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贱婢,我、我要杀了你”产室里间,苏姨娘刚刚清醒过来,便隐隐的听到外间孙嬷嬷断断续续的声音:“……二少奶奶出门后,牡丹园只留了紫晶和几个粗使丫头,紫晶因是额少奶奶的贴身丫头,所以,牡丹园的事都有她做主…老奴给苏姨娘炖补品的时候,向来都是亲自守着,唯恐有半点披漏……今儿也不例外,只是中间儿的时候,外院的李管事传信儿进来,说少姨奶奶的堂兄进京了,知道少姨奶奶怀了身子,特意带了些家乡的土仪给太太、二少奶奶并少姨奶奶尝尝。老奴想着少姨奶奶身子沉,不宜见客,便留了个小丫头看着炉火,由老奴去见待客——”
“然后呢?”赵太太眼皮也没有抬,冷淡的问道。
“然后,然后老奴便去外院见客人了,等送走了苏家少爷,回到小厨房后,却、却发现,发现留着的那个小丫头不见了,灶上的炖锅也没有人看着,”孙嬷嬷说道这里,顿了顿,偷眼看了看赵天青和赵嬷嬷的反应,见赵天青果然一脸青色后,心里微定,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继续说道:“老奴见状慌得不行,连忙叫人去找那个擅离职守的贱丫头,发现她竟是被紫晶叫去‘帮忙’,离开了灶台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说到这里,孙嬷嬷住了口,不是她故意隐瞒什么,而实在是该说的她全都说了,只等着主子们充分想像之后的反应。
不得不说孙嬷嬷还是很了解赵家的人,至少很了解赵天青,她的话音刚落,赵天青就一掌劈在旁边的桌面上,厉声喝道,“该死的贱婢,她、她竟敢谋害我的儿子?我——”
说着话,赵天青忽的站起来,满脸怒气的就要往外冲。
“二郎,等等……”赵太太见儿子这么冲动,真不像是能干大事的人,禁不住幽幽的叹口气,拦阻道:“你要做什么去?恩?”
“太太,孙嬷嬷已经讲的很清楚了,若不是紫晶这个贱婢偷偷的在苏氏的补品里做了手脚,苏氏怎么会……太太,那也是您的孙子呀,总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人害了?”
赵天青一想到刚才看到的血水,就忍不住的心疼,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句话。
“哦?你刚才说孙嬷嬷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孙嬷嬷,你刚才有指认紫晶是谋害苏姨娘的凶手吗?”
赵太太深深的看向孙嬷嬷,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王绮芳这个儿媳妇,但是也容不得有人在她的家里搞花样。
“回、回太太,老奴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紫晶给苏姨娘的炖品里加药,但还是觉得紫晶和苏姨娘小产这件事,并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嬷嬷为了赵天青的面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太太的话,而是用推测的口吻说道。并试图将祸水引到牡丹园里去。
“没错,孙嬷嬷说的没错,儿子也怀疑是紫晶动的手脚……”
等等,赵天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紫晶是娘子的贴身丫头,如今却要谋害苏姨娘母子,那是不是可以推测,真正想要苏姨娘她们性命的是娘子?
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呀。虽然这段时间王绮芳表现的异常大度,还主动帮他纳妾,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介意苏姨娘产下庶子。毕竟,多一个庶子,将来小新哥儿就少分得一份家产呢。
恩恩,有道理,赵天青暗自点点头。他越想越觉得王绮芳有充分的理由除掉苏姨娘母子,甚至,他在心里已经将王绮芳视作凶手,连王绮芳带着孩子离家度假,也成了赵天青怀疑她的理由之一——这摆明是王绮芳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呀,否则,她大冷天的干嘛带着三个孩子去陵县的什么农庄?
“怀疑?很好,孙嬷嬷,我问你,你凭什么怀疑人家紫晶,可有什么证据?”
赵太太对儿子的话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继续问孙嬷嬷。
“证据……老奴还没有,不过,可以去牡丹园搜一搜,相信那里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孙嬷嬷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语气笃定的建议道。
“哎呀,搜什么搜,不过是个丫头,让人捆了好生审一审,铁定能问出什么,”赵天青对王绮芳的贴身丫头并不熟,他甚至分不清谁是谁,紫晶在他眼中更是路人甲一枚,处置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负担。
“审?”赵太太真想把手上的佛珠砸向赵天青,今天儿子这是怎么了,说话就像没有大脑一样,“二郎,审个丫头倒也没什么,不过,这个丫头可不是咱们赵府的人,而是你家娘子王绮芳聘请的账房,早就脱了奴籍的人”
还有一层意思,儿媳妇不在府上,她们却大张旗鼓的绑了她贴身丫头,别说李家知道了不高兴,就是传到外面去,好说不好听呀
“那……”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怒气,赵天青狂躁的情绪安静了不少。他收回脚步,静静的坐回赵太太下首的位子上,满脸沉思的看着房间的某个墙角发呆。
唔,太太说的没错,这个紫晶还真不能捆呢。现在他的货运行刚刚启动,还需要娘子外家的支持,若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跟实力强大的李家闹翻了,这笔买卖不划算
“秀珠,扶我起来”
听到这里,苏姨娘便明白,赵天青和赵太太打定息事宁人的主意,不准备详细查下去。
这怎么行?
苏姨娘不是赵天青,也不是赵太太,而是个刚刚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
如果不知道谋害儿子的凶手是谁,她不去或者无法报仇,那还说得过去;但已经知道了谁害死了她的宝宝,那么她还装聋作哑的不知声,别说自己会憋屈,就是枉死的儿子也不会原谅她。
“苏姨娘,您现在身子还虚,不能动呀”
秀珠见苏姨娘的脸色惨白的骇人,身子更是虚弱的坐都坐不起来,哪敢听她的话,扶她起来呀。忙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劝着将她按躺回炕上,“您需要静养,有什么事,就让奴婢去办吧”
“你?这事你办不了,”苏姨娘用力推开秀珠的双手,也不让她搀扶,自己摇摇晃晃的从炕上爬了起来。
“苏姨娘,您小心”
秀珠连忙扶上去,把险些跌下炕的苏姨娘抱住。
“快,扶我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苏姨娘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可她的情况越糟糕,告起状来才越有说服力。
“……是,苏姨娘”秀珠劝不住苏姨娘,只好用力扶起她,将苏姨娘的一只胳膊绕在脖子上,半搂半搀扶的和她出了内室。
“呀,少姨奶奶,您怎么下炕了?”
孙嬷嬷缩在角落里,正琢磨着怎么把赵天青的怒火再挑起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两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发现是刚刚小产的苏姨娘,禁不住惊呼一声。
“哎呀,苏姨娘,你怎么出来了,来人,还不把苏姨娘扶回去休息”
赵太太听到孙嬷嬷的惊呼声,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看,发现苏姨娘正颤颤巍巍的要给她行礼,连忙吩咐道。
“是呀,你刚掉了孩子,身子正虚呢,需要好生休养,”赵天青见到爱妾面如枯槁、蓬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心里很是不忍,连忙上前几步,抱住苏姨娘下滑的身子。
“太太,二少爷,妾身没事,”苏姨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刚才她也悄声问过太医了,自己经过这次小产后,日后再想要孩子是不能了。所以,她决不能放过谋害她儿子的凶手。当然,若能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天敌王绮芳拉下马,那就更好了。
想到王绮芳那副优雅静谧的样子,苏姨娘掩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一团,抽泣道:“只是,妾身的孩子死得太冤枉了,还请太太、二少爷做主,给那惨死的孩儿一个公道吧”
话音刚落,苏姨娘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赵天青,连滚带爬的跪倒在赵太太的脚边……
“二少奶奶,您说什么生意呀?”
刘英娘被王绮芳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她摸了摸脸,又瞧了瞧身上的衣服——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呀,二少奶奶死盯着自己干啥?
“呵呵,没什么,”王绮芳看到刘英娘戒备的神情,失笑的摇摇头,“对了,你有什么要事?是京里有什么情况吗?”
提起正事,刘英娘困窘、迷惑的表情顿时一敛,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卷成的一扎长的纸筒,双手捧给王绮芳:“回二少奶奶,这是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确是从京城发过来的。”
“哦?”王绮芳眉端轻挑,伸手接过纸筒,用指甲刮去纸筒封口处的蜡,打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一个纸卷儿,展开,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神色大变:“恩?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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