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良看了眼胡麻：“峰火帝城虽然垮了，但他们的情报体系还在。一些隐藏极深的人脉关系也在，要将这些完全铲除，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
“想想水封盛世之前倒了多久，峰火帝城铲除了多久，可曾铲干净了？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胡麻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他找小焱干嘛呢？”
赵国良“呵呵” 笑了起来：“王凯说他知道是谁绑走了郭涵，但要和王焱聊聊才肯说。他也只愿意和王焱聊。”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改变。
片刻之后，胡麻摇了摇头：“纯属胡言乱语，依我看，这王凯肯定憋着坏水呢，他没安好心，小焱，你可不能去见他。”
说到这里，胡麻明显更加谨慎：“这两年我和这小子没少打交道，几乎就没占到过便宜，这还是有你们帮忙呢。”
“所以现在趁他病，就得要他命，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赵国良也明显心有余悸，难得地赞同胡麻的话：“说得没错，这王凯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若不除掉，必成大患！”
“对，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所以一定要把握住！”
王焱从两人的交谈中，听出了他们对王凯极深的忌惮。
相比这两人，王焱却显得极为平静。
“重视敌人没错，但不能畏惧敌人。”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
“小焱，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次占据上风就轻敌啊，别忘了，你俩现在最多算是打个平手！”
“老虎有打盹的时候，但不可能总打盹。”
听到这里，王焱 “呵呵” 笑了起来。
他点燃支烟，简洁明了：“他是羊，我就是狼；他是狼，我就是虎；他要是虎，我他妈就是武松。”
“堂堂水封集团董事长，我还能怕见他一面吗？”王焱满身气势骤然而起：“他想见就见，我倒要看看他能如何……”
中午时分，保市看守所，一间普通的房间内。
王焱和王凯相对而坐。
此时的王凯虽身着囚服，戴着手铐，但整体精神气色依旧良好，毫无颓势。
而王焱也未表现出丝毫敌意或盛气凌人，反而主动递给王凯一支烟，并为其点燃，接着又规规矩矩地拧开一瓶水，放在王凯面前，最后甚至还不忘把一旁的烟灰缸推给王凯。
看着王焱的一举一动，王凯 “扑哧” 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还是这么懂事啊？”
王焱 “嘿嘿” 笑了笑：“经历的社会毒打多了，自然就懂事了。”
王凯眼珠子转了转：“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
王焱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挑明话题：“凯哥如此突然地找我，所为何事啊。”
王凯 “呵呵” 笑了起来：“啥事儿你心里没数吗？难道咱们两个还得走那些形式上的过场吗？大家又不是朋友。对吧？”
“凯哥说的对。”
王焱点了点头，随即道：“那麻烦凯哥告诉我，是谁绑走了郭涵呗？”
王凯 “哈哈” 笑了笑：“我刚说了，咱们两个不是朋友，那你说我凭什么告诉你是谁绑走了郭涵呢？”
王焱点了点头，也不惯着王凯。
“倘若你不告诉我是谁绑走了郭涵，那我就认定是你绑走了郭涵，毕竟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王凯毫无惧意，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呢？”
“然后你要是不放郭涵，那我就只能拿你的那些兄弟开刀了，比如杨阳之类的人。”
“他们现在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让他们活着，他们就能活着，我想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就会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王焱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其实我倒不介意让他们所有人也都体验一下郭涵以及夏星夏月他们曾经受过的那些罪。”
听到这，王凯抬起头：“没了？”
“还不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还能陪着凯哥继续玩。”
王凯有些放肆地看着王焱：“你想陪我怎么玩呢？”
王焱笑了笑：“凯哥和江华一起待了这么久，那你肯定清楚江华手下有个叫刘洪君的人吧，你知道这小子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王焱眼神中露出凶光：“你感受过吗？”
“还没有，怎么着，你感受过啊？”
“那是自然，有幸感受过。”
说着说着，王焱笑了起来：“凯哥想不想感受一下，我跟你说吧，真的太刺激了！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王凯掐灭烟头，喝了口水：“还有吗？”
王焱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凯：“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比较阴险了。不过呢，用在你身上，最多算是以牙还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凯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家人还在我的手上呢？”
王凯听到这，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王焱，你听着，郭涵以及夏星夏月他们家人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王凯虽然走的是邪路，但我从不做下流之事，那都是下三滥的人干的！”
“这些年折磨郭涵他们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又怎样。”
“盯着郭涵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那又如何？”
“那现在这事儿，是你也是你，不是你还是你，除非你能证明自己。不然的话，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焱坐直身体，用力抽了口烟，斯文至极的面容上，满是狰狞：“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王焱不再说话，王凯也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至少过了十几分钟后，王凯冲着王焱做了一个抽烟的手势。
王焱二话不说，立刻递给王凯一支烟，然后再次为他点燃。
王凯抽了两口，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搞定江华的？”
“这与你无关，反正就是搞定了。”
“是彻底搞定了吗？”
“当然是了。”
王凯满脸嘲讽地瞥了王焱一眼：“你找到杀害大杰的元凶了吗？”
王焱内心一惊，暗叫不好，但他在表情上控制得极好：“当然。”
“行了，别装了，你唬不住我，也骗不了我。”
王凯声音不大：“我和江华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你要是能把他搞定，那大杰的事情肯定是基础。这个谈不妥，其他什么都免谈。”
“可是杀害大杰元凶的线索早就在韩策身上彻底断了。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所以你在逃命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找得到的！”
说到这里，王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现在江华也在等着你这最后一步棋呢。”
“水封集团拿回来了，这大杰元凶也该交了吧。”
“如果你交不出来的话，那你怎么向江华交代？”
“江华可不是那种能随便被人欺骗利用的人，他只是不吭声罢了。等他吭声的时候，你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
王凯提高语调，伸手指向王焱：“说不定你以及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江华的眼里看着呢。他也已经搜集好了足够的证据。”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你无法把大杰的事情弄清楚，给他一个交代，你说依照他的性格，会不会直接把这一切都捅出去啊？”
“要是让他捅出去，可就直接捅到天上去了。你们谁都压不住！”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两个应该就要变换角色位置了，你信吗？”
不得不说，这王凯真是老谋深算，句句在理，字字扎心。
他说的这些，王焱之前都没有想到。
现在一听，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因为王凯说的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这些话也让王焱根本无法反驳。
就在这一刻，王焱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王凯。
但他控制得很好，调整得也很快。
他没有否认这些，而是直接问道：“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帮江华追查大杰的事情，并非一日两日了。”
“所以有关大杰的一切，你知道的我知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清楚。”
“除此之外，我对你以及你离开保市之前的所有情况也极为了解。”
“然后呢。” 王焱镇定自若：“你想说什么？”
王凯 “呵呵” 一笑，接着突然目露凶光，表情变得极其狰狞。
“抓走郭涵、挑唆你我的人，既是杀害铁逵的凶手，又是杀害大杰的元凶，更是你向江华交代的最后筹码。”
“所以若抓不到他，你以及你们，基本上就宣告终结了。”
尽管王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但当王凯说出这番话时，王焱内心不禁一颤。
这一刻，他想到了许多理由和借口，也想到了很多说辞。
可当他看见王凯那布满血丝、满是疯狂的双眼之后。
突然就失去了继续与王凯争论的勇气。
原因很简单，此时的王凯，已然被逼入绝境。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不用说王凯了。
要是王焱依旧说那些无用之话，依旧与王凯硬刚。
说不定王凯真的会将这最后一条线彻底掐断。
如此一来，王焱也就彻底失去机会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骗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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