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坐在颠颠荡荡的马车里,手扶着半卷的竹帘,自己在那里咯咯娇笑。
“姑娘想到什么这么开心?”雪雁一面给黛玉扇扇子,一面好奇的问道。碧蝶一翻白眼:“这都没看出来?今天宝姑娘吃了个大亏,难道还不值当咱们姑娘好心情?”
雪雁挠了挠脑门很是不解:“宝姑娘那么精明,什么时候吃亏了?我就瞧着王妃对宝姑娘百般的好,倒是那个李侧妃有些可恶,处处和咱们姑娘为难。那个北静王也是,明明是他的妃子不是,还百般护着。”
碧蝶前倾身,一点雪雁雪白的额头:“呆子,这你还看不出来?宝姑娘是引着那个李氏将火气往咱们姑娘身上撒,倒了那么多醋,是个人都吃不下去,何况是个孕妇?宝姑娘又一个劲儿的往上递,李氏不甩手才怪呢!”
碧蝶对这些吃食上的讲究最清楚,只需一眼就将薛宝钗的小算计破解的是一清二楚。
雪雁小鼻孔喷着热气,忿忿道:“照这么说,姑娘骂她还是轻的,我就不明白了,看着好好一小姐,怎么整日里竟想那些歹毒的东西?她想做王爷的姨娘由着她去,怎么好像咱们姑娘拦着似的,非叫大家都不痛快。”
黛玉松开了抓住帘子的手,眨着眼睛看相雁容和碧蝶两个,奇道:“瞧瞧,瞧瞧,谁说我们雪雁是个呆子?人家看的可明白呢!”
雪雁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仰着小脑袋,一手还不忘记给黛玉扇风,颇为自得道:“姑娘小瞧了我不是?北静王妃就差没跟所有人说她相中的是宝姑娘和佟家那位小姐了,两个人的衣裳都是一模一样,”雪雁嘿嘿的娇憨样倒是逗坏了马车里的众人。
笑过之后,雁容不由得正色:“姑娘,你说今儿三姑娘玩的是哪一出?真是碰巧遇见了北静王?还是......”
黛玉深深看了雁容一眼:“不管是哪一项,三妹妹想和宝姑娘一样进王府,只怕是个奢望!”
黛玉看的清楚,北静王虽对探春有礼遇,但是在众位小姐面前,尤其是王妃面前可从没表现过太多的热情,这与自己的第一印象有写相反。黛玉有些惭愧,她打开始以为,水溶骤然出现在女客们面前,多少会有些尴尬,可北静王就是北静王,不但没扫了王妃的面子,连带着对李氏的所作所为都是轻轻的揭过,这位贤王更像是没瞧见众家小姐绯红的面色似的,得体有加,全不见一个男子在陌生姑娘们面前的拘谨。
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个,黛玉才觉得事情的变局还要落在北静王妃身上。
显然,北静王妃对探春没什么太大的好感,又因为自己那一席话,对薛宝钗也有了嫌隙。
黛玉问道:“你们说,今儿这事,最后得利的会是谁?”
“佟家小姐!”三个小丫鬟惊呼出声!
“看来看去,她像是最无害的一个,王妃是个通透之人,只要晚间静静的想一想宝姑娘的那些作为就知道,薛家小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三姑娘又有孝在身,北静王妃要是想和怀有身孕的李氏打擂台,佟深深怕是最好的选择。”
雁容迟疑道:“姑娘,你还是小心点这个佟家小姐吧,我看她对咱们家大爷有点不轨,竟说些叫人听不懂的风凉话。我看她和姑娘走的近没安什么好心。”
佟家与林府的关系不言自喻,但黛玉对佟深深早有提防,雁容的话只是加深了黛玉的猜疑,可仔细的品味一番,佟深深对自己不像有敌意,甚是还有讨好的意思在其中,这就叫黛玉不解了。
不过,能看见薛宝钗的小算盘落空,黛玉还是暗暗的偷笑起来。
马车行不多时,外面忽然传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黛玉等人就隔着帘子看见好些老百姓往前跑,自家的马车也停在了半路上。
碧蝶捂着耳朵皱眉:“又不是大早晨,怎么放起了炮仗?”
黛玉侧目看了看,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许是哪个大户人家得了贵子吧,看样子应该是主家有赏。叫韩胜去看看,若是前面过不去,绕个远道也行。”
不大会儿韩胜策马跑了回来:“姑娘,没大碍,前面路宽的很,咱家的马车过的去。”
“街上的是谁家?好热闹。”
帘子外的韩胜迟疑了会儿,闷声道:“平遥王府。”
黛玉好奇的将帘子往上抬了抬,雁容忙道:“姑娘,小心叫人看见。”
黛玉回身冲雁容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自己睁大了眼睛往外瞧。平遥王府的门脸与东平侯府差不多,都是大开门,高台阶,比荣宁二府气派的多。
雪雁呆呆的看着人潮:“姑娘,咱们的车能挤过去吗?”
韩胜在外面笑道:“雪雁姑娘放心,一准儿挤不着咱们家。”
黛玉知道韩胜跟着哥哥在外面见多识广,便问:“韩管事,平遥王府不是亲王府吗?怎么看着还不如北静王府体面?”
韩胜有点幸灾乐祸似的笑道:“姑娘有所不知,他们家原来的府邸就是大皇子,不,是康孝亲王现在的宅院。因平遥王有封地,所以阖府都不在这儿常住,先皇不知什么原因收了宅子。就是现在这一个,还是头几年先皇去的时候,平遥王家进京吊唁,皇上怕他们没地方住,临时赐的。”
说话间,车马就挤到了人群后,街面虽不宽,但是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围在了王府大门的两侧,只留下了个小小的空隙勉强叫人行走,林家的马车忙往前赶,人群中却忽然爆发了阵阵惊呼。
人们瞬间前拥,这后方小小的天地宽阔了不少,就见台阶上王府的十几个下人抱着钱笸箩,沉甸甸的看着就砸手。
王府的老管家笑呵呵的喊道:“我们王府大喜,姑爷今儿被皇上钦点鸿胪寺卿,老王妃有赏!”
话音一落,小厮门将笸箩往台下一撒,只听“豁啷啷”,满地的大钱儿混在红炮仗碎屑里,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红了眼似的往前冲,挤在最前面的还来不及弯腰,就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
黛玉眼带寒光:“平遥王府这是想干什么?这是要出人命的!”
韩胜也看出了不妥,忙叫车夫快些赶车,躲过这条街。车夫忙甩了鞭子,顾不得颠簸的往前跑,黛玉等人挤在后面那扇小小的纱窗前往外看,就听见人群里传来阵阵呼叫声,仔细听还能听见小孩子的哭喊声。
雁容脸色惨败的念着“阿弥陀佛”,害怕的抓住了黛玉:“姑娘,咱们快回去吧!”
韩胜紧紧护在马车的周身,不断回头张望,恼恨自己贪近路,若是刚才就听了姑娘的话绕个远儿,也不会碰上这等倒霉事儿。
平遥王府的人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老管家都傻眼了,今日老王妃欢喜,说他们这一脉总算要熬出头了,姑爷更是家里的大功臣,老王妃叫人准备了几万响的爆竹还不过,又叫帐房支了钱,就预备在京城里风光风光,让众位老妯娌们羡慕羡慕。
老管家为了邀功,狗颠似的抢了这个差事,可眼前的一幕......
后面的人不知状况还在往前挤,前面的人不知有多少被踩在了脚下,老管家忙喊道:“快关门,快!”
王府里的人都退到了门后,合力将大门挤上。
人群一见王府不撒钱而是关上了大门,更是拼了气力的往前拥。
黛玉渐渐看不清了远处的景物,拳头被她自己攥的发白。雪雁害怕的看着黛玉的神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黛玉理会雪雁,而是起身叫住了外面的韩胜:“韩管事,你这就骑马去找五城兵马司的人,平遥王府门前一定是出了大事儿,我听见好些孩子的哭闹声,这么下去,不知会被踩死多少人。”
韩胜想也没想的就拒绝道:“姑娘,恕韩胜不能这样做,小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姑娘。王府门口的人太多,要是他们四散,一定会冲撞了姑娘的车马。小人就是有一万颗脑袋也不敢拿姑娘的安危开玩笑。”
“韩管事......”
“姑娘不用再劝,韩胜就是死,也不会叫姑娘犯险。”韩胜扬鞭一甩,车夫冷不防,忙拉紧了缰绳,车子是越跑越快。
黛玉眼圈都红了,知道韩胜再不会听自己,转身还要再去看车后的小纱窗,碧蝶、雁容几个死死的抱住了黛玉。
“姑娘别看了,那些老百姓会没事的,我们归家去,我们归家去。”雁容哭着将姑娘揽在怀里,众人止不住的哆嗦,她们和黛玉一样,也听见了人群中的哭喊,她们好后怕,要不是林家的马车跑的快,会不会被那些人撞翻?
韩胜细细的听了听车内的动静,见姑娘没再说话,心中一松,韩胜这才叫车夫稍稍放慢了速度。刚拐到前街口,就望见一队官兵纵马而来,韩胜喜道:“姑娘,是东平侯世子,看样子就是往平遥王府去的。”
黛玉纱帽也没戴,一掀帘子,恰好五城兵马司的铁骑从身边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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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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