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止正在廊下喂着鹦鹉,眼角余光见无忧迈进院门,脸sè即时黑了三分,小金勺轻敲鸟食缸,冷哼一声,“麻烦来了。”
鹦鹉立刻扯着噪子学语,“麻烦来了,麻烦来了。”
无忧不恼,走到他身边长石凳上坐下,笑嘻嘻道:“这鹦鹉话说的很好。”
凤止偏头‘嗤’了一声,“厚脸皮。”
鹦鹉又学,“厚脸皮,厚脸皮。”
无忧扬了扬眉,觉得这只鹦鹉很是有趣,在凤止握在手中的鸟食罐里拈了些鸟食去喂它。
凤止持着长柄小金勺把她的手打开,气却消了些。
无忧扁了扁嘴,“小气。”
凤止斜眼过去,真不知前头十八年,跟她是怎么处过来的,到了这里,却又象回到了他还是魔君的时候,与她一碰面就能被气得半死,“对,我是小气,所以你赶紧离我远些。”
无忧睨了他一眼,索xìng夺了他手中长柄小金勺舀了满满一勺鸟食倒进笼里小瓷缸。
“它才吃过了,你想撑死它吗?”凤止脸sè微变,顾不得和无忧斗嘴,开了笼子取出小瓷缸,一阵乱忙。
无忧却笑笑然地拿着小金勺逗鹦鹉玩。
凤止抬眼看见,最终叹了口气,“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无忧一边逗鹦鹉,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明天那场大热闹,你去看吗?”
“当然去。”
无忧眸子一亮,弃了小金勺,“明天我们路上搭个伴。”照着眼前的情形,有洪凌和千千盯着,绝不会容她自行走出凤止的这个别院。
但不凡约束不了凤止,如果与凤止同行,洪凌和千千也只能看着,无法阻拦,就算他们跟着出府,可是到了外头,以她的身手,又岂能甩不掉他们?
哪知凤止半眯了长眸,淡淡道:“我明日约了佳人同往,你跟着,岂不碍眼?”
无忧没想到凤止还有这出,微微一愕,“我给你们做丫头,冲茶倒水。”
凤止chún边lù出一抹讥诮,“用不着,她善嫉,见着你哪能有好脸sè,好好的情调,能生生地给搅没了。”
约会美人不在花前月下,却去战火味十足的地方,无忧哪能信他?
来来去去不过是寻个理由来搪塞她。
敛了笑,“真不带我?”
“不带。”凤止撇着脸,两眼望天,一副天塌下来,我也是这态度的神情。
无忧眸子半眯,口气硬了些,追问一句,“真不带?”
“不带。”凤止同样加重语气。
无忧冷下脸,扭身就走。
“你去哪里?”话完全没有经过凤止的大脑,就脱口而出。
“去苏家。”无忧脚下不停。
她跟凤止回来,就图的是一个自在,现在门前门后被哼哈二将守着,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全无自由而言。
开心他们三兄弟以一国之力抵众国之力,靠的全是策略和定力,一步错就会万劫不复,这种时候无时无刻都得全神应对。
她在这时候硬闯的话,只会让他们兄弟三人分心,一步不慎就会酿成大错。
凤止这里,不凡他们不可能安排下大量人手,所以只能是洪凌和千千二人,他们人少,自然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来盯她,绝不会有半点疏漏。
如果这样倒不如去苏家,虽然苏家在众人的监视之下,但人多,就难免有人疏忽,看似人多,却反而能浑水mō鱼,寻
“你现在去苏家,明天一样去不了。”
“横竖都是去不了,我也不用在你这儿干耗着。”
凤止虽然与她难以投机,但这样相处的机会却是极为难得,见她要走,不由着急,“明天带你一起去就是。”
无忧嘎然止步,回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对了,你炒的宫爆鸡丁很久没吃过了,有些想吃,晚上来一个。”说完转身扬长外走。
凤止的脸即时罩上一层黑气,“还宫爆鸡丁,鸡屁股都没得给你吃。”
无忧的声音飘来,“鸡屁股洗干净些,用猛火爆炒,炒得干些,多撒些辣椒粉,我也不拒。”
凤止气得险些闭过气去,小金勺一敲鸟笼,用无忧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自语骂道:“我怎么就这么贱,她爱走不走,留什么留。”
鹦鹉歪了歪头,接话过去,“我怎么就这么贱,我怎么就这么贱……”
无忧听了,回头过来,睨了他一眼,失笑出声。
凤止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骂鹦鹉道:“闭嘴。”
他一吼,鹦鹉反而连蹦带跳叫得更欢,“我怎么就这么贱,我怎么就这么贱……”
无忧越加笑得险些背过气去。
凤止又窘又恼,偏又喝不住鹦鹉,瞪着鸟笼子,眼角是无忧可恶的笑脸,恨不得连笼带鸟砸到无忧脸上。
无忧怕把他惹得急了,改变主意,不敢久呆,小跑着出去,在院门外撞上守在外头的千千,才勉强收了笑。
千千跟在她身后,“明天,也带上我。”
无忧翻了个白眼,“我去给人当丫头,你去当什么?”
“丫头的丫头。”千千陪着笑。
无忧挤了一个笑脸,“我不过是去看看热闹。”
“我也去看热闹。”千千受令把无忧留在凤止这里,但凤止要带她出去,她却无权干涉,有些着急。
“你叫纥不凡带你去。”无忧板着脸没好气。
千千语塞,不凡这时候正忙着应对军中的事,哪有时间理会这些,再说之前她是向不凡做了保证的,说什么也要跟实了无忧,让她明天哪儿也不能去。
这时去跟不凡说跟不了,岂不是打脸?
眼珠一转,突然向无忧出手,想着干脆把她打昏掉,放chuáng上一放,等她醒了,再来一下,好歹拖过明天,也就能交差。
然,她快,无忧比她更快,千千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失了无忧的身影,接着脖子上一凉,见无忧站在她身后笑嘻嘻地看着她,那把乌沉沉,毫不起眼的短剑横在她脖子上,好在剑没出鞘,要不然她这脖子只怕已经不保。
挤了个笑,“你功夫真好。”
无忧也笑,“一般般好。”
千千笑得有些发僵,“我也就是想试试姑娘的功夫,姑娘功夫这么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无忧扬了扬眉,“放心了?那明天不用跟着我了。”
“跟,当然要跟。”千千暗暗叫苦。
无忧向她凑近些,“你功夫这么差,跟着我干嘛,拖累我啊?”
千千脸上的笑越发的苦,“洪将军的功夫tǐng好。”
无忧笑着收回短剑,“我去看看热闹,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好的功夫的打手做什么。”
千千松了口气,跟在她后头,“其实你就算不带上我,也有别人跟着,不过人家在暗,你在明。”
这也正是无忧所担心的,无忧突然转身,挽了千千手臂,“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个人。”
千千惊了一下,连连摇手,“你别误会,我对先生没有任何妄想。”
无忧笑了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千千有些不敢相信。
“嗯,我知道。”无忧轻叹了口气,“不过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他。”
千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先生的心思,我揣摩不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只知道如果你出了事,他会很难过,很难过。所以,你说什么也不能有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能有办法帮他,而我也不会有事。”无忧坐上院中秋千,看向一侧绳索,仿佛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她固然恼那人心狠,恨那人无情,但他至死不弃的那一桩桩往事,她无法抹去。
千千颓然地看着脚尖,神情有些讪讪,“除非你能解开封印,恢复天女之身,点亮神女台上的灯,否则什么也不是,怎么帮他?”
无忧淡道:“那就让我去见他,解开封印。”
千千苦笑了笑,“我能感觉到先生以前也是想解开你身上的封印,为了这事,也是费尽了心思。但自从知道十一郎体内养着你的一缕可以吸你hún魄的hún气,才改变主意,不肯再与你一起。其实你也该知道,你现在的凡体之胎虽然束缚着你的仙hún,却也保护着你的仙hún,封印一解,这具身体就失去束缚的作用,同样也失去了保护的作用。然你空有仙hún之体,却被封了法术,而安大夫却是带着仙术下的凡,她的家族秘术足以将你的hún魄摄入十一郎体内,你解封的一日,就是被摄hún的一日。先生……说什么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就算你见了他,也没有用。”
无忧深吸了口气,心底一片冰凉,“我就不明白,安大夫怎么能带着仙术转世?”仙人到凡间历劫,必被封去仙术。如果不封,在过玄关之时,那身仙术在玄关被化个干净,绝无遗漏,任谁也不敢拿一身修为做为儿戏。
千千将下chún咬了又咬,眸子忽闪不定,半晌,眸sè才蓦地定了下来,看向无忧,“本来这些事,不能告诉你,不过……不过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再不说,真要生生憋死。”
无忧xiōng口微微一紧,“你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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