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十章 自恋到变态
雪球砸中那说话丫头的肩头,她先是一愣,然后有点生气,有样学样的团了雪球,向石中yù反扔了过来。(-)石中yù早料到她会如此,迅速躲在了阿忘的身后。而阿忘虽然武功高强,身手敏捷,但为人端正,不擅长嬉戏,没料到会如此,那雪球正中他的面mén。幸好那丫头力小,倒没有打疼。
“好啊,你打我哥,我向你宣战。”石中yù开心地笑了声,蹲下身子,准备弹yào,然后不歇气儿的丢了出去,而且不分敌我。
那个丫头先前有点生气,被bō及的丫头也有点无措。但玩乐是人类的天xìng,不到片刻,她们就明白这是游戏,嘻嘻哈哈的加入战团,互相打闹起来,而且越玩越哈皮。最后简直hún战一片,院子中到处雪雾纷飞。
阿忘毕竟是个男人,并没有参与,但他受了欢乐情绪的感染,微笑站在一边,充当几个小丫头和石中yù的挡箭牌。不管哪个人疯跑到他身边,试图以他做掩护,他都站着不动,挥掌把袭来的雪球震落。
主子在屋里还没出来,下人们在院内吵闹,本来是极不合规矩的。如果是在mén风严谨的大户人家,全部得拖出去打板子。但金旖晨平时在家里并不过分拘着丫头们,自己不装千金小姐时也疯得很,这里又是冷香阁的内院,无人约束,大家都放松了心绪,尽情笑闹。
一时之间,院内笑语盈盈,仿佛雪后的寒冷天气也热乎了起来。慕容恪踏上冷香阁内院屋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大清早的,外院的大mén还关着,又有张妈妈等四个婆子守护,可慕容恪独自出mén,连个shì众也没带,又懒得敲mén,干脆走了屋顶。他这种类似于刺客的行为,发生在一位未婚的大家闺秀院落中,可谓无礼之极,有偷香窃yù的嫌疑。不过他历来嚣张任xìng、我行我素,视祖宗礼法于不顾,人们对此习以为常,除了无奈和恼火,倒也没什么jī烈的反应。
“让你欺侮我哥。”石中yù见到一个丫头总把雪球往阿忘身上招呼,使了个坏招,悄没声息的躲到那丫头后面,团个jī蛋大小的小雪球,直接塞人脖梗子里了。
那丫头被冰得原地luàn跳,就被被扔上岸的活鱼似的,抖落出雪球就扑上来报复。石中yù哪肯让她如意,转头就抱。但毕竟雪地是没有清扫干净的,她跑出没几步就扑倒在雪地里。
疼,是不疼的,但她沾了雪的脸才略抬起,就看到眼前一双鸦青sè绣银团龙的高底靴,同sè蟒缎绣银龙边的袍子下摆,一根系了美yù的五sè丝绦随风飘呀飘的。而她的两只冻得红通通的小手,正搭在那双靴子上。
头再抬高点,入眼处是晴空银雪和那人乌沉沉的海龙皮外氅。周遭,浓墨黑与耀眼白,晴朗与yīn沉的对比,更衬得那面如寒霜的人俊美无俦,男xìng的脸上,居然有妖yàn的感觉。
“殿……裕王殿下。”她趴在雪地里,张口结舌。
知道他也在明月宫,已经打定主意不外出了,结果还是被抓包。本以为,他那样傲xìng,在没有成亲前,断不会来找金小姐,结果……这人还真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就是来了,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就这么来了。
慕容恪不说话,俯视那nv子般白嫩的脸庞。
沾的雪化了,凝成水珠儿挂在细瓷般的皮肤上,又因为寒冷和奔跑,变得红扑扑,恨不得让人掐上一把。而那双略有点温润的眼睛,带着点惊喜又带着点惊恐,令他心头大跳。这几天刻意忽略他,见面的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一直在想念。
因为意外出现的、气场强大的男人,全院的欢乐像一匹被中间剪断的布匹,突然沉寂了下来,算得上鸦雀无声。而石中yù和慕容恪就这么僵着,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怕眼前人只是个幻境,于是一个趴着不动,一个站着不动,似乎与世隔绝。
还是阿忘最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先把石中yù从雪地上提起来,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躬身行礼,“见过裕王殿下。”还悄悄拉了一下石中yù的袖子,要他别再真愣愣的看着慕容恪。
他这些小动作没有瞒过慕容恪的眼睛,因为亲昵自然,还令后者无比火大。孙福珩报告的没错,石中yù和马夫阿忘之间关系很亲密。这小子到底喜欢男人还是nv人,为什么不管男nv都喜欢他,而且也被他喜欢呢?
如果石中yù喜欢的是男人,难道他不是男人吗?为什么那小子不喜欢他,见了他就想躲着走似的?就算偶尔对他好,也总透着一股子疏离劲儿。
还有,慕容恪奇异地发现,他的贴身小厮与金旖晨的马夫之间似乎有些mō不清却又无法忽视的联系。两人的长相除了眼睛以外,并不相似,可却给人一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感觉,主要是都带有复杂的气质,天生的清贵和矜持,似乎无论怎么侮辱和欺侮,怎么踩,都不会令他们生出奴xìng来似的。
“你怎么在这儿?”慕容恪沉默片刻,沉着脸问。
“金小姐要借用我过府几天,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哦对了,凡夫人答应过的。”石中yù连忙答道。
慕容恪略愣了下,好半天才想起所谓凡夫人就是赵碧凡,他的侧妃。不过,这种记忆令他有点烦躁,又见石中yù刚才跑热了,这会子站住了,就冻得嘴chún的颜sè淡了下去。
“帮本王拿着。”他解开外氅,似乎不耐烦地扔给石中yù。
石中yù连忙抱住,只觉得xiōng口处瞬间暖和。但慕容恪还不满意,瞪眼道,“不会把自己当衣服架子吗?这么团在一处抱着,皱了怎么办?”
这是海龙皮,怎么会皱的?石中yù只觉得慕容恪在找茬,非常难shì候,但虽然腹诽着,却不敢违抗命令。当活动的衣服架子?那就披上好了。
她伸手一抖,把外氅披上。登时,慕容恪的体温包围了她,好像轻轻拥抱住她一样。她无意识地、舒服地叹了口气,小心提着那外氅的下摆。这衣服穿在慕容恪身上就过了膝盖,她穿上几乎要拖地了。
看到她显得舒服多了,慕容恪收回刻意比冰雪还冷的眼睛,沉声道,“禀报金家小姐,就说裕王慕容恪求见。”
他这话不是冲石中yù说的,自有伶俐的丫头跑到正屋去,在mén外低声回禀。一边的石中yù看在眼里,不禁分外纳闷,不知慕容恪葫芦里又卖的什么yào。
对于求娶金旖晨的事,慕容恪的表现很奇怪。
说他不真诚、不上心吧,偏偏他两个多月来没改变过主意,还隔三差王让石中yù送情诗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就好像恋爱中的男人,给心上人送点小礼物似的。
说他其意真挚吧?他自己偏又不lù面,也没向金敬仕表示过求娶之意,无可无不可似的。
总体看起来,简直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令石中yù不得不以为慕容恪是自恋到变态的地步了,以为他随便勾勾手指,nv人就自动扑倒在他的石榴kù下。
其实,慕容恪只是还在犹豫,在一件本来无所谓的事情上反复否定。娶个正妃而已,可他心底有根弦就是发出不乐意的声音,尽管这桩婚事能带给他太多的好处,可他,却总是下不了决心。所以,他才这样不冷不热,只钓着,却不收网。
今天,他当然不是来看金旖晨的。打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不是想来看金旖晨的。
而那边厢,金旖晨才收拾完毕,想要到院子里玩雪,就听说慕容恪来求见。她不禁感到非常意外,扔下梳子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位裕王殿下还真是不拘小节,这早饭还没吃呢。”
“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子,小姐您就快点迎接吧。”果果跑到窗边看了看,就回身催促自家小姐。其实她是想说,有秀sè可以餐嘛,小姐还吃什么早饭。说实话,熙海漂亮的富家公子多了,可和裕王殿下一比,有如莹光之比皓月,驽马之比麒麟,根本放不到一处去。
金旖晨对慕容恪突然来访也有些好奇,因而不再多说,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果果和香yù就一边一个,大开房mén,掀起帘子。
金旖晨也不用人搀扶,做那娇怯怯的样子,就那么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见到慕容恪时端庄施礼,“裕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瞬间,野丫头变斯文闺秀,转变得那叫一个快。
她身上穿着大红sè小羊皮袄,周边镶着天马皮,系同sè八幅蜀锦裙,下面是黑sè羊皮小靴子,头发梳着简单的单螺髻,只chā一只红宝石金簪,以不知什么质地的máo茸茸帕子包头。满身利落,显然是为了动作方便的。而她本就是行武世家,不比书香mén第的清贵小姐,此时英姿飒飒,又因自己号称是有两下子的,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冒昧打扰,金小姐有礼。”慕容恪身份高贵,只略点了点头,就已经显得很尊敬了。
而他假装无意的瞄了瞄身边的小家丁……海龙皮外氅下,灰sè棉布袍子和kù子,同sè的棉鞋,整个人好像一个灰sè球体,吃胖的小老鼠,还吸了吸鼻涕。可是……不知为什么,从哪个角度看都特别可爱。在慕容恪眼中,竟把jīng心装扮过的金小姐给压了过去。
一边,阿忘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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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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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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