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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三可是听说过戏班子里那些孩童的苦处,练功苦累不说,动辄还要被打骂,听黑衣大汉的话音儿,那两个小子摊到的还是最差的,他就抓了师弟的胳膊,问道,“你真把那两个孩子扔进戏班子了?你为何没跟我说。”
“师兄,看管着他们太麻烦了,我也是想着找个地方保证他们跑不了,到时候你万一用到了,去拎出来就完了,哪成想你用不到他们了,我一时心急跟你赶路,就忘了说了。”
“这也能忘!”苗三气得真想给他几拳,但是现在人家孩子亲人找来了,他说不得要先赔罪,把眼前事情解决了再好好教训师弟,于是,他狠狠甩开范飞的胳膊,双手抱拳,郑重行礼,“两位兄台,想来是为前几日那两位小公子而来,说起来确实是我们兄弟有错,一时短了盘缠,才从两位小公子那里借了一些,我这师弟鲁莽,又怕两位小公子报官,才把他们送去戏班子,指望能拖上几日。没想到,倒让两位小公子受苦了,我这里给二位兄台郑重赔礼,还望兄台留下名号,他日我们兄弟办完急事,一定亲自上门赔罪,双倍还回银子。不知两位兄台意下如何?”
“苗公子真不愧为名门高徒,这心思转的可不慢,避重就轻的本事也不弱。你们恐怕不是怕两位小公子报官吧?而是明知他们的身份,另有图谋!”
“身份?图谋?”苗三心里一动,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两个孩子不会真如他所猜,是那家的孩子吧?
白衣公子笑嘻嘻站直身子,走到他们跟前,啧啧两声,“你们可真有胆子,居然敢劫了仙夫人的孩子,把当朝皇子和安伯侯府长孙扔掉戏班儿挨鞭子,如果这消息传出去,你们可就彻底扬名天下了。”
“皇子?不可能!”范飞吓得直接跳了起来,“皇子怎么可能自己出门,没有护卫跟随,那明明就是两个富家小子,你们唬人也要有不能太离奇!”
苗三听说当日那两个孩子真是仙夫人的孩子,反倒镇定了下来,毕竟仙夫人善名传天下,他们又没有伤及孩子性命,只不过劫了银子,让他们受了几日苦,怎么也不会要他们性命的,于是问道,“你们是仙夫人派来找我们的?”
白衣公子看出他眼里的庆幸,忍不住冷了脸,“苗公子就不要打别的主意了,如果仙夫人知道你们明明猜到他们是谁的孩子,还敢动手,她不亲手杀了你们就算仁慈了。”
“不错,你们如果觉得仙夫人心软好欺,就白打了算盘,因为我们梵天宫所有兄弟可都是铁石心肠!你欺辱了我们首领夫人和小公子,还想着活命,真是笑话!”黑衣壮汉在一旁哐当一声抽出了长刀,厉声喝骂。
“梵天宫?”苗三和范飞听得这三个字,是彻底惊住了,他们怎么就忘了路途上听来的那个消息,梵天宫首领娶了百花亲王仙夫人!如果是仙夫人出头为难,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碰上传闻里杀人不眨眼,各个都是杀神在世的梵天宫,这事儿就绝难善了了。
范飞死死握了手里的长剑,颤声说道,“敢问两位是梵天宫,哪位好汉?”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行,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梵天宫玉罗刹任白衣。”
“梵天宫血罗刹崔鹏!”
范飞此时也知,因为他的过错导致大祸临头,这一场恶战难免,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我们又没有杀他们,不过就是受些苦处,凭什么要我们以命相抵?”
苗三也道,“我们固然有错,上门负荆磕头请罪,归还银两也就罢了,但是你们梵天宫太过跋扈,凭什么要我们性命?”
“凭什么?就凭当初灾民遍地,急待粮食救命,姓苗的却把官粮贪渎一空,苗家本应该被满门抄斩,仙夫人却只押了姓苗的一人下狱,又派人护着他的老弱家眷不被兵卒欺辱。而后更是施展仙术,种粮赈济灾民,险些耗尽心力而亡。这才没有让蓉城饿殍遍野,苗家也得了男子发配,女子归家的轻判,你身为苗家子弟,不但不知感恩,居然还要加害恩人的孩儿,天下怎么能容得下你们这种败类。不必多言,崔兄弟,动手吧!”
苗三被呵斥的满面苍白,心里也知当日虑事欠妥,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一拼了。
范飞凑到他跟前,低声说道,“师兄,都是我惹的祸,不能连累你,一会儿找个机会你就走吧,我先挡着!”
“说什么傻话,主意是我出的。一会儿你先走!”
“行了,你们不必想让了,都留下吧!”崔鹏不容他们商量完,就提着长刀跳了过来,劈头就是一记力劈华山,刀身带着风声,闪电般落下,苗三慌忙提剑拦挡,立时倒退两步,震得虎口发麻。
崔鹏怪笑一声,紧接着又是一招横扫落叶,与两人战在一处,苗三剑法精妙,范飞刀法虽差一些,但是两人配合却很默契,平日里合力对付一个一流高手也足有一拼之力,可惜他们碰到的却是崔鹏,梵天谷护卫头子,公认的武功高强,又是最早跟着欧阳的几人之一,生死经历无数。对付他们这两个二流之辈,就是手拿把掐,不过一百回合,就一刀划在范飞前胸,然后趁着苗三红了眼,手下慌乱之时,有一刀把他也砍翻在地。
崔鹏甩甩手里的长刀,扭头看了任白衣一眼,见他点头,就毫不犹豫的上前,又是两刀送这对儿师兄弟上了西天。
任白衣绕到树后摸出一把铁锨扔给崔鹏,然后走到苗三范飞的尸身前,说道,“对不住了,两位兄弟,年纪轻轻就送你们去见了阎王,不过,你们到了黄泉也不要喊冤,谁让你们惹谁不好,非要惹上我们梵天宫,不过我们也算帮了你们的忙,如果让我们那小公子的亲爹知道,你们两家死的就不只你们俩,恐怕九族也都不用要了。”
崔鹏不到片刻,就在林间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个一米深的大坑,拖了两人,连带他们的刀剑包袱统统扔进去埋好,扯了衣袖站在一旁擦汗,问道,“这事可要告知首领和夫人?”
任白衣用扇子头挑下他肩头的一片树叶,笑道,“首领那里当然要说,至于夫人…嗯,就罢了,女人家还是不要听这些打打杀杀之事,太血腥。”
崔鹏咧嘴一笑,他们那首领夫人可不是一般女人家,但是他也没有反驳,两人转身消失在密林里。
一年后,当拓天派始终没有收到两位弟子的音讯,开始满江湖的搜寻之时,有人传言他们入赘哪个富人家做了女婿,也有人说他们被以前的仇家所杀,但是,却无一人得知,那蓉城外的树林里有两具尸身已经化成了肥料,滋养了一片比之它处更加翠绿三分的草坪…
当然木艾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一行车队离了蓉城,赶至涯城时,大禹涛儿幸儿三兄妹已经走了几日了,只剩二皇子一人也在料理着灾后的杂事,也准备着不日返回花都交差。
木艾在几家铺子里走了一圈儿,收了大禹的平安信和最近几月的进项银子,问起木十三掌柜,听得辛巴和诚儿两人果然没来拿吃食,倒有些哭笑不得的夸赞他们有骨气,当真说到做到,哪里想到两个小子此时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木艾把别墅落在城外一处宽敞的山谷,派孔喜去请了二皇子来此小住一日。
二皇子很是欢喜,对欧阳没有半点轻视,恭敬的称他为姑父,称木艾为姑姑,陪在两人身边闲话,如亲子侄一般,笑嘻嘻缠着要姑姑给他画了两副画,讨了一套铅笔和笔记本,又吃了一桌儿丰盛的饭菜,晚上在辛巴房里住了,第二日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城,木艾心疼他小小年纪,为了救灾累得黑瘦许多,就多送了许多水果和吃食给他,让他乐呵呵满载而归。
一行人再次上路,停停走走,看看风景,偶尔坐在田边与补种豆麦的农人们说上半晌闲话,倒是对二皇子越加赞赏,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救灾安民,发粮种,建堤坝,安排的井井有条,比之经年老臣考虑的都周全,想来将来百花有这样的国主,必定会再保几十年太平盛世,真是百姓们的福气。
一路无话,六七日后,一行人又到了烈城,总掌柜木三十八在城门处接了主子们就引到了城东一处精致清幽的小院儿门前,小安几个立刻张罗着安放行李用物,木艾就请了三十八掌柜小坐,问起城中几家铺子的情况。
欧阳不耐烦听着些,就牵了奔驰和法拉利去后园那湾流水旁饮起马来,烈城地处百花之南,离得花王城两千里有余,此时将近九月下旬,如果是花王城那里恐怕都要飘起小雪,可是这里天气不但没有半分凉意,反倒好似与花王七月时那般炎热,他索性脱了外衫,挽了袖子站在只及膝盖的水中开始为爱马刷背。
奔驰性子活泼,甩转马头,水珠子沾了欧阳一头一脸,他挥手一巴掌拍在奔驰屁股上,惹的它哕哕叫了两声。
一人两马正洗的欢喜,突然旁边的大树上跳下一人,两马立刻支起了耳朵,喷着响鼻,蹄子开始刨着溪底,泛起一阵阵浑浊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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