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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写着写着礼单便发呆起来,岚心端着茶点走近,提醒道“四奶奶。”
她回神继续将礼单写完,不看丁敏的面子,便是岳宁侯给了二十万两银票,他娶继夫人,丁柔也不能马虎,况且岳宁侯是聪明人,同岳宁侯保持一定的友谊,对将来总是有好处。
又看了一遍礼单没有遗漏不妥之处,丁柔吩咐:“按照礼单把礼物准备好,让人送去岳宁侯府。”
她没选择给丁敏,直接打着尹承善的名字送去岳宁侯府,“三姐姐嫁去侯府少做一些,少想一些,日子许是会好过很多,岳宁侯走南闯北见识不凡,可也容不得有人拖后腿。”
好在岳宁侯虽然亲近二皇子,但尚未完全下注,如果丁敏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岳宁侯府又有那堆极品亲戚在,没准岳宁侯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丁柔无奈的叹息,“只希望岳宁侯能管住她。”
丁敏将来会过得如何也不是丁柔愿意操心的事,她只想着如何带走姨娘,十日虽然丁柔在尹承善面前表现得很有信心,但直到现在她还没有一丁点的把握,甚至怎么做都没想好。
姨娘是尹大学士的妾侍,在没分家时,万没有姨娘跟着儿子去别处的,尹大学士没准会怀疑帽子上的颜色,杨氏更不能痛快的放人,让他们夫妻好过。
“哎。”
礼教规矩压着,带走姨娘前途渺茫,可留下的安排再周全,以姨娘的性情,没两天丁柔留下的保障都得被她亲手破坏了,杨氏根本不用做什么,最让丁柔烦恼得是,不带走姨娘,一旦尹承善在广州做出名堂·不对,他一定会在广州创出名堂的,功成名就时杨氏没准会对姨娘下毒手。
丁柔总会先考虑到最坏的情况,生母病逝·按照大秦帝国的约定俗成,尹承善即便被皇帝夺情使用,但回京奔丧服丧是一定的,等到再回广州没准就有有变化。
尹大学士不想致仕的话,必然会千方百计的设计尹承善。他想着逼尹大学士致仕,但尹大学士总不会听话就是了,姨娘绝对不能留在京城。
“四奶奶·四奶,不好了,不好了,太太太太又见红了”
小丫头的声音透着惊恐,丁柔问道:“怎么回事?见红?太太早晨还不是好好的?你胆敢胡说的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的,听太太身边的姐姐说·血流不止二奶奶已经让人请京城的名医了。”
丁柔快步向外走去,太医是不用想了,尹承善就是再去找文熙帝·也请不到了。可杨氏最近两日喝了清理肠胃的汤药,吃得又极为的清单,她又没在杨氏眼前晃悠,怎么会阄得如此严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丁柔前脚买进梧桐苑,后脚请来的大夫就到了。
隔着帘子给杨氏把脉,大夫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杨夫人心事过重,气火攻心,这胎怕是不好。”
“大夫,应该用什么汤药?”
“老夫只能开两贴安胎的汤药·杨夫人肝火太盛,如是用猛药的话,没准伤到她腹中的胎儿,杨夫人双身子,用药不得不谨慎。”
大夫写了两贴药方,对二奶奶徐氏说:“男女有别·有些话老夫不方便询问,老夫只能说不歇了杨夫人心中的火气,她哎,怀着身子哪里来得如此大的火气?”
“杨夫人请多为你腹中的孩儿着想。”
取了诊金,大夫留下药方离去,丁柔凑近徐氏看了一眼药方,都说中药温良,但中药也是药,孕妇用药必须得慎重,杨氏府中的胎儿刚刚成型,用多了药会不会丁柔说:“再请一位名医看看吧,我看这药方上的药.¨”
“丁柔。”
杨氏阴森森的声音从后传来,丁柔下意识回头,杨氏发白的手指攥着已经撩起来的幔帐,她的脸色煞白,眼里冒出狠戾的目光如同利刃一样直射丁柔,杨氏最后维持的那分脸面也不顾及了?丁柔弯了弯膝盖:“母亲。
“你还我还我银子”
不仅有狠戾,杨氏眸子里更是闪过嫉妒,刻苦铭心嫉恨,“你你从我这拿走的货物,你卖给谁了?你明明知道¨.却骗了我”
“母亲在说什么?儿媳何时骗过您?何时从您手里拿走货物?”
“我我还没糊涂。”
杨氏小腹下坠得生疼,但她实在是无法平心静气,她亏了四万两,虽然无法确实知道丁柔卖给岳宁侯挣了多少银子,但她只是一倒手,十五万两一定是有的,白白挣了五六万,就一日的功夫,不对,一日都算不上,这跟天上掉银子有什么区别?她做了什么?她上什么都没做,杨氏气得身体直哆嗦,当杨氏听到这个消息侯,她彻底的愤怒了,也许从头到尾都是丁柔设计的,“你好,你尽然敢设计我?”
杨氏嘴唇发紫,伺候在她身边的徐氏,王氏不明所以,但明白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徐氏主动说:“我帮母亲看着汤药去。”
“二嫂等等我,咱们一起去。”
她们两个明智的离开屋子,实在是担不起气坏杨氏的罪名,虽然她们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我何时设计陷害您了?货物是您动用工部的银子买下的,后来也是您强卖给我,我是想着孝顺您,才东拼西凑的凑足了银子给您,如果不是对您的孝心,我怎么会废这分的心力?”
“你明知道岳宁侯会高价买下,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丁柔垂头盯着鞋间,“儿媳不知道岳宁侯的想法,我不能抛投露面的出门做生意,债主催得又紧,我只能让人去问问岳宁侯是不是需要,谁知道岳宁侯竟然说他全要了,儿媳高兴坏了,没有二话的都给了岳宁侯。”
“他为什么要帮你?”
“我娘家三姐后日就是岳宁侯继夫人了,他可能看在姻亲的面子上吧,岳宁侯家大业大亏得起,他也许是为了我三姐给我点好处,或许是因夫君,总之不会是因为我的,我娘家三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岳宁侯怕是爱慕她已久呢。”
丁柔如何都不会承认她同岳宁侯有任何的牵扯,丁敏已然同岳宁侯定亲,过两日便会大婚,如此说也不算败坏丁敏的名声,丁柔说起话来无压力,“我也没赚多少的,银子我一向看到不重。”
丁柔带出一抹羞涩,杨氏气得倒仰,她不看重,不看重这么耍她玩?一反手就赚几万两,她劳心劳力的走通关系买货物是为什么?杨氏胸口如同风箱般上下起伏,丁柔乖巧的走到距离她一步的地方,轻声的安慰着:“您消消气,身子重要,银子赶明儿再赚,将来儿媳有什么赚钱的途径,一准不会瞒着您。”
“我还能再信你吗?我还再信你?”杨氏手指着丁柔:“我我让小四休了你,你气坏了我实为不孝。”
“母亲,您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气着您了,皇后娘你娘都说我孝顺,前两天您还赏我两千两银子,不就是因为我辛苦的侍奉您吗?母亲母亲”
丁柔慌忙道:“又流血了,母亲,您¨您挺住啊来人,请父亲,请大夫。”
尹承善进了府里就感到气氛凝重,听说杨氏病情加重,他只能赶到梧桐院,请来的大夫全是一个说辞,不敢用太猛的药,劝说杨氏想开一些,可几万两银子谁想得开?杨氏又不能外人说,大儿子尹承焕真如果被人查出曾经挪用过公款,一定会被除官,只要她对付丁柔,丁柔就会张扬到满世界都知道。
杨氏不想上火,可心里这块心病如何都去不了,她宁可夏妈妈没探听出丁柔将货物卖给岳宁侯大赚一笔的消息,知道比不知道痛苦得多,杨氏昏昏欲睡.¨
丁柔看着杨氏的状态实在是不好,杨氏怎么就将银子看得这么重?亏了可以再赚,虽然丁柔有意让她生气,但丁柔从未想过让丁杨氏小产,不过杨氏过了女子生育的黄金期,生出的孩子体质没准会弱一些,杨氏自从怀孕起,三灾八难的,对胎儿能没影响吗?
丁柔走到生气焦急的尹大学士近前,弯了弯膝盖:“儿媳瞧着请来的大夫不敢给母亲用药,母亲身上到底哪处不舒服也不好同大夫说,太医院的太医是请不来了,儿媳同神医门杨门主的关门爱徒杨八妹有故,她是女子料想忌讳会少一些,要不儿媳试试能不能将她请来给母亲诊脉?”
尹大学士大喜,对丁柔慈爱非常,“好,好,尽管去请杨小姐,你母亲全靠你了。”
丁柔说:“儿媳也没十足的把握,神医门门主性情古怪,杨八妹虽然好说话,然毕竟师承杨门主,儿媳只是能同她说上几句话,是不是肯过府儿媳尽全力便是。”
“你心意到了,尽了全力就好。”尹大学士为今之计也只能依靠丁柔了。
“我陪夫人一起去请杨大夫,外面渐晚,夫人一人不甚方便。”
丁柔眼珠一转,摇摇头:“夫君好意,我心领了,杨八妹性情上¨.看似随和也是随了神医门门主,何况她是未婚女子哪能见男客?二嫂三嫂需要照顾母亲和受些惊吓的大嫂,我一人着实不便利,姨娘可愿意陪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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