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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大年初一,王绮芳便关上了牡丹园的大门,带着孩子窝起了冬。
至于外面那些纷纷扰扰的春宴和赏花宴,相熟的人家,她还勉强过去露露面,那些不熟或者赶上来巴结的人家,则一概不去。
王绮芳的这种避而不见的做法,倒也没有引起京城贵妇们的反感。京城无秘密,赵家二少爷两口气分产别居的事,虽然没有公开,但这件事早就在京城的上流社会流传来开。各大宅院的太太、少奶奶们,也知道了王绮芳年后就要分出赵家的事,自然也不会觉得王绮芳不肯顶着赵府的名义出头露面有什么不妥。
唯一受该事件影响的,则是郑三娘子。
王绮芳不肯出门访客,赵太太又不想带着大儿媳去结交贵妇,便想到了郑三娘处理家务时的能干模样,心里就盘算了,左右郑三娘将是赵家的人,虽然只是个贵妾,但好在家世清贵,带出去也不算辱没了那些太太少奶奶们。
于是,京城的贵妇们发现,赵太太每次赴宴的时候,身边总会带着个姑娘装扮的小娘子。起初大家还以为是赵太太的远方亲戚,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竟是赵二郎未来的妾室。
听到这个消息,京城的贵妇们很是不屑,也有一些为王绮芳打抱不平——看了吧,这就是赵家的做派,刚倒了一个没规矩的妾,大妇还没下堂呢,又巴巴的扶植起了第二个。顺带着,还有不少人也鄙视起郑氏来,荥阳郑氏又怎么了,还不是上赶着把家里的女儿送给人家当妾,白白糟蹋了五姓七望的清誉。
而京里那些富商家里的当家主母们则没有这种想法,仔细打探了情报的准确性后,个个开始巴结起郑三娘来。原因很简单呀,日后赵二少奶奶离了赵家,赵家的中馈将有郑三娘子主持,她们若能和赵家内院的掌管人打好交道,对自家的生意都有好处咧。至于郑三娘是妻是妾就不是很重要了,想当初苏姨娘得宠的时候,不也是代替主母出来交际、打理家务嘛。
尤其是,今年春天是儒商业协会三年一度的认证大会,好些个外地富商早早的便入了京,四处找门路的要和赵家牵上关系。可惜,赵永年和赵天青身份太高,他们根本就摸不上边。偏巧这时冒出一个郑三娘子,又恰巧打听到郑三娘子将是赵家未来的女主人,她们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认识的不认识的,老乡也好、同姓也罢,各路人马想尽办法和郑三娘子套关系,各种贵重的礼物,仿佛不要钱一般哗哗流入郑三娘子的卧房。
“哎呀,三娘子,您瞧瞧,这白玉观音多好呀,玉质通透、雕工精巧,连观音那慈悲的神态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真真是个宝贝呀”
李嬷嬷是郑三娘的奶娘,也是跟着她进京的几个最亲近的人之一,只见她有些消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的伸着同样干瘦的手,爱惜的抚摸着桌上那尊白玉观音。
“恩,是不错,”郑三娘子淡淡的点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难怪姑姑费尽心机的要让她进赵府呢,原来这赵家在商人中竟有如此的地位。以前没有见识过,只是听别人说起赵家如何如何,郑三娘只是好奇、羡慕,却没有更多的想头。如今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种被人巴结、被人吹捧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这种感觉,恐怕姑姑也未能体验到吧?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不是赵家的人呢,众人便如此巴结,若她真正嫁入赵家,成了赵府内院的女主人,那外人又将是怎样的奉承?
想到自己高高在上的接受众人艳羡、敬慕的目光,郑三娘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嘴角更是高高的挑起,眉眼间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启禀三娘子,牡丹园里有情况”
正在郑三娘沉浸在未来成功的美妙场景中时,一个不相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牡丹园?王七娘不是早就闭门谢客了吗,她那里能有什么情况?”
郑三娘的美梦突然被人打破,心情顿时变得很差,没好气的问道。
“回三娘子,不是王七娘,而是住在牡丹园跨院的紫苏。”
小丫头见郑三娘脸色有些阴沉,心里一紧,忙解释道:“留守在牡丹园的钉子说,紫苏好像怀孕了”
“什么?紫苏那个贱婢怀孕了?”
郑三娘觉得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将她的美梦冲得一干二净。
……
“什么?紫苏那个贱婢怀孕了?”
同样的问题,在赵府最偏僻的竹园响起。只见苏姨娘冷着一张脸,不停的在潮湿阴冷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手中的帕子险些被她绞碎。
“没错,小的亲耳听到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跪在地上,双膝受不了地上的湿潮,不安的挪动了挪动,然后恭敬的说道:“这会儿二少爷已经知道了,正请了太医去瞧呢,想必太医已经诊断完了。”
怀孕,怀孕,怎么又有人怀孕了?若紫苏顺利的生下儿子,肯定被抬做姨娘,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且更重要的,紫苏那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想当初她一个陪嫁丫头不但顺利的爬上了姑爷的床,还挟制住了王绮芳,伙同王家的陪房贪墨了不少王绮芳的嫁妆。
如今紫苏要是有了儿子傍身,还指不定办出什么事呢。
到那时,二少爷身边既有能干的郑三娘做贤内助,又有生养儿子的美妾做解语花,后院更有玉珠那些贱人虎视眈眈的关注着,他哪里还能想到被发配竹园的自己?
等等,郑三娘?
苏姨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转过身子问道:“那郑三娘知道这件事了吗?她有什么反应?”
“回苏姨娘,三娘子也听说这件事了,听咱们安插在慈心园厢房的钉子说,郑三娘听到紫苏怀孕的消息后,当场便摔碎了一个琉璃花瓶,然后就急匆匆的去了牡丹园。”
站在一旁的明珠听到苏姨娘的问话后,连忙出声应道。
“呵呵,好,既然三娘子出马了,那咱们也不用着急,好生坐在竹园里看她们斗,”顺便她也要验证验证秀珠的话,如果自己的孩子真是被郑三娘弄掉的,那以郑三娘的心机,想必紫苏的孩子也保不住吧?
嘿嘿,这才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
牡丹园,正房。
王绮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看着地上匍匐的人影,“紫苏,你现在怀着身子,就不要跪了,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差池,太太和二少爷还以为是我故意想害你们母子呢。有什么话,还是起来说吧”
“不,姑娘,您听我说,”紫苏摇摇头,坚定的跪在当地,“奴婢过去犯了那么多的错,若不是姑娘宽容、仁慈,奴婢死一百次都不够赎罪的。如今更是得了姑娘您的庇护,时不时的请二少爷去我们几个人的院子留宿,这才让奴婢怀上了二少爷的孩子……
姑娘您放心,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是您的孩儿,若是他是个郎君,日后便是孙少爷的帮手;若她是个小娘子,日后便是孝敬您的女儿——”
“哼,这还用你说,咱们姑娘是二少奶奶,当然是二少爷所有孩子的母亲”
紫晶见到素日的仇敌,眼中满是愤恨,语气不屑的说道。
“紫晶妹妹说的是,是奴婢说错话了,”紫苏一听这话,连连磕了几个头,语气无比谦卑的说,“奴婢只是想说,不管奴婢肚子里怀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会影响到孙少爷的嫡长孙的地位,奴婢更不敢借着孩子做出僭越的事,还请二少奶奶明鉴。”
“好,我明鉴了,然后呢?”
王绮芳可不相信紫苏巴巴的跑到自己这里来,只为表个态。如今她说得这么恭敬,后面肯定有所求。
“奴、奴婢想跟在二少奶奶身边伺候”
紫苏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目的。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府里不定有多少人想要她们母子的性命呢。苏姨娘那么小心,孩子护到六七个月了,还能小产,这就是前车之鉴。
纵观阖府,紫苏觉得只有二少奶奶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第一,她和二少奶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第二,二少奶奶是念旧的人,否则自己早就死了;第三,二少奶奶毕竟是二少爷名正言顺的妻子,有些人就是想动杀手,也要忌惮几分。
“呵呵,紫苏姑娘好算计呀,伺候?你这样子能伺候二少奶奶什么?不过是想找个避难所罢了,还真当咱们都是傻的不成?”
赵嬷嬷闻言,怒极反笑。
“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紫苏被赵嬷嬷当面揭穿,也不好发作,只能连连叩头。
“紫苏,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有心无力。”王绮芳对紫苏到没有像赵嬷嬷那般记恨,她淡淡的说了一个事实:“下个月我就要搬出赵府,到时怎么安排你?难不成你也要跟着我与二少爷分产别居?”
分产别居?当然不想,紫苏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如今被王绮芳这么刻意一说,她若是还跟着,没准儿真让人以为她也想跟二少爷决裂咧。
打发走一脸失落的紫苏,王绮芳和赵嬷嬷闲话了几句,然后回卧室睡午觉。
偏小丫吵着要去空间看花花,王绮芳只好将众人打发出去,带着小丫闪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王绮芳就瞧出了不对劲,好像、好像空间又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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