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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叹了口气。她对温桓虽然刚开始有点意见,可后来在追踪绑匪的过程中,产生了**战友的信赖。以至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却没有愤慨或厌恶的情绪。
温桓看着水青,他的目光很清澈,并没有因为真相揭露而恼羞成怒,甚至毫无半点恶意。
水青再叹,同这样的目光对视,就算想要咄咄逼人,恐怕也难。
“还有别的吗?”。温桓打破室内的沉寂,“一张名片,并不能证明我是鬼面,顶多可以说成同谋。”
“你带着相同面具在沙漠出现的那天,我马上以为是三年前的那个。而且,你那时还故意误导我,令我深信不疑。可你第二次露面,从窗外跳进来,要杀本的那一刻,我觉得你的动作太迟缓了。三年前的鬼面对我痛下杀手,现在回想还会不寒而栗。可是,你两次出现都没有杀气。再加上,我还想起一件事来。”水青看看身边的云天蓝,斟酌着合适的说法,“我在巫医家被你甩脱之后,回到车上,你已经做好了饭。那时,你身上没有香水味。”
其实,是她接到云天蓝遗言一般的电话,情绪失控,而让温桓抱着安慰时,那么近,她都没有闻到熟悉的香水。
怕云天蓝有什么酸醋想法,简单点说明行了。
“温桓,你惯用帝凡内,却因为计划要以鬼面的样子行动,所以那天才特意没用吧?”一旦从鬼面身上闻出玫瑰香,无需怀疑,她可以直接确定。
“我发现你对这种香水的味道很敏锐。”温桓斜一眼云天蓝,后者也饶有兴趣地挑起眉。
“……还好。”能感觉到从身侧投过来的视线,水青就说,“认识的人里,只有你一个用香水。”不知道算不算画蛇添足?
“而你却知道是帝凡内?”温桓撑着下巴,当着云天蓝的面,也能显摆出邪恶的表情,“因为与女士同车,我特地藏得很好。”
蛇的一只脚,大喇喇画好了。
“不过最终确认的,是本布朗想用来敲诈我的,其中一份伪造的股权转让书。那上面的签名,和我给你的那份请客吃饭保证书上的签名是一种格式。英文格式。而我以前所有的签名都是中文的。”水青敲敲桌子,示意温桓不要跑题。
“你不会那时就在试探了吧?”温桓吃了一惊。要是真的话,她是不是太聪明了?
“我如果那时就怀疑你,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来找你?”抱歉,她没那么高智商,“你究竟有何居心?为什么绑架云天蓝?既然绑了,又为什么帮我找他?为什么偷饼干盒?三年前夜闯永春馆,三年后永春馆失火,所有这些事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过河的卒子。”温桓面对一个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并没有让桌子对面的两人有太大的惊讶。
“一个不太听话的卒子。”云天蓝开口。
温桓点头承认,“的确不那么想听话。”
“所以我坚持要继续找人的时候,你把车子都准备好了;所以扮鬼面将我引到巫医坦亚家,是为了告诉我她和案子有关。”如果想得再深,会认为刚刚找出来的那么多线索可能都是温桓故意留给她的。“可你一路上表现出来的态度,看上去像真心要破案一样。”
“你也说了是看上去像。那个人怕你在他的目的达到之前就找到云天蓝,就让我想办法干扰你行动。于是我就每天假装很用心地帮忙,适当缩短一下与前面的距离,但又不能追得太紧。你别忘了,我和比利才是搜集一路人证物证的人。”与其放任对方自由行动,不如在获取对方的信任之下,就近监视阻挠。
“你可以拿影帝。”演得那么逼真,她替他累。
“尽管如此,可是你的命——”温桓对云天蓝说,“我也是有份救的。”
云天蓝勾起嘴角,“怎么说?”
“你难道以为这么巧,绑匪刚把你扔在沙漠上等死,却让别人捡了?”温桓这么说。
“是你让他们去的?”水青这才真诧异。
“那群人的首领欠过我一个人情。不过,他答应的,也只是把人带回他的窝去。其他的,我就管不到了。”但至少,是个生存的机会。
“你可以找别人救吧?”水青完全不能理解。
“找别人救,那个人会怀疑我。而从一条死亡路到另一条死亡路,云天蓝活着回来,那个人就会认为是对方的运气。”所以不想因为这件事沾到血腥,又不能明着背叛的他,可以说算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比利说云天蓝的存活得救是一种奇迹,而他当时就反驳了回去——奇迹不是偶然发生的。
“有这么救人的吗?”。想想当时的心情,水青对温桓终于生气,“万一手珠是实心木头的,人就回不来了。”
“那么我也会认为这是他的运气太差。”而自己已经尽力。“别把我当好人,因为我从来都不是。”
是啊,是啊,包括她韩水青在内,能事业成功,赚钱多多的,就没有无私奉献的大好人。只能说,谁对谁比较好,谁对谁比较坏。
“你——”但她想发火。
云天蓝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其他的,已经不重要。
温桓坐直了上身,“那个人不但救了我的命,还供我读书上大学。我迄今为止,帮他做了不少事。他也说了,这次事情结束,从此两不相干。可我自私,不想当杀人者的帮凶。这份事业是我自己辛苦拼下的,一旦双手染上无辜人的血,这辈子努力到现在就完了。”
“所以,你不想我死。”云天蓝为对方结论。
“我不想任何人死。”侦探是找凶手的,不是自己去当凶手。“我留下了线索,希望自己的面具被摘掉,从此可以坦然做人。而今天,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摘掉了它。谢谢。”
打开最下方的抽屉,温桓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黑红而狰狞的面具,在阳光下,原来并不那么恐怖。
“如果你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么能告诉我们真正的原因吗?”。云天蓝知道不说名字也没有关系,因为曝露了一个,就会曝露下一个。
“我不知道。”温桓说实话,“那人做事向来很谨慎,找一批人,各自负责一部分。他用的是钱养人,而不是情。我的推测是,他有很重要的东西想从你手中拿过来。”
云天蓝看了看水青,“这点,我们也猜到了。”
“甚至不需要你这个大侦探绞尽脑汁。”水青惯性嘲一嘲。
温桓并不介意她的嘲讽,“我想跟你们合作,找出这样东西。”
“合作?”云天蓝垂下眼睑。
水青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精明,但她既然已经将主导权交给了他,当然也积极配合着,不问不表达意见,静静听。
“我可以把名字告诉你们。”坦荡做人,不单是拿掉面具就可以的。
“你想要他的那样东西。”尽管到目前,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错。”他认为那样东西能交换他的自由,“你们找到它后,希望能最先交给我。”
“交给你,我们就安枕无忧了?”云天蓝先问自己的利益,再问他,“不怕他杀你灭口?”
温桓没有畏惧,“这样东西他找了多年,直到现在,还不肯放弃。我能肯定,比起犯罪,他会更喜欢跟我交易。毕竟,我对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说不定他已经拿到了。”水青忍不住插嘴,“盒子失窃已经是几星期前的事。”
“他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温桓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显然用催眠和药物的效果,也没能使人说出全部的秘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说?”云天蓝心想,弄出这么多事,为了什么,他这个受害人却不知道,够折腾。
“你只是不记得,不代表你没有线索。饼干盒子就让人问出来了。”温桓说得是大脑皮层下存在的,却未被激活的记忆。
“你认为我们或许会有所发现。”水青又插一句。
“是这个意思。”温桓赞赏地看看水青。
“那你自己去把它偷出来再让我们看好了。”偏偏水青不但聪明,而且狡猾。凭什么让她和云天蓝冒险?
“因为他怕被那人怀疑。还没有拿住对方的把柄,却被怀疑的话,他的自由也无望。”云天蓝已经熟知温桓的想法,“别浪费时间了,说吧,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我会提供你们潜入所需的所有信息,并尽我所能为行动当天制造便利,降低触动警报的可能性。但你们拿到盒子后,如果有任何线索,不能隐瞒我。想要对那人采取的任何行动,也必须通知我。最后真找到那样东西并确认能对那人产生制约力,则一定要交给我。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以后你们都不会有麻烦。”温桓开出了合作的条件。
“最后一条改一改。如果真有这样东西存在,若我这个所有人放弃,你就有优先获取权。”也就是说,他云天蓝要是不愿意给,温桓就拿不到。“因为除了我身边这个女人之外,谁的保证我都不会相信。”
水青侧过脸,对云天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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