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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儿只说了句开场白就把魏灵韵给提溜了出来。纵然魏灵韵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尤其刚听了个开头,还以为苏悦儿要先大讲一气的规矩摆摆谱呢,将才松了肩膀喘了口舒缓气,这一被点的人就是心里一慌,遂起了身,但起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大对:我是平妻啊,磕头?倒茶?凭什么?
她心念如此,又不好再坐下,只得就那么站着言到:“我魏灵韵是奉旨嫁进的白家,虽是大爷房里的人,比你晚进门,可到底是平妻,我给你磕头倒茶,历来没这个规矩吧?”
“规矩?规矩可是人定的,我将才说了,白家的规矩打今起由我说了算!你是平妻没错,咱们同属一房,但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如今坐在什么位置上!”苏悦儿说着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昂了下巴:“我可是家主。难道你以为你能和我平起平坐?你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
“白苏氏!”魏灵韵到底是城主千金,哪里被人这般奚落过?她先前还能凑着忍,是婆子拦着她,是宗亲看着她,她还能提醒自己要端庄华贵,要知淑知仪,可现在,白府大门关着,没有外人。屋里杵着白府的上上下下,外面更站着察言观色的下人,她魏灵韵若是再不硬气些,只怕日后在白家就没办法挺着胸膛做人,所以当下她便厉声喝了苏悦儿的称呼,一脸的怒色:“你纵然是家主也欺我不得!我可是……”
“啪!”茶杯带着稍热的水直冲着魏灵韵砸来,她一个没习武的丫头哪里躲的开,虽是力道不大,却也杯身砸在了她的脑门上,茶水更是自苏悦儿扬手飞了茶杯起,便斜着撒出,湿了她一身的锦衣褂裙,更有茶叶粘在她的衣裙上,叫她好不狼狈。
魏灵韵始料未及完全是立在那里,直到茶杯落在地上跌了粉碎,她才发觉额头的痛与浑身的湿,当下本能的抬手捂着额头,人瞪着眼的瞧着苏悦儿,好似根本不相信她竟敢对自己出手:“你。你砸我?你,你竟敢欺负我?”
苏悦儿丢去一个不屑的眼神:“砸了你又怎样?我乃家主,有资格管管你这不知好歹不守规矩目无尊卑的白家媳妇!”苏悦儿说完砰的一下伸手重重的拍了桌子,于是桌子抖扭了一下,发出一声咯吱声后,便哗啦一下散架了,连其上的果盘都摔落在地上,瓜果更是滚落于地。
“白苏氏的称谓是该你叫的吗?且不说我是家主,只论比你先进门,你就要叫我一声姐姐,那还是我看的起你!再说了,如今我是家主,咱们两个已经没办法平起平坐,所以我提醒你,以后尊称我一声当家大奶奶或是当家主母,我还当你是个知礼的,外面人称呼起白大奶奶也只能由我答应,你就给我噤声的候着,除非喊你魏夫人,或是大房二奶奶,否则。你最好别乱答应!”
苏悦儿这话真够噎人的。魏夫人,大房二奶奶,这叫法谁听着都似一个妾的称呼,可魏灵韵并不是妾啊,于是白家上上下下但凡脑子能动的,一个个的偷眼对视起来,更有些就看着魏灵韵和苏悦儿等着瞧她们的好戏。
魏灵韵闻言便气的跺脚,张口厉声:“你做了当家的就能这么不讲理吗?凭什么我要被称魏夫人?白家大奶奶也是我的身份!我,我要去找宗亲给评理,不能由着你欺负人!”
苏悦儿闻言便是哈哈大笑,笑了一气后才说到:“好,好,你要找宗亲尽管去找,不过我担心你请不动。其实你要真觉得不甘心,找你爹嘛,他可是城主,自是要为你做主的,我在白家候着,等着你就是。不过有句话我先给你说清楚,讲理不讲理,要看你在谁的地盘上!往大了说,在平城,平城你老子是老大没错,可我是红门的当家,还真不虚他!往小了说,这是白家,你是白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是天天的叫你面壁思过。他们也管不着!”
“你!”魏灵韵起的浑身颤抖,苏悦儿却更不客气:“你什么你?你要是想当白家的人,就赶紧的给我磕头倒茶,恭恭敬敬的称我一声当家大奶奶,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不知好歹,想在我面前充大,那可别怪我隔三差五的寻你的麻烦!诶,你该知道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吧!啊?”
苏悦儿这毫不遮掩的话语,使得满屋的人都无言的撇嘴,仿若遇上了一个流氓,而魏灵韵怎堪别人如此羞辱于她,当下便气愤的指着苏悦儿说到:“苏氏,你,你等着……”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了魏灵韵的脸上,苏悦儿那敏捷的身手,使她似风一样刮过去,又迅速的回转,只让众人觉得是眼前一晃,便听的声音见得魏灵韵捂脸的模样,不过不知道是这一巴掌太重还是魏灵韵的脸皮太娇嫩,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魏灵韵的左脸颊便肿了起来,外加一个巴掌印lou了大半。
“我,我和你拼了!”魏灵韵简直备受打击,疯了似的冲上前要和苏悦儿拼命一般,可她怎么近的了苏悦儿的身,人才冲了两步,苏悦儿踢了面前的一个苹果,直接打在她的大腿上,于是魏灵韵觉得像是被人一脚踹上了大腿骨一样,直接一声惨叫,人便似被绊倒一样收力不住。直接趴到了地上,于是,锦衣上沾满了茶水,而幸好她已冲了两步跑过了碎裂的茶杯前,不然这一跤下去,怎么也要弄出几个血口子来,而倘若她又再上前了一步,只怕脸都要磕在那桌子的残片上,那可就是破相了。
魏灵韵心里闪过一丝后怕,但却被耳中的嗤笑声激了个干净,她恼怒的撑起身子扫了一眼嗤笑者苏悦儿,恨恨的咬了牙,苏悦儿却还在激她:“啧啧,我只是叫你磕头倒茶,又没叫你五体投地,何必呢?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娃,这般还能换锭银子,你看你,不是白磕了嘛!”
魏灵韵那个气啊,两下爬起来还要动手,苏悦儿却已经笑着看她,眼里飞着跋扈,显然就是只要你敢打过来,我就收拾的你妈妈都认不到你的模样,只不过魏灵韵那小拳头没落到苏悦儿的身上,倒不是她觉悟而是一直不出声的三爷喊了一声:“小嫂子,别胡来!”
苏悦儿抬眼瞧了眼三爷,心里骂了句多事,而魏灵韵却已经回身瞪着三爷:“你,你喊我什么?”
三爷微微欠身:“按理你也是我的大嫂,但如今为做区别,子言只能喊你小嫂子……”
“好,好,你们,你们一家都没一个好东西,我,我……”魏灵韵恼怒之下语言不够谨慎。这话一出来,可是惹了不少人看向了她,而苏悦儿立刻说到:“说的好,我们都不是好东西,你是好东西可以了吧?你既然说‘你们一家’,那显然你没把自己当这白家人,那你站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
魏灵韵是打也知打不过,骂吧,更没不顾脸面的苏悦儿强,恼恨的跺脚后便一副不受欺辱的样子要跑出去,可她转身的时候便正好迎上了门口随嫁而来的婆子劝诫的眼神与微摇的脑袋,便下意识的站住了脚。
苏悦儿见魏灵韵并未跑出去,便故意一个冷哼,想要激她,而魏灵韵不是眉夫人那种傻乎乎的刁蛮,多少也算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眼一扫到太太就在跟前坐着,立刻转到她的面前,噗通一跪:“婆母,您,您要给灵韵做主啊!”
婆婆自是媳妇的长辈,她魏家和白家又是结拜了的,说起来也算亲,现在的叶如意不但是她的婆婆,也是之前认的干娘,她理所当然的向她求告,更何况那圣旨一到,魏家就遣了管家来见叶如意,所谈也就一个事:她魏灵韵进了白家后,三爷这边要多多照应,就算魏灵韵做了家主,对他三房也是一家亲的。
所以,魏灵韵的心中是把叶如意看做和自己一路的,哪怕她最后没成为白家的家主,但仗着她爹是城主,仗着两家的情谊,做婆婆的叶如意也必是会拉她一把,将她护上一护,免得被苏悦儿这般欺负。
只是,她想的很好,却偏偏忘记了叶如意的角度。
叶如意好歹也是叶家的嫡女,自己为了家族利益,吃了大亏的嫁进白家,虽是妻的身份,还生了两个儿子,可基本上就没掌到过白家的实权。虽说是家内的事由她操持,但正经点的哪个不要等老太太点头?就算老太太总说自己是不管事的,可又哪一件事不是过了她老人家手的?所以叶如意是正儿八经的做了一个本分的儿媳,即便来时动机不纯,平时也为了自己娘家,不时的算计来算计去,可到底什么也没落下,两个儿子更没一个得了机会。
论私心,她比苏悦儿还不爽魏灵韵,虽然之前她是巴不得这个家世好,容貌美的魏灵韵做自己的儿媳的,可到底物是人非:大儿子成了孽子差点把一个家给毁掉;小儿子倒争气,儿媳妇更是肚子里有了喜讯!眼看她巴望了一生,总算有个能做了家主,她也可以扬眉吐气了,却不想魏灵韵接了个莫名其妙的圣旨,她的小儿子也与家主之位擦肩而过了。
魏家是来和她表了一心,三爷也和她详谈了利益之分,她明白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接纳,并且按照小儿子的意思,借她来铺路,可是现在苏悦儿忽然出现,成了红门当家,又理所当然的做了家主,她明白自己的算盘落空了,她没什么指望了,而她一旦对家主之位不报希望了,反而会更疼惜她的大儿子,那个已经成为背叛者的大儿子,便也成了她心头的愧疚。
可怜天下父母心,叶如意瞧着跋扈嚣张的苏悦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轩儿会是什么下场,如今魏灵韵来求她,她难道去斥责苏悦儿?她难道去帮魏灵韵?她才不会!这只一天的功夫她就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当初她以为好拿捏的儿媳妇,却和老太太一样叫人头疼!尤其是现在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总叫她能想到二十多年前自己嫁进白家时,仰望婆婆的感觉。
“婆母!”魏灵韵见婆婆叶如意瞧着她眼神里有些不定的样子,便一脸凄楚的轻唤,那模样还真瞧着叫人心疼,只是叶如意的脑海里闪过白子轩那怨怒的眼神,她的心就抽痛起来,当下人便转了头:“白苏氏是白家的家主,一家之主自是拿捏着家中的事,她说你你就该听着,跑我这里求告什么呢?她进门起,这白家的事按老太太的嘱咐,我都丢给了她的,如今你来找我却是错了!我呀,老了,管不到,她年轻也见了些世面,知道怎么操持白家。灵韵,我是婆婆没错,可我要是为了你去说她,岂不是我一把年纪还不懂尊重家主了?再说了,为难儿媳妇这种事,我不会做,也不屑做。你也是我的儿媳妇,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我劝你一句,我要是你,就去给她认个错,毕竟她比你先进门,说你也是应该!”
叶如意此刻为了子轩的将来,全然的把自己放在了苏悦儿的阵营里,只是还算清楚自己到底是婆婆最后说了两句场面话,但也因此,白家的上上下下算是彻底明白,苏悦儿的话已经和老太太的话是一个份量了。
魏灵韵求帮手没求到,反被婆婆说着该去给苏悦儿道歉,当下便是苦笑。她自小可是接受的高等教育,知礼守礼,完全是被城主按照一家主母的礼仪教化出来的,所以此时闻听婆母的话语虽是心里委屈万分,失望万分,却也守着礼数低头言道:“婆母说的是,灵韵听婆母的。”
慢慢的起身,她看着那个坐在主家椅子上张狂无比的白苏氏,脑海里回味的是昔日她在三爷婚礼上与她相见谈话时的情景。那时的白苏氏温和亲善,举止优雅哪里是今天这般蛮不讲理,欺负她的白苏氏?
苏悦儿瞧着那步子挪的比乌龟慢的魏灵韵,这心里也在翻腾,她倒不是可怜着魏灵韵,毕竟她的心要是冷起来,那可是下刀子的主儿,她只是有点郁闷,因为眼看着魏灵韵要被她激的跑出去,却偏偏听了婆婆的一句话,竟要回来给她道歉了。
按照她的分析,像魏灵韵这种傲娇女,八成是受气后就回娘家搬救兵的,那么只要魏灵韵出了白家门回了她娘家,她就敢让魏灵韵再别进白家家门一步!但是魏灵韵却来给她道歉伏低,她还真没办法再刺激她。毕竟她苏悦儿是可以嚣张跋扈,是可以野蛮暴力,但是要想借题发挥也有个框架啊,人家要真是认错了,她总不能不甩人家吧?
所以苏悦儿看着魏灵韵那渐渐kao近的身子,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只能先就这么招吧,反正大爷一时半会的该是回不来的,放她过阵子处理也是可以的,何况她要真服软了,也不碍着自己的事。
她是拿定了主意也就懒得计较,只等着魏灵韵赶紧磕头倒茶也就回头再说了,只是魏灵韵走到她面前,要跪不跪的斗争了半天,好不容易膝盖处弯了弯,却想起了还要倒茶,便到了一边的角几上,抓了丫头手里的茶壶与茶杯,倒了一杯子走到了苏悦儿的面前。
“姐姐请喝茶。”魏灵韵的声音有些哆嗦,膝盖终究是弯了跪下,苏悦儿瞧她那样,也知道自己拿她杀鸡骇猴的树威信,是有点过,便也不想等她磕头了,就去伸手接茶,魏灵韵自是把茶捧高,举过了头顶,但苏悦儿的手刚碰到茶杯沿,还没拿到杯子,那魏灵韵的手一翻,她刚倒的一杯子茶便全然的浇在了魏灵韵的脑袋上,更是流淌了她满脸满身,将她晚间精心打扮的妆容泡水,冲出了胭脂花。
一头的茶叶,满身的水在滴答,妆容已花的魏灵韵大声的叫着好似被烫到了一般,一边伸手捂脸一边嘴哭诉着:“你怎么这么对我,啊,我都认错,我都下跪,我都敬茶了,啊,呜呜呜,你怎么能这般对我……”
魏灵韵声情并茂的演绎着她被迫害的桥段,那脸上也分不清是茶水还是眼泪。她这般状态,却让满屋的人都不安的看着苏悦儿,好似苏悦儿是个可怕的老巫婆一般。
苏悦儿此刻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碰杯的动作,没收一点。她不是吓到僵住,也不是意外到惊讶,她只是觉得自己好笑,更觉得魏灵韵是自找苦吃。
当众人的眼里闪过恐惧之色时,她清楚魏灵韵的表演使得这些人都会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若她出来解释,不说有无人信,只自己今天的威信就算是白竖了,可要是任事态发展下去,她也不是今天的赢家,所以她此时为魏灵韵的精彩表演而赞叹,但也更为自己可以踢这个女人出白家而高兴,因为魏灵韵是自己找死送菜来了。
“你……”许是魏灵韵演的太好,而苏云儿又是个天生善心的人,她瞧见魏灵韵在地上打滚捂脸,一副痛苦的样子,竟担心的要上前,只是她才迈一步,口中只吐出一个你字,便被三爷一把抓了胳膊扯在身边让她站好不说,更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一抹厉色警告她别做什么动作更别说什么话。
苏云儿被三爷如此严厉的眼神盯看还是第一次,当下便低头不再言语,略等了下抬头偷瞧见三爷静静的看着白魏氏在地上打滚哭啼没有动静,便又看向了苏悦儿,眼里有些纠结。
魏灵韵哭闹了半天,不见有人理睬,更不见苏悦儿有什么解释与争辩,便抽泣着瞧向苏悦儿想看她在做什么,结果就看到苏悦儿冲自己阴阴的冷笑,不觉的一哆嗦,哭腔顿了一下,苏悦儿便此时开了口:“哭,继续哭,大声的哭,不够效果我还可以帮你!”
这话把魏灵韵弄的错愕,而苏悦儿却已经招呼起来:“来人啊,去烧壶滚烫的开水过来!”
下人自是答应了去,屋里的人却彼此间已经飞了眼神,而魏灵韵则直着半拉身子盯着苏悦儿道:“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清楚吗?”苏悦儿说着轻轻的摇头:“哎,有句老话说,做一行要爱一行,人啊,要敬业,要专业!这做戏要做足,才能骗的人信,你既然想让大家认为我用热茶泼了你,要你难堪,好借题发挥,那又怎么能只用温茶水浇头呢?”
魏灵韵眼一翻:“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拿茶水浇了我,却还说是我诬……”
“别激动!”苏悦儿伸了手轻摇:“我可没说是你浇的啊!我只是和你说,你呀太不专业了,你看看,按照我这么一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的人,我要动手从来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怎么可能用温水茶来浇人头呢?伤人伤不到,还要白惹一个骂名,我有那么笨吗?”苏悦儿说着起身走到一边,从丫头手里抓了一个空茶杯捏在手里,便冲着魏灵韵说到:“我让你开开眼吧!”
说着她又用脚尖勾了地上的一个苹果起来,抓在手里,而后拿着它在魏灵韵的面前晃了晃,又在众人的面前扫了下,继而手里的茶杯看似没拿稳一般的斜斜的一个摔落,那碎片便砸飞起来,划过了苹果。
苏悦儿举着那被划烂的苹果,伸手敲了敲划烂地方:“魏灵韵,你觉得你的脸皮有这苹果的皮厚吗?我可以一个不小心失手碰碎一个茶杯让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添上一道和这苹果上口子一样大小的疤痕,你还无处诉苦去,毕竟我那是失手啊。你觉得我会需要专门去倒一杯茶水让你难堪又或者破相吗?而且那还是一杯温茶!”
苏悦儿的言语让魏灵韵的脸上红白相间,难堪非常,而偏这个时候,丫头勤快已经提了茶壶进来,还非常懂事的小声说着:“让让,别烫着了!”
苏悦儿丢了苹果,伸手再抓一个茶杯,自己便接过茶壶在众人面前高高的举起向手里的水杯子倒进开水。
此时虽是暑天了,可到底是滚烫的开水,依旧是热气升腾,苏悦儿又把茶壶拿的高高地倒,那热气升腾起来,谁都知道是滚烫的开水。
当苏悦儿把茶壶放下,以手指尖端着茶杯的边沿,一脸阴笑的看向魏灵韵时,魏灵韵已经吓的一边向后爬一边说到:“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苏悦儿一脸残忍的表情说到:“你不是想让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恶毒非常的人嘛,我满足你啊,我这就亲自动手光明正大的破了你的相,也省的你演不好,无人信,更省的我被冤枉,心里不爽!”
苏悦儿说着便捧着碗往魏灵韵的跟前去,魏灵韵吓的尖叫出声,继而人连滚带爬的起来冲向屋外,口里喊着:“不要,不要,你,你是个疯子,疯子!”
苏悦儿脸一变,将手里的碗直接抛了出去,开水浇泼在了地上,碗却是直接砸上了魏灵韵的膝盖,于是魏灵韵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已经吓的似是丢了魂,急急忙忙的爬起来只管往外冲,口里大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人继而在这叫喊声里,隐于夜幕。
苏悦儿拍拍手便挂着笑容的看着一屋子的人说到:“为这么个沉不住气撑不住场面的人浪费时间,真没意思,咱们还是说点正经的吧!”说着便坐回了主位上,看了眼太太后说到:“来人,请二爷和二奶奶过来说话吧!”
因着二爷一房做了孽,如今白家即便一切重新开始的训话,却也没人招呼他们来,苏悦儿点了名,这才有人去请,可见他们是已经被白家人给抛弃了的。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二爷和二奶奶战战兢兢的进了来,杵在屋里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便都双双低着脑袋,一副待宰样。苏悦儿虽然认为要对这种人不能讲什么恩,讲什么情,但必须尊重老太太的决定,所以当下也没去斥责他们一句,更没再去念叨他们做下的丑事,只简单地说到:“账房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北地那边也要去个人招呼招呼,我思量了下,二爷在这方面是个熟手,不如就去那边吧,划拨三间店面给你,外加一处庄园,只是为了白家生意好,这几家也就从白家的分号里划出去,归你个人了,买卖置换什么的,都随二爷你的意思,只是有一条我先招呼清楚,大宗的批拨你不能碰,否则,这三间店铺和那庄园我就全收回来!”
苏悦儿说这敲了敲扶手,自有红门里跟过来的人送上了写好的文书,递给了二爷。
苏悦儿什么也不多说,就是给二爷一房留够了面子,如此大度的给了这些,叶如意都觉得心中宽慰许多,尽管儿子等于是被放逐到了北境去,但到底还是白家人,日后也短缺不了什么,心里只道了声阿弥陀佛,觉得算是大幸,可二爷却看了看文书后冲苏悦儿问到:“这算什么意思?分家?”
苏悦儿垂着眼皮,似是瞧着衣服上的花纹,人慵懒的说到:“白家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分家,而你不过是去北境里历练罢了。”苏悦儿算是留了口德,还是给二爷留了脸面,二奶奶听了正要欠身道谢,二爷却是笑了:“哈哈,说的真好,历练?这分明就是把我赶出家门,你凭什么?”
苏悦儿抬眼盯着二爷说到:“别不知好歹,我一个红门当家,白家的家主,难道还定不了你的出路?就你做下的事,我没让你光着钩子滚出家门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和我咋咋呼呼?怎么?嫌我给你太多了?好啊,那不如我就收了回来,看你净身出户如何?还是你打算让我亲自动手把你从白家的族谱里给……”
“不要!”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拔高:“不要啊!”
苏悦儿看了眼太太,起身走了过去扶着她坐下,继而看着二爷说到:“你要是有点脸皮,有点良心,就赶紧签了约,拿着契书滚蛋,别再叫你娘在这里为你丢人现眼。”
二爷咬着唇,伸手从账房的手里抓了笔,草草的签了,丢还给账房继而拿着那些契书看了一眼,便动手拉着二奶奶转身往外去。
“站住!”苏悦儿厉声喝到:“你名字前还有个白字,做人做事,我劝你掂量着点,还有,要走,也该给你爹娘磕头行礼吧!”
苏悦儿的话刚说完,一个老婆子跑了进来口里喊着:“不好了,白,魏夫人收拾了包袱,出了白府,要了马车回她娘家去了!”
苏悦儿一听乐了:“通知门房,打今儿起,这位出去的就不必再进白府了,我们白府可没这不懂礼数的媳妇,哦,对了,去几个人跟着,看着她回到她娘家,免得路上丢了,还麻烦!”
下人是立刻应着忙活去了,那婆子也低着头,退了出去。苏悦儿直接把这事不当事的丢了,就叫人给太太和老爷的面前放了垫子,继而人便退了些。
二爷再是心头恨,到底是愧对父母的,虽有怨,却也是白家礼仪教导下成长起来的人,当下便拉着二奶奶跪倒在老爷和太太的面前,只喊了一声娘,便是猛磕三个响头,便拉着二奶奶起身往外冲,但冲到三爷跟前的时候还是大声的说到:“子轩已死,不能侍奉双亲,子言多担待吧!你们,保重!”说完便拉着二奶奶出屋。
三爷没点头,没出声,更没回头,只在太太流着眼泪伸手站起来的时候,才上前去扶着并拦着她轻声说到:“娘,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
的的确确是最好的了,大逆不道的孙子如此的离家,在苏悦儿看来是老太太不该有的心软,但她也知道,亲情的包容就是如此,所以她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便简单的说了下家里以后的注意事项,缓和了一下气氛后,才看向了眉夫人:“听太医说,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那照着日子算,该是我和大爷成亲后,大爷在你房中留宿时的种下的,你已有了身孕,这是好事,你就好生的养着,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我绝不欠着你分毫,哦,对了,要不要我拨几个下人伺候你?”
眉夫人见苏悦儿这般对自己问候关怀,心中的忐忑更加放大,此时更不敢要人伺候自己,只管摆手:“不,不用了,我房里的人够!”说完似想到什么,又赶紧的补了一句:“谢大奶奶的关心!”
苏悦儿浅笑着:“谢什么,这是我该操心的,不过话说回来,白家的一个妾也比那白魏氏知礼数,真正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说完她伸手点了几个婆子,交代她们以后多操心眉夫人的身体,务必要细细照料不得马虎。
婆子们自是答应了,苏悦儿也就顺势的关心到了三爷这房,问着苏云儿可有什么需求。苏云儿并不答话,只是瞧着苏悦儿一副有些发怔的样子,三爷只当是自己刚才凶了她,她不敢接话,便冲苏悦儿道谢,更说着自己已经有了安排,房里并不缺人。
苏悦儿点着头,又嘱咐了些下人给三房添置一些物品,最后把各房的都问了问后,便直接宣布了解散,自己和三房的人亲自动手将老爷和太太送回了院落里歇着。
太太因着二爷的离去,自是伤心的,那收给老爷的三姨太太本是叶如意陪嫁来的丫头,这会的自然是陪着劝着,老爷则是直接扶去了海姨太太处,毕竟老爷那般痴傻,海姨太太又擅长侍弄,交给她去照料也自是放心些,而大姨太太和四姨太太本就没什么头脸,又和其他几个姨太太一样没争气的肚子,自是默不作声的退回了自己的院落,不沾是非了。
安置了老爷和太太,苏悦儿也觉得乏了,便打算回去休息。
她自是有孕的身子,只是仗着才孕还尚早,她敢当做无的这般动手动脚,而且她不想这事太早被人察觉,想等稳当了再说,便也没小心翼翼的护着。且幸好是太早,这妊娠反应也都没表现出来,她人也没啥动静,除了瞌睡也没什么了,便也干脆的就这么拖着,想着拖的一日是一日,只要能不让那腹中小小的生命参与进争斗中,她乐得无人知道,免得头上跟扎根旗子一样,遭人记恨。
毕竟太多的历史事件和电视剧的桥段在提醒着苏悦儿,别的事可以高调,孩子的事,不能随意高调。
她胡思乱想的从太太院落里出来,正要招呼家丁取了小轿载她回去歇着,便看到了站在院落里的苏云儿,当下便走到她跟前问到:“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三爷叫丫头送你回房里歇着了嘛!”
其实她是明知故问的,因为苏云儿孤独独的一人站在这里,身边连个丫头都没跟着,显然是有话要和她说的,只是苏悦儿觉得还是问一问,显得自然些。
“姐……我,我想和你说说话!”苏云儿的声音很小,还透着一份胆怯,但苏悦儿却知道她那性子,转身挥手让身后的丫头们都先回去,人便干脆的和苏云儿就顺着太太的院落走了起来。
“想和我说什么?”走了一节,不见苏云儿出声,苏悦儿只好主动开口。苏云儿有些紧张,手不时的扯下衣角,似是斟酌了半天后才说到:“姐,你,你不觉得你对魏小姐太,太苛责了吗?”
苏悦儿闻言轻笑:“苛责?你不如说毒辣形象些。”
苏云儿一时无语只站在院中小路上看着苏悦儿,似是不明白她为何可以如此的云淡风轻。而苏悦儿却转头问到:“如果魏灵韵是被圣旨按给了三爷做平妻,你,怎么办?”
苏云儿眉头微蹙,咬了唇不言,苏悦儿则动手扯了身旁柳树的叶子拿在手里转圈玩,一点也不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若真是那样,我只能当自己倒霉……”苏云儿思虑了半天才作答,却换来了苏悦儿的轻笑:“倒霉?这么说,你打算拱手让出三爷,看着他们双双对对?”
苏云儿摇摇头:“不看,不问,不言。”
“不看就真的没有了这事?不问,就能当没发生吗?不言,你就能哄骗了自己吗?”苏悦儿回首盯着苏云儿说到:“你的倔强难道就是用来为难自己?”
“可是那是圣旨……”
“圣旨怎么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就要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别人,甚至分给别人一半吗?你做的到,我可做不到!”苏悦儿说着扭头,不大高兴。
“我……”苏云儿咬了下唇:“若真是这样,我也是不愿,可是,可是她也是无辜的啊,若那般对她,不是等于我们在伤害她吗?”
苏悦儿闻言转身抓了苏云儿的肩膀:“善良是一个人的美德,这很好,但不是要你时时刻刻都在慈悲为怀。她无辜与否我不去理会,害她到此地步的人不是我,而我,我要做的就是护卫的我的家,我不允许任何人侵犯我的领地,你懂吗?别说什么圣旨,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不也……”
“云儿,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对和错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你觉得善良就是不害人,可是别人要是欺负了你,难道你也指望用你的眼泪和隐忍去感化她?”苏悦儿说着意味深长般的言到:“你要记住,坏人的脸上不会写着坏字,他们更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会对你心慈手软!”说着她把手里的柳条丢进了花圃里:“别替别人担忧了,有那功夫还是操心好你自己吧,你可是有孕的身子,小心眉夫人才是正经!”说完她高声的叫了两个丫头陪送了苏云儿回去,她实在觉得和一个被封建社会思想洗脑的人讲这些,是一件自找麻烦的事。
看着丫头送了苏云儿去了,她便也打算回去,可刚要出声唤下人,却看到了三爷站在前方看着她,她无奈的一笑,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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