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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一个精美的纸镇就这么摔在地上报废了。
春喜跪在地上,机灵灵一个寒战,头伏的低低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以前,和静曾经和她的贴身奴才们都讲过这宫里主子的脾气禀性,就是为了防备哪时候她的奴才们在外碰到了这些主子们再冲撞到,那时候,奴才们是要受罪的。
所以,春喜作为和静的贴身婢女,也是清楚这位高高在上的十二阿哥,也就是当今皇上的性格滴,据说,当然是据和静说了,这位十二阿哥平时无喜无怒,看起来冷的就像冰块,可要是谁冒犯了他,那就不好意思了,有好果子等着你吃呢。
春喜就感觉吧,她虽然离着十二阿哥特远,可也有一股子冷意,好像这整个大殿都是冰堆起来的。
“你说,是和静公主派你回来报信的?报的什么信?难道硕贝勒府还敢幽禁公主不成?”十二的声音冷极了,听的春喜这心里啊,真是难受啊。
“回皇上话”春喜俯低了身子,尽量语气清晰的回禀:“公主是以防万一,谁知道硕贝勒爷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说的,倒是让十二对和静还有她贴身的丫头都有了几分好感。
和静不错,这份心思还真细致,还有她的这个丫头,胆子也大,口齿也伶俐,连话都回的好,狗急跳墙,这分明就是在讨好主子吗?照说,按贝勒府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岳礼老儿连狗都比不上,连自己的后院都管理不好,是个男人都得唾他一口唾沫。
“好”十二点了点头:“你起吧,去坤宁宫见见太后,留在中宫先伺侯九格格吧。”
“是”春喜一喜,利落的站了起来,躬身告退,等出了乾清宫的门,大大的太阳照在身上,春喜这才感觉又回了人间一样,这太阳,真暖啊。
“传旨,让和亲王带领一队人马给朕把硕贝勒爷一家拿进宫中,另,把和静公主给带回来。”十二坐了一会儿,才下了旨。
小寇子机灵,早就开始让人去和亲王府传口谕去了。
弘昼这会儿正在和可盈整理东西,刚刚卖了一些铺子,得了些钱财,弘昼让人换成了银票,正整理好了,在一个木匣子里放着,又把库房里平时买的,宫里赏下来的,还有别人送的一些布料、家什、精巧玩意全都装了箱子,一箱一箱的堆放在一起。
另外,和亲王府里能动的物件,他们全都整理起来,带是带不走的,打算临走的时候送人,好落个人情。
可盈看人弄了半天,腰都酸了,伸了伸腰,又指指库房角落里的一些上好的木料道:“这些木料也打发人卖了吧,现如今各家做嫁妆、打家具正缺好料子呢。”
弘昼看看那些上好的紫檀木、黄花梨木,摆了摆手:“罢了,还卖什么,卖再多的钱,咱们也带不走,不如送了吧。”
“送金锁?”可盈回头,看着弘昼问。
弘昼点头:“就当替紫薇丫头做人情了,金锁是带不走了,那丫头知道这些事情怕是要哭死的,不如先让紫薇去果毅公府,安抚一下金锁,省的到时候她哭死觅活的。”
可盈明白了,金锁是个忠心又有情义的丫头,和紫薇情分不一般,现在虽然找着了亲人,又得了富贵,可还是时刻不忘紫薇,若是知道紫薇要去那么远的一个地方,怕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好,呆会儿我让人叫紫薇来,让她把这些东西给金锁送去,另外,再挑几件好玩意,给金锁添箱吧,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可盈说着,倒有了几分离愁别绪,先前在京城呆着还不觉得怎么样,只想着离开,现如今马上就要走了,却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一样,到底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真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去吧,去吧”弘昼似乎也有点不舍,摆了摆手:“咱府上的东西,能送的,尽早打发了。”
“嗯”可盈点了头:“你那几个侄子这不马上就要娶亲了,送给他们吧,就当提前祝贺了。”
“你瞧着办吧”若是平时,弘昼一定不让可盈这样做的,怕得罪人啊,可现在马上就要走了,还怕的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次,传旨是小寇子亲自来的,他怕别人讲不好话,再惹恼了和亲王,也就亲自登门了。
弘昼正和可盈商量着呢,就听人报说是小寇子来了,还有皇上口谕,弘昼惊了一下,赶紧整理了衣服,去了前厅。
小寇子已经安坐在那里喝茶了,弘昼进来,打了几个哈哈,问了小寇子几句皇上还好之类的话,小寇子都一一笑着答了,之后,小寇子就讲了十二的意思,并且把硕贝勒府的事情全讲了出来。
弘昼听了,一脸的笑容,没想到啊没想到,临走之前还能看到这么个戏码,真真的有意思。
送走了小寇子,弘昼和可盈讲了几句,就穿好了朝服,点了侍卫,一路横冲直撞的,进了硕贝勒府。
此时的硕贝勒府已经一团乱了。
先前说到雪如充满恨意的和岳礼说了一番话,结果,得了岳礼给她的几个耳光。
岳礼指着雪如大骂:“毒妇,没脑子的毒妇,这分明就是你的籍口,你为自己脱罪的籍口,你难道不明白吗,你身为上了玉碟的嫡福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压过一头,翩翩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回人舞女,她有什么资格能压得住你,是娘家的根基门第,还是这府上的人脉,你自己倒是先乱了,竟然做出这么祸害满府的事来。”
雪如这会儿倒是大笑起来,她承认,岳礼讲的都对,她不是怕嫡福晋的名头被夺,她只是怕岳礼的宠爱被抢啊。
“你还笑”岳礼跺脚,又仰天长叹一声,眼中泪水滚滚而落:“列祖列宗啊,都是岳礼的错,娶了这么一个善妒的女人,丢了祖宗基业啊,岳礼没有治理好后院,有罪啊”
叹完了,岳礼再看向疯狂大笑的雪如,躲在一旁哭泣的白银霜,还有傻傻呆坐在一旁的皓祯,这是怎么看,怎么感觉恶心啊。
“来人,来人,福晋疯了,把她拖出去关到柴房,让翩翩侧福晋看守。”岳礼朝外大喊着,又指指皓祯和白银霜:“把这两个人也给爷关到柴房。”
早有机灵的家丁过来,拖着雪如就走,又有人拿了绳子绑了皓祯和白银霜,一路推搡着出去。
打发了那几个人,岳礼又把目光调向和静。
“公主,奴才有话要和公主讲。”岳礼一脸和善笑意,看了一眼和静身后的奴才。
和静冷了脸,一见岳礼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在憋坏水呢:“有什么话,贝勒爷直说吧,这些奴才都是本公主的心腹,不碍的。”
岳礼见和静没有要把她的奴才撵走的意思,也就老了脸,小声道:“公主,刚才的事情,希望公主就当没看着,公主也是贝勒府的人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贝勒府倒了,怕对公主也没个好处吧,若是公主不传出这件事情,以后,公主在这府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奴才保准不会说一个不字。”
话说,岳礼想拿利益拉拢住和静,也许有些眼皮子浅的人听了岳礼这话,怕是就答应了,怎么想,岳礼这话也是有好处的呀。
和静也明白,岳礼这话不假,她如果上告了,硕贝勒府给抄了家,那么,和静也只能青灯古佛伴一生了,而且还会落个什么克夫家的名声,一辈子都得给人指指点点,到老都没个靠。
而如果听了岳礼的话,把皓祯等人一不作二不休的给弄死,所有知情的人全都封了口,这件事情,也就消散了,而和静作为一个公主,可以收养一个孩子什么的,逼着岳礼把他作为贝勒府的继承人,这样,将来,整个贝勒府都是她和静的。
和静明白,岳礼也明白,这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可惜的是,和静早就已经让春喜跑出去回报了。
即使没有让春喜回报,和静也不会这么做的,这种乱了皇家血统的事情,万万是瞒不得的,和静作为公主,自有一身傲骨,决对不会做出这种让人蒙羞的下三滥的事情的。
“贝勒爷这话错了。”和静淡定的说道:“什么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本公主不管怎么样,都是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这是别人能比的吗?”
这事要坏了,岳礼一听这话,啥都知道了,抹了一把汗道:“即是如此,公主,对不住了。”
朝着和静拱了拱手,岳礼腾腾几步走到门口,对着外边的家丁喊道:“都听清楚了,今后和静公主,包括她所带来的奴才,一律不准出公主房,你们都给爷瞧着,出去一人,唯你们是问。”
“贝勒爷,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幽禁本公主不成?”和静俏脸冷了下来:“本公主看你好大的胆子,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和静来的时候,也是带了几个侍卫的,这时候,早就冲了进来,一拉刀剑,摆开了架势要和岳礼对着干了。
就在这种时候,弘昼来了,带了人横冲直撞的就闯了进来,弘昼也知道啊,按和静的脾气,一定会和岳礼起冲突的,八过,却没想到,冲突起的这样快。
“这都是怎么了?”弘昼迈着不丁不八的步子走了进来:“贝勒爷,本王看你真是狗胆包天了,想要幽禁公主,怎么着,本王也知道这事了,你怎么不连本王一起幽禁起来?”
岳礼这个气啊,你说说,和亲王你来捣的这是什么乱啊?还狗胆包天,谁是狗?
当然,这话岳礼是不敢说出来的,就是又气又惊恐,早没了先前的气势。
而和静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也确实不容易,现如今见了家人,找着了靠山,那眼圈早红了,哭着就跑到弘昼跟前,一把挽住弘昼的胳膊,啥都不管不顾了,痛哭起来:“皇叔,您可来了,您可要替和静做主啊。”
这么强硬的女孩子哭,那还真不是一般的事情呢,弘昼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拍了拍和静的头,柔声安慰了她几句,这才让人带着她下去安置。
弘昼等和静走后,看了一脸颓唐样子的岳礼,一摆手,早有侍卫把他给拿下了,又让人满府的搜着,把雪如、白银霜、皓祯,外加翩翩和皓祥,这些贝勒府的主子们,全都拿下,带回宫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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