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庭筠没想到皇上不记得赵凌了,竟然还记得她。
可见皇上当初救他们,施恩不图报,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不由汗颜。
至于皇上所说的亲人,是指太后太后吧?
那个时候皇上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总不能说自己窥视的是那金銮宝座吧?只好拿了太皇太后当借口。
她思忖着,就听见赵凌道:“后来我们檄文送了出去,兵马却在邯郸受阻,不仅如此,而且皇上手下的大将丁克文战死,皇上的谋士肁肁廷宜怕皇上沮丧,让我们这些身边的侍卫劝解皇帝,皇上反而和我们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宽慰我们。那天正好是我当值,他问起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来。我想着万一皇上真能继承大统,我要是在他面前信口开河,到时候就麻烦了,索性将你我们的事告诉了皇上……”
“那皇上什么说?”傅庭筠急急地道。
她怕皇上误会她有辱门风。
“皇上说,看你在城隍庙时宁死不屈,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要是能找到那个左俊杰就好了。”赵凌道,“不过,皇上也说了,人海茫茫,要是这左俊杰找不到,难道我们就一直不成亲?可你要是想重回傅家,俞家那边也不好交待,于你的名誉也不好。不如等他见了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为我们做主,这样一来,我们也就名正言顺了。”赵凌说着,笑道,“这些日子皇上正为登极的事忙碌,等皇上闲下来。我去就去请皇上下旨……”
太皇太后赐婚,那可是极大的荣誉。
何况皇上是知道内情的人,以后就是有人在他们背后说闲话,也只敢背后说说而已,赵凌也不会因为他们的事耽搁前程了。
她最担心的事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解决了,傅庭筠自然是欢喜的。
可那欢喜的笑容刚刚在她的脸上绽放,她就神色一黯,垂下了眼睑。
赐婚虽然好。可怎么也要见母亲一面才好。
想到这里,她又露出个笑脸。
只要是她的事,赵凌总是放在心上。他如果在皇上身边当差,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还是别叫他在这上面操心了。
可赵凌是什么人?她的变化虽然快。他已看在了眼里。
声音低柔地问她:“怎么了?”
傅庭筠直觉的就想用话搪塞过去,转念想到刚才是在说他们的婚事,要是让赵凌误会就不好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要是能见母亲一面就好!”
赵凌挑了挑眉角,并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而是沉默片刻道:“要不,我陪你回去一趟?”
那岂不是火上加油?
“我看,还是等些日子。”傅庭筠道。“要是还没有消息,你再陪我回去也不迟。”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简单是浪费时间,问他:“你现在还在皇上身边做侍卫吗?这次是抽空回来还是沐休?”
“还在皇上身边当侍卫。”赵凌笑道,“这次是抽空回来的,申正之前要回去。”
现在已是未正。
傅庭筠虽然还有很话想问他,但想到他在家里呆不到一个时辰,决定还是以后再慢慢地细问——反正赵凌人已经在京都了,也不急着这一时。
她忙喊了郑三娘。吩咐她做些赵凌喜欢吃的。
赵凌拦了她,柔声道:“我在宫里吃过了,这次回来,只是看看你。”
傅庭筠就忍不住笑,道:“宫里的饭菜能和家里的比吗?我做些你喜欢吃,你尝尝就是。”
赵凌不再坚持。
郑三娘笑着应是,转身而去。
傅庭筠问起赵凌的日常起居来:“……你们出湖广的时候还是初春。如今已到了盛夏,换季的衣裳备齐全了没有?”
“皇上现在还没有正式登极,名不正言不顺,禁卫军一直没有换防,因此近身的侍卫还是我们这些从潜邸跟过来的。因为人手不足,我们除了睡觉就是当值,宫里有吃有住的,暂时也不需要添制什么。”
傅庭筠趁机埋怨他:“现在不需要,等大局稳定了,难道你们也这样日夜当值不成?要是你早告诉我,我来京都的时候就把给你做的那十几件夏衣带到京都来了,外面成衣铺子买的总不如自己做的合身。”
赵凌讪讪然地笑,很干脆地低头认错:“再也不会这样了。”又道,“好在安心还留在张掖,到时候让他把我们留在张掖的东西捎来。”
他认了错,傅庭筠也不会揪着不放,但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再好好敲打敲打赵凌才行。虽说外面是男人的事,可男人们要是在外面有了事,难道这内宅的女人能脱得了干系不成?
郑三娘进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姑娘看摆在哪里?”
“这么快?”傅庭筠很是意外。
“九爷进门我就开始准备了。”郑三娘笑道,“想着九爷和姑娘定有很多话要说,一直在厨房时侯着呢!”
傅庭筠脸一红。
赵凌却觉得郑三娘越来越公办事了。
傅庭筠就问赵凌的意思:“要不,就在南房的厅堂摆饭?你这些日子在外面,大家都很是惦记,正好和吕老爷他们一起吃个饭。”
“行啊!”赵凌爽快地应了,和傅庭筠一起去了南房的厅堂。
“只我晚上还要当值,不能喝酒。只有等天沐休,再好好的喝个痛快了!”
“自然是爷的差事要紧。”赵凌这次跟对了人,吕老爷一想起来,就高兴的笑得看不见眼睛,哪里还会计较这些。
阿森就chan 着赵凌问这问那的。
雨微摆着碗筷。
傅庭筠叫了她,让她给赵凌磕头。
这就是认主的礼节了。
雨微看着赵凌回来就直奔正屋去见傅庭筠,心中已有几分高兴,又见说话行事间处处都以傅庭筠为首。又添了几分快活,因此认认真真地给赵凌磕了三个头。
赵凌看她虽然是个丫鬟,但举止大方,神色端庄,也颇为满意,说了些“惜缘惜福”之类的话,这才在厅堂的圆桌前坐下。
大家说说笑笑的吃了顿饭,看着时辰不早。傅庭筠把赵凌送到了大门口:“家里的事你尽管放心,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皇上面前尽忠心,你也不要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尽心尽力给皇上当差才是要紧。有什么事。我会让人给你带信的。”
赵凌是一个人走着来的,穿了件寻常的宝蓝色茧绸直裰,却难掩其英姿飒爽。
他朝着傅庭筠挥手:“知道了,你快回屋歇了吧!我有空就回来看你。”
邻居的婆子看了,向郑三娘打听赵凌:“这样俊俏的公子,是你们家什么人?平时怎么不见来串门?”
“是我们家爷。”傅庭筠一个人住着这么大一间宅子,说什么的都有,郑三娘正愁没机会帮着傅庭筠澄清了。“原在皇上的潜邸当差,这次随皇上一起进京。我们家小姐先行一步,来京都打点些琐事。”又道,“因是潜邸的人,只待皇上登极,我们家就要办喜事了。”
因涉及到自己的婚事,傅庭筠有些羞涩,关于赐婚的事。她就是雨微也没有说,但郑三娘是在村子里长大的,这并不妨碍她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唬弄唬弄别人。
那些婆子听了果然发愣。
没想到这家人竟然是从潜邸里出来的!
再看郑三娘,眼神就不一样了。甚至是厉家过来做粗活的,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雨微就和傅庭筠商量:“既然我们会在京都长住,您看要不要叫了牙婆来卖几个人回来。总这样使唤别人家的人,总归不是妥当。”
不是拿你们家银子。自己也就不用对你们家忠心。
“这件事等九爷的差事定了再说。”赵凌现在只是普通的校卫,但他有从龙之功,皇上肯定会给他安排个职务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在京都。傅庭筠道,“你先帮我办件事——去趟四喜胡同。就说,我明天一早去拜访。”
雨微愣住。
傅庭筠已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他们这样,是准备和我耗上了。我可没这耐性。明天我们就去四喜胡同,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样?”
赵凌已经回京了,他们又自己置了宅子,两人的婚事还这样拖着,到时候不免有流言蜚语传出来。自然是越快成亲越好。她想在赵凌安顿好之前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我这就去四喜胡同。”雨微明白过来,她应声而去。黄昏时分回来禀了她:“少奶奶说五老爷还在气头上,让我缓些日子再过去。我也说了,让五老爷消气,只怕没那么容易。不如让小姐和五老爷说说,毕竟是父女,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再大的气,见了面也就消了一半。少奶奶听了,说会禀了五老爷和夫人的。”
“你这话说的好。”傅庭筠表扬了雨微,备下了八色礼盒,第二天一大早,带着雨微去了四喜胡同。
四喜胡同静悄悄的,只要那合抱粗的大槐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地静立在那里。
雨微上前叩门。
刚敲了一下,门就“呀吱”一声开了,好像在等着她们来似的。
里面走出个二十七八岁的儒衣男子,身材高佻,皮肤白皙,冷着张脸,看上去有些阴沉沉的。
他站在如意门的门檐下,目光冰冷掠过雨微,停留在了傅庭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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