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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说着话泪水掉了下来,她不是不知道唐伟鹏对她的好,在看到唐伟鹏只带了二三个来救她,她便知道唐伟鹏定是瞒着唐大夫人来的,而且此时定有很多人在寻找红锦和唐伟诚,如果唐伟鹏在这里救人的时候被官兵捉到那他绝对是有死无生;被唐大夫人捉到倒要轻得多,但想来也会被关起来;她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就如同她清楚的知道唐伟鹏对她的情义,她在唐伟鹏的眼中也看清楚了他对唐伟诚的恨:比原来的恨意还要深重;她要救唐伟城和红锦,就只能威胁唐伟鹏,而能威胁到唐伟鹏,只有唐伟鹏对她的一颗真心。
唐伟鹏对她,和她对唐伟诚的心都是一样的,所以她在威胁唐伟鹏时,心里的滋味儿可想而知,并不单单是物伤其类而已;但是不这样做,她并没有其它的法子可以救人,香月只能昧起良心来。
她用力的、狠狠的咬着麻绳,麻绳上尖锐的、细细的长刺,在她的脸上、嘴边、嘴里流下了数不清的伤口;一个小小的伤口不起眼,但是多了也一样会流出惊人的鲜红。
唐伟鹏心痛了,他在洞口暗吼:“你,可想过我?我为了救你,可是搭上了性命,你却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救二哥的……”
“三哥,你救还是不救?”香月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我和凤姐姐,生,同生;死,同死。”然后又放柔了声音:“三哥,我求你了,好不好?”
唐伟鹏真想大笑,他悲愤、疼痛,他用了那么多的心思、手段,还吃了很多的苦才能赶来救香月,可是香月却如此待他;他一把拉起袖子来,露出小臂上一条长长的伤口:“知道这是怎么受得伤吗?我自己割下来的,用割下来的肉喂了那头恶犬才能到这里救你你再对我说一遍,你想让我做什么?”
香月震惊,红锦被吓了一跳:割下自己的肉喂恶犬,唐伟鹏原本是在什么地方?他对香月的心,还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就连唐伟诚也抬头看了一眼,不过随即他的心思就全用到了拉红锦上来:没有什么事情比救红锦上来更重要。
红锦收回了目光,看看香月心中一叹,有这么一位三公子痴缠,对香月来当真是祸不是福;反正如果换成她是香月,三公子这样的感情她是不敢领教的。
她把心思全用到了腰间的麻绳上,她这么一会儿手已经冻得开始麻森,如果不好好把绳子系牢,她随时有可能有掉下去,到时不只是她不会得救,还会连累到唐伟诚和香月。
唐伟诚每拉一下,换手的时候就会有一霎间的停顿,红锦正好就用这一霎间的停顿打结,然用在把摇晃的绳子拉紧——挑晃的时候绳子是无法打结的。
香月看到唐伟鹏的伤口愣了愣后,看一眼唐伟诚再看一眼唐伟鹏:“三哥,只要你能帮一帮二哥,我、我被救之后什么都听你的。”这句话让红锦和唐伟诚同时吃惊看过去,香月却低垂着头没有理会红锦二人。
唐伟鹏闻言眼睛一眯,想到石室中发生的一切,虽然香月和唐伟诚都是被人算计,可是他能原谅香月却不能原谅唐伟诚:他心爱女子的第一次,居然被他的哥哥强占了去,只要想起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香月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头狂喜,却同时也更恨唐伟诚,看看香月已经被拉上一半来,他狞笑道:“帮帮二哥?好啊。”他现在已经放心,香月就算是想要咬绳子也不管用了,那绳子可不是香月想咬就能咬断的‘
他走到唐伟诚身边,抬起脚狠狠踹过去:“我的人你也敢碰,老子今天活活的打死你,香月是我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吗?”。
唐伟诚发觉他要踹过来时,也只能运气硬抗,现在红锦刚刚有香月的一半儿,他要多用些力气才成;自然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和唐伟鹏开骂、对打。
唐伟鹏见他的二哥不理会他,便换了说辞:“你不是一直比我身手好,不是一直打得我不敢对你动手嘛,今天你倒是还手啊,你敢还手吗?我知道,你不能松手,不然凤大姑娘就死定了,顺便告诉你,我只带了两根绳子,另外一根就算是把香月救上来,我也不会带回去,立马就回扔到石牢中,你聪明点就不能放手知道吗?”。
他一面说一面狠狠的踹在唐伟诚的背上,软肋上,一脚接一脚;每一脚都用尽了全力,他的功夫不如唐伟诚很多,可是他的力气却并不小。
唐伟诚原本就因为被灌药伤了身体,在石室中又没有什么调养,再加上在冷水泡了这么久,气力不及原本的一半儿;唐伟鹏的脚落在他的身上,就如同巨锤砸在他身上一样的疼痛。
香月大惊大怒大哭:“不,不,住手,你住手”她没有想到唐伟鹏会在去打唐伟诚:“你再打我就咬断了绳子,我不要活了”
天空中的雪下得更大了,天地间的东西都变模糊,好像除了雪便只有风了。
唐伟鹏看一眼香月距洞口的距离,便不理会接着踹唐伟诚的后背:这样不止是能伤到唐伟诚,还能让下面的凤红锦荡秋千,那绳子根本没有系好,说不定晃上几晃凤红锦就会掉回去,到时他的二哥不用说也会跳下去的——这才能让他出一口气,让他救唐伟诚,哼。
又是一脚正正踹在唐伟诚的后心上,他腿下没有动分毫,却张口吐出鲜血,青筋一条一条盘距在他的胳膊上,他加快了速度要把红锦拉上来:其它的事情他都不理会,就是被打也不理会,只要把红锦救出来。
红锦并没有叫,她也没有喝斥唐伟鹏,因为那是不管用的;她只是用两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麻绳,因为她腰间的绳索因为唐伟鹏的踢打晃动而松动了;眼下她无法再把绳索系好,便只能靠双手了。
唐伟鹏看着唐伟诚一动不动的只管拉手上的绳子,心中说不出来的痛快,他就是要如此折磨唐伟诚才有快感:“你打我啊,你不是功夫好吗?你打我啊。”一脚接一脚的用力,看着了唐伟诚一口又一口的吐血,他的心里痛快,非常的痛快。
唐伟诚的双腿已经没有感觉,他的双手也只是本能的动作着,身上每挨一脚的巨痛都让他胸口气血翻腾,四五脚他就会吐出一口血。
可是他的腿却仿佛已经生根,双手虽然不稳却还在用力的、飞快的交替往上拉着绳子,看着红锦越来越近,他不停的在心中说:快了,就快了,再挺一下,再挺一下
再挺一下,就是一脚;再挺一下,就是一口血;到后来唐伟诚眼睛里的红锦已经有些模糊,脚也向前动了动,可是他还是在拉着绳子:只要再挺一下,再一下。汗水混合着他头上的融化的雪水流了下来,血也不知道吐了多少,但是他还在默默的念着,只要一下,只一下……。
唐伟鹏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踢越慢,他看着唐伟诚眼中有了惊惧,他甚至想要让人拿刀杀了他,而不是再折磨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怕了唐伟诚。
风雪在天地间施威,香月终于被人拉了上来,可是她却被人按倒在棉被中绑起,就是嘴巴也被人堵上了,除了流泪她也只能流泪。
唐伟鹏终于狠狠踹出去一脚:“你再不自己跳下去,老子就要让人斩断了绳子。”他讨厌自己对唐伟诚的惧意,所以他还是想逼得唐伟诚自己跳下去,那才是他真赢了。
唐伟诚充耳不闻,咬着牙把涌上的血咽回去,依然用力拉着红锦,快了,快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就能把红锦拉上来。
红锦看着唐伟诚,他嘴边的鲜血,额头上的汗水,因用力而显得狰狞的脸;她真想喊:放弃吧;她想自己放手跌回去,可是她不敢那么做,也不能那么做——唐伟诚为了救她在拼命,她不能让唐伟诚的血白流;而且她似乎能猜到,如果她落回水中唐伟诚也会跳下来。
此时受了内伤的唐伟诚如果掉到冰水中,不是能支撑多久的事情,而是再得救后能不能活下去?她不知道,所以不敢冒这个险,她只盼着官兵来;这里可是京城,就算是晚上也不应该如此安静啊,官兵难道就像上一世的警察吗?
唐伟鹏没有想到唐伟诚居然还不放弃,他忽然恼羞成怒伸手打向唐伟诚的脸,却因为没有注意脚下而滑倒,如果不是他的人拉了他一把,他就掉进了石牢中。
“给我斩断那根绳子”唐伟鹏气急败坏,因为就算是唐伟诚不还手,他打得唐伟诚吐血只剩半条命,可是他还是没有赢。
他赢不了唐伟诚,唐伟诚占有了他心爱的女子:两件事情让他几乎发狂;他就要看着唐伟诚自己跳下地牢,不然他一辈子都会做恶梦的。
香月急得以头撞地,呜呜有声想引起唐伟鹏的注意,可是唐伟鹏现在眼中只有他的二哥:很多时候,恨比爱更容易占据一个人全部的心神。
红锦听到唐伟鹏话,她终于开口:“唐兄,快走活着,才有希望。”她不想放弃,因为怕唐伟诚会放弃他自己——她已经欠了他不只一条性命,不想再拖累他了;因为,他有香月了,他是个有责任、有负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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