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明白您的意思,等我大哥今个儿回来,我就一定把这鲆儿给您问个明白,您放心回家等消息可好?”荷花说着招呼一旁的丫头,“赶紧出去吩咐备车,把叔和婶儿送回去。”
看着两个人走了之后,小秀一屁股坐在榻边就开始哭。
荷花刚要开口劝解,就听见门外传来宝儿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喊着:“二姑,是不是二姑来了?”
荷花给小真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拦一拦,自己叹了口气,对小秀说:“大嫂,虽然我到现在也还是觉得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话又说回来,那契约上的字的确是大哥的,我记下了上头写着的地址,等会儿我先过去看看,你在家等消息。”
“不,我跟你一起去。”小秀赶紧站起身儿道。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留在家里的好。”荷花好说歹说劝住了小秀,出门上了马车道,“去东三胡同,打南边儿进去,第四个门
东三胡同在城里算是中等偏上的地段儿,后面邻水,前面只隔着一条街就是城中的主路,算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这条胡同里的房子大多都是三开三进的小院儿,但无论是租金还是房价都着实不算便宜。
地方离着博荣家不远,马车很快就在门口停了下来,荷花下车略一打量,门口收拾得很是干净,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厮在门檐下坐着玩儿,看着有人来了,起身儿好奇地看着。
“小哥儿,我打听一声,你们家可是姓祝?”小真掏出几枚铜板递给那小厮问道。
“不是!”那小厮收了钱很是热情,连连摇头又道,“你们要找姓祝的人家?那许是找错地方了,我家没有姓祝的。”
“地址上写着是,东三胡同南边儿第四个门难不成是弄错了?”荷花故作惊讶地说。
两个人都是北方口音,小厮只当他们是外乡来寻亲的人,便也没做设防地说:“我们主家姓孙,并不姓祝要不你们去北边儿第四家问问?”
荷花一听姓孙,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这里定然是孙建羽在外面置的外宅,然后怕李氏吵阄,便借了博荣的名头罢了,这样一来事情也就好办了,只要回去问问博荣把事情解释清楚就没事儿了。
想到这儿便笑着对那小厮道:“行,我知道了,多谢小哥儿,那我们先走了。”说罢转身就要上车。
谁成想这个时候,院门忽然打开了,从里头走出来的人,不是孙建羽又是谁。
二人四目相对,全都觉得尴尬万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荷花,你······”孙建羽清了清嗓子刚要说什么,身后便走出个袅袅婷婷的女子。
“爷您的衣裳落下了,虽然如今天儿不算冷,可到底还是入秋了,还是得当心身子的。”女子的声音也是婉转动人,说罢才瞧见门口有人有车,一双翦水妙-目朝荷花这边看来,笑着问,“这位夫人,您可是有事儿?”
孙建羽一把接过衣裳,略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是我认识的人,你赶紧进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
女子的性子格外柔顺,被这样没好气地说了几句也没什么不满,冲荷花露出个友好的笑容,然后自个儿转身回去了。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孙建羽伸手摸了摸鼻尖道。
荷花左右看看答非所问地说:“我大哥今个儿在当差吗?”
孙建羽马上就领会了荷花的意思,也不遮掩就直接道:“李氏太过小气,我也没法子,只能拿你大哥遮掩一二,不过他今个儿是当真有差事,去下头的关溪县查办一个案子去了。”
荷花见他这样说,便也不再藏着掖着道:“其实也不是我想找来的,只不过,姑娘家里来我大哥家质问…···”
孙建羽闻言脸色猛地一沉,有些话当着荷花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声道:“抱歉,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建羽哥这话说得就太外道了,我家这边没什么的,回去以后我跟嫂子说清楚,就没事儿了。我不是埋怨你,只是告诉你一声,别把事儿阄大了对你和我大哥都不好。”
“嗯,我知道。”孙建羽的贴身小厮已经牵了马过来,他翻身上马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当面儿跟嫂子道歉。”
“这怎么敢当……”荷花连忙推辞。
“你刚说让我不要外道的,我做的事儿让博荣兄背了黑锅,让嫂子跟着操心,我去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再说,这件事儿你回去说了,嫂子以为你是故意找借口瞒她怎么办,还是我去说一声为好。”
孙建羽说得有理有据,荷花也不好继续拒绝,点头致谢道:“那就劳烦建羽哥了。”说罢转身回到了车里。
马车往博荣家走去,孙建羽骑马跟在一旁。小真在车厢里忽然道:“刚才那女子总有些面熟的感觉,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像谁······”话没说完抬头看了眼荷花,便猛然住了口。
荷花无奈苦笑,没有接话,扭头隔着车窗的纱幔看着外面骑马的人,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自己这辈子都欠他良多,只不过他唯一所求之事,自己无论如何都给不起,兜兜转转却又怎么都躲不开。
到家的时候,博荣却先于二人一步,已经从关溪县回来了。
“今个儿是什么风,能把你们两个人一起吹过来。”博荣见到孙建羽和荷花一起进来,惊讶得不行,虽然没有跟荷花聊过这件事,但是她躲着孙建羽的姿态,只要是个明眼人就都能看得出来,如今却一起来了自家,当真让人十分意外。
“大哥,你瞒得真是严实,就算不告诉别人,好歹跟大嫂说一声,让她悬心了这么久,我这次可也不站在你一边了。”荷花见面就直接先埋怨起博荣来。
博荣先是一怔·随后看见孙建羽的脸色,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有些意外地说:“你是说,小秀早就察觉了?”
荷花见他这个样子·着实无语扶额道:“大哥你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回这样呆,我管不了你和嫂子之间的事儿,不过我还是得说你,虽然彼此信任很重要,但是夫妻间最要紧的还是交心,你不于嫂子交心·嫂子自然是要疑你。”
博荣抬手挠挠头道:“我不过只是挂了个名字,什么都没做,为何也让人疑心。”
“你最近每日都回来这么晚,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荷花忍不住问。
“这段时间因为要替建羽遮掩,开始没处可去便请几个相熟的人出去吃饭喝酒,后来那些人又都要回请,三番四次的折腾,应了一个人的请·其他人的就推辞不掉,最后就越发不可收拾。”博荣头疼地说,“要不你帮我想个法子·我这几日都头疼死了。”
荷花想起小秀说的,博荣身上总有女人的脂粉香气,但是这会儿孙建羽还在场,自己也只是妹妹的身份,问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等着小秀儿自个儿去问罢了。
随后几个人到花厅坐着说话儿,小秀得了消息也出来招呼,但一眼就能看出那眼睛定然是哭过的,但大家都只做不知的当没瞧见。
孙建羽当着博荣的面儿给小秀赔了不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小秀听了这话,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旋即便不好意思起来,这几日自己胡乱猜测也就罢了,还把荷花一道牵扯进来,如今连孙建羽都知道自个儿拈酸吃醋·偏还吃错了地方,着实是太丢人了。
荷花见误会已经解除了,也瞧出小秀难堪,起身儿道:“行了,事情解决了,我也得赶紧回去了,家里两个小的黏人得紧,一时半刻都离不开我,出来大半日,回去又要被缠着闹了。”
博荣起身儿道:“我刚从关溪县带回来些笋干和小菜,估摸着你爱吃,还想着打发人给你送去,正好你便一道带了回去。”
“到底还是大哥疼我。”荷花闻言笑着说,“你陪着建羽哥说话儿,嫂子陪我去看看。”
两个人从花厅出来,荷花便把今个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小秀学了。
小秀拍拍心口,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不能昧心说我不在乎,但是比起他纳妾,我更在乎的是他信不信我、瞒不瞒我,如今误会解开了就好。”
把孙建羽和荷花送走之后,博荣看着小秀,略有些不好意识地挠挠头,上前几步着急地解释道:“这次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帮着租了宅子,别的什么都没插手,所以我压根儿都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建羽让我瞒着,我就也没想起来跟你说,咱们都这么多年夫妻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真的从来没动过纳妾的念头······”
小秀伸手按住博荣的嘴唇,轻声道:“你说得对,咱们多年的夫妻了,我这次也不知让什么迷了心窍,以后有什么事儿都摊开来说,我绝不会再这样疑你……”
门里的人说得动情,门外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看得起劲儿。
“姐,你挪开点儿,我看不清楚……”栗子努力压低着声音,但还是明显不满地说。
“你别挤,会被爹娘发现的……”宝儿努力稳住身子,贴在门缝往里看。
“哎呦······”栗子挤人失败自个儿摔了个屁股墩儿,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这个笨蛋!”
宝儿见屋里人已经被惊动,跺跺脚,没义气地转身就跑,只留下栗子被小秀抓了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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