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房宋嬷嬷看到福晋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便问翠缕道:“福晋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歇着了?”
“我看福晋今天从钮鈷録侧福晋那儿回来,心情就好像不太好……”
宋嬷嬷急道:“出了什么事儿?侧福晋看着也不像刁蛮的人呀!”
翠缕道:“嬷嬷,您想到哪儿去了!是咱们福晋在钮鈷録侧福晋那儿看见了弘晖少爷的像!钮鈷録侧福晋绣得像可真好,弘晖少爷被她绣的活灵活现,那眼睛看着都能传神了,福晋当时对着绣像就哭了……明儿可就是八月十五了,福晋这会儿肯定在屋子里伤心呢!”
宋嬷嬷忙说道:“那我得去劝劝福晋,总是偷着哭,把眼睛都哭坏了。”她说着,就来到了乌喇那氏门前敲了敲门,半晌过后屋里有人问道:“谁呀,有什么事儿吗?”
宋嬷嬷说道:“福晋,是奴婢。”
“进来吧!”
宋嬷嬷进屋,一边抹黑点燃了蜡烛,一边说道:“福晋,刚才李侧福晋派人来说,三少爷有些发烧,要请太医,奴婢已经派人去了。”
乌喇那拉氏说道:“那就好,太医看完别忘了回我。”
烛光下,宋嬷嬷看见乌喇那拉氏的眼睛有些肿,“福晋,您明天还要进宫呢!被德妃娘娘看见您眼睛这样可不好。”她说着,找了一条西洋巾,用冷水洗了乌喇那拉氏敷眼睛。
乌喇那拉氏半躺在拔布床上,任凭宋嬷嬷施为,问道:“爷呢?今晚上宿在哪儿?”
“听说又去了丁香苑……”
半晌,乌喇那拉氏问道:“宋嬷嬷,你说……钮钴録侧福晋这个人怎么样?”
“侧福晋看着应该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有些事奴婢还真的看不明白,您说好好的,她干嘛想着去水云庄住啊?真是让人想不通。不过她走了也好,奴婢看贝勒爷这些日子一直歇在丁香苑,对她好像比对从前的那几位都上心似的,走了倒也干净……”
“你说她走了,爷就对她不上心了吗?”
宋嬷嬷干笑道:“这个奴婢哪里知道。”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兰屏进来禀道:“福晋,李侧福晋来了。”
“哦?”乌喇那拉氏待要坐起来,宋嬷嬷忙说道:“福晋还是躺着吧,只说有点头疼就好。”
乌喇那拉氏一想也是,让李氏看见自己的眼睛肿了,传出去还不知道说成了什么呢!遂答应了,依然躺在床上没有动。
李侧福晋一进门,就看见乌喇那拉氏在床上躺着,她心中不快,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问道:“福晋这是怎么了?难道不舒服?”
宋嬷嬷忙说道:“是啊,福晋用过了晚饭就有些发烧。”
李氏忙说道:“哎呀,给弘时看病的太医刚走,赶紧派人把他撵回来……”
乌喇那拉氏额头上蒙着西洋巾,连带着眼睛也一并遮住了,她听得李氏这样说,忙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要紧,已经吃了药了,今儿若是不好,明天再请太医也不迟。太医说弘时怎么样?”
“太医给弘时开了方子,已经派人抓药去了,妹妹这次来,就是特意来告诉福晋一声。”李氏把“特意”二字咬的特重,乌喇那拉氏一听就明白了,李氏来送信是假,这显然是有话要说。
“你们都下去吧!”
兰屏给李氏沏了一杯茶送过去,跟着宋嬷嬷退出门外,宋嬷嬷唾了一口,说道:“每次都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这次又要害谁了!”
兰屏“嗤”的一声笑,“嬷嬷,你若是想知道,咱们偷着听听不就结了?”
宋嬷嬷笑道:“那怎么成?福晋自己告诉咱们,那是咱们的体面……”
两个人在门外守着,屋内李氏说道:“福晋,今儿我们爷又歇在丁香苑了”
乌喇那拉氏笑道:“爷和钮钴録氏是新婚,多陪陪她也没什么,明天就是十五,到了十六,还不就轮到你了?急什么?”
李氏讪讪地说道:“妹妹可不是这个意思 ……听说您明天要带着钮钴録侧福晋进宫请安去……”
乌喇那拉氏心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莫不是我身边有你的人?她淡淡的问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妹妹有事儿?”
李氏笑道:“姐姐,妹妹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咱们都是姊妹,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有话你直说就是。”
李氏品了一口茶,“福晋,妹妹一直觉得钮钴録氏不简单,咱们姊妹几个加在一起,怕也不是她的对手,这女人相貌出众倒不怕,怕的就是有心计,您说是不是福晋?像她那么聪明伶俐的,倒不如我们这些粗粗笨笨的让人放心……”
乌喇那拉氏心中冷笑,嘴上却淡淡的说道:“妹妹想说什么?”
“你总这么云山雾罩的,我现在头疼的紧。”
李氏笑道:“是妹妹听说十四爷对钮钴録侧福晋情有独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十四爷好像从避暑山庄回来了,说不定,他明天他也能去给娘娘请安呢!您说若是爷……”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听见那落地的自咛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半晌,乌喇那拉氏笑道:“妹妹若是也想一起进宫,明天尽早便是。”
李氏一听,喜滋滋的答应着去了,乌喇那拉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钮钴録海澜也确实有些本事,不过就进宫了一次,就能让德妃娘娘把她挂在嘴上……她纵然有退避之意,若是爷对她情要深种,也是不成,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她从四爷的心中连根拔起,既然李氏愿意出头,就让她这个烧糊了的卷子自去混吧,反正成与不成,都跟我乌喇那拉氏没有半点干系……
……
丁香苑里,海澜总算画完了最后一笔画,她以前就很少画水彩画,在娘家的时候为怕露出破绽,也几乎没有画过,她先用泥金勾勒出德妃娘娘的轮廓,然后开始涂染,海澜不习惯用绢作画,所以选用的是宣纸。
这个时代用的颜料也很让人无语,海澜用着很不习惯,什么石青、石绿、朱砂、胭脂、花青、藤黄、洋红,用到时候往往要自己研磨,然后调色,村儿在一旁帮忙,不时疑惑的看着海澜,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守着的侧福晋,居然还会画水彩画,不过倒也没有多问……
海澜画完,自己着实算不上满意,不过比起意大利传教士画家郎世宁画的后妃肖像画,海澜却觉得要好得多。她恍惚记得郎世宁好像是乾隆年间的宫廷画家,据说还曾经向中国的宫廷画家传授过欧洲的绘画技法,其中就包括油画技法,不过那应该是几十年之后的事儿了……
海澜看了看身旁的胤祯,问道:“爷,你看行不行?我也只能画成这样了,想再好,怕是得练习一 阵子!”
胤祯满眼都是笑意“画的很不错了,比那些宫廷画师画得好!你虽然不太懂,不过也看得出画的就是额娘,不像那些宫廷画师画的人,若是他不说画上画的是谁,还真的认不出来……”
海澜一听,“噗嗤”就笑了,四阿哥对肖桂子说道:“马上派人连夜装裱!明天早上就要用!”肖桂子拿着话赶紧走了。
四阿哥又道:海蓝还是歇歇吧,村儿,赶紧给侧福晋备饭!“
海澜因为手生,先练习了一下午,后来又想一气呵成,所以连晚饭也没来得及吃,这会儿经胤禛一提,他顿时赶觉饿了。
吃过了晚饭,看看时间还早,海澜就想早点把弘辉的绣像秀完,也好了却一份心思,免的牵肠挂肚。哪知道四阿哥没一会功夫又赚了回来,说道”“行了海澜,今天不准绣,爷听说你会吹箫,还一直没有听过呢,现在就吹给爷听听!”
海澜看了看窗外的一轮圆月,笑道:“也好,今天是十四,倒也是吹箫的好日子”
四阿哥诧异道:“吹箫还要看什么日子吗?哪有那么多讲究?”
“当然有讲究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吹箫一定要在明月夜里,这样听起来才有情调……”
四阿哥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就去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听箫……”
村儿、凌风一听,都来了兴致,赶紧去准备,四阿哥坐定,海澜问道:“也想听什么曲子?”
“……还是吹奏海澜拿手的曲子吧!”
海澜点点头,幽幽的吹奏起来,却是一曲《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里,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乐声飘然而来,宛如天外……这首萧曲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海澜吹着吹着,被这首曲子触动了她内心情感的凄伤与无奈,泪珠情不自禁滚落……
一曲终了,就听见有人“咚咚”敲门,凌风赶忙去看,不一会儿回来禀道:“爷,是李侧福晋房中的大丫头,他说三少爷病了,请您快去!”
——本章完——
[w w w .bxwx.net]
(https://www.biquya.cc/id11644/619542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