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52章 狭路相逢谁胜(求粉红!)
李薇谢绝了春柳的提议,不单单是不想让姐姐们替她操心的缘故,而是平妻之事就目前来看还是传言,冒然上门去找贺夫人说这事,她随口的反驳反问,便能让大姐无言以对。【叶*】【*】
而,从佟蕊儿嘴里知道到这个消息到现在,已过了月余,贺夫人打这个算盘应该更早,到现在她都迟迟没有什么动作,是不是说明她也在观望,也在等?至于等什么,李薇不是很清楚。
或者是想先放出风来,试探试探自己一家人对此事的反应,却没想到如石沉大海,没有丁点风浪。以至于她没有了方向,所以在等?
心头纷乱的闪过许多可能的不可能的念头。以及最坏的打算。
回到家时,晚霞满天,天空是仲春时节特有的紫蓝色,瑰丽至极。李薇立在家门口,顺着高高的围墙仰望天空,追逐着那高远天空之中,或大或小的飞鸟。院内有何氏嗔斥虎的声音和他调皮的欢笑声传来。
李薇收回目光,脸儿带上笑意,示意青苗叫门。
何氏正在院中拎着扫帚疙瘩追着虎跑,虎一看她进院来,大张着胳膊扑过来,在她身后躲了,“五姐,救我”
李薇扭头看他脸上额上净是泥点,抓着自己的衣衫两只手,也是尽是泥巴糊糊,再看鞋裤角均是象刚从泥窝里拨出来的一般。
向他头上拍了一下,绷起脸儿训斥,“可又是去后院玩泥巴了?”
何氏拎着扫帚往这边儿走,边数落,“他只是玩泥还好,往那正在垒砖掉泥的砖架里面钻来钻去的,那垒砖的人,一个不主意,就有青砖往下掉,砸着人可不是好玩的”
又斥虎,“你给我过来,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深浅”
李薇也吓了一跳,手上加劲,又拍虎一下,斥他,“打你活该,你往前都六岁了,怎么不知道轻重?”
虎脸儿苦了一下,从李薇身后出来,走到何氏面前,弯腰撅了小屁屁,可怜兮兮的向何氏闪着大眼睛,“娘,我知道错了,你轻点儿打”
他花猫一样的脸儿,配这副故做可怜的神情,格外惹人发笑。春杏从穿堂那边儿过来,瞧见,喊何氏,“娘,扫帚给我,看我不揍他个屁股开花”一边加快步,往这这边走来。
虎立时收起他的搞怪姿式,往李薇身后躲,大叫,“五姐,这回你真得救我”
李薇扯开虎的手,笑道,“我可不管你。爹娘和你说过多少回,不准去那危险的地方,该你受打”
春杏从何氏手中取扫帚,虎求告无门,眼睛转了几转,飞快向后院奔去,“爹,四姐要打我”
春杏看着他极快消失在后院的身影,把扫帚递给麦穗。咕哝着让何氏严加管教虎,大了便不好教了等等。
何氏笑道,“我还能不知道怎么教孩?要说虎,自小还没你们姐妹几个受宠呢。”
春杏撇嘴,转向李薇,上下扫过一眼,“哪里来的衣裳?”
李薇低头看看被虎抓脏的衣裳,笑道,“我想给荒地造个水车,想让三姐夫帮着找个精通的工匠。三姐看我衣裳脏了,非让换上小荻姐姐的衣裳,这下,被虎一抓,又得洗了”
春杏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和微红的脸颊,眼中闪着别样的神采,笑,“天天往外跑儿,精气神儿倒跑出来了。”
何氏便问要造多大的水车,造几个。李薇故做神秘摇头一笑,“造出来娘就知道啦”
回房换了衣裳,跑了大半天,她也有些累了,在周府已用过晚饭,便让青苗去前面儿说一声,自己窝在房中翻她的备忘录,研究起黄河大水车的构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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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将铺里的诸事儿交付给周荻派来的两人,一应大小事儿都由他们两个做主。原本开发新产品的事儿,春杏想停又不想停的,这两天一直在犹豫着。
李薇想了想,便道,“四姐,新产品还是停了吧。”
春杏斜她。李薇笑道,“我不是不相信小荻姐姐。可是,沈府也不止沈卓一人。有钱挣人人都眼红。不想坏了与小荻姐姐的情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边儿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再者,你不过暂停几个月罢了,也不见得对生意会有什么影响。——即便是少挣些钱,与小荻姐姐的交情比起来,还是值得的。”
前世看过太多合伙做生意,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一夜之间反目成仇的故事,李薇自然不希望春杏与周荻将来有一日也这般模样。
或许,春杏成了亲后,这生意也该分一分了。毕竟两人都不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各代表了一个家族。
春杏叹了口气,靠在椅上想了一会,点头,“那就停下吧。反正坊里做的那些普通的货色,卖得也还好。”
李薇点头,只单是做为一个普通的胭脂铺,春杏的铺也有足够的知名度了,几个月不推新品对赢利的影响应当也没有到十分严重的地步。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李薇在说到往前麦该出穗,荒地也将平整好的时候,春杏突然叹了一句,“种地也不错。春种秋收,有节有时,冬天又能歇着。不用操那么多心。”
李薇嘿嘿笑了,是啊,简单的劳作固然没有起伏,但是胜在简单呢。
两天后,周濂派人来说,工匠找好了,来送信的小厮给了一个地址,又留话道,“我们少爷说,若五小姐没空儿,这事交给我们办就好。”
李薇叫青苗塞给他一百个钱儿,笑道,“不用。你回你们家少爷就说这事我自已个儿能办”
现在荒地那边钟亮一直在招长工,人手日益充足,她便不能事事麻烦周府。想想后院那已盖了一半的房屋,微笑,麦收之时,她便可以“自立门户”了。
做水车的匠人家住在城南最南头儿,李薇带着自己画的草图,坐着马车,去那位工匠家里。
城南在宜阳县城之中,算是贫民区,在主街上并不太显,但是一转进小巷,与其它区域的差异立刻显现出来,道路坑洼不平,两边砖墙陈旧风化,院门油漆剥落,去年在院中种植的梅豆角之类,干枯的藤蔓还仍然留在墙着,随着春风摇摆。
偶尔有几个玩闹的孩,从马车边儿经过,李薇从车窗缝中看到他们的衣着,布衣粗衫,有的还打着大块儿的补丁。
按周府小厮给的地址,找到那户人家,门户院墙都与这巷之中其它人家无二。唯一的是门前堆着的刨花锯沫,以及里面传来的木锯的声音,显示其家与其它住户不同。
李薇下了马车,方哥儿上前叫门,片刻里面传来一个年轻低沉的声音,“谁呀?”
方哥儿在门外喊了一声,“作物件儿的”
院中脚步声愈来愈近,掉了漆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短打装扮,头戴半旧布巾,年约十**岁的男出现在门内,面膛微黑,手双手粗糙,衣衫上还粘着锯末。
方哥儿忙说明来意,又问,“梅师傅可在家?”
那人将众人往院中让,“我爹病了,床上躺着呢。有什么事与我说也一样。”
这家的院倒不小,墙角摆放着一些未解的粗圆木头,另有两个木工架台,以及象墨斗刨等等。
这男领他们进院中,进屋拎出一个黑粗瓷茶壶来,憨厚笑道,“请问你们要做什么物件儿?”
顿了下又道,“精细的物件儿可不成,你们最好去木匠铺。”
李薇原本想着老匠人病了,是不是要改日再来,听他这样说,倒是一副老实心肠,便笑道,“不是很精细的物件儿。是水车。”
梅大郎脸上一松,道,“成,成水车能做。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做多大的?”
李薇把自己画的草图拿出来,麦穗接过铺在桌上,“你先瞧瞧这种样式的能不能做出来?”
屋内有咳嗽声响起,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水车有啥难做的。你是哪家的丫头小瞧我梅老头。”
梅大郎赶忙赔了罪,转身进了西边偏房,片刻里面响起他的声音,“爹,你病还没好,这,这又是犯哪门倔”
一阵趿着鞋的踢踏声过后,一个身着洗得发白衣衫的老汉出现在西屋门口,花白的胡吹着,“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弄的啥新鲜花样的水车”一边向众人走来。
梅大郎脸上发急,却不敢多说什么,扶着梅老汉向众人赔笑,“李家小姐别见怪,我爹一辈做水车无数,还没,还没他做不出来的呢。”
李薇站起身,向老汉略行晚辈之礼,才摇头一笑,“不碍,梅老师傅能做,那可真省得我们多跑腿了。”
方哥儿帮着把椅摆正,梅老汉坐了下来,先将主仆五人打量了一番,疑惑,“你姓李?”
“是啊。”李薇不觉得自己姓李有什么不对,而且也不认为自家已出名到宜阳县人人皆知的程度了。一念未完,只听梅老头咳了几声,又问,“是城西李家?知县大人的小姨?”
李薇惊奇,“老伯伯怎么猜出来的?”
梅老头哼一声,不说话,低头去看她那张草图。这一声哼倒让李薇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在外一向与人和善,没得罪过人呀
青苗几个也面面相觑,均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只有梅大郎赔笑着说了几句话,给众人添茶添水。
梅老头先看图纸时尚心不在焉,愈看愈惊奇,到最后,眼睛已睁得溜圆,花白的胡因激动抖动的幅度愈来愈大。不时的斜李薇一眼。
李薇看这老头斜她,得意之余,也提起心来,生怕他看完之后,甩出一句不能做的话。
梅老汉将那三张图纸翻得哗哗作响,时而沉思,时而展颜。良久,才抬头,冲着李薇说了一句,“工钱加倍”
李薇愣了一下,这话是……,欢喜道,“老伯伯,这个你能做?”
梅老汉眼睛一瞪,似是对她的质疑很不满意。顿了一下,把头偏到一旁,哼道,“能做”尽管他说的笃定,可李薇从他的身姿语气中还是读出几分不确定来。
一面暗笑这老头的好强爱面,一面起身行礼道,“那就拜托老伯伯了。”
梅老汉又哼了一声,起身往屋里走。梅大郎连连向众人赔笑。扶着他进了屋,才悄悄和几人道,“家父就是这样的性,李家小姐别介怀”
李薇摇头,又问了工期工钱等等。
李大郎谦意摇头,“工期工钱得等问过家父才知。他这几日略染风寒,大夫让他卧床静养,过两日有了准信儿,我去府上报给您。”
李薇点头。待出了院,忍不住问他,为何梅老汉听说她姓李便猜出是城西李家知县大人的小姨等等。
梅大郎先是不肯说,架不住青苗和麦穗几个追问,才将原由说了,“早几年,我们家佃过贺府的地,棉花田里生了虫,去您家买过药水。……后来我爹听说,您卖给别家的药水一斤只要一文钱,却收他一斤两文,害得他多花一个月的酒钱……自此便记您家和您了……”
李薇失笑,原来因头在这儿。 ~便笑,“这么说来,水车我们多付一倍的价钱,也不算吃亏”
梅大郎赔笑说梅老汉只是在气头上,不会多收工钱的云云。
一行人出了梅家所在的巷,转到主街上,便吩咐方哥儿去周濂的酒坊买两坛酒,请他铺里的伙计给梅老汉送过去。
方哥儿到周家铺,进去买了酒,付了钱,交待的酒肆里的小伙计,便跑出来坐上马车问道,“五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
李薇想想,今儿倒没什么大事儿,便道,“去点心铺买些糕点,咱们去二小姐家瞧瞧,二小姐极喜欢吃那家的云片糕。”
方哥儿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向点心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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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糕点铺,青苗和麦芽下车去买糕点,李薇坐在马车之中,从窗帘缝中打量街景。
青苗和麦芽进去点心铺时,迎面从里面出来两个穿戴十分精致的丫头,后面跟着一个年约四旬的衣着简朴的妇人,只是那份气度让人无法忽视。青苗和麦芽双双侧身,有礼貌的给这主仆三人让路,一边记着方才李薇给交待要买的点心,“五小姐说要给二小姐买云片糕,给大小少爷买茧糖,给吴老夫人买豌豆黄。还给咱们少爷买……”
那三人过去之后,青苗和麦芽往点心铺里走去,双方错身儿而过。
贺夫人原本没怎么留意这两个丫头,刚走了几步,疑惑顿住脚步,回头看看,又疑视停在路边儿的马车。
方哥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赶车位上左顾右盼,忽然扫到这妇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家的马车看,忙向车内道,“五小姐,那个人盯着咱们的马车看,是不是认得的人?”
李薇本在靠着道路这一侧,听这话,移到靠街的那一侧,挑帘一看,大约三四丈开外立着的正是贺府大夫人与两个贴身的丫头。
不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漫不经心的放下车帘,“不认得”
秋月与春月本正走着,见夫人停下脚步,她们二人也停下来往那马车看,正巧李薇挑帘,二人看个正着。
尤其是那抹冷笑,让二人眉头大皱,“夫人……”
贺夫人这些日心头郁闷不快,虽然下决心要将娘家内侄女许与他为平妻,但是总要等贺萧回来,这事才好办。另一方,本想着闲话传出去,李家总会有所动作,或是上门试探,或是使人中间儿传话。
却没想到,一个月多月过去,竟也是一丝音讯全无,这让她完全摸不着这一家的底。
上次贺瑶回去,说到路遇李家五丫头的事儿,按说一个女被人当街呛说订亲夫婿将要娶平妻之事,不说暴然而怒,最起码应有的吃惊愤怒却还是要有的,可从贺瑶的言语中,她感觉不到这个小丫头丁点的怒气。
但她并不认为李家这个小丫头如贺瑶口中的那般面软。若真是懦弱的人,当街哭泣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而刚才她那嘴角扯出的一抹冷笑,又让她觉得自己高看了她,也许并非那等心机深沉之人。
看看对面的茶楼,略作思量,转向秋月吩咐道,“去问问马车里可是李府的五小姐。若是,请她到对面茶楼一叙。”
说着便带春月上了马车,往对过的茶楼而去。
“小姐,人走了。”方哥儿看那主仆三人对着自家马车说着什么,直觉应该是小姐认识的人。贺府马车一动,他立刻报信。
转眼见秋月向这边儿走来,又赶忙道,“小姐,那丫头过来了。”
李薇自车窗缝中将外面的情形看得清楚,淡淡“嗯”了一声。
“车内可是李府五小姐?”秋月行到车前,行礼问道。
李薇挑开车帘,淡淡道,“是我,有何事?”
秋月似是对她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恭敬的道,“我家太太请五小姐到茶楼一叙。”
李薇一副了然模样。点头,“好。”虽然不知道贺夫人要说什么,可这对她来说,也是个探听内情的好机会。
从马车里下来,秋月在前面领路,李薇抬头仰望茶楼外侧,突然一笑,有些短兵相接的意味。而且……她似乎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缓步上了二楼,留麦穗三个在外头侯着,带着青苗进雅室。贺夫人端坐在正位上,侧脸对着窗,二人进去,她手中的杯刚端至半空,却似没发觉一般,手势顿也不顿,旁若无人的缓缓品茶,似乎已完全沉浸到茶香之中。
李薇淡淡一笑,越过秋月,自顾自的坐下,淡淡吩咐青苗,“去要一壶铁观音。”她摆着这样目中无人的姿式,自己总不能巴巴的跑到这里罚站吧?
贺夫人讶然转头,看见她,慈爱一笑,又怪两个丫头,“客人进来怎么不出声。”
李薇笑着扫过秋月春月。按她的性,这会儿哪怕是碍与往日情面,也要说句无碍不妨的话。可,她却突然不想说这样的话,等着这二人的反应。
秋月春月赶忙上前赔罪,“请李家小姐恕奴婢们笨拙”
李薇轻巧的捏起一块茶点,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眉头一皱,放到自己面前的盘里,又抽了帕,以帕掩口将已吃到口中的茶点吐出来,将帕不动声色的袖入袖中。
才抬头淡笑,“无妨,你们下去吧。大夫人怕是有话要说。”李薇做这番动作时,余光打量着主仆三人。不动声色的给人难堪,她也会
秋月春月两人眼中闪过不悦,齐齐看向贺夫人,贺夫人脸色也是一凛,贴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两人才轻手轻脚的下去。
李薇叫的铁观音送了上来,青苗要替她倒,李薇摆手让她出去。自已伸手倒了一杯,将杯端鼻下,轻嗅了下,“嗯,还好。”
轻啜一口,淡笑,“大夫人有话请讲。”
贺夫人自她进来便暗自打量她。说实话,先前虽然有过几次相遇,印象中不过是个不爱说话的小丫头罢了。这一番不怯不懦,看似落落大方,实则已借着两个丫头给了她不动声色的反击。
此时她倒又是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态,更让贺夫人不悦。不过,她随即淡笑道,“也无甚么特别的话。与你们家总算还有些渊源,街上遇见便请你来坐坐。”
李薇了然点头,“那便谢贺夫人的茶了。”
李薇一向认为,真正有底气人才有资格沉得住气的。而她与他的亲事已做定,这便是自己的底气。其它的……不能说不忧心,但是动不了根本不是?
即然遇上了,她很乐意和这位贺夫人比比谁更沉得气,因此,说完方才那句话,她便不出声,慢慢的品着茶。
两人默坐了一会儿,贺夫人眼睑半抬,漫不经心的道,“听瑶儿说,前几日在你们在方家铺口遇上,拌了两句嘴?瑶儿性冲动鲁莽,你不要怪她。”
李薇放了茶,淡笑道,“无妨。贺四小姐的脾气县城之中有几人不知?比起她们主仆三人上次在街上围攻辱骂柳家小姐,她还算是给我留了余地的。我又怎么会怪她?”
贺夫人眼儿立刻又沉了沉,眉尖蹙起,带着些许惊讶,“有这等事儿?”
李薇暗中一笑,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原来您不知道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几府的小姐一同游玩,柳家小姐无意说了商家官家的话,惹怒了贺四小姐,她带着两个小丫头当街斥骂柳家小姐,据说将柳家小姐骂得掩面大哭……”
“好了,”贺夫人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也看出了她是故意的。淡淡打断她的话,“四丫头真是丢府里的脸面,回去定然让府里的嬷嬷好生教教她。”
李薇住了嘴,脸上带笑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贺府四小姐的骄纵行径,她不相信她这个嫡母不知。不过是她一惯喜欢“捧杀”庶庶女罢了,看似爱护纵容,等人长大了,性定了,人也就毁了。
而她方才扯出贺瑶与自己之事,怕也是为了引自己先谈及与贺永年的亲事。想探自己的口风么?
“你父母身可好?”贺夫人缓缓的喝了半杯茶,语气复又轻快起来。
李薇点头,“都很好。谢贺夫人挂念。”
贺夫人摇头一笑,“你这孩还跟我客套什么,我与母亲、你大姐赵知县的夫人,也算是相熟的了。”
李薇脸上带着笑,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看,看似是很认真的听她说话,实则是想从她表情上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与她,这可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触。
贺夫人伏首拨茶杯,漫不经心的道,“说起来,咱们两家也不是一般的有缘,听闻你舅舅是邱大人一手提拨的。正巧,我娘家嫂的兄长也在邱大人手下为官,今年蒙他的提点,升了个正六品的推官。”
李薇微愣,自己和她差一辈呢,话家常也话不到这上面儿吧?这话是告诉自己她们家也有后台?再把她的话细想一遍,想来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这副愣愣的样落在贺夫人眼中,自然又是另外的意思,她眼沉了沉,复又笑起来,“好了。我府里还有事,也不便久坐。替我问你父母安,就说有些事儿,过些日许是要说道说道。”话到最后时,脸上已没有笑意,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李薇立时起身,点头,“好,贺夫人的话我会带到的。”说着微行一礼,转身出了雅室。
秋月春月进来,见贺夫人将杯攥得紧紧,指关节微微发白,也知她心头不快,不敢贸然出声。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丫头青苗大叫声,“小二哥,结帐”
秋月脸色更不好,忍不住向贺夫人道,“夫人,这李家小姐……”
贺夫人不耐烦的摆手,“回府”说完立时起身,春月不及帮她拉开椅,身重重撞上旁边的空位,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声。
春月和秋月脸色一变,齐齐请罪。
贺夫人冷哼一声,伸手将椅推开,大步出了雅室。
春月秋月对视疑惑,方才室内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谈话的声音,不知道李家五小姐说了什么,惹夫人发这么大的火。
这两人的疑问,也是青苗几个疑问,几人一上车便好奇的问李薇,“五小姐,方才你们在里面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外面一点响动都听不到啊。”
李薇笑笑,与贺夫人看似没说什么,实则也说不少。最起码,她现在可以明确贺夫人对这宗亲事的态度,以及她可以确定,所谓的平妻还仅仅停留在设想阶段,至于其它的,怎么说呢,见过她之后,李薇更安心了,这个人即使是个有心机的,自己也不会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是她在说到她娘嫂的兄长升了六品的推官时,让李薇有一种小孩打架打不赢,相互拼比谁的靠山更厉害的感觉。
不觉笑了起来。
青苗缠着她问,“五小姐,你是不是呛得贺夫人说不出话来?”
李薇摇头,古代重孝,贺夫人在嫡母的位上坐着,她便不会去明地里用言语顶撞她,那不是往对方手中塞把柄么?
青苗似乎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李薇笑了笑,也不解释。叮嘱他们回家后别乱说,只当没遇见过她好了。
※※※※※※※※※※※※※※※
梅老汉当时应承做水车时,果然如李薇所猜的那般,他说的能做,可能是碍于面,之后梅大郎过来请她,说那水车图纸有些疑问不通之处,请她过去给讲解讲解。
李薇自然也讲不太清楚,但是原理知道,在梅家接连泡了两三日,才才强强将那些刮水板怎么组装,水车如何借水车自动运行,模出个大概的门道儿。
只有最后的组装环节,仍是弄不大明白。苦思不得结果,水车陷入僵局,梅老汉直说李薇是故意砸她招牌的,他做了这么些年水车,到了到了,却被她这个乱七八糟的水车害得晚节不保。
李薇没办法,只好请他先把各种零部件儿做出来,边组边研究,哪个部分做得不行,再毁了重做。反正这水车造好之后,大大的节省人力物力,是她那两千荒地的收成保障,多投些银,她认为还是值得的。
日缓缓流过,已到二月底,小玉出了阁,春桃彻底得以解脱,春杏已将铺完完全全交给周荻派来的人,整日被何氏掬在家里绣嫁衣。
李薇与李海歆则是家中最忙的人了。
直到清明节前夕,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而下,她才借着这雨天得了休息两日。
即使是这样,在家里她还要忙着安排荒地的耕作计划,以及各种农具的打制和购买等等。
清明这日,雨还在下,何氏叹息,“年哥儿不在,你佟婶婶那里也没个人去烧把纸钱儿。”
春杏立时斜了李薇一眼。李薇回视过去。
何氏看看两人,笑道,“按说你去烧个纸钱也不为过,可是这雨天泥泞的……”
院门儿响起,候在偏厅的青苗,立时冲进细雨中去开了院门儿。来人是一个不认得的小厮,“贺家二少爷来的信。”
青苗谢过来人,将大门关紧,兴奋的向厅里叫道,“五小姐,大少,不……五姑爷来信了”
春杏喷笑,“五姑爷”
李薇也笑。青苗进了厅里,见几人都笑,知道自己一时情急喊错了,连忙解释,“我,我……”
李薇招她把信拿来,又嗔她道,“日后叫贺二少爷”
“是”青苗吐了吐舌头,悄悄退下。
春杏催她,“快拆开,过了年信来的可没年前儿勤了,也不知道在京里做什么。”
李薇摸着手中的信,不太厚,不免有一丝失望。伸手撕封口,里面意外的发现还有一封给自己的。
将剩下的信纸塞给春杏,“你给咱娘念。”
春杏撇嘴,打开信,刚扫了两眼,欢喜叫道,“呀,年哥儿他们启程回来了”
何氏忙问,“什么时候从京城出发的。”
春杏道,“信发出五日后,这位是二十初十发的。人没信快,估摸着得十来日后才到宜阳。”
薄薄两页纸,只说近期忙于为贺萧看病,没有及时写信,让爹娘不要挂念,并一些何文轩的近况,其它倒没有多谈。
李薇在春杏与何氏说话的功夫,也已看完了信,这封信中倒提到贺夫人欲与他娶平妻之事,只说贺萧不允,小舅舅也知道了此事,旁的话没说,只说何家女不能受人欺,其它的让贺萧自己斟酌。
李薇心头登时一松。春杏看她脸上带笑,伸过头来,“让我看看他都写了什么?”
李薇看了看何氏,拉春杏,“四姐,我们去房里看。”
何氏失笑,“姐妹两个天天咬不完的耳根。”
李薇呵呵一笑,拉着春杏出了厅中。刚入西厢房,李薇便迫不及待的将平妻之事说了。
春杏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李薇点头,“等雨停了,去给三姐说说,省得她一直挂心。”
春杏应了声好。
李薇笑呵呵的叫青苗来,把小泥炉取来,温上开水泡茶与春杏喝。
两人一边等水开,一边闲话,春杏突然问,“你当真认定贺萧能说服那府的大夫人。”
李薇笑笑,“四姐,不管怎么说,这不是多了一成的胜算?怎么说都是好事呀”
春杏想了想点头,过了一会儿,笑道,“以我看咱们这会儿就去三姐家吧。把二姐大姐都接下,反正下雨没事儿,咱们去她们家里打马吊,顺带喝些三姐夫的好酒”
李薇应了声好。两人各自去屋里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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