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哥。”赞进跟上了。
墨紫在车里嗯了一声。
“那条尾巴让我点了穴,扔在臭水沟里,至少三个时辰动不了。”赞进打发了叶儿的护卫。
“很好。”墨紫掀开布帘,“你的剑饮饱了吗不跳字。
“哪里用得上出鞘,一个拳头就打趴下的家伙。”赞进撇撇嘴,“怎么到现在都没让我碰到厉害的高手呢?”
墨紫抿弯唇,“那个点了你睡穴的人,我瞧他很厉害。两进两出你房间,一次让你睡觉,一次让你醒,你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瞧见。”
赞进眼中锋芒暴长,“这样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我跟着墨哥,有吃有喝,日子太好过,才放了松。”
敢情跟她有关?墨紫笑开,“赞进,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我看,现在那人确实比你厉害,不过,将来就不一定。你多大来着?”
“十九。”赞进抬头挺胸,“不用等太久,我会胜过他。”
“现在回船场吗不跳字。赶车的臭鱼问道。
“臭鱼,换赞进驾车,你和闽松先回,我还有个地方要去。而且,明日中秋,东家就要回府,今晚上我得去看看有什么要打点的,就不回红萸了。”红萸如今接了第一单活干,一日都难离,墨紫不知裘三娘会有什么安排。
“你东家回府,你外面的一个掌事,为何要着急去见?”在闽松看来,墨紫既是红萸能做主的人,何必三天两头要回东家那里。“莫非,你东家是个翩翩佳公子,墨哥芳心暗许?”
与赞进换了位置的臭鱼狠狠拍闽松一记后背,“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得了,管墨哥芳心许谁呢”
说完,两下马鞭,分别甩在两匹马的屁股上。
马嘶鸣,一转眼跑远了。
“墨哥,咱们去哪儿?”赞进赶车。
“元府。”墨紫放下布帘。雨还在下,耳边淅淅沥沥,她缓缓捏起拳,指尖用力顶着手心。叶儿如今见到了自己,他就会知道她还活着,她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准备,但她这回绝不会孤军作战
一个时辰后——
元府门外。
赞进上车来,将墨紫的名帖递还给她,摇了摇头。
墨紫半张着嘴,有点不敢相信,“他不见我?”
闭门羹?
闭门羹
“铭年说,大公子府中有客,抽不开身,若有事就留下话,若有东西就递进——”赞进话音断了,因为他发现墨紫柳眉倒竖的样子有点凶悍。
“有事就留下话,有东西就递进去?”这是打电话没人接,进入语音信箱,请留言功能吗?
“是,铭年还在等。”赞进等墨紫吩咐。
墨紫刚弯身想下车去,一眼看到元府大门紧闭小门不开,眯起半只眸子,突然就改了主意,重新坐回车里,低头思索半晌。
“赞进,去鹿角巷。”如果因为她说了他一句,他就跟她生气到今天,还找这么烂的借口把她堵在门外,那他是个十足的小气鬼本想跟他道歉,哼——她还不去了
“墨哥,铭年——”仍等在门口呢。
“让他等到明年去吧。”墨紫心想,反正他能从门缝里看得清楚,“咱们走。”
墨紫那儿一走,趴在门缝上的铭年,果然,一溜小跑,往后头园子里去了。他一边跑,一边心里惴惴不安,想这两人为何都是不爱把话说明白的主呢。
鹿角巷里,田大对墨紫说,裘三娘带着白荷红梅她们四个去望秋楼里吃饭了。
墨紫找裘三娘有事,所以也不浪费时间等,让赞进把车驾到望秋楼。
岑二今日在大堂里,见两人来,很是高兴,特别对赞进,“赞兄弟,猜猜谁从洛州来了?”
“谁?”赞进还没问,墨紫更好奇。
“我”中气十足一声喊。
赞进跳起来,转回身,冲着来人伸展双臂,捉着对方的臂膀,就朗然而笑,“岑一,你小子可来啦”
“赞进,你小子在上都过得那么自在,还想着兄弟吗不跳字。岑一郎,岑二的大哥,反手捉赞进的手臂。
两人眨眼间,就像对拆了一招半式。
墨紫看向岑二
岑二告诉她,赞进从南德过来找到望秋楼,正好他那日晚去,赞进闹着要见墨哥,他爹不知什么状况,怕是有人来找麻烦,就把他哥从后面叫了出来。两人说不通,就打了一架。好在他到得及时,不然他哥大概就被打飞出去了。不打不相识,赞进在望秋楼暂住的几日,和他大哥好得——,粗俗点,能穿一条裤子的哥俩交情。赞进跟他出发去上都,他哥送了几程才返转。
“我爹就是被我哥烦得受不了,才允了他来。”岑二朝那俩拍来拍去的大个儿,“瞧那体型,那身量,那说话的劲,他们是亲兄弟,我是捡来的。”
墨紫乐不可支,和岑一郎打过招呼后,让赞进今晚留在望秋楼和好兄弟叙旧。
赞进犹豫,当着岑一的面,把墨紫拉到一边,“墨哥,近来你身边不太平,我不能不跟紧。”
墨紫感激地笑笑,却说,“我今夜随东家回去,有敬王府的护卫守在院外,不知有多安全。你就待在望秋楼,有事我让岑二通知你。”
越到这种时候,跟着裘三娘的好处就张显出来了。叶儿要查她的身份很容易,曾海白白输了一千松木,定然会把她的事交待得很爽快。但查到红萸又如何?她不是东家,只是掌事。借红萸想打击她的话,那是徒劳的。而即便查出裘三娘来,一个敬王府三奶奶的真相,就能让人有所顾忌。她,进,可同今日一般攻得对方无招架之力;退,可守王府内宅藏身成一名粗使丫头。至少,暂时无忧。
“岑二,东家在哪儿?”软硬兼施,终于把赞进解决掉,墨紫问道。
“在金桂轩。说起这事,我还有点奇怪,正想问问你呢。”岑二领着她往园子里走,“听说萧家三爷自东家出王府后一直也住在鹿角巷,明日中秋又要回王府的,怎么今日突然带白荷她们来吃酒?让伙计送了两坛子女儿红,没半个时辰,又让送。”
“不知道。”墨紫老实回答。她在外面住了好些日子,裘三娘没让小衣找她回去,她就乐得不回。“许是明日回去后就不容易出门,所以想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岑二比墨紫想得多,“不知萧三爷今晚在哪儿歇,万一到鹿角巷,找不到东家和丫头们,心里会怎么闹腾。要是彻夜不归,咱东家的名声可就完了。”
墨紫就想,到底是人近则心近。她跟在裘三娘身边一年,本对这位大小姐已摸透九分,谁想不过在外主事两个多月,裘三娘的心思就有些雾里看花了。
一个伙计领着客人从墨紫和岑二身旁走过。
墨紫想着事,也没在意。
那人不经意瞥了一眼,然后诧异,不太敢确定地叫她,“墨……紫丫头?”
岑二先墨紫望过去,舌头陡大,一手不自觉去拉墨紫的衣袖,“三……三爷”
墨紫定睛瞧,可不是萧三郎嘛当下,忙作了个福叫三爷,才想起自己穿着男装,顿时乌云盖顶,面色尴尬。
萧三不是傻蛋,他已经见墨紫穿过三回男装,若说是裘三娘派她出去,未免也太频繁了。再想到,墨紫这几个月来露面屈指可数,不是被贬去竹林,就说是生了病。实在很蹊跷
“墨紫,你这回着男装又是为何?”脑袋里整理着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他的笑容有了萧二那般的凉冷。
墨紫难得心里叫苦,裘三娘说过在望秋楼撞见过萧三一回,但萧三没看到裘三娘。既然有一,莫非就有二了不成?
“姑爷,您来这儿又是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三娘邀我来的。”萧三已经熟知裘三娘不爱闷在家里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他带她也游了不少地方。乍收到三娘的邀贴,他虽诧异了一下,但接受得很快。他以为,望秋楼的名声太响,以至于三娘也想来见识见识。
墨紫突然想明白裘三娘要干什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萧三的眼神幽暗,“就我所知,你家姑娘的陪嫁,要人打理的,是两三处庄子,还有鹿角巷。你一个小丫头,不像庄稼里手,为何穿个男装连着往外跑?这里头,恐怕是有我还不知道的事吧?”
岑二开始冒汗。
墨紫则决定不多嘴,“姑爷,既然我家姑娘邀你,还是赶紧赴约得好。”
两坛女儿红下肚,裘三娘的话会很多的。
萧三眉拢成川,“你——”
“姑爷,我为你领个路。”墨紫对岑二使个眼色,岑二让伙计同他一起走了。
萧三一旦用起脑子来,心明眼亮,“这望秋楼的大掌事倒是听你的话。”
墨紫仍不答萧三,仿佛真在专心引路。
穿过水榭楼台,闻着桂花香气,入桂花林,就有一座雅致的轩台,用粗木撑高了。轩里的灯火将桂花映得金黄,如一片飘渺金雾,绕在轩台四周。
萧三随着墨紫,拾阶而上,听闻一阵女子明媚的欢笑。
酒香浓,醉意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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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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