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日子的逐渐流逝,陆氏最近越来越觉得行动笨拙,这虽然是她的第二胎,她却觉得比当初生阿莞的时候还要紧张,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
齐莞每天都会让稳婆过来给陆氏检查胎位和身体。
家里的三个稳婆都是陆氏亲自挑选的,在前几天就已经住了进来,这两天在挑选奶娘,已经选中了两个,只要在其中选一个出来便行了。
因为陆氏即将临盆,齐茹的婚事便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但不代表没有下人议论这件事,大家都很好奇,接下来这位可怜的二姑娘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想要再嫁给侯爷世子为正妻已经是不可能,何况吴家那边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来。
齐莞也没有再去找过齐茹,她很清楚,不管她怎么试探,齐茹也不会透露半分关于吴世子的死因,她自然不是为了替那吴世子讨回公道,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助齐茹,而这个人又是什么目的?
会是杨君柔吗?可以杨君柔只是侧妃的地位,又凭什么能杀死一个堂堂世子?
不知那个已经在来京都的半路上的那个青楼女子是不是能给她一个答案。
然而,事情还没有一个水落石出,吴家那边便来人了。
来的是汝南侯。
因为刚刚丧失唯一的嫡子,汝南侯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眼睛布满红血丝,身上穿着沉色的衣裳,心情依旧沉重悲痛。
齐正匡和陆氏亲自接见他,吴世子已经算是半个女婿,面对这样的噩耗,齐家夫妇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在汝南侯面前,也只能说一声节哀顺变。
汝南侯抱着失子之痛来到齐家,自然不是想听一句节哀顺变那么简单。
当初他之所以同意让唯一的嫡子娶齐家的庶女为正妻,无非是为了以后更大的利益。但自从儿子出事之后,汝南侯便觉得心灰意冷。早已经没有之前被齐正匡撩起的雄心壮志。
“……什么?”听完汝南侯的来意,齐正匡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震惊,也有不可思议,几乎要怀里自己听错了。
汝南侯沉着脸。声音冷冷的,语气霸道,“既然令嫒已经和犬子过了六礼,那她就是我们吴家的媳妇。就算死,也是我们吴家的鬼!”
陆氏心中一跳,几乎想立刻答应下来。这想法刚起,她便有些汗颜,为了自己的私心,她竟然狠心让一个才十三岁的姑娘去当寡妇,对齐茹来说是残忍了一些。
“这……这怎么可以。茹儿还没及笄,就要她这样守寡……”齐正匡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只觉得这汝南侯太过分,他的女儿还未过门,凭什么要去给他的儿子守寡。
汝南侯道。“难道你以为你的女儿还能嫁给什么人?我儿子是为了她才死的,她就必须为我儿子守寡。当然,我们吴家也不会委屈她,到时候自然会从旁支里过继一个儿子给她,让她老有所依,难道还不够吗?”
“侯爷,你这话是不是太可笑了,令郎分明是自己沉迷酒色,若不是他去了青楼,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我女儿为这样的人守寡,那是不可能的!”齐正匡冷言拒绝,让齐茹嫁给吴家那个已死的世子,那不仅仅是委屈她那么简单,这根本就是打脸的事儿。
如果吴世子是个品性端正的青年才俊,让齐茹为他守寡还能得个好名声,可问题是吴世子是死在青楼,是在迎亲的路上死在一个青楼女子的床上,这对齐茹和齐家来说,根本是一个耻辱!
汝南侯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儿子不对,但作为父亲,他是自私的,他怎么也想为儿子留一个后。
“这事我已经上奏皇上,由皇上定夺。”汝南侯道。
陆氏急忙说,“怎么要惊动圣上,侯爷,我们可再慢慢商议。”
“令嫒进门之后,本侯会求皇上赐一个贞节牌坊,这也是为你我两家争一份荣耀。”汝南侯道。
这贞节牌坊一旦下来,齐茹就算不想守寡都必须守寡了!
“侯爷……”陆氏心中真是巴不得齐正匡能答应下来,但她却没有表露在面上,仍是想要劝汝南侯收回这个决定。
汝南侯看了他们夫妇一眼,“本侯还得进宫一趟,就不与两位多说了,告辞!”
齐正匡脸色阴沉,他不想让齐茹去给吴世子那样的人守寡,可是又找不到理由说不,近百年来,由于民风开放,男女交往比以前自由了许多,就算和离的女子也能再嫁,基本没有女子愿意被一个贞节牌坊压住一辈子,守一辈子的节。
很少……但不代表没有,何况汝南侯已经投靠了太子,最近太子的表现极好,皇上对他的改变似乎也很满意,说不定太子会为汝南侯说话,让皇上下旨赐贞节牌坊给齐茹。
“老爷,这该如何是好?二姑娘若是知道了,必定会不高兴的。”陆氏看向齐正匡,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汝南侯都已经请旨了,如今只能希望皇上不会答应。”齐正匡道。
陆氏眸色一敛,“但愿如此。”
汝南侯到齐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齐莞觉得他不会是来接触吴世子和齐茹的婚姻那么简单,所以在打听他离去之后,立刻就去了上房内屋,从陆氏那里得知汝南侯上门的原因。
而在陆氏的刻意下,齐茹派去打听消息的丫环也得知了汝南侯的来意。
此时还在屋里等着丫环回话的齐茹心里忐忑不安,不停猜测汝南侯会说些什么,是不是会领回那些聘礼,那么她彻底解放了,不用再担惊受怕。
她想要嫁给宁朝云……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不想轻易放过。
希望真的能如愿!
“二姑娘,二……二姑娘!”还没见到丫环萍儿的身影,却已经听到她惊慌的声音。
齐茹急忙打起门帘,紧张地看向萍儿,“如何?那汝南侯走了吗?”
萍儿大口喘着气,一见到齐茹那张还显得稚嫩年轻的脸庞,声音哽咽起来,心里极同情这位二姑娘,“姑娘,汝南侯……他走了,可是他……他要姑娘您完成婚礼,为那位吴世子守寡!”
“什……什么?”齐茹脸色一白,萍儿的话就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劈得她全身血液都凝结住了,那颗心直往荒凉的深渊掉下去。
“姑娘,怎么办?这如何是好?听说汝南侯还要去跟皇上请旨,赐您一个贞洁牌坊……”萍儿哭着问道。
齐茹踉跄往后退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紧紧扯住门帘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要我给那个死人守寡?”
“姑娘……”看到齐茹这个样子,萍儿更觉得心酸。
“哈哈哈!”齐茹疯狂地笑了出来,眼泪抑不住地滚出眼眶,“我还没及笄……就要守寡?凭什么?凭什么?”
萍儿扶住齐茹的手臂,“姑娘,不如您去求一求老爷和夫人吧,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他们若是真想为我做主,又何须我去求?”齐茹的声音有气无力,眼神充满了绝望。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您不会……不会的。”萍儿哭着道。
齐茹用力抓着萍儿的手臂,“陆氏视我为眼中钉,她肯定会趁机将我赶出齐家,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汝南侯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错,一定是她们母女俩,一定是她们!”齐茹在绝望中疯狂地叫着,“我要去找陆氏,我要去找她!她恨不得我死,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二姑娘!”感觉手臂的力道一松,萍儿只看到齐茹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门边,她惊叫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上房,齐莞正挽着陆氏的手在庭院里散步,越是接近临盆的日子,陆氏便越多走动,这也是赵夫人建议的。
“娘,这两日您要特别注意,稳婆说了,就在这几天了。”齐莞开心地摸着陆氏的肚子,期待着这个弟弟或妹妹的即将到来。
陆氏莞尔一笑,“你这话天天都说,就不嫌烦么?”
齐莞笑了起来,“总是忍不住想说。”
母女二人便说便笑,正要走出院门前往花园的时候,却见到齐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娘!”齐莞眸色微凝,察觉到齐茹此时脸色不对,将陆氏挡在身后。
陆氏低声说,“大概是听说了汝南侯的那件事。”
“陆氏,你想要我这辈子都守着一个死人过日子,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宁愿去死,你这个毒妇,这么对待庶女,你不得好死!”齐茹已经失去理智,一见到陆氏母女,更是被怒火烧红了双眼,尖叫地大声骂着。
“齐茹,你疯了!”齐莞冷冷地看着她,“知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你们想要毁了我一辈子,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绝对不会!”齐茹叫道,因为一路奔跑过来,头发已经有些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迎荷,夏竹,拦住她!”齐莞怕她伤害陆氏,急忙吩咐旁边的丫环挡住已经冲到眼前的齐茹。
齐茹瞪向陆氏的肚子,大声哭叫起来,拼尽全身力气地挣脱开夏竹和迎荷的双手,不要命似的撞向陆氏。
“娘,小心!”齐莞挡在陆氏前面,阻住了齐茹的力道。
陆氏却还是受了一惊,在往后退的时候,脚步不稳,整个人跌坐到地上。
“娘!”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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