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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荷话是这么说,但这么大一件事,江凌还是得问:“等小涛的事定下来之后,剩下的银两,咱们买些田地,您看如何?”
李青荷想了想,点点头:“我看行。你父亲去世前,留了一些铺子。但我对生意一窍不通,那些掌柜的欺我不懂,便把铺子里的东西倒腾一空,做出的帐,有良心的还余些银两,没良心的反倒说我们欠他的钱。当时娘也没心思管这些,便把铺子全卖掉了。”
她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买铺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就算自己不做生意租出去,咱们孤儿寡母的也容易被人欺负,到时还得依仗将军府解决问题。倒还不如买田地,雇些佃农种田,收成稳定,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庄户人家,毕竟老实些,好管束。”
“娘说的有理。还过八天小涛就去书院考试了,有了结果交了束修,我就去打听打听哪里有田地卖。”江凌说完,把桌上的银子包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什么,手里一顿,道:“娘,咱们大唐的田地是允许买卖的吧?”
李青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
“哦。”江凌挠挠头,眼里还是有些疑惑。她前世学历史,记得唐初实行的是均田制,似乎田地不允许买卖的。怎么现实跟史料记载不一样呢?
李青荷看她仍然迷糊,道:“官田和私人手里的永业田不允许买卖,但私田还是可以的。”说完看了江凌一眼,道:“凌儿,娘知道你凡事喜欢靠自己。但这种事,有很多问题你是弄不明白的,还不如把这事托给秦公子或赵公子。他们门路多,识人广,总比你什么都不懂,到时被人骗要强。”
江凌低着头,没有作声。她知道自己性格有些别扭,害怕受到伤害,对人的防犯之心太重,个性太过要强,这其实很不好。
慢慢地改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凌儿?”李青荷拿着衣料比划着,见江凌半天不作声,提高嗓子叫了她一声。
“是,娘。小涛的事和家里的用度,留下一百两银子尽够了。过两天我就找秦伯伯帮忙看看,三百四十两能买多少田地,让他帮着留意一下。到时味精还能卖钱的,三百四十两用光也没关系。”
李青荷拿着剪子开始裁衣裙,柔声道:“如今田价并不贵。善田一亩价三百;恶田七亩价五百。三百两银子,可买六十顷好田了(泠水注:古代一顷等于五十亩)。”
“这么多?”江凌睁大了眼睛,想了想,道,“那不如咱们买五十顷好田,然后在田地旁边买上一个小院子,这样也方便管理。”
“那田又不用你去种,要你管理什么?只管租出去,每年或按定价,或按分成,一年两季去收钱就行。哪里要去你守着?”李青荷嗔道。
江凌凑近她,撒娇道:“娘,你没看我种菜和种花很厉害么?我想试试种田是不是也一样好。”
跟李青荷撒娇,那是百试百灵,没有什么事不允的。李青荷抿着嘴笑看了江凌一眼,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娘说了不许么?娘只是怕你不懂,闹了笑话。不过你心里既然有数,自去做就是。娘都说了由你作主的,你全然用不着到这儿来撒娇。”
“嘿嘿,这不是尊敬您老人家么?”
“我很老吗?”。
“不不,不老,娘看上去,跟那十几岁的姑娘一样年轻呢。”
“贫嘴。”李青荷笑了起来。她低下头把那片衣料裁下,又道:“说实话,娘还真不想在这儿住。娘以前在深宅大院住惯了,喜欢清静。这段时间你常在外面跑,你是不知道,那些村里人不知从哪里知道咱们家的菜好吃,东家来摘一把、西家来摘一把,来个人一坐就是聊个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摘些菜本没什么,可我实在不喜欢听她们讲别人的是非,总想着,在她们嘴里还不知怎样讲咱们呢。刘婶这人我也很不喜欢,住着王家的房子也不舒坦。你每天穿着男装在村里来来去去的,也很不方便。倒不如像你所说的,买一个田地旁边的院子,倒是清静自在。”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凌笑道。
李青荷这番话,说中了江凌的心思。村里人喜欢窜门,又喜欢什么事都打破沙锅问到底,丝毫没有顾及隐私的意思。而江凌的秘密又太多,无论是做味精,还是种菜,时间一长一定瞒不住。往后她还想用她的空间菜,在零陵城里开一家餐馆,每日这样来来去去,也很不方便。最重要的是,她想用空间种一茬稻谷,然后拿着空间稻种到外面的田地里种种,看看能不能也种出高质高产的稻谷来,如果真能成,也算是给社会一个回馈,以感谢上天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逆天的东西。而做这样一个试验,还是在自己的田间地头方便。
看李青荷拿着剪刀比来划去的忙碌,江凌把十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包起其余的,退出门去。这银子,放在李青荷手里,她还真不放心。空间是最安全的银行,不但防盗,还随用随取,真乃居家旅行必备之极品也。
房屋修好,大事商定,味精之事不急,江涛的考试又还未到来,江凌发现自己似乎悠闲了下来。她拿起钓竿,决定去湖边钓一钓鱼。
看到江凌出门,小花雀跃起来,连忙摇头摆尾地跟了上去。
时值傍晚,雾霭笼罩在湖面上,让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平时葱绿的青山也变成了青黛色,倒影在湖面上,把湖水染成了墨绿。
江凌慢悠悠地走到往常钓鱼的地方,甩下钓竿,坐在草地上,望着湖水,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谧。如果有时间有条件,她是喜欢这样种种菜种种花、钓钓鱼养养虾的,只是环境逼仄,这段时间她不得不东奔西走的赚钱。悠闲的生活,是建立在富裕之上的,待她的餐馆开起来,待她的味精店开起来,她就可以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了。
此次来湖边,只在于钓,不在于鱼,所以江凌并没唤大宝。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想着未来,做着规划,感受着宁静时光。鱼和小花似乎也知道江凌的心意,湖里的鱼并未上钩,小花也一改往日的欢快,趴在她的脚边,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舒服地快要睡过去。
“哗……”湖面起涟漪,一条船从湖心向岸边驶来。江凌抬眼看去,却看到刘庆春正划着船往这边来。见到江凌,刘庆春同样也愣了愣,但手下未停,一直把船停到岸边,这才停下手提起船上的桶,跳上岸来。
“江……江姑娘,钓、钓鱼呢?”刘庆春看看江凌,还是打了个招呼。
“嗯,是啊。收获不少吧?”江凌答道。
“还行。”刘庆春笑了一下,提着桶过来,“我……我又网了一条鲟鱼和一条竹鱼,你、你还要不要?”
“啊?”江凌惊喜望桶里看去,果然看到桶里有两条不同寻常的鱼。
上次的鲟鱼和竹鱼,江凌一直没舍得动它们,还养在空间的池塘里。这两条鱼形单影只的,估计那些新孵出来的小鱼里并没有它们的后代。如果再把刘庆春这两条鱼放进去,无论是公是母,至少它们有同类可以作伴了。
“好啊,你捉出来吧。”江凌把自己的桶往他的桶旁一放。
待刘庆春把鱼捉过来,江凌掏出二十文钱递过去:“给你钱,谢谢了。”
刘庆春犹豫了一下,终没像以前那般推辞,伸手接下。
“天、天快黑了,早些回去吧。”刘庆春看江凌复又走回原位坐下,劝了一句。
“好,一会儿就回。”江凌笑了笑,看着刘庆春提着桶,慢慢往家里走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湖面,叫道:“大宝,大宝……”
“哗……”水面上露出一个灰黑色的脑袋来。大宝的脑袋在水面转了半圈,小眼睛终于看到江凌,顿时“吱吱”叫了起来。
“汪汪汪……”一直打着瞌睡的小花一看到大宝,立刻来了兴致,冲着水面挑衅似地“汪汪”狂叫。
江凌伸出手,拍了小花一下,小花只得讪讪地息了声音。
“捉两条鱼,不许咬死。”江凌看大宝被小花这么一挑衅,就想一个猛子窜上岸来跟它顶牛,赶紧下了命令。
“吱吱……”大宝冲着大宝叫了两声,又委曲地看了江凌一眼,只得钻到水里捉鱼。经过几次合作,大宝现在知道了,捉到鱼要是咬死它,自己就没得空间鱼吃;捉活的,就有奖励。
还是跟动植物打交道好啊,只要你对它们经心,它们就会给你回报,忠心耿耿、简简单单。江凌盯着水面,心里感慨万千。
一眨眼的功夫,大宝就叼着一条鱼从岸边的水里冒了出来,四只小短腿带着肥屁股一挪一挪地爬上岸,将鱼小心地放到江凌跟前,讨好地冲她叫了两声,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小花猛地一声叫唤,再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江凌被大宝这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看着小花被气歪的鼻子,一脚过去:“把鱼捡到桶里。”
小花回转身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这才不情不愿地用嘴把鱼小心地叼进桶里。眼里全是委曲:咱是看家的狗好不?干的是保镖的活儿。江大小姐你干嘛老把人家当杂工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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