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章正使203章打理一切204章小丫头
皇帝有皇帝的打算,为了安抚九黎让其能代上唐抵御南蛮,他把主意打到紫萱的身上,也只不过是看中紫萱身上有九黎的血脉罢了:因为九黎的国后害马家亲善南蛮各族,使得皇帝认为紫萱有何用之处;如果九黎的国后只是害马家而亲上唐,他定不会高看一眼紫萱的。就算现在高看紫萱,但他也有他的顾忌。
紫萱有九黎的血脉,而刚刚和皇家的公主们有过不快,他还真是信不过紫萱;这是其一,其二是紫萱倒底是个女人,由她去九黎应对也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来,他需要一个能干的人、又不会引起南蛮各国注意的人去九黎——此人,皇帝想来想去当然是非水慕霞莫属。但是水慕霞于仕途功名根本不屑一顾,想要让他成为出使九黎的人,实在是很难。
可巧,今天水慕霞送上门来,让皇帝在其对付钱天佑的事情上看出他的心意来,用紫萱来钓不怕水慕霞不上钩。
皇帝看着水慕霞眼底闪过精光,心知这次水慕霞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愿不愿意都要为上唐出份力。他的目光直直的定在水慕霞的脸上,如同在看一条入网的鱼儿。
水慕霞抚抚下巴看看紫萱,现在无人不知紫萱想去九黎之决心,无奈在他的眼中闪过:“草民认为辅国县主去九黎之事要从长计议才成。”
太后开口:“哀家也不认辅国县主受思亲之苦,只是的确不能不考虑其安危,但也不能大动干戈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来;”她看向晋亲王:“正好南蛮的大阳蛮遣使来示好,不如借此机会遣婚使前去提亲。”
大阳蛮是南蛮较大的蛮族之一,人极好战。如果能得大阳蛮之助,以后上唐也不必总是受九黎牵制,可以用大阳蛮来牵制九黎且能便南方的边境更加平静。此事当然是太后和皇帝商议过,因而太后才会如此说。
“如此一来婚使正好途经九黎,护送辅国县主护其周全且不会引人误会;”太后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是遣使提亲,人员当然不能太少,而且深入蛮族就算是些将士跟随也能让九黎之人谅解。”
皇帝微微点头:“母后所说得法子不错,辅国县主前去九黎也就不用担心安危问题;只是,要提亲总要有人要娶亲才可以啊,如今我们皇族之中哪个到了娶亲的年纪?”
水慕霞笑起来,端起酒杯来遥敬皇帝:“依草民看既然是要和亲,由我们皇族之人迎娶不如由皇上您来迎娶——如此方显我上唐之诚意,定能取得大阳蛮的信任。”此话当然是玩笑,因为蛮族之人都是双双对对,从不曾有妾室一说。
做为对蛮族的尊重,上唐当然不可能让大阳蛮的王女入宫为妃:就算是皇贵妃那也是妾室啊不要说皇帝已经有皇后,就算是无后也断不可能迎娶外族之女为后让其母仪天下的。最好的法子,当然是选个倒霉皇族出来,给其一个尊贵的出身让其迎娶大阳蛮的王女为正妃。自然,这位皇族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纳妾、收个通房之类的。
有哪位皇族之人愿意娶个蛮女为妻,且要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听到皇帝如此一问,那些到了年纪还没有娶妻的王公们都低下了头,没有谁正告奋勇为君分忧;听到水慕霞开口众人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开个玩笑。
皇帝瞪水慕霞:“要不要朕封你为亲王,你去迎娶大阳蛮的王女为妻?”
水慕霞摇头:“草民无德无能不敢妄念。”
“你当真不肯为朕分忧?”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应该逼一逼的时候就要逼一逼,不然水慕霞是不会乖乖上套的。
水慕霞再瞧一眼紫萱——这种神情落在皇帝的眼中当然是高兴,而让太后看到当然是不喜:“草民岂会不为君分忧呢?出使九黎需要的人不少,草民自荐之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虽然草民无德无能,但至少会说些九黎土语和蛮族之言,说不定到时能帮上什么忙。”
皇帝眯起眼睛来盯着水慕霞,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你向来是个惫懒的性子,会开口当真是难得;只是朕……”
水慕霞马上反悔了:“草民也就是一说,自知学知浅薄,再加上草民身子娇弱,还是不要随使团出去免得更添乱。”他说远深施一礼就要归座。
皇帝哪里能放过他?说起来当真没有想到水慕霞反悔的如此之快,看来应该是知晓了他的心思:“朕只是担心你没有那个耐性,但你已经开口了朕岂能不让你去历练一番?学知浅薄才要行万里路嘛,去九黎的正使就是你了。”
水慕霞一脸的吃惊:“我是正使?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还是请皇帝另请高明。”他是说什么也不干。
皇帝生怕有变,再者也怕水慕霞离开皇后宫想出什么坏主意来阻止紫萱去九黎,因而是一再的坚持,连小时候皇帝为水慕霞遮掩功课没有做完的事情都拿出来说,最终各让一步:水慕霞做副使,让礼部侍郎做正使带使团去九黎。
这个结果皇帝很满意,有水慕霞在,再加上紫萱能得马家一族相助,他还会给其一些兵马,九黎那里的事情应该可以解决的;并且把紫萱远远的支开,能让太后睡得踏实,同时让他的姑母、姐妹'>们都安稳些,也免得钱天佑再发疯。
水慕霞也很满意,虽然他一脸的苦相和皇帝喝干杯中的酒:如此一来紫萱可以离开京城,免得总被太后、公主们惦记。萧家会为他所逼不再找紫萱的麻烦,可是那些公主们却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哪会那么容易放过紫萱呢。
如今紫萱进可以躲去九黎,一个不开心就可以留在九黎永远不回上唐,这里的纷扰当然同紫萱再无干系;如果九黎不成,紫萱再回来事过境迁,世事多变啊,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至少,给了他足够可以安排的时间。
各怀鬼胎的君臣对饮三杯后,皇帝开心的和太后又饮一杯;而水慕霞却低下头吃菜,好像是一肚子的沮丧实则是为了掩饰眼中的喜色。
紫萱谢过恩后早已经起身,没有想到连去九黎她就要和水慕霞一起,实在是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水慕霞的才能,她心知到了九黎要借助水慕霞的地方肯定有,为了外祖父一家她倒是真心的想和水慕霞能有个愉快些相处。
她着急去九黎救人:“不知道何人是婚使?”没有婚使,就算是有了去九黎的正副使,她也不能马上启程的。
皇后看紫萱一眼:“婚使还没有定下人选来,而要娶亲的人也没有定下来呢;再说使团要启程还需要准备很多事情,就是商队至少也需要十几天的准备,妹妹还是按住性子等一等吧。本宫知道你心急外祖一家人的性命,但是也不急在这十几天了——九黎王后不会轻易杀人,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还容你外祖一家在世。”
紫萱当然是等不及的,可是她还没有说话那边钱天佑已经道:“我,不,臣愿为婚使。”
皇帝差点被酒呛到,看向钱天佑道:“太皇太后还需要你侍奉,你岂可以稍离?”
钱天佑看到太皇太后不赞成的目光,只得低下头默不作声:没有太皇太后的支持,他心知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婚使的,就算是副使也不可能。
太皇太后想了想道:“哀家倒是认为晋亲王已经到年岁理应成婚了。”
此话落到太后的耳中极为不快,要知道晋亲王那几乎就等于是她的另外一个儿子:“晋亲王不妥,他的性子必不会得大阳蛮的承认。此事关系重大,太皇太后。”她向来和太皇太后不太和,倒不是因为她不贤惠,而是因为宫权之争。
说白了,就是太后远不如端贤皇后有心机手段,在保地位、宫权的时候不能同时取悦于太皇太后;当然,她和太皇太后并没有红过脸,都是在宫中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就算是再不和也不会摆在脸上。
皇帝心知皇祖母和母后的性子,不敢让她们在此事较劲,尤其太皇太后越来越糊涂,如果较起真来他和母后根本就拿其没有法子:“皇叔那里朕早有安排……”
“小王是正使,大阳蛮的正使。”晋亲王开口了,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杯子并没有抬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得嫡母太皇太后的欢心,不说其它就算是到了现在他的生母福太妃还住在宗庙中祈福——皇帝和太后想尽了法子也不能让其回到宫中,或是到他的王府里享福。
太皇太后的目光微微一闪,垂下眼皮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于她来说,晋亲王这一去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在南蛮之地会发生些什么谁也说不准:如果让大阳蛮不高兴了,兴许晋亲王再也回不来。
203章打理一切
晋亲王的话音一落,紫萱就接到太后的两道目光冷箭,但是她能说什么呢?晋亲王忽然间冒出这么一句来,又不是她的主意,也不是她给晋亲王有过暗示——晋亲王,你要是千金之躯啊,为毛要去南蛮那种危险的地方?
她要去九黎主要是为救外祖一家,虽然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救得成,但总是要去得;另外也有借此远避晋亲王、水慕霞和钱天佑的意思,可是谁知道除了一个钱天佑,另外两个人都要和她一种同行去九黎。
又接到太后的冷箭以及公主郡主们的明枪时,紫萱真想大声说:晋亲王你,求求你就留在京城吧,不要再来添乱了。有个水大公子'>我已经很招人恨了,但那是皇帝的意思太皇和公主们就算是不满,还不会怪到她头上;如今,晋亲王你这唱得是哪处啊,非要去南蛮那种要命的地方做什么。
皇帝也没有料到晋亲王会来这么一句话,这次是真得被呛到:“皇叔,那个事儿我们还是商量商量为好。”他还真不想让晋亲王去南蛮那么危险的地方。
晋亲王看皇帝一眼:“出使大阳,我是正使。”然后再次低头吃酒,表示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太皇太后慢悠悠的道:“晋亲王去大阳很好啊,既然是国之大事,一位亲王、还是当今天子的皇叔亲去,可当真是给足大阳蛮的面子,他们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定会高高兴兴把王女嫁过来。”
太后和皇帝对视一眼无奈的点头同意了,晋亲王打定主意的事情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得。倒是水慕霞很奇怪的看向晋亲王,不明白他倒底是打得什么主意,这么辛苦的差事连朝臣也会能推就推,何况是向来不愿多事的晋亲王呢。
紫萱离开皇宫的时候,感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公主们的目光刺穿了,牙疼看看晋亲王倒底什么也没有说就回府了;她能去说什么呢,总不能质问晋亲王为什么要出使吧?少字她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样的话不是她应该问得。
反正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除了打算看看能不能在九黎定居外,还能怎么做?不用想,也知道等她回京后,太后和公主们就会把她活活的吞下肚。
紫萱成为县主之事传到丁家,丁老太爷在床上再次吐出一口血来晕过去: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在恨紫萱,还是在恨自己的妻儿没有长脑子。
丁阳召来大夫救醒了丁老太爷:“父亲,你不必如此气恼,朱紫萱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次出使晋亲王和萧家的嫡长子都去,等到她再回来太后和公主们岂会放过她?”到时候他能救她一命的话,她肯定能感动再回丁家吧?少字让她做个妾,让京城中的人都明白他丁阳的女人最终还是离不开他的。
丁老太爷努力瞪大眼睛也说不清楚话,最终只能用毛笔抖动着勉强写字;他写得的是:等,不要着急;要动,也不是丁家动,应该让司马家动,让京中那些议亲的高门们动。
丁阳努力半天才看明白那些字,又想了一会儿道:“父亲你还是想要借刀杀人?”
丁老太爷看着他轻轻的点头,然后合上了眼睛;如今,他已经是个废人,不过是折腾着写几个不算字的字,就让他累得丢了半条命。
“司马家?”丁阳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萧家不表态他们怎么肯动?”
丁老太爷闻言猛得睁开眼睛,怒视丁阳嘴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之声。
“儿子去做,您不要着急好不好?”丁阳忙安抚父亲,直到他再三的保证会听丁老太爷的话,丁老太爷才再次合上眼睛睡过去。
丁阳自父亲的房出来正好遇上母亲:“父亲刚刚睡着。”
看到丁阳的神色就知道丁老太爷又发脾气了,丁太夫人'>叹气:“他糊涂了,我们不必同他一样;他说什么我们应下来就是,应该怎么做还不是我们拿主意?你何必当真和你父亲较真。他又让你做什么了?”
自从丁老太爷能勉强在地上写几个字后,就给丁太夫人'>和丁阳添了不少的麻烦;丁阳母子也没有办法,大多都是丁老太爷说完就算。
丁太夫人'>听完丁阳的话想了想:“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法子对付朱紫萱,在长泰公主面前我们也不能太过热切的想除掉朱紫萱,会让公主反感的;嗯,倒不如试试你父亲的法子,反正予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到时候等到朱紫萱回城了,我们有什么好法子自管用,也不会因为你父亲而误事的。”
丁阳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有一点和丁太夫人'>想得不同,对于朱紫萱他不想除掉她而是想让她感恩戴德的回来;公主嘛做正妻,到时候让曾经做县主的朱紫萱为妾,也不算是辱没了丁家和他丁阳。
“长泰公主为梅英说得那门亲事如何了?虽然说做填房委屈了你妹妹,但那倒底是位王爷啊。”丁太夫人'>挑起眉头来:“你妹妹的亲事能成,以后你和长泰公主的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不会被人责难了。”
丁阳挥手:“谁会责难?只要长泰公主愿意,无人会来责难的。”
丁太夫夫人'>看向儿子:“就算是如此,你妹妹如果能成王妃,你身份也尊贵三分不成?到时候也不用担心被长泰公主生生的压过一头去。”
本来行到转角处的梅君听到母亲和兄长的话,心头鹿撞急忙躲开,以手抚了抚脸烫得她自己都有点吃惊:王妃啊,那可是王妃如果当真能成为王妃,那她以后再见到那该死退亲的人,哼
想到妙处的梅君终于舒展开了她的眉头,眼珠转了转去寻芳菲了:她如果能成为王妃,绝不会饶过那个朱紫萱的。
因为九黎之事太过着紧,原本需要准备十几天的使团,皇帝只给了三天时间;紫萱做为辅国县主,在使团中虽然不是正副使但身份最高,所以每天都有不少的事情有人过来请示她,加上她要收拾行李等等,忙得每天晚上都要睡到半夜。
三天时间几乎就在眨眼间快要过去了。
看着西坠的太阳紫萱抚抚文昭的头:“舍不舍得?”人离乡贱啊。她倒底不是这里的人,离开上唐予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舍得,让她牵挂放不下的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真正家乡;可是文昭不同,他自幼生于此长于此,如今离开有可能不会再回来自然会生出不舍来得。
文昭依偎在紫萱的身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姐姐在哪里都是家。”
紫萱闻言抱住他:“嗯,姐姐在哪里文昭就在哪里,姐姐会看着文昭长大成人的。”摸摸已经长了半头、身子壮了不少的文昭:“我们姐弟在一起,哪里都能是家。”回头看一眼朱大夫人'>的墓:“以后有机会,我们把母亲也送回九黎去。”
泉下有知的话,朱大夫人'>肯定不会再愿意同朱老爷为夫妻吧?少字紫萱不能肯定,因为她并不知道朱大夫人'>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在墓前叩了几个头,她在心中默默的祷告:朱大夫人'>,我定会好好照顾文昭的,不管是在上唐还是在九黎定能让他平安的长大成人。
看着文昭也叩了三个头后,姐弟二人一步三回头的登上马车回府。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京城了,再过十几天他们就会离开上唐的国境。
虽然对上唐、对京城没有归属感,可是紫萱不知道为什么偏生睡不着,到了天快亮得时候才合了会眼。同样没有睡着的人还有雪莲、琉璃和璞玉。
琉璃和璞玉是因为要离乡,自然是有百般的不舍,而雪莲是因为挂念马家的人,再加上等不及要出发,晚上根本就没有上床。
紫萱看到丫头们的神色苦苦一笑,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收拾东西,不想一会儿因她们再耽搁使团的时间。
用早饭的时候天色还漆黑的,文昭和紫萱一样没有什么胃口,不过他看到姐姐没有吃多少东西,便悄悄吩咐琉璃带上些热水放好,自己收拾了几样点心放起来:就是想在路上给紫萱吃。他倒没有想过自己会饿,只是认为不能饿到他的姐姐。
就在她们准备好一切等使团的时候,宫里来人了。来得人是个太监,紫萱认得他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连忙让进屋里吃茶。
太监摆手:“洒家是来传旨的,就不领县主的茶了。”他说完立好:“皇上有口谕。”
紫萱和文昭带着众人跪倒在地上听旨,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担心:会不会是皇上反悔,不同意他们去黎了?不然这个时候来传什么旨意呢。
太监看也不看跪下的众人:“皇上有旨,着镶龙卫朱文昭留在护国夫人'>府里打理府中一切,静待辅国县主回来。钦此,谢恩。”他宣完口谕笑着扶起紫萱和文昭来:“皇上说让县主安心去九黎,朱大人在京城您一切不必担心的;奴才不久留了,免得耽搁了县主启程的时辰。”
204章小丫头
传旨的太监说完看向文昭:“朱大人和小人进宫谢恩吧。”
文昭没有想到皇帝会不让他随姐姐一起去九黎,要知道马家同样是他的外家啊,一直以来皇帝并没有说要拦他去九黎,忽然间的旨意让他双眼含泪抱住了紫萱:“姐姐……”
太监一看文昭的样子上前名为相劝实为拉开他:“朱大人你何必如此,皇上宣你入宫可是天大的喜事,小人听说要封你为从四品的骁骑将军呢,皇恩浩荡啊。”骁骑将军不是实御,只是个虚名罢了。
文昭却怒而推开他:“你给我滚一边去不过是个从六品的管事儿,也敢过来拉扯我一个正五品的骧龙卫?不要忘了,骧龙卫乃是天子亲兵,辱我等就是辱皇上可以先斩后奏。”他斥完太监回头看向紫萱,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却并没有滚下来:“姐姐,文昭已经长大,不但可以照顾好自己,还可以保护姐姐了。”
他不要紫萱为他担心。圣旨已经到了家中,在这种时侯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去想法子,他再不舍得姐姐、再想和姐姐在一起,也是圣意难违;既然如此,不如让他的姐姐安心去九黎的好,他相信姐姐定会回来的。
就算是姐姐要算留在九黎,也不会把他独自丢在上唐京城,定会来接他走。现在,他还太小什么也帮不了姐姐、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他至少要像个男人般不给姐姐再添麻烦。
紫萱看也没有看那个被文昭推开的太监,抱住文昭道:“你等姐姐,我这就进宫……”她怎么能舍得下文昭?皇帝如此做无非就是嫌朱家不够份量,换句话说,就是皇帝在明明白折的告诉她——我不相信你;而文昭就是那个人质。去九黎会发生什么她根本不知道,把文昭留在上唐怎么能让她放得下心来。
“姐姐。”文昭定定的看着紫萱,用手用力的握着紫萱的手:“你听我说,文昭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在这里等着姐姐回来,和姐姐一起早起跑一跑,和姐姐一起用早饭,和姐姐一起……”他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以后会和姐姐永远在一起。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在这里等姐姐的。”
他说完抱一抱紫萱:“我进宫谢恩,姐姐一路顺风。”水大哥说过,男人要流血不流泪,所以他就算是再难过、再不舍得姐姐,为了姐姐好、为了姐姐能放下他启程,他绝不能让泪水掉下来。
紫萱的泪水滚滚而下:“文昭……”
“姐姐,外祖父一家于我们有恩,而且母亲亏欠他们的我们做儿女的应该还,你不能不去的;而我们这个家也需要有人打理,是皇上想得周到。”文昭退后两步,如大人般行礼:“姐姐,我先进宫去了,让皇上久侯不妥。”
紫萱看着文昭,泪眼模糊了文昭的样子,忍不住脚下移动想拉住文昭:这个孩子如此说话行事,他的心里倒底会有多苦?他还是个孩子啊,才过上几天安稳些的日子,如今却为自己要留在这个吃人的京城。
文昭摇头再摇头,最后看一眼紫萱毅然转身:“我们走吧。”他对太监说话时,眼中虽然有泪却勉强自己笑了笑:“刚刚多有得罪,这些银子给公公添个茶钱算作是赔礼吧。”他跟在姐姐身边已经学了不少,自此以后他不要再成为拖累。
太监看看文昭笑了,掏出圣旨来递给紫萱:“这是皇上的旨意,县主自己看吧,小人这就引朱大人进宫。”他施礼带着文昭走了。
紫萱也知道此时不可能违拗皇帝的意思,一边是祖父的深恩一边是她最牵挂的弟弟,要如何取舍实在是难死她。看着文昭那不大的后背她含泪咬牙:“文昭,你是个护国夫人'>府的男丁,顶门立柱就靠你;姐姐,会很快回来的。”不去九黎不可能,她如果不去说不定会为自己和文昭引来杀身之祸。
文昭回头:“姐姐你放心,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他说完走了几步忽然跑回来,看得紫萱眼泪再次落下来。
如果文昭不能舍下她,那她死也要带走文昭的,不会把他单独留在京城:“文昭,不要难过,一切交给姐姐。”
文昭却自袖袋中掏出包好的点心放在紫萱的手中:“姐姐,你没有吃几口早饭,出门在外吃饭不会那么及时的,饿了你就吃些点心。就是因为赶路人倦不喜欢吃东西,你更应该多吃些,实在吃不下也要带些在身边。路上遇到的天气不定,早晚很冷一定要记得加衣……”他就如同是六十岁的老婆'>婆般那么罗嗦。
看着文昭稚气的脸,听着这些叮嘱使紫萱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文昭——她怎么能舍下文昭独自离开?
文昭也抱住了紫萱,泪水终于滚出眼眶来落在姐姐的衣衫上:“姐,我年纪小问过好些人才知道这些的,你在外吃饭的时候可以多问问那些饭铺的老板,他们肯定知道的更多;姐,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平平安安的回来。”
紫萱刚要开口文昭小声的道:“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被朱家欺了去,也不会被丁家欺了去;这里住不下,皇上指不上,不还有钱小国公嘛。”
说完文昭推开紫萱,认真的再看一眼紫萱这次转身真得和太监走了,没有再回头看紫萱;因为,他不想让紫萱看到他泪流满面的脸。他倒底还不是男子汉,因为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相依为命的姐姐此去山高水长不说,而且还有种种危险,他担心也无用只想能让紫萱完全放心,不必再为他烦忧。泪水忍也忍不住,可是他却拒绝太监扶他上马车,进了马车后他抱膝无声的痛哭起来: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紫萱的脚下沉重异常,看着文昭的小小的肩膀她咬着牙也没有让自己再唤他一声,直到看不到文昭的背影,她才缓缓的打开圣旨;上面只写了一个意思,自今日起文昭就是从四品的骁骑将军了。
看到这道旨意紫萱后背一片冰凉,太监带着旨意而来却秘而不宣,非要等着文昭肯跟他去才把旨意交到她手中表示什么?皇帝就是怕他们姐弟这一去不返,会叛了他上唐如果刚刚文昭不跟那个太监去,等着他们姐弟的会是什么那不言而明。
“有旨意?”水慕霞的出现不知道是无声无息,还是紫萱太过愤怒和受惊根本没有听到有人接近。
紫萱把旨意交给水慕霞后道:“现在就走?”皇帝如此做,只是让她原本摇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九黎定居的心,猛然间定下来了。
水慕霞看完眸子中有精光一闪,把圣旨卷起交还给紫萱:“都在东门那里等着,我是奉正使之命前来接县主的。”这种话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就好像那个小小的侍郎当真有支使他做事的胆子。
紫萱轻轻点头吩咐了一声,琉璃等人很快就上了马车;她把璞玉留下来照顾文昭,带着琉璃和雪莲等人直奔东门而去。
出了城门后紫萱掀起车帘来看了一眼,再也没有掀起过车帘;而在车中的紫萱,想起文昭被太监带走时的背影,眼中却再无一滴泪水:她,定要把文昭带离京城,要摆脱上唐的皇室及京城中的一切,和文昭过真正自由自在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天,中午吃饭时紫萱很沉默,虽然一点也不饿但想起文昭的话来,硬是勉强自己吃了一些东西。回到马车上,摸摸那包文昭给她的点心,她忍住了呕吐。
晚上投店后紫萱并没有关心一行人的行踪,倒是琉璃过来对她说:“姑娘,出城后不久,水公子'>和晋亲王就一直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过,如今投店后连饭也是在房里用得——晋亲王也就算了,水公子'>如此做可真让人奇怪了。”
琉璃知道自家姑娘心情不好,就是想逗紫萱说几句话,握她这样闷闷不乐的弄出病来。
紫萱伸伸腰躺在床上:“他不做奇怪的事情了才当真奇怪,如今是再正常不过。”她已经开始想文昭了。
不知道文昭现在吃饭没有,吃饱没有,是不是有他喜欢吃得饭菜;不知道文昭有没有洗澡,不知道文昭有没有想她……。
她合上了眼睛不想让泪水再次出现:“你也累了,和雪莲早点睡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琉璃叹口气:“姑娘,大少爷可是不想看到你生病的,您如今这个样子很容易……”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
雪莲进来了:“水公子'>出来了,他还问姑娘吃过饭没有。”
紫萱摆手让两个丫头出去了,这天晚上她在梦中看到文昭一个人在哭,心疼惊醒发现天已经快亮连忙起身;收拾停当打开门,正好看到商队的人再忙活,忽然其中一个小丫头回过头看向她笑了笑,却让紫萱愣在原地——她、她怎么长得那么像是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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