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恕我做不了
千结在画角召唤下，扑闪着大尾巴，飞到她肩头蹲了下来。
他凑在画角耳畔，将方才从狐妖嘴里问到的唯一消息告诉了画角。
“他说他主子是妖王，生得甚是俊美。”千结低声说道。
“妖王是谁，在何处，是什么妖？”画角挑眉问道。
千结哑然。
画角轻叹一声看向狐妖，却见他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眼中全是震惊。
这狐妖幻成人时，风流倜傥中带着一丝邪魅，此时呆愣的样子却无端有些憨。
画角觉得有些好笑，但她眼下却顾不上理睬他了。
雪袖好似脚下踩着风火轮般快速奔进了院子，气喘吁吁喊道：“娘子，裴……裴小将军来了，他……他……。”
画角抚摸着千结毛绒绒的大尾巴，淡淡问道：“他怎么了，你慢些说。”
“他来送聘礼了，林姑让奴婢过来知会娘子，向您讨个主意，她不知该如何处置。”雪袖喘了口气，急急说道。
画角眉头蹙了起来，撂下千结就往前院而去。她足下如风，雪袖紧跑了几步才追上。
“娘子，林姑没让您出面，这种场合，您原该回避的。”
画角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礼仪，脚下不停，快速而去。
“我话还没说完，与裴将军同来的，还有一个人。”雪袖焦急地喊道。
画角愣了一瞬，问道：“是谁？”
“康……康王。”
*
林姑站在前厅的廊下，看着裴府的下人将聘礼一箱一箱地抬进院内。
论理说，裴家原该提前几日和林姑这边商议，订一个日子再过来送聘礼。裴如寄突然不打招呼便过来，林姑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不过，裴府送的聘礼倒是很隆盛，最重要的是，裴府还请了一个身份贵重的人作为媒人。
康王李邺笑微微地看向林姑，说道：“你便是郑府的管家林大娘子吧。裴将军和姜小娘子的亲事原是父王赐婚，论理说，父王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媒人，本王再做媒人有些不合适，不过，裴小将军托本王陪他过来走一趟，本王便做个见证人吧。”
林姑慌忙躬身施了个大礼：“有劳殿下了。”
康王李邺又道：“裴小将军的人品无可挑剔，裴郑两家原也是世交，这门亲事可说是门当户对。”
林姑还能说什么，只有堆了一脸假笑，连连称是。
说实话，林姑对裴如寄也是极满意的。他不但相貌堂堂，且为人正直上进，和小娘子也是极般配的。
只是……偏生小娘子心中的人不是他。
林姑有时也会想，倘若裴如寄当初不和小娘子退亲，情况会不会不同？小娘子会不会心仪于他，但是，她不得而知，因为已经没有如果了。
林姑瞥了一眼裴如寄，见他盛装华服而来，双目如星，唇角含笑，显是心情不错。
听闻画角在选妃的名单上，裴如寄便出头将此事拦了下来，说起来也是个可靠的人。他又对她家小娘子一往情深，日后小娘子若是嫁过去，想必日子过得也不会差。
林姑在心中叹了口气，愁得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赐婚，康王做媒。
这种情况下，她恐怕只有替小娘子应下了，总不好当着康王的面，让裴如寄将聘礼再抬回去。
林姑施了一礼，说道：“难得裴将军对我们小娘子如此珍重，定是可堪托付之人。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没有什么话说。还请殿下和裴将军到厅内稍坐，奴婢这就去知会小娘子一声。”
裴如寄说好。
康王李邺笑道：“林管家，裴府已经着人看了日子，下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还请林管家征询一下姜娘子的意见。”
“下……下月二十八？这，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林姑问道，“只怕根本筹备不过来。”
虽说她一直盼着小娘子能嫁个好人家，但这么快就出阁，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旁的不说，光筹备嫁妆便有些来不及。
康王看了林姑一眼，沉吟着说道：“日子是有些赶，这样吧，本王命礼部派人过来相帮，如此，不至于筹备不过来。”
“这……”林姑一时再没有了话说。
这时，院门处一阵骚动，林姑看过去，不由得一愣。
裴如寄和康王见状也不由得转过身子，愕然望去。
只见陈伯引着一人走了进来。
他素衣翩翩，一身秀骨，正是天枢司都监虞太倾。
陈伯也没想到虞太倾会在此时前来造访，本着让虞太倾看一看这满院子的聘礼，便殷勤地引着他入了院。
虞太倾一行人脚程比画角要慢，今日刚刚从崇吾山赶回阑安城。一到府中，他便接到了太子李幻派人递过来的消息。
虞太倾临去崇吾山前，曾向太子透露过自己的意中人是姜画角。这次选妃，李幻特意留意了，看到画角有参选，原也在想法子撤掉画角的名儿，却不想被裴如寄捷足先登。
皇帝赐婚，太子李幻也无能为力，深觉有负虞太倾所托。他每日派人到都监府候着，待到虞太倾一回府，便告知了他。
虞太倾听闻此事，衣服都未换，便匆忙过来见画角。
林姑打眼看虞太倾，见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便晓得他刚回阑安。
裴如寄皱了皱眉，迎上前去，说道：“原来是虞都监，听闻你出了一趟远门，不知何时回阑安的？”
虞太倾的目光自院内堆积的箱笼上一掠而过，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刚回。”
虞太倾说着，朝着旁边的康王李邺施了一礼，说道：“没想到康王殿下也在。”
康王笑着说道：“倾弟，你怎么过来了？你来的正好。本王今日过来，是代表父皇过来做媒人的，不如你也与本王一道，为裴将军和姜娘子这一对做个见证。”
虞太倾双目灼灼看向康王，一向云淡风轻的神情不见了，深邃的眼眸中，好似有火焰在烧。
他缓缓说道：“我倒是不晓得，原来殿下居然也有做媒的雅兴。不过，恕我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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