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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huā听了大喜,对郑长河道”“等哥哥下学家来,咱就去找。咱家可是有好几亩秧田哩,肯定能找到不少。”郑长河连连点头,说道:“到下晚再去吧。我先前瞧过了,田里还有好深的水哩,一时半会儿的,那水也走不掉。河里的水不退了,这田里的水也没处走。只怕到下晚也不成哩。真要不成,就明儿再逮。
这刘三顺和李长星两人一嘀咕,一合计,几乎不曾把这个野洼子给翻过来。好在他们网到的小聊鱼也放了,就是那些很小的麻鱼啥的,也没捡起来。一来这些小鱼吃不上嘴:二来这些也算是鱼苗了。
他们也有经验,清水的山沟荡子里兜麻鱼儿:浑水中兜沙葫芦:聊鱼则是到处都长的。
刘三顺见菊huā对这兜鱼很感兴趣,便细细地对她和刘小妹解说这鱼的习性,两人又各自试验了几回,忙得不亦乐乎,郑长河倒在一旁含笑瞧着,帮她们拖网、捡鱼。
李长明对着水深的地方撤网,眼角瞥见菊huā和刘小妹开心玩乐笑个不停,不禁想起前些时候他娘huā婆子的话,更是觉得他娘不堪,心思不正!
原来他那日在山上救了梅子,回来后狗蛋娘就和秦老友提了东西上门感谢,很是让huā婆子开心,免不了就痴心妄想起来。
待人走了,她就跟编网子的李长明道:“梅子倒是个不错的女娃,家境也不
……”李长明不等她说完,就猛地抬起头来,死盯着她,冷声打断她的话:“娘,你想干啥?我可跟你说要是外边有一点关于梅子的闲言碎语,这个家你也难待下去了!”
huā婆子从未见过儿子如此神情,何况还说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大怒道:“想啥?还不是为了你好?这男女有别何况你还帮她吸了蛇……”李长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压住一腔的怒火,再次打断她的话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真的想管的话也不会等到如今了。你一定要惹得人打上门来,我做儿子的也难帮你。你当爹真不敢休你不成?”
huā婆子听见提到李老大,气焰低了几分,悻悻地说道:“不说就不说。真是的好了不起么?”李长明的弟弟李长亮跟实诚的哥哥不一样,是个混愣子。他早就瞧自己的娘不顺眼了,害得自己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虽说不会跟她争吵却总是不理她,也从不听她的话。
此时,见他娘又要翻新huā样便冷冷地对他哥说道:“甭理她让爹来收拾她!”
huā婆子见俩儿子都对自己冷冷的,心里十分的恐慌。
她也是觉得自己在家里地位越来越低,李老大父子仨人都不大拿她当数,而且管得也严,所以最近几月也正经起来想要好好的学着过日子,因此才有上回到秧田里放水的举动。
不料从不管事的她好不容易管了一回事却又管砸了,惹得张槐打上门来,李老大又把她臭骂一顿。
此时她见兄弟俩都对自己没好眼色,心里急于要挽回他们的心,便抹着眼睛道:“娘也没说啥,不就是提了一下么。我不过是担心人家咋想。要是狗蛋娘在乎这点,觉得梅子被你碰了,难得嫁人了,那你不得主动点,难道还要等人家女娃家主动?”李长明对她的不可理喻无法可想,气恼地说道:“我那是为了救人!没人在乎这点,除了娘!从今儿起,娘不要再提这事!”他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
huā婆子忙道:“不提,不提!娘保证不在外说一个字。”
她也是瞧见这父子三人起早摸晚地干活,喂猪喂鸡,看样子是想挣一份家业好给兄弟俩娶媳妇,倒也规矩了几天,帮忙干活做了不少事。
可她懒惯了,到底是身子重,累死累活就有些受不了,所以总想歪点子。
她见李长明不愿意提梅子的事,以为他是怕高攀不起梅子,眼珠一转便又想到一事,自觉自己是娘,好声好气地用商量和关心的口吻对李长明道:“那梅子咱攀不上也就算了。可是长明,你瞧菊huā咋样?
郑家如今可是有钱,买了几十亩地哩!娘往常也是想错了,这菊huā贤惠能干,长得丑点也没啥这女人等到年纪一大,还不都是一个样。
你要是不嫌弃,娘就托人上门去说亲!”
李长明被他娘眼珠一转一个主意给惊呆了,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竟然让她把这一套话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他只觉得气血直往脸上涌,把手中的虾同子往地上一掼,一字一句地对huā婆子道:“人家菊huā才那么点大,你们做么事非要盯着她不放?她丑也好,美也好,穷也好,富也好,关你啥事?一会把她说给这个稣夫,一会把她说给那个光棍,她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糟践她?你是不把这个家给败了就不甘心是不?这事你敢在外边提一个字,我就当没你这个娘。”
李长亮冷冷地说道:“她当人家菊huā长得丑,想沾便宜哩!青木要是晓得你打这个主意,怕是要来打你。,…
huā婆子又是委屈又是糊涂一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瞧这兄弟俩也不是嫌弃菊huā,却又同时责怪她说话不妥,她又没说菊huā不好,刚才不是在夸她么?
这真让她不明白了:“我可不就是觉得菊huā人不错,才”李长明大怒:“你还说!再说我就跟爹说了。”
他直接发怒,不再跟他娘解释,因为他发现他娘想事情总是跟旁人想的不一样,跟她解释也是解释不通的。
huā婆子这才闭紧嘴巴,李长明那不善的脸色吓着她了,李长亮更是冷冷地瞧也不瞧她一眼,她今儿不仅没有弥补母子感情,反而让这裂痕更加扩大了。
她呆了半晌,才往厨房去了,硬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刚才的话哪儿不对。还好,她如今也是小心翼翼的,没把这话拿出去问人,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李长明想着那天的情景,再瞧瞧菊huā那单薄的身子根本就是一没长大的女娃,连刘小妹也比她丰润。他体会到青木家跟人打架的心情,要是自己的妹妹叫人这样掰扯来掰扯去的,他怕也是忍不住怒气吧!
他家穷,娶不起媳妇,要是他跟青木这么大就成亲了,都能生出菊huā这么大的闺女来,那些把菊huā说给老稣夫的人实在是该死,他娘虽然只说了几句闲话,他也无法为她辩驳。
可是,梅子也只比菊huā大几岁,为啥他想起梅子没觉得不妥当哩?
想着梅子,一时之间他就有些痴了,心里又是万分苦涩,还是好好地干活是正经,想那些摸不着的东西干啥?
一直到日头快偏西了,这群人才往回走。再不家去肚子饿得不行了。
李长明和李长星背着沉甸甸的篓子,边走边说笑。
李长星道:“这么些鱼儿,晒干了也能管一阵子。明儿再去兜些。咱去远些,往小青山那里面去,山沟里的水也冲出来了,怕是那些洼子沟子里也攒了不少鱼。”
李长明点点头,忽地瞧见梅子拎着针线篮子从前边跑过来,立即就呆了。
梅子刚在篮子家做了会针线回来,遇见他俩,十分高兴,忙问道:“长明哥,长星哥,兜鱼哩?让我瞧瞧,可是兜了不少鱼吧?”
她因为李长明救了自己,而且这人跟他娘huā婆子一点也不一样,总是少言寡语的,一副诚实的样子,也不知为啥,她见了他就觉得亲近,很是信任他,便笑眯眯地打招呼。
李长明忙放下篓子让她瞧。
看见大半篓子大大小小的鱼,惹得梅子一阵惊叹!
李长星笑道:“你该也跟你爹去兜了试试。
我们今儿遇见郑叔带着菊huā、刘三顺带着他小妹也在兜鱼哩。她俩玩得一身劲!”梅子听了连连跌脚叹道:“我爹就不喜干这些。我家也没人兜鱼,也没人逮兔子。狗蛋又小,我就没得吃。”
李长明想了想,折了根柳条儿,让李长星穿了几条大聊鱼给梅子,说是让她拿回家煮汤喝。
梅子开心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哩?你们忙了半天的。”
李长星看了堂哥一眼,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接过话道:“几条鱼罢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这是我跟堂哥一起兜的,送你尝尝鲜。我娘那天不是还在你家要了腌生姜么!”
梅子就乐了,忙忙地接了过来,喜滋滋地对李长明道:“那我多谢长明哥了!”
李长星见了十分无语一这是我的鱼好不好?堂哥怕人说闲话才让我穿的。
这李长明生怕自己对梅子表现异样了,让人联想到那天山上帮她吸蛇毒的事,故而让李长星穿了鱼给她。
他却不晓得梅子的娘就怕这事在村里传出不好的话来,为此把梅子关在家里好些天。
还好,因李长明警告过他娘,huā婆子一个屁也不敢放:村里其他人也就私下嘀咕两句,倒是没有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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