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大朝,文熙帝下达口谕,命令燕王去西北巡视,命令辽王去江南巡视,命令鲁王去四川云贵,三位皇子代天子体察民情。
“儿臣遵旨。”
不管心里存了什么主意,三名皇子王爷全部叩谢恩典。
文熙帝期许的说道:“朕对你们三人寄望很深,你们代替朕巡狩江山。”
“谢父皇隆恩。”
这也是文熙帝首次表露对三位王爷的倚重,以前虽说燕王很得他信任,但文熙帝很少表露出格外的看重,况且今日是三人,一向只重视燕王的皇帝此刻放三位王爷出京着实耐寻味。
其中一直最是沉默的辽王巡视得是江南,以往江南都是燕王处理的,这次换了辽王...朝臣的心思无法集中在朝政上,对一脸严肃的辽王投以揣测的目光,实在是看不出辽王有何变化。
尹承善跪坐的位置远离中枢,几乎靠近金銮殿的门口,即便是天下第一知府也是四品官,而且还是地方上的四品官,在朝廷官员的次序中是靠后的。
离着文熙帝远了,尹承善更为的放松,低垂着头琢磨起文熙帝的用意,过了一会他勾起嘴角,抬起眼帘看向了燕王。
机会...陛下给了三个皇子机会,陛下还是更为的看重燕王。
散朝后,尹承善没同任何人交流,直径去吏部候着,回京半月有余按说他述职结束应该返回广州。
“大人,下臣想去内政厅统计司借阅广东的往年资料,请大人容下臣在京城多留半月。”
尹承善对吏部侍郎说道,在三位皇子出京前,他不会率先离开京城,回京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另一半...尹承善不可能让大好的局势重新导向燕王。
吏部侍郎对旁人是端着官架子,但对尹承善却很平易近人,一方面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多亏了尹承善岳父丁栋的提携,提携之恩如何能忘?另一方面他亦是祖籍江浙,同尹承善是同乡,亦是一个圈子的人。他五十多才荣升到吏部侍郎的官职上。再进一步怕是没指望了,尹承善确是派系竭力扶持的后起之秀,此时结下善缘,也为子孙留一分人情。
“尹大人为查找广东的资料,理应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日子。”
他让人旁边的重做秘书的属臣取过公函,亲笔填写公函后,存档。并且又递给尹承善一张薄纸,“你凭此公函,可去统计司翻阅资料,统计司的人不是很进人情,没有公函,你看不到完整的资料。”
“多谢大人。”
尹承善拱手谢过,吏部侍郎仿佛看后辈一样,目光中满是期许:“年轻就是好。”
尹承善滞留京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比三位皇子王爷出京城的事儿,他留下并没有受很多人的关注。他同几位王爷,明面上没有丝毫的关联。
他去了统计司一趟。统计司在内政厅东边,内政厅的主建筑是三层高的大厦,最顶上一层为内阁首辅的办公地方,二层是阁臣,统计司等司处从属于内政厅。
尹承善内政厅前稍加停顿,妻子丁柔会感兴趣内政厅的布置,只要是太祖帝后首创的举措,她都很想亲自来看看,但是内正厅建筑群前竖立的汉白玉碑上刻着太祖皇帝的遗训,不许女子进入。即便是安国夫人也只是在平定隐王之乱的时候来过内政厅。
尹承善摇摇头。想什么呢,夫人怎么可能临内政厅。尹承善手中捧着往年的资料,沿着平坦的路面向外走,内政厅离皇宫不远,唯有一条道路可通往皇宫的勤政殿,没有意外的状况。文熙帝会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如此设计方便阁臣面面见皇帝,徒步走的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文熙帝体恤阁臣,于是在内政厅门口会停着只有阁臣能乘坐的软轿,也只有这条被称为通天路上臣子能乘坐软轿,大秦帝王对阁臣的待遇对比其余臣子要高得多。
尹承善眼见着软轿向勤政殿而去,一手擦了擦额头,眼里划过几许炙热,太祖皇帝曾戏言阁臣是他左膀右臂,是总理。
可总理是什么?尹承善看了许多的书也没弄明白,万不敢想总理是总理天下的事儿的人。
“尹大人。”
在走出内政厅圆形拱门后,尹承善看见了盛装打扮的嘉柔县主,他避让一步,“见过县主。”
“我...我府上新进了几位乐师,他们几位擅长洞箫,两日后,我会下帖子邀请才子名士,尹大人虽然是官身,但对理学儒学有深刻的见解,我今日亲自邀请尹大人,你同届的状元也会到,而且到场的认大多是科甲魁首。”
嘉柔县主期望的看着一袭官袍面容俊朗的尹承善,一样的官袍在他身上特别的好看,嘉柔县主笑盈盈的说:“还有尹大人最想见的人——二十年前响彻整个大秦的青藤居士。”
尹承善听见青藤居士的名,冷淡的神色多了一丝的变化,“青藤居士?”
“是呢。”嘉柔县主强行压下喜悦,“我前一阵出京城便是去青峰山下,桃花源中寻找青藤居士。”
她没说为了找到并且请动青藤居士她废了多少的心思,花了多少的心血,只要尹承善能正眼看她一眼就好。
尹承善拱手,“了不得,县主竟然破了入门三试儿,县主之才下臣佩服。”
青藤居士除了外出游历之外,即便是去青峰山下不破了入门三试也很难见到他。入门三试难倒了许多的仰慕他的名头赶去拜谒的才子名士,没想到被嘉柔县主做到了!
嘉柔县主眼眶湿润,“尹大人过奖了,我也是赶巧破掉了入门三试。”
尹承善不知道嘉柔县主彻夜的打棋盘,不知晓她练琴练到了指甲断裂,不知晓她弄九宫格到脱离昏迷。只因为青藤居士是尹承善相见的,嘉柔县主落后丁柔一步,但她会给尹承善一切想要的东西,这一点嘉柔县主确信丁柔是比不了的。
尹承善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嘉柔县主看到了,最近下臣尚需要查看广东的资料,实在是没空赴约,请县主见谅。”
“青藤居士不是你想见得?”嘉柔县主同尹承善不过几步的距离,但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很遥远。
尹承善正色说道:“县主从未了解过下臣,您眼中的下臣是燕京学院的学子,并非今日的广州知府,当年的事情不过是臣下臣举手之劳,县主不必介怀。”
如果再让丁柔出面,尹承善不信她还能将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丁柔的怒气足够他喝一壶的了。他招惹下的嘉柔县主,还是有他自己解决,“县主殿下总是想着过去,不妥,您应该回头看看身边的人。”
“尹大人...”
“尹某告退。”
“你那日只是举手之劳?”
“是,当时不知您就是县主,否则下臣不会多言。”
尹承善拽着马匹缰绳上马离去,嘉柔县主眼角湿润,“我该相信你哪一句话?青藤居士都不能让你停下靠近我吗?”
“县主?”
“我没事。”
嘉柔县主擦了擦了眼角,她是不回放弃的,即便他是无心的,她也会要靠近他,只有她才能给他最想要的地位!嘉柔县主回头看向内政厅最高的建筑,她才能让尹承善走上首辅的道路。
尹承善在京城没有衙门,他拿着资料直径回府,下马时向自己院落走时,正好碰见了一位很熟悉的人,“三婶安。”
“我...我是..”
“侄儿不打扰三婶去见母亲,侄儿先回房去了。”
尹承善越过她,对于想要给自己断子绝孙的人,尹承善自认为涵养已经很好了。丁柔成亲两年没有动静,尹承善心里是着急的,但却没有怪过她,不是丁柔,他这辈子都只能过继别人的儿子。
丁柔曾经请杨门主给他们把脉过,他们身体状况很好,都是健康的,有了杨门主的再三保证,尹承善的心才放下来。
“小四,我想同你说说你堂弟的事儿。”
“他不是在燕京学院读书?科举落榜了,温书下次备考也就是了。”尹承善唇边多了一分的嘲讽,她们都当科举很容易。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看在同姓尹的份上,让人放过他吧。”
“三婶,您快起来,哪有长辈拜晚辈的道理?放过?侄儿可没做什么!您求错人了。”
尹承善弹了弹袖口,撇下他直接进了院门。吩咐身边的小厮,“你去见牛师弟,他又做了什么?让他适可而止,他毕竟是我堂弟。”
“是。”
尹承善将此事撇到脑后,将资料放到一边,合眼坐在椅子上...三位皇子怎么想?陛下怎么想?三处地点?
他听见轻盈的脚步声,一抹熟悉的香味儿,尹承善突然伸手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得意,手臂有几分酥麻,“你?”
丁柔抿嘴笑道,“你想突然袭击还早呢!”
突然袭击?突然袭击!!!尹承善抱起她,“对,就是突然袭击。”
丁柔怔了怔,扭开不开认他抱着,“说话就说话,离得太近了。”
“不近,不近,我还想更近一点。”
尹承善拽着她一起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当他看见丁柔手中的请柬时,低声说:“你理她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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