙大仓与孙二妞都默默守在一边儿。
大妞轻轻走上前,孙大仓听见动静回头,他此时双眼通红,牙关紧紧的咬着,见是大妞,眨了眨眼睛,睫毛轻轻的抖动:“淑慧,你来了。”
孙二妞的眼睛也湿红着,声音有些哽咽,但上较外屋的孙婶与孙香还算是镇定:“大妞……”
“不会有事儿的,放心罢。”大妞上前握了握二妞的手,望向躺在床上的孙贵。
孙贵此时一脸的血,额头处一个大伤口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老大夫正在给他止血缝伤口,他已经陷入了昏迷,针扎在肉上只痛得轻哼,眼睛却紧闭着,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
如果只是外皮伤也就好说了,就怕砸出脑震荡或是颅骨碎裂之类的,那孙叔这下半辈子要么就瘫了,要么,就是个植物人。不过现在针扎在肉上他还能感到痛来看,应该不会植物人那么严重。大妞在心里迅速的对目前的情况作出判断,嘴里轻道:“大夫,情况咋样?需要啥物什不?”
“我现在在给他缝伤口,这血要是止不住,光淌血也就淌死人了。”老大夫有些喘气的:“外面太吵了,吵得我手都抖起来了,安静些。”
“嗳。”大妞止住想要往屋外走的大仓和二妞:“你们二人留在这儿吧,万一大夫需要个帮手啥的。外面我跟巧兰解决罢,放心,孙叔不会有事儿的。”说着,转身出了里屋,又对守在外面的方子铮道:“孙香姐身子弱,给她们身下垫床被子,可别等孙叔好了她再病倒。你们守好了门,谁也别叫进。”
“嗯。”方子铮点点头,示意几个小的去拿被子了,他则紧紧的守在门边。
大妞走到门外,几人还在争吵着。她扫了扫人群,找到正站在争吵的几人旁边的柳巧兰,上前拉过她:“到是咋回事哩?”
柳巧兰回身见是大妞,深呼一口气:“还不是这个田小花儿。窑里都忙成啥样儿了,还要跑来帮倒忙。就搬了两块砖还非得大仓哥帮她一手。大仓哥没理她,她就自个儿在那摇摇晃晃的没病装病,结果脚下一个不稳当,真摔倒了,撞到了码好的砖墙,砸到了不少人,她到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两个彪货一出事儿就想跑,这几个人正拉着她们要赔钱哩。”
“屋里大夫说太吵了,得拦下他们哩。”大妞望着正在拉扯的几人,王秋菊正闭眼仰面朝天,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骂着,田小花则披头散发的捞着一个人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我拦了,哪能拦得下?再说,拦下这几人,这小花母女怕是真就跑了。”柳巧兰皱眉望着场上。
大妞吸了一口气,道:“巧兰,你去叫这些人住手,顺便拉住田小花,我去制住王秋菊,再这么闹下去,耽误了孙叔缝伤口,就不好了。”
“行。”柳巧兰应声钻进了人群,一边高声喊着:“都让开,砖窑里的人赶紧都去做活儿,赔钱的事儿砖窑里自有说法。围观的乡亲也赶紧散了吧,要不出个啥事的,谁敢担下?”
那几个正与田小花母女拉扯的几人顿了顿:“叫她们跑了咋办?”
柳巧兰已经拉住了田小花,一把把她按在地上:“往哪跑?”
“天杀的,死婆娘~要死啦你,放开她”王秋菊高喊着冲过来,被大妞一脚拌倒在地。大妞趁机上前按住王秋菊,抬头对众人道:“马上去干活,再围在这儿,就扣你们的工钱围观的乡亲们,这事儿你们可都看见了,到时进官府说话,你们可都要作证哇。”窑场里招来的临时工一听要扣工钱全都散开了,乖乖的跑去做活儿,围观的群众一听要作证,也一下子散开了,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其实都晃荡在院外看光景。
不过这样一来,砖窑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有王秋菊还在扯着嗓子高声的叫骂,田小花则在那张嘴‘哇哇’的大哭着。
“闭嘴”大妞厉喝一声,王秋菊抬眼望了她一眼,随即张口又想继续骂,被大妞一个嘴巴子扇了回去:“再骂我拿擦屎布堵住你的嘴”
王秋菊瞪着眼还想说什么,被大妞狠狠一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捂着腮绑子低下头。这个卫家大妞可是啥事都做得出来,她是知道的。
“给我闭嘴”大妞又朝还在一边哭个不停的田小花怒吼一声,田小花吓得一哆嗦,眼里含着泪花望向大妞,眼神一接触又忙不迭的闪开了,又有些无助的望着王秋菊。王秋菊此时披头散发的,望了一眼女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都安静下来了,大妞招呼站在门边的方子铮:“去找点绳子过来。”
“嗳。”方子铮应声拿来几根绳子,大妞分别把田小花母女反绑起来,又打发方子铮进镇去报官。
弄妥了这些,大妞刚要进屋去看看情况,外面田老五田老六相继跟着跑进来了,田老五手里握着把铁锨,张嘴就骂:“**,开个破砖窑天天里闹些事儿,还敢绑起我家老婆孩子了,天子王法啊,你们都想造反啊?我今儿就拆了你这砖窑,我再叫你得瑟”说着,拿着铁锨就要往烧砖的窑子那里冲,被大妞和周大银拦下来。
“老六上,砸了他家的”田老五朝身后的田老六吼道。
田老六手里也拿着把铁锨,但他与大妞也算是熟识,关系不错的了,这时也不太好意思:“大妞哇,这也不关你的事,你让开。”
大妞紧紧的拦着:“田六叔,这事儿是小花母女不对,来砖窑里捣乱也就罢了,砸到了人还在这又吵又闹的,不承担责任。我已经叫人去报了官,这事儿等官府来了自有定夺。”
“老六,听她姥娘的乱叨叨,赶紧去砸了烧砖窑,谁敢拦就砍谁,官府来了我顶着”田老五高声的哟喝着,举起铁锨就朝大妞冲过来,嘴里喊着:“死妮子给我闪开,不闪开就劈死你”
田老五刚跑了两步,被正从屋里出来的孙大仓从侧面一脚踹倒在地上,大仓此时也怒了,腥红着眼:“在这吵吵啥?给我闭嘴”
“我吵吵咋了?我就吵吵”田老五扯着嗓子闹起来,坐在地上的王秋菊见当家的闹起来,嘴里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又高声骂起来,两人的声音又尖又高,震人的人耳膜子都痛。
孙大仓俯身拾起地上田老五的铁锨,正待说什么,屋里突的传来二妞的一声痛哭。孙大仓脸色一变,把手里铁锨狠狠往地上一掷,指着地上的田老五:“田老五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拿命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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