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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叶明净见到杜忱的时候,穿了一身男装,芳龄十四。(-)杜忱即便后来在大哥的提点下知道了那位俊俏的公子就是太nv,对叶明净的nvxìng身份也没有直观的视觉冲击。在衡山别院的时候,他也没有机会再见过。何况nv子从十四到十七这个年龄段原本就变化惊人,他又不像陆诏那样天生灵窍、敏锐过人。自然也就没认出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是谁。
叶明净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杜忱,她这一世的脑子很好使,几乎过目不忘。这人和三年前比变化也不大。于是她眼神一瞥,计都接到暗示,当即下手nòng晕。可怜的杜忱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叶明净问闻声赶来的陆忠。
陆忠行了礼:“陛下,这是杜二公子,今科落榜……”将事情说了一遍。
叶明净瞪大了眼睛:“就为这事酗酒发狂?心理素质太差了吧。”还以为他死了爹、死了娘呢?又不是七老八十考了一辈子没考上。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第一次参加进士考试,落榜很正常嘛。满大街落榜的多了也没见个个喝成这样。
叶明净对心理承受能力低下的男人十分看不上眼。再不管躺在地上tǐng尸的那人,对陆忠道:“你家公子呢?在东阳侯府?”
陆忠道:“公子中榜了,考了第五名。候府正在给他庆贺。”
叶明净点头:“是朕没考虑周全。算了,告诉你也是一样。你和他说一声,他的那份考卷朕看了,事情没说到点子上。要想在殿试上名次更进一步,就多想想土地兼并的事。”
陆忠应诺。叶明净和计都离去。
陆诏第二天一早便来看望杜忱,带了一车生活用品。杜忱已经起身,正和陆忠在纠缠,拼命问他昨晚的nv子在哪儿。
陆忠面不改sè,一脸忠厚:“表少爷,您看错了。这院子就这么大,哪有什么nv人啊。您要不信就自个儿搜搜?”
杜忱还真的一间一间的翻看去了。
“他这是怎么了?”陆诏指挥随车来的xiǎo厮将日常用品从马车上搬下来。
陆忠见几个人下人都进院子了,才快速的低语一句:“昨晚陛下来了。shì卫从身后打晕了他……”
陆诏一怔。随即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走进院子。
杜忱找了一间又一间房,身后的杜家xiǎo厮急的直跳脚:“二公子,这里真的没nv子。连个nv人的物件都没有。您是看huā眼了吧。”
陆诏朗声笑着走来:“二表哥,难道你想nv人了?这也好办,今晚咱们就去百huā坊,或者你喜欢掬水楼?”
杜忱涨红了脸:“胡说你别luàn说,她才不是那样的风尘nv子。”
陆诏眯了眯眼睛,遂又笑道:“她?原来你梦见的是良家nv子,那可就得去找舅母了,让她给你说亲。”
杜忱叹了口气,放弃了寻找,耷拉在椅子上:“……要到哪里去找人?难道真的是我喝多了,在做梦?”
陆诏不动声sè的坐下:“这要问你自己了。”
杜忱又叹了口气,说了昨晚的惊鸿一瞥:“……我一醒来就满屋子的找,我到情愿是你在金屋藏娇,那样到底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哪里像现在……”不停的叹息。
陆诏轻笑:“二表哥倒是好雅兴,月下独酌。梦中遇佳人。”
杜忱一把拉住他的手:“我跟你说,真的是人间绝sè。那nv子好像还认识我,说了句‘竟然是你’。你说,她会是谁?”他的眼中lù出梦幻的sè彩,“huā仙、月神、狐jīng……会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他脑子里满是什么倩nv离魂、狐仙报恩之类的志怪传说。
陆诏嘴角chōu搐,你这是找死胆敢打她主意的男人全都死了,其中两个还死了全家满mén。
杜忱yín起诗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chūn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这个问题上,陆诏实在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再美的nv人也要有命才能享用吧。叶明净是很美,凡是有眼睛的都知道。可叶明净不光是美,她还是帝王,杀伐果决手上有人命不算什么,身处高位,谁能真的干净?问题是叶明净那是亲手杀人。刀子戳进人心窝,眼都不眨一下。拔刀、血溅一身。她头一甩,继续去戳下一个。这样nv人,招惹她?那是老寿星喝毒yào——嫌命长
陆诏索然无味的敷衍了他几句,嘱咐下人xiǎo心伺候,告辞回去。陆忠送他至mén口,趁着车夫套车的时候,将叶明净的话说给他听。
“土地兼并……”陆诏喃喃自语,一路满怀心事的回到东阳侯府。
东阳侯夫人孙氏一脸喜sè的拿了封信给他:“这是刚送来的,你母亲和你舅舅一家要进京了。”
陆诏一脸讶异,三叔和母亲也就罢了,怎么舅舅一家也来了,杜忱又偏偏落了榜……
孙氏满面chūn风:“可见大家对你都有信心。赶着上京给你大xiǎo登科。三叔特意关照我帮着在京里买一处宅子,记在你的名下。杜家人上京后,先给他们住着。新娘子就从那里出阁。”她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两张面额巨大的银票,嗔怪道:“你看这个老三,急巴巴的托人把银子先送来,难道我这做嫂子的,连这点儿银钱都垫不起吗?”
陆诏惯会做人,笑道:“婶婶自然是一心照顾三叔。只是三叔就是这急脾气,在衡阳的时候也是,看中了一处庄子,谈妥价钱后,顾不上天sè已晚,扯着中人和卖主就要去衙mén过户,竟是连隔一天都等不急。结果去了衙mén一看,人家已经下衙关mén了。”
孙氏咯咯直笑,道:“这宅子是给你xiǎo两口的sī房。你放心,婶婶一定给你找处好的,把银子用完,让你三叔心疼去。”
说笑一番,陆诏也就退下去温书了。毕竟还有殿试关要过,马虎不得。
孙氏笑着看向一边的儿子:“怎么,可是眼热了,娘也给你说个媳fù?”
陆信满脸通红:“娘你说什么呀”又一脸担心的问,“大哥成了婚,应该是住在府里不走了吧。怎么还要nòng个宅子?”
孙氏和身边的嬷嬷闻言齐声大笑。孙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真真是个呆子傻xiǎo子,这sī房哪有人嫌少的。”顺了顺气,“杜家书香mén第,比不得那富贵人家,新娘子想来不会有宅子陪嫁。你三叔是真心替他们xiǎo两口打算。诏儿成婚后,过个几年始终是要搬出去的。不然,等你娶了媳fù,还让他媳fù给你媳fù行礼不成?”
陆信一听大叫:“大哥不能搬出去我的媳fù要是敢对大嫂无礼,我就休了她”
孙氏又是一阵大笑。
身边的嬷嬷道:“二公子,你这话说的大家出来的姑娘,谁会如此无礼?只不过是你日后要承爵,世子夫人是有品级的。不能luàn了尊卑。”
孙氏收住了笑:“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听说最近薛太夫人在给她家的xiǎo儿子说亲?要找个书香人家。可是?”
“正是。”身边的嬷嬷开始和她话家常。陆信觉得没意思,辞别了母亲,去了huā园闲逛。
陆诏坐在书房里,默默沉思。
土地兼并,是指全国的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少部分人手上。这个现象根本不可能打破。什么是富人,什么是穷人?田地多的就是富人,田少、或是没田的,是穷人。想要世世代代的富贵下去,最简单的道理就是置上良田千顷。均分田地?笑话那是土匪造反时糊nòng人的口号。一旦这些造反的成王成霸了,第一件事就是给手下大将分封大量的土地。不然谁跟着你卖命?nv帝不会这么傻,做这种撬根基的事。顶多是干掉几个田地兼并特别严重的典型。比如号称某半城、某半府,家里田地占了州府近一半数量的出头椽子。
不是均分田地,那就是税收。
有功名者、为官者、为爵者,家中的田地都可以免税。这些豪富之家的田是不用上税的,他们家的田越多,意味着全国的税收就越少。积沙成塔,仔细算算,一国上下,至少有一半的地是收不到税的。
没错,是一半。因为还有隐藏的田地。
州府的记录上是荒地、贫地,没有出产。实际上这些却是真正的良田,收入和国家没有半分干系。这个也是近几十年越来越多的现象。
农为国之本。她这是要固本。这个做法从皇帝的角度来说,非常正确。然而对下面的人来说,就不是了。
动这一块,触动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利益。这是一个团体的利益。贵族团体,大部分朝臣,乡绅士子。
陆诏只觉心惊ròu跳。他要是开了这个口,就是站在了所有大臣的对立面。
孤臣,他会成为完完全全的孤臣,孤家寡人。到最后,等田地税收的事完了。说不定还会一刀杀了他以平贵族们的愤慨。若是这事闹遭了,半途而废,他更危险。不死就是奇迹。前例可以参照商鞅、晁错。
不当一回事也不行。那就直接失掉了圣心。他陆诏就等着一辈子当个七品xiǎo官hún到死吧。
见鬼什么道德底线低下陛下啊,您要我做的这事,明明是道德最无sī、高尚的大贤才会干的吧
陆诏哭笑不得,他算是明白了,叶明净是专挑棘手的事给他。
不行,这事得再商量。他想来想去,去huā园中找了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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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会很晚……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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