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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盒子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宣告其中的瓷器被摔破。
抱盒子的男人摔倒在地上,张书玉飞快的收回脚,惊呼道,“你没事吧?”
周围的一干人都紧张的看着那个男人,男人飞快的爬了起来,顾不得去拍身上的灰尘,就伸手去捡那个盒子,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道,“快看看摔坏了没有。”
“我来我来”张书玉趁着位置的优势,一把抢过盒子,打开了来,随即发出一声叹息。
里面的瓷器并没有幸免,即便有盒子的缓冲,还是给摔成了好几块,触目惊心的堆在盒子里面,让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是你绊到我的”那个摔倒的中年男人指着张书玉脸色涨红的叫道,“这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站在旁边,就是你伸脚绊倒我的”
张书玉摊了摊手,望着那个男人,像是受了击大的委屈,“你不要胡说,我站在那儿一直就没有动过,明明就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说着抓着旁边一个工作人员道,“你说,你说我动了没有?”
这些工作人员都在收拾动西,苟局长和钟章申在说话,愣是就没一个人看见张书玉到底动了还是没动,那被张书玉拉着的工作人员见状脸色红了起来,“我……我没瞧见。”
“小陈你就真没看见,就是她,要不是她还会有谁?不是踢到一样东西,我会摔倒么?好好的人在走路,怎么可能摔倒?你们评评理”摔倒的那个男人闻言急了,摔破的这件东西可是要值好几十万,要真认定是他摔坏的,那他就得倾家荡产,老婆孩子都没地儿遮风挡雨了。
他刚才明明就感觉到脚下被谁挡了一下才会失去平衡的,周围的地板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不是张书玉会是谁?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女人,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闯了祸不敢承认还推到他身上的女人生吞了,要不是身边有人拉着,立马就扑上去了,“就是你别想诬陷我”
张书玉摸了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苟局长,“我……我没有……”
苟局长就算没瞧见,还能不知道张书玉搞的小动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上来笑眯眯的道,“书玉不管你怎么说,你站在旁边就有嫌疑平白无故的,人家怎么可能跌倒?”这算是把事情定了性,又扭过头冲着那个激动的男人道,“你别着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办法解决,着急也于事无补。”
中年男人虽然激动,苟局长却是像有一种能安稳人心的力量,笑眯眯的说着,拉着他坐下来,又捧了一杯茶水递给他,这算是把局面给稳住了。
这个过程中,钟章申一直神色变幻不定的盯着张书玉,脑子里的念头转过了好几个。
这一批东西的问题在哪里,他心里很清楚,完好无损的时候不会出纰漏,但是,打破了以后问题就出现了,瓷胎部分无法掩饰的瑕疵,到底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
钟章申咬了咬牙,这事儿是张书玉闹出来的,不过,这个女警察的阅历也未免太浅薄了,以为打碎了就能把他怎么样么?东西过了她的手,那可就不好说了
“钟馆长,你看,这个事情博物馆的章程是怎么说的?”苟局长慢条斯理的问道。
钟章申已是打定了主意,闻言一脸惋惜的神情,叹息了一声道,“这些都是国宝,无论用什么都是无法赔偿的,碎了一件就少一件……”
若非张书玉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还真会被他这长篇大论的话给忽悠了过去,冷冷的听着,直到听见那个理所当然的数字。
四百万
腾的一下,中年男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他就算把自己切吧切吧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不管我的事是她就是她,故意绊倒我的”
张书玉也是怒了,喝道,“你不要把自己的责任赖到我身上”
男人见状就想冲上去,身边的人连忙拉着他,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道,“钟馆长,咱们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把咱们卖了也赔不起啊何况,这位小姐刚才就是站在老周的旁边,老周这人一向实诚,她也脱不了嫌疑。”
钟章申闻言转过头望着苟局长,“查案苟局长是专业的,这事儿,苟局长说该怎么办?”
苟局长刚想开口,张书玉叫道,“不管我事儿啊别以为我是个小市民就想把事情赖到我身上要说是我把你绊倒的,那就拿出证据来啊大家伙都瞧着东西是在你手上摔坏的,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书玉”苟局长喝道。
张书玉哪儿肯依,冷笑道,“管我什么事?苟局,你常常给我们说,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这事儿你得替我做主”
“明明就是你”男人猛烈的挣扎起来,张书玉自恃身手好,根本不惧,昂着头道,“有理不在声高,谁要看见我绊倒你了,就站出来”
说着冷哼一声,扭过头冲着苟局长道,“苟局,东西咱们都送到了,咱们没必要继续呆在这儿了吧?”
苟局长闻言眯起眼来,不解的看着张书玉,这事儿铁定是她干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她为什么要陷害他?
心中一动,转过头冲着钟馆长道,“这么多人,都没一个人看见……钟馆长,你看这事儿?”
苟局长的口风突然转变,这是摆明了要护短,钟章申不解的看了张书玉一眼,她把东西打碎,不就是为了揭穿这些是假的么?难道是他多想了,根本就是这个女警拿不住他的把柄,所以才会这么做泄愤?
自打那个造假的被抓了,那头的人就告诉他了,线索断在老鬼那儿,老鬼进号子也不是头一遭,应付警察的询问那是一套一套的,何况,不为了别人,就为了他那个儿子,老鬼也不会把上面的事儿吐出来。
不过,做这行的人是谁也信不过,该清理的自然要清理,该准备的自然也要准备。
谁知道张书玉竟然跑上门来要这批文物,他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双手奉上,只要人不出纰漏,这批货任谁来验都验不出来,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趁着这段时间,把后面的事儿给清理的干干净净,事情算是万无一失了。
可如今张书玉打坏了一件瓷器,这就让他头疼了,到底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赖到张书玉头上?
只是犹豫了片刻,钟章申便决定不小题大做,能够就此揭过去那就最好,若是不能,到时候再推给张书玉就是了。
钟章申点了点头,张书玉见状微微一愣,随即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苟局长也快步的走了出来,身后传来男人凄厉的叫声,“钟馆长你怎么能放他们走?是她害我的是她绊倒我的”
……
身后的响动让人揪心,苟局长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疾步赶上张书玉,低声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个男人会被你逼死的。”
张书玉道,“出去再说。”
一上车,张书玉就捂着脸,那个男人凄厉的叫声让她险些就忍不住了,低叫道,“那家伙竟然明明知道是假的,还让人背黑锅他只要去看一眼,然后说东西不对,就可以推到我身上了啊”
“你也可以说出来”苟局长沉下了脸,“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要知道,你这么做,恐怕会逼的那个男人家破人亡。”
张书玉抬起头望着苟局长道,“我相信,这个博物馆肯定有人知道点儿什么只要有点儿良心,肯定会看不下去指出这件东西是假的,那个人就最有可能是知道内情的人要知道,这个时候,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有心情去看摔碎了的瓷器的,何况是要用十倍放大镜才能观察到的细节。”说着,转过身,拿出后座上的包,迅速的打开来,取出一套窃听器材。
苟局长见状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张书玉说的有道理,又问道,“要是没人站出来呢?那怎么办?”
张书玉闻言顿了顿,随即扬起笑脸,“那你就把我送回去,告诉他们,我撒谎了,回去以后在党的教育下,深切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跑来自首。”
苟局长闻言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他鼓励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有一个太有想法的部下实在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会平白无故的死掉很多的脑细胞,“再一个假设。就算你证明了摔碎了的那一件是假的,如何证明其他的是假的?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死循环,不打碎了不能证明,你依旧需要全部给砸碎。”顿了顿,望着张书玉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书玉”
“那您拗开了那些人的嘴了吗?”张书玉挑眉。
“你如何证明做的这件事不是无用功?”苟局长并不屈服,他虽然爱笑,却绝对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说服的人,“你不能证明,那我无法支持你的所作所为”
张书玉了解眼前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头子,这会儿之所以不笑,是因为他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迫不容缓了,若是她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眼前这个老头子肯定会立即打开车门走进去把一切和盘托出。
说起来,她没有五层的把握,耳麦里传来的闹哄哄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低沉的哭声让她心如刀绞,若非她坚信自己是对的,她也有冲进去揭开谜底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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