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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苍梧,快到了。”秦秘书以为他又被父亲忽略而生闷气。赶紧找个事情来说。
简苍梧这才收回视线。
绿灯亮,车开了出去。微微迫使自己深呼吸,他没有回头。
脑海中,出现得并非那张笑颜,却是她在酒店泳池边和那出墙女人冷静而让人想叫好的对话,还有漂亮得将三个大男人甩进泳池的利落身手。
他当时在一片玫瑰墙后喝咖啡,所以很巧,赶上了精彩。
很多人说音乐家热情洋溢,其实,那是对音乐,而不是对人。学音乐的人多是孤独的,因为情感寂寥,就习惯从音乐里获得补足。音乐背后都是故事,情感的故事。
他常年拉小提琴,也许放在音乐上的感情太多,在生活中情绪少有起伏,对一切皆淡然。而韩水青的出现,就像一道彩光,带着鲜艳的对比色,冲击了他的黑白世界。
原来,他也是会有新奇感的。简苍梧将韩水青轻易归类。不愿再分心。
可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见到了她。
“来的年轻人真不少。”他随意再翻资料时,秦秘书在身旁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来得了,不见得和财富或者能力有关系,他想着就抬起眼。
迎面而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韩水青。而另一个,应该就是骑另一辆山地车的人。刚才没费心思,现在看居然是十分出众的人物。穿着普通,却从头到脚的英国货。这个牌子,也是自己最喜欢的。
他没兴趣认识这个男子,却很想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韩水青并列而行。
那人好像感应到他的目光,不经意两人视线相触。对方如英国绅士颔首,他也略点头。而那人身边的韩水青根本没朝他这边看一眼,转身就进了一排座位,和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又笑得眉眼皆开。
韩水青没看到他,简苍梧突然有点烦躁。
那头韩水青把她和云天蓝商量的事情告诉叶成,请他代表两家公司举牌。
叶成一面点头,一面半开玩笑,“不小心开价过头,买下来我可不管!”
“叶叔,能开出来的价位,当然是我们可以负担的。这几块地都不错,真买到了也值。”碧空暂时租了叶成公司的一个办公室。云天蓝因为处理松露的事,常常在他公司里,所以两人也熟了。
叶成看了看两人。在别人眼里还是大孩子,却将成为商界新生源力量,或者说已经是了。经过这次黑松露采购案,若说水青还需要历练,这云天蓝完全能独当一面,事事周到,滴水不漏。老天放了这么两个优秀的孩子在眼前,他为人父母的,也只好干羡慕,又叹息自家的儿子不知何时开窍。
拍卖开始了。第一块地,城北纺织厂旧地,面积十万平方米,地处繁华市区,起价八百万。
“九百万。”黑西装,条纹领带,一看就是大公司精英,满脸自信。
“东皇集团的秦秘书。”这时候需要的就是叶成这样的老将。
水青平眼一瞧,看见秦秘书旁边那一位,“是他?”
简苍梧,白衬衫黑西裤,衣着正式。神情很淡。
“认识吗?”。云天蓝一进来就注意到他,气质和眼神不同一般。就像是水,该是柔和的,却在底下汹涌着。
“嗯,简苍梧,和我一样,读陌大音乐学院。”想起来东皇酒店的员工对他态度恭敬的不是一点两点,水青就说,“可能是富二代。”
“富二代?”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倒也易懂。云天蓝也会看人,“他和我喜欢一个衣服的牌子,应该条件不错。”
水青可不懂这些,笑云天蓝,“我看你的衣服像是咱们这儿小商品市场里买的。”
云天蓝知道她有时候喜欢无厘头敲敲人,不在意,只问叶成:“东皇规模如何?”要先了解潜伏的对手。
“东皇集团还算很嫩,成立也就几年的功夫,去年在香港上市。但东皇集团的老板是金阳财团董事长的小儿子,虽说本人也很能干,但有了这一背景,自身有没有才能,就不重要了。”叶成对水青和云天蓝解说。
“金阳。”水青听过这个财团,是银行业巨头,分行开遍世界各地,“云天蓝,英国也有它的分行。”
“我听过。”云天蓝当然也有耳闻,“不过在英国,它的业务不大。”
“主要集中在亚洲区,就这样事业也够大。金阳在国内排不上号。因为四大国有银行。即使如此,提到外资银行,咱们做生意要转外汇,它还是第一选择。而且最近美国那边也发展得很好。”叶成说到这儿就有些不解,“照说金阳财团那么大,儿子为什么要另起炉灶?”
“就像叶爸您说的,金阳在国内发展受限,银行不行,别的总可以吧。如今可正是好时候,中国经济腾飞的开端,谁抢得越早,越有利。”水青也正在赶这波巨潮。她算想明白了,想要当米虫,先把米屯装满,这个过程是漫长而艰辛的。
“也或者这位富二代不想依靠家里的力量?”叶成猜测。
“那他也不会让人知道他是谁谁的儿子了。”水青想,难道简苍梧就是这个富二代?东皇成立几年了,他看上去不过二十,除非同云天蓝和她一样,早开始筹谋。“叶爸,金阳老板姓简?”
“姓白。”叶成订阅财富杂志。
水青就想到白子西,应该没那么巧,他的父母是著名医生,却不是富豪。
“两千万了。”云天蓝打断有点走向八卦的对话。
叶成的牌子举了两次。在喊过一千五百万以后就放下了。所以竞争的还剩下两家,一家东皇,一家是本地的房地产发展商。
价钱到两千万时,本地那位早秃的老板头上开始见汗。同时水青留意到,秦秘书举牌时,都会垂头对简苍梧说句话,然后才开价。简苍梧回应秦秘书的动作只有两个,点头,唇动。
“你同学很能干。”云天蓝显然也看到了。
“绝对和东皇的老板有关系。”水青语气肯定。
最后成交价两千两百万,地归东皇。
第二块土地,也是市区里某家工厂的旧址。这次。云天蓝让叶成坚持到两千九百万,成了和东皇唯一叫板的对手。
轮到叶成流汗。云天蓝每拉一下他的袖子,他举牌时,就只能拼命给水青使眼色。他至今不清楚两人的实力,可无论如何,这个价也太高了。
水青假装没看到。她对这次拍卖的地都很有兴趣,不过权衡自己的实力以及喜好,比较偏向南峪。但现在出现了异数——云天蓝。他在英国的工程没拿到,手上就有资金闲置。以一千多万换到20%的股权,她推测至少有一亿以上的资本坐在那儿发霉。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急,不但不急,而且可以说气定神闲。钱不是她的钱,买到了却在她公司名下。她的笑衔在唇边,就有些忍不住。
简苍梧看过来时,水青无声说了个嗨,但没敢招手,怕被人误以为喊价,平白多个百万。
简苍梧有种感觉,韩水青和那个年轻男子同举牌人不是下级和上级的关系,而且恰恰相反。但他看不出明显的证据,唯有水青越笑越深的秀气脸庞和她身边同样在笑,却美得妖娆过分的男子。
“苍梧?”秦秘书犹豫,已经超过预算四百万。
“继续。”简苍梧不再看两人,那让他心浮。
“三千万。”秦秘书明白简苍梧说话的份量。
“你同学是重量级的。”云天蓝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有心思描述。
水青斜斜看他一眼,“专心。”
“算了。”云天蓝放弃,没有再去拉叶成的衣袖。
“可惜。”她免费的地啊!
“让你空欢喜一场,真不好意思。”云天蓝深表遗憾,又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算盘。
叶成大大松口气。两只小的玩得高深,他甘愿当傀儡,无视之。
水青侧眼去看简苍梧,东皇连拍到两块地,他却并没有高兴的神情。那个秦秘书也一样,面部表情严肃。
“为什么他们不高兴?”如果是她买到南峪,她会跳起来。
“因为拍卖还在进行,他们应该还有目标。”云天蓝客观的解答。
“胃口好大。”她说完就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前世她没听过东皇在家乡发展?如今不仅有酒店,还要开发地产。她的未来变了。所以连家乡的未来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水青还来不及发愁,南峪的拍卖开始了。
她坐直腰板,想想还是放松,靠在椅背上。
“小松饼,做得好。”云天蓝来句不伦不类的话,针对她的坐姿。
水青就想起当初两人赛车,她作了个大拇指朝下,鄙视他的动作。后来再见他时,他就叫她小松饼。
那时,她浑身是胆,意气风发,全因为他是陌生人。如今他这么说,是想为她增添勇气吧?
水青研究过参加拍卖的公司资料,记得这块地是被H市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拍去。她当然不可能知道拍卖过程,但十年后媒体就南峪的发展出过一个专访系列,这家老板得意地说,他当时慧眼识地,也庆幸没有遇到竞争对手。照这么看,想拍这块地的人不会多。
她心定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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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粉红一票难求,聆子还是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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