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可以沐浴了。.玉香恭敬来请。
刘宝儿起身走到隔壁房,“都说了好几遍了,别再叫我公主。南德已经灭亡,我还算什么公主呢?”
玉香是伺候刘宝儿的大宫女,本来就出生于南方士族,与一般奴婢丫头不同,很聪明也很有见地,深得刘宝儿的器重。
她道,“南德虽然不复存在,但公主深得百姓厚爱,仍高贵可敬。
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叫,连元相都称公主,谁敢造次?”
刘宝儿听玉香提到元相,面若桃袖“他只是······只是顾着小时候的情谊。在太后和皇上这般对待他之后,想不到他还如此礼遇我。我感激不尽。”
玉香为刘宝儿除衣,“错又不在公主。而且公主美丽善良,是男子都喜欢你,更何况你本来就要与元相当夫妻的。过了这些年,你俩最终还是要成就缘分了。”
“他娶妻了。”说到这儿,羞涩的面容覆上淡愁。
“元相将来必定称帝,皇后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公主不必急于一时,哪怕是妾,先忍耐着,等日后成了贵妃,再徐徐图之。”玉香为刘宝儿,也为自己谋出路。
刘宝儿轻点头,“我不在意当妾,只要他······对我好。”她在兵荒马乱中认识到很重要的一点,落难凤凰不如鸡。如今她但求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夫君,能照顾自己。
“元相对你不好么?这些衣裙,这些首饰,便是在宫里都不曾有过这么好的。男人送女人如此珍贵之物,不是对她喜爱又是什么?”玉香觉得不会看错,“公主,有我在,你就安心好了。”
刘宝儿浸入温水中,香气袭人·令她舒服得吐口气,明天就到扬城了,不知元相的妻长得美不美。她想着,有点紧张。
元澄回城那日的一大早·墨紫就被杨悄拉到一家酒楼的楼上。
“视野真好,正对城门,也可以看到三公主的模样。”她笑着对杨悄眨眼。
杨悄干脆认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墨紫叫来小二哥点了粥,“三公主什么样,我虽然好奇·不过我更关心我相公。这些日子征战是否辛苦,吃得如何,睡得如何。*.
杨悄睁大了眼,“墨紫,你变了吗?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最讨厌男子娶三妻四妾的。”
“我仍然讨厌啊。”墨紫轻轻一笑,“但我已经嫁给了元澄。我是什么样,有什么缺点优点·他最清楚不过,也接受了全部。所以,如果真出现三公主·他对我会有交待。而我是不会出面的,女人不为难女人,尤其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这是男人应该去解决的事。
杨悄突然明白了,“原来不是你变了,而是你对你相公全然信任。”叹口气,“你和元相感情真让人羡慕,要是我也能找到这么个人就好了。”
魏佳随同金银守北境,大概还不知道杨悄在扬城,未曾见过面。
杨悄也再没提过这个名字。
墨紫倒了几杯茶,招呼赞进和阿月阿好都坐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出这话,她略微一愣。这就是答案了吧?
“大公子不会娶妾的。”赞进以为她认命得是这个。
墨紫自始自终不担心这点,她有底线,而且在这条底线上绝不妥协,哪怕受到所有人的质疑。如果元澄娶妾·她就离开。这并不代表她不爱他,只是她不想因为爱失去自我。除此之外,嫁鸡随**。
锣鼓喧天,城门大开,将士荣归,百姓顿时欢呼如雷。
队伍中间,一匹黑亮神奇的骏马最引墨紫的瞩目。洁白牙冠镶大珍珠,乌丝高束,一缕不乱。乌墨锦服绣紫牡丹,束袖云靴,腰间坠千思结。第二眼开始,那儒雅的男子就俊美起来。如今他笑容的温润能让看到的人也温暖,人们纷纷自愿跪下,很快就低了一条南北大街,都恭祝元相凯旋。
杨悄看得也是肃然起敬,“元相不当宋地的皇帝,还有谁能当?”
墨紫端碗吹粥,侧头望着那匹黑马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喝着热粥,暗忖他到底怎么想的。
“啊,那辆马车上的女子难道就是三公主?”还抱着侥幸心理的杨悄吃惊指着。
一辆华丽的马车,四面飘青纱,风掀起,就能看到里面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盛装打扮,挽云鬓,金步摇,珠玉相环,容颜姣美,嘴角噙笑,不时对百姓们挥手。
杨悄哼一声,“她当自己是谁,还对大家点头挥手?真是厚颜。”
“不少人喊她三公主,看来她确实挺有人望的。”墨紫要盛第二碗粥,阿月忙帮她。过了头个月,她的胃口好得出奇。
这时门外有客人也在说这事,大嗓门,所以每个人都听得真切,“两年前,三公主随废帝来扬城,正遇粮荒,乞丐无数。她把自己身上所有银两都拿出来买了米,通过寺庙发放。因此遭废帝冷嘲热讽。两年后再来咱们扬城,三公主仍尊贵非凡,而废帝已是阶下囚。这就是善有善报啊。”
另有人说,“要我说,还是咱元相气度大,是非分明,公正论断。同为刘姓,没有牵连无辜。这正是明君之相啊。”
大嗓门就道,“气度大是一说,才佳人也是一说。元相俊逸,公主貌美,天作之合。”
那说元澄气度大的人又说,“元相真君子也,目光狭隘者才以为他是贪恋美色。”
杨悄对墨紫挑挑眉,朗声参与,“说得好。我请这位喝酒。”招来小二真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门帘外有人影,“谢姑娘请酒,且允方某回敬一杯。”
墨紫不待杨悄说话,接道,“方公子不用避嫌,请进。”
珠帘一晃,进来一个身穿打补丁儒服却佩长剑的少年公子,剑眉星目,明朗正气。
“在下方湛,回请各位一杯。不过,小姐刚才请的是最好的酒,方某家贫,只能请普通水酒,敬望海涵。”他虽说着自己穷,但神情毫不自卑,坦率潇洒。
“都是酒,都是惺惺相惜之意。”杨悄接过小二递来的酒杯,遮袖喝尽,“请了。”
方湛星眸闪亮,再看杨悄,只觉面善,“小姐莫非是礼部女大人?”
“正是杨悄杨女官。”墨紫戒了酒,由赞进代喝,“公子眼利啊。”
“女大人是扬城名士,不但为六部唯一的女官,还创办女子书院,巾帼不让须眉。方某远远见过两次,想不到今日有幸近睹芳容——”
墨紫轻笑出声,此子倒是直率。
杨悄瞪墨紫一眼,回方湛的话,“不敢当。方公子在哪儿见过我?”扬城表面太平,但也难说没有混进别有居心的人。
“方某是水司监务,随司正办差时,路过书院两次。”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那就得叫你一声大人了。”墨紫道。
“不过我没见过六部中还有穿破衣服的大人。”杨悄也不怕伤人自尊,“难道被克扣了官俸?”
“悄悄。”墨紫不知道杨悄还有苛刻的一面,“官俸能有多少,各家有各家事。”
“在下官微职小,俸银侍养双亲,而且此时不在公务中,穿着随意了些,未曾想遇到女大人。”仍是半点不知穷的清朗神色,方湛微笑。
墨紫有点欣赏他,问道,“刚才听方大人说,目光狭隘者才以为元相贪恋美色。不知有何根据?”
“元相若真是喜爱美色之人,身边早就不止一位正室夫人了。这些日子有多少美女进献,从未听说元相留过一人。从三公主的身份来说,那就更不可能了。三公主毕竟是刘家人,礼遇可以,共枕难也。南德都城虽攻克,废帝,皇太后和吴太师不得人心,但边境仍有效忠于南德的将士,而元相礼遇南德公主,乃收服人心之举。恐怕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谋略罢了。”方湛说得很有把握。
“果然如此的话,方大人可愿离开水司,为我做事。”丁狗让给了元澄,卫庆困在神仙湾,闽松掌管衡城,赞进不愿管别的事,她身边缺**型管理人才,也就是谋士。
方湛虽然不明白,但也不笨,“夫人是—”
“这位是元相的夫人宋墨紫。”杨悄说出墨紫的身份,“为她做事,那就连升几级了。”
方湛只听过墨紫之名,却没料到今日不但遇到仰慕的杨悄,还遇到了牡丹仙工,忙慎重深揖,“下官见过夫人,谢夫人赏识。”
“方大人不必客气,不过你要是猜得不对,只能还在水司待着。”墨紫不是什么人都用的,能得到她信任并委以重任的人很少。
“猜得不对就是无才无能,水司的官在下也不做了。”好自信的傲气。
墨紫起身,“就冲方大人这句话,我也得亲口问问夫君了。”佳话否?谋略否?
她说走就走,留杨悄付账。
杨悄叫不停墨紫的脚步,和方湛那双明亮的眼睛相对,不知怎么有点尴尬,“多谢方大人回请,但愿你说得不错,便可得到重用,一展所长。”
方湛再躬身,目送杨悄下楼,直到那道倩影不见,脸才慢慢蒸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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