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琳怡和周十九从套间里走出来,巩妈妈来道:“晚饭已准备好了,老夫人那边来人说,想要让郡王爷和郡王妃去第三进院吃饭。”
婶娘来请,总不好不去吧!
琳怡侧头看向周十九。
“不去了,”周十九微微一笑,“我去请个安就回来。”
也就是说不用她一起过去,那她倒是乐在不用去陪坐。琳怡将周十九送走,转身吩咐巩妈妈摆饭。
巩妈妈低声问:“郡王妃不好不过去吧?万一被人说三道四……”
就是这个时候才不怕,只要周老夫人敢说她就敢收下。现在大家正睁着眼睛看两家如何不合,她何必在这时候做戏,替他们遮掩。干脆这时候关系尴尬起来才好,他们就不必披着一层皮过日,免得他们人前演的辛苦,她还要应付着叫好。
周老夫人在东侧室里的雕菊花二郎敬母的木炕上坐下,申妈妈亲手打帘将周元澈迎进屋。
周元澈向长辈行了礼,申妈妈小心翼翼地捧上海棠色的钧窑小碗,然后退了下去。
周老夫人眼看着周元澈抿了口茶,支起身来问,“这几日外面闹的凶,不知到底要不要紧,这一会儿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着让你们过来吃个饭。”
“那边已经摆好饭了,”周元澈笑着道,说着向周围看看,“大哥大嫂没有过来?”
周老夫人慈祥地一笑,“来看了一眼·已经走了。”
周元澈目光不动,嘴角含笑,“大哥向我提过想要在朝廷里谋个职,前些日一直没能寻到机会,正巧京营要进宗室弟,我就将大哥的帖递了上去,这次大约有二十几个缺儿,我算了算总该差不多能选上。”
什么时候不好递帖偏要等到这时候。
看起来是件好事,若是让人前后联系起来·像是他们逼迫康郡王给元景寻前程。 ~
周老夫人不说话,周元澈有些迟疑,“皇上说起,宗室也要靠文武谋前程,这样的差事已经十分难得,虽然官职不高,若是能立下功劳将来也是有成就的。”
将她的话一下封死,不肯应下差事,就像是嫌弃官职太小。
怎么都是个错。
周老夫人叹口气,“你大哥哪里是做官的料·只怕到任之后给你脸上抹黑······”说着顿了顿,“我们这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就是福气,有你在朝廷任职,我们家已经是光鲜,在有弟入仕在宗室里也是说不出去…···”这官职说什么也不能应下来,想要一下将她压下去也没那么容易。
周老夫人慈祥地道:“你叔父和我搬进康郡王府已经惹人非议,再这样下去,只怕你叔父和我的脸面都没处摆放,你大哥自己有本事早晚也能拿来,现在你才去了护军营·怎么好在这个时候······”
周老夫人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悉悉索索声响。
周大太太甄氏的声音急急地传进来,“娘怎么好这样说·老爷哪里是没有本事,咱们宗室入仕还不是要举荐才能有的,文武科考我们都不能应,老爷的报国之心还不能成全了?”
周老夫人脸上一凛皱起眉头看向申妈妈,申妈妈还没迎出去,甄氏已经甩着帕进屋来。
甄氏才向周老夫人行了礼,很快又是一阵脚步声,周元景也进了屋。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急冲冲的模样·让周老夫人皱起眉头·呵斥甄氏,“你这是做什么?”
甄氏脸上一红·握紧帕,想到周元景的官职就在眼前·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娘,媳妇说的是实话,不是都说举贤不避亲,总不能因郡王爷才被奖赏,老爷就还要等······”
周元景顶着满身酒气,目光直挺挺地看向周元澈,“宗室弟不少已经在朝廷寻了差事,若是郡王爷能举荐,我将来也能为朝廷立功。【叶*】【*】”
甄氏拉着帕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老爷还能让郡王爷丢脸不成?郡王爷举荐谁还不是一样的,”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周老夫人,“娘,您就放心吧,元景也不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从前家里请武功师傅,元景一样跟着学,要不然郡王爷也不会举荐。”
周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现在我说话谁也不听了?”
甄氏顿时噤声。
周元景挺着脖不肯低头,甄氏用余光扫向周元景。
周元澈微微一笑,“婶娘不用动气,既然大哥想试,何不就成全了大哥,”说着起身,“大哥、大嫂稍坐,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申妈妈将周元澈送出屋。
外面的隔扇门关上,周老夫人一眼扫向周元景,“连什么官职都没弄清楚就忙着答应下来,万一拨了你去护军营,将来你出了事要郡王爷大义灭亲?”
周元景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好了要提侍卫?”
周老夫人望着不争气的儿、媳妇,冷笑一声,“我都还没听说是侍卫,你们两个如何知晓?”
甄氏本来热火般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打了个冷战,“是郡王妃院里的婆将话带给我的,我和老爷这才赶过来。”
在郡王府里布了耳目,到头来却被人所用。
周老夫人看向申妈妈,“告诉大太太刚才郡王爷是如何说的。”
甄氏看向申妈妈,申妈妈为难地颌首,甄氏这才真的信了,“娘······这可不怪媳妇······媳妇在外面听娘说那些……不是将老爷的仕途封死了?这才心下着急。
周元景尚未清醒,“着什么急……宗室弟那么多入仕的····…平日里在衙门里混吃混喝······三叔家的……舌头短一截话也说不全···…不管是什么差事……我还能及不上他们……”
周元景的脾气·不管是得意还是生气都要先回去灌上一顿酒。陈氏早就将这一切安排妥当,等到周元澈回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大老爷,”周老夫人声音一高带着讽刺,“要提前程,先醒醒酒再说前程。”说着扶着矮桌起身,不愿意再看儿、媳妇一眼,让申妈妈搀扶着去内室。
甄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伸手去碰周元景,“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周元景正觉得天旋地转,甄氏这样扑上来,他伸手一挥将甄氏推到一旁,自己也一偏头“哇”地吐在地上,溅了甄氏一脸。
周十九连着添饭,将大厨房的厨娘喜得眉开眼笑。
尤其是琳怡亲手安排的汤,让周十九吃的一点不剩。厨娘将最后的汤底倒出来尝了一遍又一遍,汤是好喝,可是她做得也不差啊,怎么郡王爷就不爱吃呢。
“元元·”两个人梳洗好了躺在床上,周十九唤着琳怡小名将琳怡抱在怀里,“让我瞧瞧脚好了没有?”
这么长时间了,不过是烫伤了一点,怎么可能不好。
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脚上,琳怡微微缩起来。
周十九笑得优雅,一根手指比在嘴边让她噤声,看过她白皙的脚背又在烛光下静静地看了她半天,目光忽然一皱,如同泛开的波纹·“想你了,”声音清脆,眼睛纯净·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脸颊,“站在窗底下看你的时候,就想你了,知不知道,”那双眼睛愈发明亮愈发的幽深,“你也不肯转过头来瞧我一眼。”
若是不知晓周十九的酒量,琳怡还当是酒酿圆让他醉了。
周十九的确带着醉意,神态依旧风流·只是少了份慑人的寒意·多了几分炽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第一次见到时已经不一样·琳怡觉得胸口微微酸涩起来,如同突然间闻了柑橘的味道·一直酸到了心底。
衣带被扯开来,如混着柑橘花和松香的香气扑面而来,让琳怡脸上一热,微微出着汗。本来已经重新换过的被褥,又重新染了这样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她的衣带也被扯开来,与炙热的皮肤相贴,琳怡立即感觉到强而有力的心跳,清晰的仿佛一下下敲在她的胸口上,让她的心微微挛缩,全身汗毛竖立,却又被周十九手掌的温度熨的服帖。
周十九的手沿着她的腰身抚下来,轻轻握住,柔软的嘴唇寻着她的,轻轻的亲吻,一下轻浅一下又一下深切,让她喘息不得,却不消片刻便将她放开。
“刚才下朝的时候,让人送了两坛桂花酒给岳父,算是赔罪。”
桂花酒不会让人喝醉,却也带着酒香,能平定心神。这酒也是让父亲安心,虽然政见不一,但是女婿还是女婿。
能想到,这坛酒能让父亲睡个好觉,父亲没有支持周十九的政见总觉得心中有愧。
周十九从来都能看透人心。
周十九嘴上说话,手下却不闲着,转眼间就将衣袍都褪下,微微伸展露出漂亮的腰线。周十九嘴角一翘,笑容高深莫测,“元元冷不冷?”
那笑容让人觉得耀眼,琳怡轻阖上眼帘,“不觉得冷。”
“那是因为我抱着元元,可是现在我觉得冷呢。”
琳怡睁开眼睛,眼前周十九那如同白玉雕琢的脸颊没有半点红晕。
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琳怡不由地笑周十九。
周十九却受得十分坦然,没有半点异样,笑容纯粹如一轮光彩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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