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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诚儿一边笑一边点头,“好,上次买的巴豆粉还有两包,这个不伤人,就算被抓到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两人定了计,齐齐上马,下山找了一家农户,给了一两银子,把马匹寄存在人家院子,又包了几个馒头做干粮,就趁着夜色绕过前院,在藤蔓遍布的古树林里摸黑爬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从后山下到院墙附近,有找了大半个时辰,还真被两人找到一个雨季用来排水的青石涵洞,两人比量了一下,勉强可以钻过去,辛巴先伸了胳膊进去抓住一株小灌木的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儿爬了进去,然后又把诚儿也拽了过去。
两人累得靠在墙根儿歇了好半晌,直到夜色更深,前面甬路也过了两次巡逻队,才借着树影儿掩映向前摸去。
两人虽然对山庄的布置不熟悉,但好在也不是要刺杀哪个大人物,不过就是找个灶间,顺着饭菜香气三拐两拐就到了西北角的一处小院后面,辛巴踩了诚儿的肩扒着墙头偷偷向里面探看两眼,连忙跳下,低声说道,“就是这儿了,不过里面很多下人在用饭,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待人都走了清静的时候,咱们再进去找酒窖。
诚儿点头,两人四下扫了一眼,双双趴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下,从掏出怀里的馒头,胡乱啃了一个。
夜一点点深了,天空高挂的残月洒落着淡淡的清辉,两个小小人影悄悄翻过院墙,顺着墙根儿转了一圈儿,终于在院子东南角嗅到了酒气,两人喜得无声欢呼了一下,悄悄掀起地窖的盖子,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诚儿借着角落里微弱的油灯光亮,仔细打量了一圈,笑嘻嘻道,“这万剑山庄可够富的,只这酒坛子就有一千了吧。”
辛巴拉着他向里走了几步,拍拍手旁的一坛竹叶青笑道,“他们办酒宴,一定会采买一些好酒,咱们把药粉洒进去,嘿嘿…”
“到时跑茅厕的一定是大人物,哈哈。”两人想起那些名满天下的大侠抱着肚子跑茅厕的模样,忍不住奸笑了起来。
笑罢,两个淘小子就四处寻找好酒,结果尚未找到,就听酒窖门口传来吱呀一声,他们同时一惊,心道不好,赶紧闪身躲到两只大陶缸后面,屏住呼吸偷偷向外看去。
酒窖顶盖处的缝隙越掀越大,突然如同游鱼入海一般跳进一个黑衣人来,他脚下一着地立刻靠在墙壁上静静贴服着,很是警觉的样子。
辛巴和诚儿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惊色,难道是遇到和他们打着一般主意的人了?
那人等了片刻不见动静,长长舒了口气,晃晃脖子,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白皙的笑面来,他慢悠悠走到北边一排乌木架子前,手腕一翻,手里就出现一只极小的匕首,轻轻挑开一只酒坛边缘的泥封,在油毡上戳了一个小口子,这样依次下去,把架子上的十几坛酒都破开了,这才又从怀里拿出一红一绿两只纸包,打开稍小的那个绿色纸包,把里面的药粉轻轻洒进小口子,然后慢慢将翻起的油毡复原。如此这般,很快,小绿纸包就见了底。
他又开始往门口的几十坛普通酒水里撒红纸包里的药粉,不时还要侧耳倾听酒窖外的动静,忙得满头大汗。
诚儿和辛巴两人心中惊疑不定,直到他忙完又闪出了酒窖,才狠狠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拍拍胸口嘀咕道,“这人是谁啊,下手真够狠的,咱们也不过就想在几坛好酒里下点巴豆粉,这人可倒好,足足下了一百多坛。”
诚儿用袖子扇了扇风,笑道,“可不是,药粉还分两种,一看就知道图谋甚大,怎么样,咱俩是静观其变,还是顺水推舟?”
辛巴嗤笑推了他一把,“那不还是一个意思?咱俩是气恨那小厮狗眼看人低,才想着给这狗屁大会添点乱子,但是,可没有伤人命的意思。这事,如果不碰上也就罢了,如今碰上了,咱们怎么也要帮帮忙,万一真解了武林危难,也许咱们两个就扬名天下了。”
诚儿扬眉,抬起了下巴,空手捋着尚没长出的胡子,做出一副勉强模样说道,“好吧,本大侠就出手助了他们这一次。”
辛巴抱拳笑道,“撼天大侠如此不计前嫌,当真是胸怀宽广。”
两个淘小子嬉笑成一团,起身听得外面没有动静,就动手开始把那些洒了药粉的酒坛子搬进最里面,又把里面的那些搬出来,原样不动放好。
两人换好了门口的普通酒水,正犯愁架子上的好酒,没有存货可以替代,就听见酒窖外有人走动,两人立刻再次躲好。
不到片刻,酒窖盖子被整个打开,几个小厮下来,开始往外搬酒坛子,其中一个困倦的打着哈欠,嘟囔抱怨道,“办个武林大会,把人忙得要死,大半夜也不得消停。”
他旁边的一个矮胖小厮接过酒坛子,一边往外递,一边劝道,“行了,二柱子,你就少说两句吧,被大管事听见又得挨训斥,不过就这两日,熬过去就好了。”
“大管事?哼,也不过就是窝囊废,入赘的软蛋…”
“好了,还不闭嘴!”那矮胖小厮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忙低声呵斥他,“你想让大伙都跟你挨鞭子啊,快搬吧,这酒是大管事亲自吩咐的,门口八十坛,架子上二十坛,如果出了岔子你一个人去顶罪啊。”
那小厮不知是惧怕鞭子,还是抱怨得差不多了,终于闭了嘴,老老实实把酒坛子都递了出去,然后三两步爬上了梯子,咣当关上了酒窖的盖子。
诚儿望了望那空荡荡的木架子,耸肩无奈说道,“这可不是我们不帮忙,是那人下手太快了。”
辛巴也叹气,“那些好酒必定是要给那些坐头席的人喝,到时候咱们还是找个机会混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诚儿点头,笑道,“你说,梵天宫会不会也派哪个叔伯来赴会?”
“我看不会,按妈妈的说法,爹爹的梵天宫是走神秘路线的。”
诚儿想起姑姑时常冒出的一两句奇怪词句,就笑弯了眼睛,“这个破大会完了,咱们就赶紧去丰城跟姑姑汇合吧,我好想姑姑。”
辛巴也摸摸肚子,然后笑嘻嘻的揽了他的肩膀,“我也想妈妈,特别是在肚子饿的时候。不过,咱们现在只能啃馒头,那宴席怎么也要明晚才开,咱们先在这里躲上一日吧。”
十月初八这日天气极其晴好,天空湛蓝如洗,偶有丝丝缕缕棉絮般的白云飘过,也丝毫没有影响太阳畅快淋漓的挥洒它的热情,晒得大地炙热干燥。
万剑山庄足有两亩大小的前院,用木板搭起了两米高的台子,铺了红色的地毡。
正午时分,一身玄色锦缎衣袍,金色腰带,精神矍铄的老庄主司马渊登上了台子,先是拱手给台下几百武林人抱拳见礼,然后高声说道:“诸位武林同道,自从三年前在君义山庄一聚之后,大伙儿再也没有机会相聚,今日得各位赏脸驾临老夫的庄子,共襄盛举,老夫感激不尽,先在这里谢过了。
诸位也看到了,擂台已经搭起来了,按照往届大会的规矩,诸位有心亮亮相的,可以上来活动活动筋骨,有想切磋的,也点到为止。后院已经准备下了丰盛的宴席,待晚间痛饮美酒之时,还有江湖大事等待各位相商。”说着他回身平掌一推,把众人的目光引到正房二楼的围栏前,笑道,“为了诸位同道比试公平,老夫特意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坐镇,还望诸位同道,义字当头,莫要伤了和气。”
底下众人纷纷附和,“老庄主放心,江湖同道,同走江湖,自然以和为贵!”
司马渊脸带红光再次抱拳,下了台,凳上二楼几位老者之处,坐下,一起喝茶等待众人比试。
木艾夫妻站在人群外圈儿,抬头看向二楼,然后对视一眼,笑道,“早知几位老爷子在江湖上如此有威望,咱们就跟他们同路好了,也不至于要日日靠水果果腹。”
欧阳低头见她帏帽内的额头微微有些湿意,知道她是怕被揭穿身份没有撑起灵气罩,于是侧身替她挡着阳光,依旧淡笑不语。
他们进门时报的名号,虽然有些名气,但是比起那些江湖成了的名的人物,还是有些差距,所以,这几日饭食上虽然也有肉有菜,但是味道却绝对称不上好,其它江湖人也许不会挑,可是木艾一家多年来吃食上是绝对精细的,就觉有些难以下咽。
木艾无奈把空间里的吃食能拿出来的,都拿出吃完了,昨晚开始就只能以水果充饥了,所以今日一见几位老爷子有座位、有茶水点心的优待,就多了如此感慨。
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也没有例外,各世家的年轻子弟,各门派的徒子徒孙,甚至某些隐世不出的成名老侠客都有关门弟子在外走动,武林大会这么好的扬名舞台,自然没有人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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