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了老太太,小郑氏委婉的将十二娘的要求提了出来,并笑吟吟的说,“另外,媳妇儿可是记得老太太说过,您的那些宝贝都留给您的孙子孙女,如今我们十二娘也要嫁人了,她是个女儿家家的,不好意思张嘴要嫁妆,只好由我这个做母亲的厚着脸皮来老太太跟前伸手了!”
“好你个猴儿呀,明明是你个鬼机灵的想得我的宝贝,偏偏拿了十二娘做幌子,”老太太真的很喜欢小郑氏这个儿媳妇,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一根手指头戳在小郑氏光洁的额头上,啐了一口,笑道:“好吧好吧,虽然我的这些宝贝都是留给孙儿孙女的,不过瞧你巴巴的跑到我跟前开口求了,自然也会给你一份。”
说着,老太太扭过头看向另一旁伺候的郑氏,道:“十二娘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待会儿你和三太太带着十二娘一起去看看,顺便再把我的库房打开,让十二娘自己选两件东西。”
“是,老太太!”
虽然不知道小郑氏此举的目的,但向来谨慎的郑氏悄悄的打起精神,准备迎接三房母女的挑战。
“老太太,听说您的库房里有不少宝贝,媳妇儿一直都想亲眼瞧瞧,也好借着老太太的光,长长见识。不如,趁着给十二娘相看嫁妆的当儿,也让儿媳跟着大嫂和弟妹去开开眼界?!”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二太太李氏,听到众人说的这么热闹,也意外的跑出来凑趣。
“好吧,你们就一起去瞧瞧吧!”
虽然不喜欢李氏这个儿媳妇,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太太也不好直接扫李氏的面子,只得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哎呀,十二妹妹,姐姐真是羡慕你呀,既有大伯母亲自给你置办嫁妆,又有老太太给你添箱,真真好福气呀。”
五娘见气氛如此的融洽,她也忍不住走向前来笑着打趣十二娘道。
“姐姐~~”
十二娘被五娘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红着脸,小声抗议着。
“好啦,五娘你也别眼馋,我这个做祖母的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既然给了十二娘,自然也会给你。这样吧,你也跟着三位太太去,看中哪件宝贝只管回了大太太,算是祖母赏你的!”
老太太早就不管家里的事,但在王家经营了几十年,还是有不少人脉、眼线,对于五娘这两年在王家的生活情况,还是比较了解。
本来,她对这个秉性直率的孙女就很喜欢,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丑事,让老太太心里很是恼火,暗恨五娘不懂事,白白辜负了她的疼爱。
不过,七八年都过去了,再大的怨气,在看到孙女失魂落魄的窘况后,也该散去了。
知道五娘日子过得艰辛,可老太太又不好明着帮衬她,毕竟王家上上下下几十双眼睛盯着呢,即使偏心,也不能太过呀。
恰巧今天被十二娘提起嫁妆的事,老太太便想着趁机赏给五娘些体己,也算给她贴补家用了。
“还是老太太疼我!”
五娘听了老太太佯怒的话,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暖流,眼睛酸酸的,略带哽咽的说道。
“呵呵,行啦,别掉金豆子啦,都是做娘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们赶紧去,晚了,我后悔了,可就一件都不给啦!”
老太太见孙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有些感慨,忙摆摆手,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
等众人拥簇着郑氏和小郑氏出去后,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嬷嬷提醒道,“老太太,既然您原谅了五娘,赏赐了她首饰,七娘那里……”
一碗水端平呀,五娘生活不如意,七娘的情况也不好呀。
“七娘?”老太太楞了下,随即缓缓的摇摇头,“唉,这孩子确是可怜,但、但谁让她命不好呢,我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还是求个平平安安吧。”
七娘克母妨兄可不是外面的人乱说的,当年,城外的金光大师给七娘算过命,说她命太硬。锦瑜的娘已经被克死了,锦瑜也被这个妹妹害得出了天花,险些就活不过来。
老太太荣华富贵了一辈子,虽然没几年活头了,可谁也不想这么快就死掉呀。
她实在不想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
老太太摸起炕桌上的佛珠,闭着眼睛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用行动告诉那婆子,七娘的话题到此为止,不准再提!
大太太跟二太太手挽着手,亲昵的一起走向库房,身后,三太太则扶着十二娘的胳膊,母女两个并没有说话,而是各怀心事的缓步跟来。
到了库房,大太太冲着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点了点头,只见那丫头从袖袋里摸出一大串钥匙,找到库房的钥匙后,几步走到房门前,将库房的大锁打开。
一旁伺候的两个粗使婆子,见大门打开了,忙赶上前用力将两扇厚重的房门打开。这时,时辰已快正午,金色的阳光透过洞开的大门洒落进来,给封闭的库房平添许多光亮。
“呵呵,来,十二娘,这些就是给你准备的嫁妆,看看是否还满意,如果颜色不对,或者不称心,只管告诉大伯母,我给你调换!”
哼,想看嫁妆就明明白白的说想看嘛,却说什么怕配摆件儿的绣花颜色不搭,让亲家笑话。嘁,这也算理由?!
谁不知道呀,小郑氏对自己掌握着王家的管家大权早就看不过眼,如今不过是想借十二娘的嫁妆说事儿罢了。
郑氏刚才听到小郑氏转述十二娘的要求后,暗自鄙夷着三房的虚伪。心里更是暗自提醒着,待会儿一定要盯好小郑氏和十二娘,免得让她们捉到什么把柄。
“多谢大伯母,为了小十二的事,让您多费心了。”
十二娘见到库房里这么宝贝,早就有些眼花了。只是当她顺着郑氏的手,见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块儿的时候,难免有些失落,语气有些勉强的说道。
“哎呀,这尊金观音好眼熟,是不是去年齐王妃送给老太太的寿礼?”
郑氏光盯着小郑氏和十二娘了,却不曾防备身后的二太太,只听到她一声赞叹,还不等众人回过头去,又听得‘哐当’一声,像是什么瓷器被打碎了一般。
“呀,你怎么把这件白瓷花口瓶给踢碎了?天哪,这可是前朝的古物,是正经官窑烧的好东西呢。”
大太太循声望去,看到二太太惨白着一张脸,呆呆的看着脚边的白瓷碎片发愣,斥责的话脱口而出。
“大、大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那尊金观音眼熟,想走近些好生端详端详,一时没有留意脚下……大嫂,弟妹,你们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二太太被大太太的一声断喝,吓得脸色愈加难看,两只手有些颤抖的指着地上的碎片,可怜兮兮的辩解道。
“你知道你踢碎的是什么宝贝?恩?这个瓶子是前朝官窑最后一批瓷器,现今世上存留的不超过十个,就被你一个‘不是故意的’就弄碎了?”
大太太几步走到白瓷碎片跟前,摸起最大的一块碎片,心疼不已的大声训斥道。
“我、我……”二太太被大太太当众训斥得有些难堪,她一双不大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忽然间,游离的目光落在大太太手上的那片瓷片上,她一把夺过那块碎片,“等等,大嫂,您说这是前朝官窑的白瓷?”
“是呀,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
“呵~~”二太太仔细的拿着那块瓷片瞧了半天,最后冷冷笑道,“大嫂真是喜欢开玩笑,我们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可家里也有几件珍藏,其中更有前朝官窑的白瓷,而且也听家里的长辈讲过,这官窑烧制的白瓷,除了瓶底印有印章外,瓶子的里侧底部也有烧制师傅的名讳。”
说到这里,二太太举起手里的碎瓷片,指着细腻的瓶底内侧道,“大嫂,弟妹,你们请看,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明明就是仿品!”
“仿、仿品?”大太太听了这话,像被什么蛰了一般,尖着嗓子喊道,“你、你胡说什么,这是咱们王家的传家宝,难道你是说咱们祖宗被人骗了不成,把不值钱的当世仿品当古董珍藏起来?”
“大嫂,二嫂,你们都别急,究竟这个花口瓶是真还是假,让懂行的人一验便知。”三太太见大太太和二太太冲突起来,忙命人去把库门关了,省得让下人看了笑话。
可偏在婆子准备关门的时候,王妩芳举着沾满金粉的手喊道,“呀,这、这观音怎么还掉颜色呀,难不成不是赤金的,而是被人刷了金漆?”
大太太听到这里,整个人为之一顿,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库房里的主子下人们,听了这话,也都安静下来,房间里的气氛沉静的几乎凝固。
门外的下人们,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纷纷悄悄的议论着。
如果说大太太质疑老祖宗打眼的话还有半分道理,那么王妩芳的话就令人浮想联翩了:金观音是假的,可偏偏这尊金观音是堂堂齐王妃送来的,难道是说齐王妃送了假货过来?
开玩笑,人家齐王妃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送假货来。
这么说来,就是证明这金观音被人掉包了?
可金观音一直锁着库房里,库房的钥匙只有大太太有,也就是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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