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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愕然,太姨娘这话从何说起?莫非她也和李春桑一样以为自己想做明澈的妾室?
太姨娘正色看着她:“姑娘是个聪慧人。我说直说了。你第二次进府以后,人人皆言老夫人之所以同意你再次入府,是因为大老爷明澈从晋阳送你回府做教养姑姑只是晃子,等他下次回来一定会纳你为妾。周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品质高洁的人,可是做妾未必就不高洁了,若你有意,老夫人定会想法撮合,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太姨娘这番话却是为了明净。她看得出明净的心思,所以想弄清长生的真实意图,虽然老夫人一心想撮合她和明澈,可若她无意谁也无法勉强,说不定明净还有机会。
若她意属明澈,就一定要劝明净死了这份心思,免得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反正听松院现有两个美貌妙龄的通房,以后再求老夫人给他聘一门家世出身相当的妻室,也算了结自己的心事。
长生无误了,那天李春桑喝了酒闹事非说她将来要做明澈的妾室,她以为不过醉话,一个寂寞女子的明言乱语。居然连太姨娘也这样认为,好象她就是明澈名份待定的妾室似的?自己果真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
顿时脸上发烧,自己以为偏安一隅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皆恪守本份,别人不会疑她有非份之想,谁知却还是被传成这样,听太姨娘的意思,就连老夫人也这么以为。
又一想,难怪太姨娘说出这番话其实在提点她?若有意于明澈,就离明净远一点。
她的样子却让太姨娘越发误解,以为她果真有意明澈所以才有些害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是不希望明净为了长生与老夫人弄僵的。笑着劝道:“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打算,有此意也很正常,明澈是个重情之人,姝儿又与你有缘,他对你不会差的。”
长生抬起头,正色道:“大老爷有说过要纳我为妾吗?”
太姨娘狐疑地看着她:“这个倒没有。他一直未回府,真实意图无人能知。”
长生轻笑出声:“那就好,正好长生也无此意。此无心彼无意,我们只是无缘之人。”
太姨娘惊讶地看着她:“其实你做不做明澈妾室与老奴无关。老奴只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虽做不了长房正室,做个贵妾也算终身有靠,你竟不愿意?”
长生迟疑了,太姨娘本身就是妾室,且是个没脱奴籍的贱妾,若是直言不肯做妾。怕会犯了人家的忌讳。
略加思索说:“长生出身乡野,乃是粗俗之人,不过做宫奴八年学了些规矩识了几个字,却因年龄大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又不好意思在家吃闲饭,所以才应聘做了教养姑姑,其实以我的身份和脾性,哪里敢高攀谢府?长生从未奢望过敢为将军之妾,太姨娘明鉴!”
太姨娘讶异地看着长生,连连点头,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根本就不愿为妾室,不愿与任何人为妾,也自知做不了正室,所以对明澈和明净都无意,入府只为了做教养姑姑,并没有别的心思。
她说的这样委婉,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面上好看而已。只可惜明净的一片心思了,也可惜长生的性情品貌,两人居然也是无缘之人。明净虽是庶出,堂堂郡伯之府正经的三爷。先父生前还是皇上重臣,绝不可能娶一个农家女子为正室。不怕明净会为此太过纠结,他总不可能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老奴明白了姑娘的心思,倒是小瞧姑娘了。姑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喜打扮吧?这样也好,本来明清可能还听到一些传言会起什么心思,晚上见姑娘朴素沉稳,也能去些疑心,姑娘以后的日子也能安稳些。”
长生想起明清讥讽自己呆板无趣不男不女,摇头笑笑,她进府一直做此装束,别人大都已经习惯,明清是第一见,所以才出言相讥,这个轻狂之人不理也罢,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极少
在他看来,自己若有心为明澈之妾,还能不打扮得漂亮些想法子取悦他?就算明澈不在府不用太过于花枝招展,但也不必打扮得呆板无趣不男不女。本意是怕引起与明澈的闲话,少招惹些事非和猜疑,却对明清起了作用,防患于未然,果真无错。
长生也隐隐听出太姨娘似有为明净担心之意,想了想站起来福身说:“长生谢太姨娘提点,以后必当尽心教养大小姐,不付姨娘所托。姨娘是个好人,三公子必定会体谅你的苦心善待两个通房,等日后迎娶哪家千金小姐进门,长生定要好好向姨娘贺喜!”
太姨娘也听明白她的话,她是在告诉自己。她自知做不了谢家媳,也无意为人妾,自会本本份份做一名教养姑姑,不会与明净有任何牵扯不清之事,让她放心。
只可惜了这个孩子,想起明净的托付,太姨娘有些惋惜地拉住长生的手说:“其实谢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原本与你无关,你大不了走人便是,可老奴相信你定会放不下大小姐的,真的要走一定会左右为难的,所以告诉你这些,盼你小心行事能够留得时间久一些。你是个好女子,一定会有个好归宿,只是缘份未到而已,放心吧,老奴地位虽低,但只要在这个府里一日,就会护你一日,你只管教养好大小姐就行!我相信大少奶奶在天之灵定会保佑你的!”
在这个府里一日,就会护你一日,这是长生入府后听到最感人的一句话,却出自地位低贱的太姨娘口中。也许她只是记着大少奶奶的好不忍心锦姝再次无所依傍,也许只是因为明净的托付。但长生依然极为感动。
太姨娘不等她说出感激的话,又提醒道:“虽然二爷暂时不会关注你,但还要小心从事,且不可让他把你当做报复明澈的工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知该怎么做,且去吧,那两丫头快回来啦,以后有机会老奴再慢慢对你说。”
长生恭恭敬敬地福身谢过,真心实意地说:“以长生身份,不敢说视太姨娘为亲人,但太姨娘却是长生除过亲娘和宫里的干娘之外最为敬重的长辈。长生会一辈子记着太姨娘的好!”
刚转过身,太姨娘在身后说:“十天后是明净生辰,他年满弱冠,一定会赶回来行冠礼的。”
长生一愣,他只比自己大了半岁?居然要弱冠了?在现在社会只是毛头小伙子,在这个时代却要正式担负起成家立业的责任,顾不上多想,转过身说:“恭喜太姨娘,三爷年满弱冠,老夫人和大爷定会安排他成家入仕,太姨娘会喜事连连的。”
太姨娘只点头微笑不语,走出东跨院长生方才明白,太姨娘并不是为了告诉她明净弱冠,因为这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她是告诉自己明净快要回来了,如果他去晋阳另有什么要事,十天之内就会知道结果,让她放心。
回到西跨院,紫葫尚未回来,想是前院家宴未散,她听到丝竹之声未停以为自己还在宴中吧。点亮烛台,暗赞这丫头细心,床铺铺得整整齐齐、炭盆未熄,铜壶里是满满的热水。
正待卸妆洗脸,外面有人轻声喊:“紫葫姐姐在吗?”是小维的声音,长生心里一喜,正牵挂着可乐和可喜准备去问她,赶紧应声道:“进来吧维丫头,你紫葫姐姐尚未回来,我有话问你!”
很快小维推门进来,喜滋滋地说:“其实我是想探听姑娘回来没有,想告诉你可乐和可喜的事,正好姑娘一个人在,我也不耽搁了。”
长生点点头,示意她趁紫葫未归快点说。
“下午你和李嬷嬷走后,我抽空去看了两个小丫头,可怜抱在一起气都快哭断了。她们其实并没有多怕李嬷嬷,因为自从大少奶奶过世后,陆奶娘又纵容李嬷嬷,被她天天打骂惯了,她们怕的是姑娘以后再不管她们。我好言相劝了一番,这两丫头还算机灵,很快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放心吧,她们对李嬷嬷又恨又怕,定会全力配合的,这院子的人大都巴不得撵了她!”
长生点点头,上一次借太姨娘之手放青苗回家嫁人,这一次借老夫人之手撵了李嬷嬷,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其它人早已见风使舵不敢造次,锦姝院算是安宁了。
小维告辞欲走,长生喊住她:“你以前常在大少奶奶跟前服侍吗?”
小维眼圈一红点头道:“是,当年大少奶奶把奴婢和小妮两人从街上捡回来,我们姐妹俩颠沛流离四处讨饭已不成人样,是大少奶奶让人好生照顾我们,让我们好汤好饭将养了一个月,等身子好了才开始做事,也只是跟着两位嬷嬷陪伴照看刚几个月的大小姐,不用做杂活,那是奴婢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长生连连叹息,小维又察颜观色地说:“再过几天是紫葫娘亲的忌日,她定会请假回去的,到时我再来找姑娘。姑娘若有什么尽管问,奴婢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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