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人,应该说这条鱼,已经盯着容年看了很久了。
容年转头看向那只鲤鱼,他们四人已经在这岛上待了几天了,容年的到来总算拯救了闻末的环境,好歹容年不会给他吃生食,只是李易得还未苏醒,他们只得等他醒来,再离开这小岛。
“你…有什么事吗?”容年问道,这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了,他感觉有些诡异。
那鲤鱼却摇摇头,只是看着容年。
“你别走了,留下了吧。”鲤鱼说道,语气诚恳,颇有些哀求的意味。
容年不知道鲤鱼是出于什么心思,他这芯子里早就换了人了,自然不能留在这岛上,再说了,他早已将荡剑峰当成自己的家了,他还是想回家的。
从容年的眼神里,鲤鱼读出了拒绝的意味,他叹了口气。
“你的命本就不属于你自己,既然你不愿意留下…照顾好自己。”说着,他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走远,透出一种莫名的悲伤感。
容年长叹一口气,就算要留下,那人也不该是他,而是另一位…
“无垠呢?”容年问头顶的666,鲤鱼来之前,那小子一直在旁边的树上,远远的看着,这会却感受不到那小子的气息了。
“他好像匆匆忙忙的走远了,他是男主,不会有事的。”666打了个哈欠,闭上了他的电子眼。
容年觉得666说的也是,继续坐在岸边,钓他的鱼。
“咳咳…不…”赵无垠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面上痛苦。
他昏迷了过去,不一会儿,他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将唇边的血迹拭去。
“你实在太不听话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笑,朝着容年的方向走去。
闻末坐在床边,灵气在他身边环绕。
突然身后的人有动静了,李易得的吸气声传来,闻末睁开眼,看向身后,这呆子果然醒了。
“你醒了。”闻末说道,从怀里掏出一罐丹药,这还是容年给他的,据说对恢复很好。
给李易得猛塞了几颗,李易得艰难的将丹药吞食,脸色总算好了不少。
“公子,你没事吧。”李易得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闻末,上下打量着。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伤的不轻。”闻末白了他一眼。
“这都是俺该做的。”李易得笑的憨厚,猛的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
“容前辈和无垠兄弟呢?!不会没逃出来吧。”李易得的表情有些懊恼。
“呆子,他俩好得很。”这家伙,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担心起别人来了。
“没事就好。”李易得安心的躺下了,闭上了眼睛,看他一脸困倦的样子,闻末将房间留给他,让他安心歇息。
容年的丹药生效很快,李易得没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自然没有再待在这的道理。
“等等。”容年正准备上船,却被鲤鱼一把拉住,容年手里突然多了个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将东西交给容年,便转身离去,毫无留念。
容年看着那泛着红光的珠子,心中五味杂陈,既然是鲤鱼给他的礼物,他自然要好好珍藏,他将珠子放入怀中。
四人坐上海妖运驶的小舟,朝着岸边前进,小船消失在海的边界处,越来越远。
“主子,你这么做,值得吗?”那海妖心疼的看向池子里,那池中赫然是一条红色的鲤鱼,身上的红光似乎退却了不少,嘴里吐着泡泡,显然回不了话。
海妖是在门口捡到鲤鱼的,要是再晚一步,说不定他家主子就要归西了。
好歹捡回条命,对于鲤鱼的决定他没再多说什么,他走出门,打算给主子带点东西补补。
“快看,俺们到岸边了。”李易得幸福的说道,咸湿的海风快吹的他成咸鱼干了。
几人抵达岸边,待他们下船,那船便自行按原路返回了,看着还挺怪异的。
“你们几人站住!”几人身后传开声响,转头看去,一身黑袍打扮,十分显眼。
他们一眼看到了闻末,瞬间蹲地行礼,“少主,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他们情绪激动,闻末已经消失了有一段时日了,这岸边几方势力聚合,为的就是找眼前这几个人。
闻末缓缓抬手,让其起身,这次的八明岛毁灭他也没意料到,还好李易得反应及时,想想他也有些后怕。
“少主!”远处传来鬼老的声音,他步伐匆忙,看到闻末完好无损,总算是松了口气。
“您不能再任性了。”他叹息一声。
“回鬼门。”鬼老没再多说什么,人在就好,只是这番回鬼门,闻末就再难出来了。
“容年…看好那秃子,让他别去找了凡。”闻末说完,跟着鬼老走了。
李易得跟两人道别,也追上鬼门的步伐,他得赶紧给公子说说情去。
容年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发觉闻末说的那秃子是圆律,什么时间这两人感情这么好了?
容年百思不得其解,看向身边沉默的赵无垠。
“走吧。”容年说道,是时候回荡剑峰了,此番没救出了凡,却也要给了尘大事和圆律一个交代。
赵无垠点点头,跟上容年,御剑飞向天水宗。
容年稳稳落地,来的院门前,却被赵无垠一把拉住。
容年疑惑的看向赵无垠,他眼神坚定,“我有话跟你说。”
看他这正经的模样,容年点点头,两人朝竹林走去。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王五在门外打量着,他明明感觉到主子回来了,难道是他听错了?他摸摸头,将院门关上。
“你想说…”容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出现的石傀儡却将他制住,牢牢的将他锁住。
容年皱起眉头,赵无垠这是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容年咬牙说道,赵无垠突然大笑起来。
“你不是猜到了吗?当然是要你的命啊。”他语速缓慢,无渐渐靠近容年的胸膛,剑刺进了他的胸腔,疼痛让容年表情有些狰狞,鲜血从胸腔中滴落,落在那石傀儡上。
“咳咳…为什么?”容年看向赵无垠,眼里底情绪波动,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好聚好散嘛…
“我恨你,每一天都在恨你。”说着,赵无垠抽剑,又换了个位置,利落的捅出一剑。
“恨你的残忍,恨你的无情,恨你的一切。”赵无垠小声的在容年的耳边说道,又将这剑抽出,容年因疼痛又吐出一口鲜血,他没想到,赵无垠一直在恨着自己,也是,被囚禁的五年里,赵无垠过着什么样惨痛的日子…他当然恨自己…他认命的闭上眼。
“怎么?不敢看我?心虚吗?”说着,赵无垠又朝他的胸腔捅出一剑,他下手的位置把握的很好,并不会伤及容年的性命,顶多让他受点罪。
容年嘴边不停有鲜血渗出,他睁开眼,看着赵无垠,他从来没懂过他,或者说,都是他一厢情愿。
“怎么?不服气…将那鞭子交出来吧。”赵无垠捏着他的下巴,鲜血渗出,流淌到他的手上,他毫无在意,似乎在欣赏一件玩具。
容年瞳孔微缩,他一直记着…
“你…咳咳,锁着我,我怎么给你。”容年说道。
赵无垠笑了一声,“简单。”
他伸手摸上容年的手指,捏着那戒指,一道神识打入,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容年原有的神识印记,感受到神识一点点消散,容年渐渐失去对纳戒的感应。
他头一次对赵无垠产生惧怕的情绪,他的底牌太多,容年琢磨不透。
赵无垠很快找到了那鞭子,捏在手中,他神情冷静,眼神却染上了一层诡秘。
“不要!”识海里有声响传来,反而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他挥手一鞭子打在容年身上,容年吃痛,眼角有泪流出。
他笑的猖狂,容年身上落下五鞭,泪止不住从脸庞划过,他靠近容年,温柔的擦拭着他脸旁的泪。
“别哭了,很丑。”说着,最后一剑直穿胸膛。
“不!”这次的声响很大,‘赵无垠’感觉快压不住那位了,他将剑拔出,石傀儡松手,容年瘫倒在地,嘴里不停的冒出鲜血。
“我们…两清了…容年。”鞭子落地,一股无名火燃起,那鞭子在容年面前化成灰烬,消散开来,迷糊中,他看到赵无垠离开的身影。
“容年!你撑住啊!别睡!别睡!”666也没料到,赵无垠居然埋伏了这么久,就为了给容年捅着一剑,这次可出大事了。
666急的团团转,他只能不停的喊着容年的名字,希望他不要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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