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丹凤朝阳 > 第六十四章 抽丝

?    第六十四章chōu丝

  

      cháo生从没想到自己也有两面三刀,口不对心的才能。(-)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端看你去不去发掘。

  

      她知道秋砚的秘密了,秋砚大概也心里有数,毕竟厨房里那个人已经被逐了。

  

      但是等秋砚病好了,两个人见了面,还是亲亲热热的,甚至比以前还显得亲热。秋砚处处显得对cháo生格外照顾,cháo生也投桃报李,不让人抓着一点话柄。

  

      当她和秋砚当着人有说有笑的时候,cháo生不知道秋砚心里怎么想。

  

      反正她觉得这实在够荒唐的。

  

      不过想一想,人家夫妻还有同chuáng异梦的,儿子还有盼着爹娘早死自己好得家产的,自己和秋砚这点儿算得什么啊?

  

      有些事和以前彻底不一样了。

  

      你不知道枕头后面伏着一条蛇的时候,可以呼呼大睡。现在你只敢虚躺着,绝不敢睡实,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跳起来。

  

      秋砚就是那条蛇。

  

      而对秋砚来说,也许她的存在也同样危险。

  

      平静是暂时的。

  

      这一点,cháo生清楚。

  

      秋砚那一次没成,一定会再次出手。

  

      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手,cháo生猜不到。

  

      她不能这样被动。

  

      可是——

  

      她不知道自己该主动做些什么。

  

      难道要她学秋砚一样,给对方也下yào?

  

      先不说她干不干得出来,就算能干,那yào从哪儿来呢?

  

      诶,巧fù难为无米之炊啊。看电视剧里头人家要下毒,多容易啊nòng点相克的食物搭配,那是眨眼就来啊,砒霜简直俯拾皆是,夹竹桃啊虞美人啊曼佗罗啊随处可以采到……

  

      可惜那是经过艺术夸张的,生活里没那么多毒huā毒草毒yào。

  

      上次秋砚用的那yào,是怎么来的?

  

      对,人家有靠山,也肯定有mén道。

  

      她怎么不用毒yào?

  

      嗯,这个好理解。

  

      用毒yào,不管是毒死了十公主,还是毒死了八皇子,这事儿就大了不但cháo生,整个华叶居的厨房,不,不止厨房,除了四皇子,大概每个人都得送命。

  

      秋砚当然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她用的不是毒yào而是泻yào。

  

      一想到自己没能察觉,而把那排ròu给几位公主呈上去的后果——cháo生就恨得牙痒痒,简直想给秋砚也下一回yào

  

      不过对于一向又乖又好的cháo生来说,这个学坏,好象比学好还难呢。

  

      说了假话,夜里就很难睡得安生。要她对别人正当防卫,她能办到。可是主动出手,她……大概,可能……

  

      还是办不到。

  

      chūn墨不知看出了什么,没人时就问cháo生:“你和秋砚怎么了?”

  

      cháo生心里一惊:“没有啊,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chūn墨哼了一声:“你才多点儿道行,想瞒我?再说,秋砚这些天也不对劲儿。”

  

      cháo生也不知道怎么说,索xìng把头低下。

  

      chūn墨长长的吁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你有苦衷。秋砚她……我们这几年下来,谁不知道谁呀。她要和你为难,你就躲着点儿,别惹她。”

  

      咦?听这意思,chūn墨站她这边儿?

  

      chūn墨还知道什么?

  

      cháo生抬起头来,xiǎo心翼翼地说:“我……我没干什么,可是秋砚姐姐她……”

  

      chūn墨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有点无奈:“你没干什么,能让她这么忌惮你?我还从来没见她这么谨慎过,看着有说有笑,其实什么都捂得严严的,生怕lù一丝缝儿。”

  

      cháo生不能确定chūn墨是不是和秋砚一路,含含糊糊地说:“或许我什么地方得罪了秋砚姐姐,我自己不知道。对了,chūn墨姐你知道她在宫里有什么亲戚,旧jiāo吗?也许我是得罪了和她相熟的别的人……”

  

      chūn墨呸了一声:“你还在我跟前耍滑头。不过你问我也没用,前些年还有些姐妹……这两年除了掖庭宫的陈姑姑,她同旁人也没来往了。喏,她刚病的时候,陈姑姑不还托人给她送了东西么?”

  

      陈姑姑?

  

      cháo生迅速把自己的经历回想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哪位nv官姓陈。

  

      秋砚前些天生病的时候,的确有人送过东西来。但那时候cháo生可没有想去打听东西是什么人送来的,又送了些什么东西来。

  

      东宫与掖庭宫隔得老远,秋砚平时无事也不能出宜秋宫的mén。

  

      ——那送来的东西里,会不会就夹藏着什么泻yào啊,砒霜啊之类的?

  

      那个陈姑姑,又是谁的人呢?

  

      cháo生觉得茫然。

  

      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真是哪位大人物想要她的命,她有什么办法呢?

  

      象李姑姑说的,她们这些xiǎo人物的xìng命在上位者眼中贱如蝼蚁一般。

  

      眼下只能xiǎo心再xiǎo心。

  

      这个年过得冷冷清清的。去年过年时,二皇子nòng了歌舞班子来,还让人在园中的树上扎上彩纸绸布做的huā朵,妆点得宜秋宫繁huā似锦,一股盎然的chūn意。可是今年二皇子心绪不佳,四皇子一向是爱静的,八皇子倒是嗷嗷叫着要亲自放huā炮,可惜刚出mén就让雪滑了跌了一跤,吓得冬纸她们再不敢放他出mén。

  

      四皇子亲手写了chūn联贴在mén上,然后就将笔墨砚一推:“快快收去,不过十五再不碰它们了。”

  

      难得一向好学不倦的人都这样说了,cháo生笑着将文房四宝收起,案上只剩下一个墨绿纹石冻鼎,一个蝴蝶细颈瓶,瓶里chā着一枝梅huā,虽然红梅yàn丽,可是整间书房还是显得沉肃有余,喜庆不足。

  

      “行了,这些天也不写字念书,不进这屋了。”

  

      四皇子走出来,cháo生紧随其后。

  

      xiǎo肃还是站在mén边守着的。

  

      四皇子一个不当差不掌权的少年皇子,书房平时却把守的很严,对外面的说法是四皇子爱书,不愿意什么人都在书房出入,更不喜欢旁人随意摆nòng东西。

  

      对于旁的事情,四皇子一向好说话。但是唯独书房——当初金huā和金叶想进去也被xiǎo肃拦下了,不管是软磨也好,硬泡也好,在xiǎo肃这儿一律碰壁。

  

      但是在金huā和金叶来这儿之前,xiǎo肃就守着这扇mén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时候,四皇子是在防谁?

  

      能进这屋的人……华叶居的人……

  

      四皇子一直在提防自己院子里的人吧?

  

      cháo生发觉自己笨得很,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这一点。

  

      从chūn墨被训斥禁足,书房里的差事,好象cháo生做的多些。端茶送水做过,磨墨打扫也做过。不过每次都不会单独让她进书房,要么四皇子在,要么xiǎo肃在。

  

      ……还是在防备她。

  

      但是,似乎已经不象一开始那样防备了。好象和其他人比起来,cháo生已经算是进出自由了。

  

      “殿下这几天可以好好歇歇了,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这几天能松快松快。”

  

      四皇子微笑着说:“才怪呢。等着看吧,这些日子要守岁,祭天,开宴……少不了应酬、做诗,别说歇了,只怕比平时还要吃力。”

  

      呃……

  

      cháo生有些羞愧。

  

      她对四皇子说的那些都不熟悉。

  

      还以为过年大家都能好好的歇着,四皇子也不用去上学了。

  

      结果截然相反。

  

      “开chūn,咱们就又要有新邻居了。”

  

      是啊,开chūn之后,听说六皇子七皇子可就要迁进东宫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住在哪一边。象东边的宜chūn宫是空着的,要住人的话只怕得大大的修缮整治一番。五皇子的长庆殿里倒还可以住人,但是六皇子既然是皇后嫡子,自然不大可能去同五皇子挤一处,长庆殿本来也不算宽敞。再向前数,光天殿丽正殿都不适合住人——宜chūn宫地方大,景sè也美,最有可能的还是宜chūn宫。

  

      如果开chūn六皇子就要迁来,那只怕过了年宜chūn宫就得抓紧修整,不然可来不及。

  

      但时间那么紧,能赶得上吗?

  

      正琢磨着,秋砚匆匆走了来。cháo生顿时jīng神抖擞,全神戒备。

  

      最近她一见秋砚就是这反应。

  

      秋砚说:“殿下,皇上传旨召殿下过去。”

  

      四皇子换了衣裳出mén,秋砚和cháo生互相看了一眼,秋砚笑笑说:“这会儿没什么事儿,你去李姑姑那儿帮忙吧。”

  

      cháo生笑盈盈地说:“让秋砚姐姐费心了。”

  

      转过身来cháo生脸上笑容不变,只是肚里叹口气。

  

      以前秋砚曾经对她很提携照顾,cháo生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那些全是虚情假意。

  

      可是过去就是过去了。她现在和秋砚相互提防,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cháo生问过李姑姑,李姑姑想了想:“姓陈……我知道了,是陈素萍。”

  

      “这人是谁?”

  

      “现在是掖庭宫的一个掌事。”李姑姑皱起眉头:“可是她好象没有明显的靠向哪位主子。其他的人倒是好说,象刘良红,她是皇后的心腹。贺圆筝她们几个一向抱成团,和来公公走得很近。陈素萍才干是有,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点儿升迁变动也没有……”

  

      cháo生由衷佩服:“姑姑对这些人倒是了如指掌啊。”

  

      李姑姑自嘲地一笑:“别瞎扯,我又不用你拍马屁。我这算什么了如指掌?当年认识的人,有的爬上去了,有的摔下去了,我呢,夹在当中,不上不下的。当年这些人也都算相识,现在啊……人家哪还记得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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