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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皇太极罢朝几日,而重新聚集在崇政殿的众人,面色有几分的凝重,猜不透皇太极今日宣召他们的用意,喧嚣已久的以睿亲王多尔衮为首的众人请罪,今日应该落下帷幕了吧,只是不晓得皇上同众多旗主亲王的较量中,到底谁占上风?
在面容沉稳的睿亲王多尔衮身边聚集着此番出征的旗主亲王,他们同样其窃私语,看向豪格的目光带着不屑,多铎更是嘟嘟囔囔话中有话的挤兑豪格,什么背信忘义,奸诈小人之言,让豪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十五叔。”身穿蟒袍的叶布舒走到多铎身边,很熟识的一样拉住多铎,刚刚仿佛雕像一样闭幕眼神的多尔衮此时才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叶布舒,注意力集中在他们叔侄身上。
“看得出来,您最近可是读了不少的书册,说话都文邹邹的。”
叶布舒从小就同多铎投脾气,同多铎的儿子们相处的也很好,虽然同样明白自己阿玛对多尔衮的心结,也防备着睿亲王,可是对多铎多了几分的真挚,更不忍看着好爽的多铎因为多尔衮被皇太极厌弃。
“你这臭小子敢来寒碜我?”多铎对叶布舒真是仿佛亲儿子一般,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你相中的那匹汗血宝马没有了,哼,敢来嘲笑你十五叔?以后好东西也不留给你。”
叶布舒揉着脑袋,扫了一眼多尔衮,讨好的笑道“别呀,十五叔,你当初可都答应过侄儿了,怎能说话不算数?”
见多铎还要同叶布舒打闹在一处,多尔衮突然开口“十五弟,叶布舒不只是恒郡王,更是皇上的嫡子,不可无礼越举。”
多铎笑容僵在了脸上,往日故意忽略的事情,此时涌上了心间,他是真的喜欢叶布舒,有些为难的看了叶布舒一眼,天性重义气的多铎反倒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为何十四哥直到此时还是不肯放弃?
“十四叔,哪怕我是皇子,不也是您的侄子?”叶布舒同多铎勾肩搭背,更是刺激到了多尔衮,那副不当假的熟识亲热的模样,让多尔衮心中对多铎升起了一丝的疑惑,尤其是——多尔衮明白,多铎虽然风流好色,但对皇后海兰珠的那分不同在意永远都不会抹去,常听人说,风流种子若真是痴情起来,那要比旁人更甚一分,多铎恐怕就有那么点意思。
“十五叔,侄儿提醒您一句。”叶布舒压低声音,“皇阿玛是咱们大清的皇上,金口玉牙,谁都不得违抗,大哥哥没上请罪折子,固然失信于你们,但是——但是他是皇阿玛的儿子,哪有儿子站在阿玛对立面的?”
“哪怕皇上做错了?”多铎拧紧眉头,他自然明白叶布舒的善意,“当时的情况你也应该晓得——十四哥——”
“大清不等同于大金,十五叔,古人有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叶布舒眼里闪过一抹的精光,轻声说道“当时十四叔为何不派人向皇阿玛请旨?当时的情况真的危机到那种田地?就连请旨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多铎一语顿塞,叶布舒见到旁人好奇的立起耳朵,纷纷想要打探出他们在说什么,将声音压得更低“皇阿玛不是昏聩之人,十四叔想得是什么,皇阿玛心中一清二楚,十五叔,我同您一向亲厚,额娘也说过您总爱意气用事,为旁人冲锋陷阵,你可曾想过自己?”
多铎眼里透着挣扎,低声叹息“他是我哥。”
“皇阿玛也是你哥。”叶布舒仿佛很老成的拍拍多铎的肩头,“父死子继,才不容易引发纷争,断没有像以往那般八旗共议之说,大哥哥是肃亲王,手中握有一旗的兵马,而且已过而立之年,皇阿玛身边还有我们兄弟,若无天灾人祸,定能平安长大,十四叔也该歇了心思了,权臣威压皇帝,总是没有好结果的。”
叶布舒说完这话,向多尔衮点点头,转身离去,站在了豪格身后,同旁边自己相熟的同龄之人谈笑起来,一改刚刚的老成持重。
多铎垂下眼帘,叶布舒也长大了,虽然没有统领一旗,可是他却一直在两黄旗中历练,两黄旗的将士对他也是信服的,长眼睛的都明白皇太极兴许哪一日就会将两黄旗中的一旗分给叶布舒,父死子继,多铎暗自感叹,多尔衮的机会确实不大,皇上的儿子不少,而且都很有本事,母仇已报,多铎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统兵打仗上,对于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的纠葛,反倒不太在意,可是他终究是多尔衮的亲弟弟,还是有些顾虑的。
“皇上驾到,百官跪迎。”大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众人纷纷止住话语,伏地叩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沉稳的走上了丹壁,坐在了龙椅上,扫了一眼下跪的众人,目光停在多尔衮身上,并没有叫起,众人心中有异,抬眼偷看,皇上和睿亲王看来真是一对天生的对手。
“十四弟,你腿受过伤,先起身吧。”皇太极冷不丁的开口,多尔衮面色一紧,当初回京时他就是以脚伤的名义,不肯向皇太极请罪,才弄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多尔衮头更低了一些“臣弟不敢。”
“不敢?睿亲王过谦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太极弹了一下袖口,摆手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万岁。”众人谢恩之后,才缓缓起身,挽着袖口,他们明白过来,皇上恐怕这次真的恼了多尔衮,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由于皇太极笑里藏刀的那番说辞,多尔衮不能随众人起身,单独的跪在大殿的青砖上,丝丝的凉意从膝盖处窜上来,却比不得皇太极锋利的目光,多尔衮请罪道“皇上,臣弟有罪,请您责罚。”
“这又是从何说起?你睿亲王可是响当当的大清英雄,杀伐果断,打得明军林丹汗狼狈逃窜,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是朕的左膀右臂,就连朕——”
皇太极黑亮的眼眸里闪过欣赏,又带着一丝的嘲讽“就连朕都离不得你,睿亲王,你先起来吧,真是跪出毛病,朕心中不安,旗主王爷们,哪怕嘴上不说,心中也会责怪朕的。”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众位旗主被皇太极带刺的话刺激满脸通红,此时才明白过来,皇太极绝不会因为法不责众而轻饶过多尔衮,那他们上的请罪折子?
岳托等人脸上透出慌乱,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忘记了皇太极的性格?当初他还是大汗的时候就敢让代善跪宫门,如今当皇帝已经五六年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哪怕他们联合起来,也斗不过手握重兵的稳居皇帝位的皇太极,更何况这些亲王旗主也愿意见到八旗分裂,大清内斗,耗费国力,所以当初他们才会被说动共同上书请罪。
皇太极冷冷的一笑,手搭在了龙椅扶手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知罪?该死?朕的话还管用吗?你们眼中还有朕?”
“皇上,奴才错了。”岳托诚恳的磕头,低声道“奴才只是不愿看到八旗精锐虚耗,睿亲王他——他并不是公然抗旨不遵的。”
旁边的旗主王爷们连连应和,诉说着当时的迫不得已,皇太极扫了一眼站立的豪格,在下跪的众人之间,竟然发现唯一没有上请罪折子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心中暗自点头,对他的评价更高上两分。
略过豪格,皇太极突然点名“叶布舒,你对此事有何想法,同朕说说。”
叶布舒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抬头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嘴角扯出一分自信的笑意,朗声说道“皇阿玛,儿子认为睿亲王多尔衮该罚,众旗主王爷也该罚。”
嗡的一声,随着叶布舒掷地有声的这句话落地,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叶布舒身上,就算是他为讨皇太极的欢心,可是这话也太容易得罪人了,难道他就不为以后着想?这不是将八旗旗主们得罪光了吗?
“豪格,叶布舒说的话,你赞同吗?”。皇太极看着叶布舒,却张口叫了豪格出来。
“皇阿玛,儿子——儿子——”豪格面带犹豫,左右为难,他没有叶布舒的无所顾忌,咬咬牙闷声说道“一切由皇阿玛圣裁。”
“皇阿玛,儿子话还没说完。”叶布舒出乎众人意料的再次开口,皇太极拧着的眉头松缓开,嘴角上扬,“好,你接着说。”
“睿亲王多尔衮违抗皇阿玛的旨意,虽然情有可原,但圣命不可违,这是大清的规矩,任何人都应该遵守,所以应按律处罚,以儆效尤,而随同睿亲王出征的旗主王爷,不晓得规劝主帅,虽有云从睿亲王上请罪折子,却不晓得其中关节,虽也应处罚,但应分轻重。”
众旗主亲王脸更红了,他们此时同样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多尔衮拉下水的,搅入到睿亲王和皇帝中间。
“云从一词用的好,说得也好。”皇太极猛然起身,锐利的目光落在羞愧的旗主亲王身上,手指点着他们。
“你们都是朕亲自册封的亲王,朕将八旗交到你们手上,原是指望着你们能尽心尽力,共保江山,可是你们却人云亦云,你们这样让朕怎么放心?请罪折子?你们当朕不敢罚你们?”
“奴才知罪。”众人羞愧得很,满德海捧着请罪折子上前,皇太极随后抽出一本,扔在了岳托身上,怒道“如出一辙,恐怕是出自一人的手笔吧,你们当朕是瞎子?”
岳托被砸得生疼,心中却放松下来,以他了解皇太极的个性,这样发泄出来,更好,若是他不向你发火,那才是最危险的,诺诺的说道“皇上。”
叶布舒轻声的咳嗽一声,压低提醒“成亲王,你是皇阿玛的侄子。”
“呃。”岳托反应过来,改口道“八叔,侄儿错了,下次侄儿一定听八叔的话,跟着八叔走,拱卫祖宗打下来的江山。”
“现在晓得轻重了?”皇太极收敛了身上的冷意,缓和了一下语气“哪怕你是朕的侄子朕也得罚。”
岳托等人老实的点头,皇太极开口说道“你们此番缴获来的财物人口,全都上交,另外朕罚成亲王岳托白银一万两,肃亲王豪格白银一万两,其余众人皆为五千两,都给朕闭门思过三个月,也让你们长长记性。”
“谢主隆恩。”旗主亲王长出了一口气,这种处罚结果他们还是能接受的,磕头后起身,暗自想到,以后可是要小心,不能再被多尔衮算计了去,损失财物是小,真是降爵或者失去旗主的地位,那就再难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了。
随后皇太极又在各旗提拔了一些佐领副将,美其名曰是为了旗主亲王减轻负担,让他们好生的闭门思过,其实就是在架空旗主的权利,明白无误的告诉旗主亲王们,若是再有下次,皇太极有得是人手代替他们,岳托等人虽不甘心,但自己上的请罪折子,罪已经认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心中不由得后悔不已。
“睿亲王,你有何话要说?”皇太极将重点重新拉回到多尔衮身上,目光炯炯的看着跪地的多尔衮,语气冰冷“你公然违抗朕的旨意,你的胆子可是不小。”
“皇上,臣弟——臣弟不敢。”
事到如今多尔衮只能低头,法不责众,看来也是要分人的,皇太极绝不会容许别人挑衅他的皇帝权威,多尔衮自知皇太极不会轻易放过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仰起头镇静的望着皇太极。
“臣弟虽然违背您的圣旨,但是臣弟无悔,臣弟是为了祖宗江山,更是为了皇上入关的夙愿,战场上瞬息万变,臣弟只是审时度势。”
“朕给你派的传讯官,你就当做摆设吗?”。皇太极上前一步,眼里透着一丝的嘲讽“你当时可曾想过要向盛京城送信?多尔衮,朕虽然比不得你年轻,可是脑子还没有糊涂,若是你早就来报,朕同样会做出撤军的决定。”
多尔衮哑口无言,皇太极眸光深邃,沉重的开口“就凭这一点,朕就不能轻易的饶了你,多尔衮,朕担忧此后众人效仿,那朕的威严何在?”
皇太极一转身,坐回到龙椅上,“满德海,宣旨。”
满德海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白旗主睿亲王多尔衮先抗旨不遵,后串联众人威逼于朕,理应重责,然多尔衮屡立战功,朕亦不忍伤手足之情,遂剥夺正白旗三个牛禄,降为睿郡王,钦赐。”
多尔衮并不在意降爵,他更在意的是剥夺牛禄,这样正白旗的实力将会下降许多。
“睿郡王,还不谢恩?”皇太极见到多尔衮面色发白,眯了眯眼眸,“难道你不服?”
“谢——谢主隆恩。”多尔衮重重的磕头,他苦心经营的正白旗,被皇太极生生的弄走了一半,实力大损,旁边的旗主亲王暗自庆幸不已,皇太极此时开口“恒郡王叶布舒。”
“儿子在。”叶布舒很是诧异,这其中还有他的事?皇太极唇边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语气里充满期待骄傲“朕向来是有功赏,有过罚,你前两番出征,朕很满意,今日又能说出这番道理来,朕将夺正白旗的牛禄赏给你,叶布舒,你也大了,当为朕分忧。”
“谢皇阿玛。”叶布舒毫不谦虚,他知道这是皇太极对他的期许,毕竟正白旗除了两黄旗之外,是最能征善战的,又被多尔衮经营多年,不好轻易接收,但困难越大,将来的成就感就越大,若是将两黄旗分给自己,叶布舒反而觉得没有挑战性,他要向皇阿玛,额娘,向所有人证明,他叶布舒也是有能耐的,不是单单靠着皇太极的偏心疼宠。
同儿子如火自信傲气的目光相碰,皇太极心里很是欣慰,脸上自然透出以子为荣的神情,朗声大笑“好,叶布舒,你很像朕,也像你额娘。”
叶布舒尴尬的挠了挠头,扬眉道“瞧您这话说的,我是你们的儿子,亲儿子,不像您还能像谁?”
“对,对,对。”皇太极手握成拳,“像朕,朕的儿子都应该像朕。”
豪格低头敛去了脸上的异样,只是偶尔瞥过叶布舒的目光带着更多的防备,以及一分羡慕,叶布舒虽然还不是旗主,可是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视,终究是自己的大敌。
皇太极仿佛觉得大殿里的众人还不够震撼,沉声说道“朕明年御驾亲征宁远城,会一会洪承畴,吴三桂,朕就不信攻不下山海关。”
“皇上,您是万金之躯,怎能轻易出征,奴才愿为您攻打宁远城。”众人连忙劝阻,皇太极摇摇头,坚决的说道“朕意已决,尔等不用多言。”
皇太极起身而去,留下了神色莫测的众人,皇太极狠狠的敲打了旗主亲王,打压实力最强的多尔衮,捍卫了皇帝的尊严,二阿哥恒郡王叶布舒异军突起,使得储位之争,越发的激烈。
夜晚的关雎宫,宁静祥和,从大红的幔帐里传出低沉的话来“海兰珠,叶布舒朕很喜欢,你生的儿子朕都喜欢,他们像你,更像朕。”
“傻话,没有你,我怎么生得出来那几个臭小子?”海兰珠吻上皇太极的嘴角,轻笑道“有你才有儿子们,他们是我们共同的骄傲。”
“朕的儿子,朕的海兰珠。”皇太极满足的合上了眼,搂紧了海兰珠,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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