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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正是花娇叶嫩的时候,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盛宴就安置在琉晶河边的十三春台上。百官们在左侧,由三位皇子招呼着,右边则是女眷,俏生生的小宫女们穿着嫩黄、藕粉色的宫服,端着一碟碟佳肴穿梭在人群之中。
皇后今日心情大好,不免多喝了两杯,脸色有些红晕,几分春色,更叫人看呆了几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黄门左躲右闪,借着送菜姐姐避让开的路线,最终到安然无恙的到了右边的抄手游廊。
“这位是贾老夫人吧?奴才小钟子,在养心殿当差。”
人分三六九等,宫里面的宦官、宫女们自然也逃不了这种法则,在养心殿当差就是比上阳宫的宫人风光无限。所以当贾母一听是皇上身边做事的小公公,忙恭敬的问道:“正是老身,不知公公所为何事?”
叫小钟子的宦官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是这么一回事儿,刚林大人从养心殿出来,嘱咐小的来找老夫人,说他与林姑娘先走一步,如果有什么事儿,就等晚上回府再说。”
“已经走了?”贾母诧异不已,“皇上可是应允了林大人出宫?”
“正是,和雍王殿下前后脚出的养心殿,只怕这会儿已经出了神武门。”
南安太妃闻言,心下一动,便笑问:“老姐姐,我那个小孙女三日后整十三,本不想大肆操办,可是郡王独这一个掌上明珠,我也不好劝阻,老姐姐若是得闲……就往我们那里走上一圈?不为别的,咱们老姐妹们乐一乐。郡王特意从富锦楼请的苏州的戏班子来暖场呢!”
南安太妃就这一个孙女是嫡出,余下的都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孙女太小,又早早的被郡王定下了婚事,南安太妃定要为宝贝孙女争一争林家的好姻缘。
贾母故作踌躇:“这……”
“怎么?可是有难为?”
贾母还没想好托词,他们家二太太就抢道:“太妃见谅,三日后苏家的姑奶奶要去我们府上作客,不好怠慢了。”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南安太妃茫然的看着贾母,太妃的二儿媳在身后忙小声道:“母妃,是做工部侍郎的苏家。他们家大姑奶奶是先雍王的贵妾。咱们今日见了那个霍家老三就是苏家姑奶奶的亲儿。”
“是他家!”太妃恍然道,“我记得你娘家有个妹子就在苏家做少奶奶的?”
太妃的二儿媳掩口笑道:“老祖宗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我的堂妹都快抱孙子了,哪里还是少奶奶!不过他们家子嗣多,苏老夫人又有些手段,这些年和京城里好些富贵人家都有姻亲关系。”
南安太妃明白,苏家这个女儿说是贵妾,其实就是老王爷的侧室,是受封正经诰命的,远非一般良妾能比拟,算得上是如今这位雍王的庶母。何况还有自己的骨肉,那么在老王妃故去后,这位侧室以长辈的身份去拜访贾府,想必没一个人会说三道四。
南安太妃往探春那里瞧,心中暗暗嘀咕:贾母真是见缝插针的主儿,得个空就想将自家孙女往高位上拱。
“老姐姐忙正经事儿是重要的,”太妃意味深长的叹道:“孩子们的前程还全都在老姐姐手里攥着呢!”
贾母被戳破心事,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却暗怪王氏口风不严,这事儿被太妃知晓了,还不等于半个京城都知晓了?可事已至此又无能为力。
而此刻的小钟子早就躲在了众人的背后,对贾母与南安太妃的一言一行都是铭记在心……
林致远领着妹妹一直到了神武门的内门口处,才准备与沈修杰分道扬镳。沈修杰进宫全是讨了个空闲,五城兵马司里一堆的杂事等着他,几乎是分身乏术。
“致远,你带着林妹妹行的慢,我就先走一步了,这两日东城出个邪教,专门引诱良家妇女,昨儿才得了点消息,我不好不在场看着。”
林致远隐约记得在给皇上读的奏折里提到过这个邪教,不过确实十来天之前的事儿,“怎么,这么久还没收拾妥当?”
沈修杰不由苦笑:“为这事儿,三皇子可没少找我的麻烦,那日在金銮殿上好不给我留情面,我要是再不办妥这件事儿,只怕将来穿小鞋的机会多着呢!”
林致远想起今日见到三皇子的脸色就忍不住发笑:“你还担心什么,陛下重掌大权也就是近日的事儿,我瞧着该忧虑的当是三皇子才是。”
沈修杰好奇道:“怎么个讲法?”
“我回贾府那日,皇上不是召唤了各位大人到养心殿说话嘛!隐隐约约就听见户部尚书诉苦,说是户部几乎被架空,如今修河道的银子还不知从哪里走。话里话外透着对三皇子的不满啊!”
沈修杰不敢相信三皇子有这样大的胆子:“幽州边贸一通,你可是往皇家送了几十万两的雪花银啊,还不到半年的功夫,难道都被户部给祸害了?”
林致远冷哼一声,觑着周遭没人,只一个妹妹黛玉,才说道:“户部倒是可怜,人人都当他们是有钱的,好些人都盯着幽州的银子呢,可惜……户部非但拿不出来,反而要想办法搭进去好些。”
沈修杰恍然:“怪不得我今日见三皇子和户部尚书两个眼神不对付呢,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眼前就是神武门的大红木板,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忙碌不堪的沈修杰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拉住林致远往偏站了站:“我听说……三皇子监国这段期间,他舅舅定北侯被少活动。定北侯府的门槛差点没被踩坏,活动官职的,逢迎拍马的,‘虚心请教的’,甚至还有提亲保媒的,这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旧人迎新人!”
林致远对定北侯没什么好感,如今他还有个小小的把柄握在定北侯手里,当日小浪亭里行刺黛玉的小姑娘像是失去了踪迹似的,林致远也曾多方面打听过,沈修杰借着关系也没少往天牢里跑,可是问来问去,竟没有一人知道下落。
林致远早怀疑那个断臂的羌夷皇女是被定北侯拘谨起来了,可是,羌夷女子的地位极低,柯目智亦或是其他人都不会为了那个已经断臂的少女,豁出性命。
那定北侯留着此人又是什么目的?
定北侯府看着挺风光,其实细细一琢磨,就知道这好日子终究是水中花!
***:周末恢复两更,电脑卡的厉害,刚刚登陆上来~~⊙﹏⊙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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