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蓝的夜空,闪耀的星光渐渐淡去,银色的月光越发的柔和,晨雾渐渐把夜空的幽暗调成淡蓝,叶云水这一路到宫中天色都已放亮.
厚重的宫门打开,那沉重的”吱咯”声让人感觉发自内心的压抑和气闷.
侍卫看过叶云水的玉牌后放行,叶云水的暖轿则直奔安和宫而去……
太后也是刚刚起身,叶云水给太后请了安,又服侍了太后更衣洗漱.
太后本见她来却是欣喜,可瞧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免问着:“……怎么这么早来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叶云水听太后这般问起,不免有些动容,转身跪了太后跟前便开始器,泣不成声,越哭越凶,眼泪不停的往下“吧嗒吧嗒”的掉,这只哭不说话,倒是把太后给哭的有些稳不住了!
黄公公本正去传早膳,谁知进来就见叶云水哭上了,再看太后一脸的急色,赶忙上前安抚着,“世子妃这是怎么着了?”
“这一大早堵着门来的,定是天不亮就从府上出来了”太后并不知明启帝遇刺之事,只道是叶云水在府上受了委屈,“是不是你们王爷又闹小脾气了?之前可听说他硬逼着你给换药,你还受了斥责!”
皇后赏叶云水戒尺一事,太后是后知道的,如今明启帝天天来请安,太后却没见过一次,正是闹着情绪,叶云水再来一哭,太后这心里就更恼了!
叶云水这一路上都在忍着眼泪,她本想过来孝敬孝敬太后,顺道的诉诉苦,可谁知太后一问起来,她这心里就忍不住的酸,那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掉,她收都收不住!
这一哭可好,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想起秦穆戎走时的承诺,想起听说明启帝遇剌时的震惊和恐惧,想起她心惊胆战对付冯侧妃母子,想起那魏贤百般刁难势必搜院,想起她当初恼羞成怒,扑向魏贤的刀,想起被秦穆戎搂住时看着衣裳那被锋刃划破的口子,想起看他安然无恙时,心里百般繁杂滋味儿涌上心头,她能不哭?
当时是事在燃眉她想不起哭,现在这有空想了,却哭个没完没了她哭的顾不得说话,却急坏了黄公公!
黄公公在一旁递着干净帕子,一边安抚道:“哎哟,世子妃您可真是急死咱家了,您受了什么委屈您倒是说出来,太后她老人家好能为您做主啊?您这般哭个不停,一句话都不说,可让咱家没辙喽!”
太后坐了寝榻上,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一睁眼睛没多大功夫就见叶云水跪了地上大哭不止,她这心里头除了着急更担心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叶云水这半个字都不说可实在让人没了耐心!
黄公公不知多少次的劝慰又未成功,只得与太后言道:“太后您老人家莫急,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快去快去,谁欺负了世子妃都给哀家找出来,瞧这委屈的,旁日的泼辣硬气性子能被气成这样,得是出了多大的事!”太后连忙打发着黄公公去了,宫女端上来早膳,又被太后斥了回去:“哀家哪里还有胃口吃早膳?”
太后被叶云水哭的心里跟猫抓似的
叶云水见太后不肯用早膳,从地上起了身,抹了抹脸,委委屈屈的说道:“太后您不用早膳岂不成了妾身的罪过了?妾身服侍您!”
太后拉她坐了身边,让宫女又上了一份,“瞧那小猫脸儿似的,快净净手陪哀家一起用,有什么大不了的委屈哀家经你出气!”
叶云水应下不提,半句苦都不诉,太后知她是不愿从自个儿嘴里说出来,也不再问.
二人用着早膳,不大一会儿功夫黄公公就匆匆的回了来,“哎哟,这两条腿儿可倒腾不过来了!”
“到底是谁惹了世子妃了?”太后撂下了饭碗,让宫女们撤了早膳.
叶云水知黄公公应该是问出大体的事了,自是低头闷着脸不语.
黄公公瞄了一眼叶云水,唉声的道:“这事难怪世子妃气恼,都是下面奴才的错昨儿圣上带着太子和几位郡王去圆济寺,说是遇上了刺客,怕太后您老人家这边跟着担心才没说,刺客袭击未成跑了,圣上安然无恙!可这侍卫们就一路追着刺客而去,结果结果就追到了王府去了!”
“刺客是藏了王府里去了?可是有人伤着了?”太后的担忧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指着黄公公言道:“继续说!”
“追到王府侍卫们要搜院子,好似还说了不少不中听的,倒是有一位小主发了急病,没请上大夫殁了”黄公公说着也是动容,“老奴这也是刚瞧见回来的侍卫们,打探了几句,具体的还未来得及细问,这问旁人都不如问世子妃的好!”
叶云水起初闭口不谈,而后见太后拿眼睛瞪她,只得幽幽的道:“不是妾身不说,从府上出来就想来寻太后您诉委屈,可这一路上却也想了明白,那些侍卫也是为圣上安全着想,妾身受点儿委屈算得什么,只是殁了一个侍妾,倒是挺让人遗憾的!”叶云水当初听小米氏发了急症是想找大夫,可魏贤一来不允,二来她却没想小米氏就这么的殁了!
虽然叶云水不知小米氏殁的缘由,可却知是因围了院子造成的,阴差阳错就没了命,她心里头也堵得慌.
太后听她这般说,便知这其中还有内情,“殁了个侍妾是不碍的,免得还给你搅乱,选个老实好把持的提了位分就是了,不过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得给哀家说说,这哭了一早上了,也得让哀家心中自有衡量不是?”
叶云水心中犹豫,黄公公在一旁朝叶云水点头,示意她有话尽管说.
得了黄公公的提示,叶云水心中思忖一二便挑拣着说了,“之前也是因世子爷跟沈侯爷、镇国公爷、四爷吃酒吃的醉了,回来不舒服就早早的歇了,院子里姝蕙的奶娘又得了急病,这才把妾身也惊动了.”
“妾身还未等把院子里的事处置完,这就听说圣上遇刺了,御前侍卫们来搜府院.”叶云水说到此叹了口气,“您说就这么一两个从圆济寺追到府上,还说妾身耽搁时间妾身只委屈王府的老老少少对圣上忠心了一辈子,却被污成了包庇刺客的贼窝了!这些污言不提也罢,妾身为证清白让侍卫进了院子,把女眷们都聚起来让王府的侍卫护着都搜过了,却还要连妾身的寝房也要搜!”
“妾身气急不允,那侍卫统领魏大人道是不信妾身的话,还怀疑世子爷是否是在屋中安歇,怀疑怀疑世子爷就是那刺客,还说与沈侯爷、镇国公爷吃酒都是假象,妾身急了,不允那魏大人进,结果他却要硬闯,妾身跟前伺侯的花儿欲上前拦着,被他推开摔断了胳膊,妾身要不是世子爷及时拦了一下,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儿,叶云水忍不住抹抹眼泪,太后往她身上瞄着,这才瞧她还披着外面的披风,上前一把扯下,才发现叶云水衣裳被刀刃割开的那豁大的口子,顿时就恼了!
“真是天大的胆子,居然还在你面前动了刀子!这成何体统!”太后看向叶云水的目光满是惊诧和恼怒,“那侍卫统领呢?”
“世子爷那时气急了,踹了那魏大人个窝心脚,世子爷终是行武出身,恐怕这一脚踹出力气也不小,那魏大人受了伤太后您消消气,妾身本不敢跟您多说就怕您气坏了身子,妾身不过坏件衣裳,没伤着!”
叶云水赶忙帮太后顺着气,太后却气抖着手,“这还想怎么伤着?追刺客都追到了王府,这是谁给的胆子,哀家要问问皇上,他这是要把庄亲王府的人都赶尽杀绝?他是要亲手弑他的嫡亲弟弟不成?那还不如先杀了哀家!”
太后说着说着心急也掉了眼泪,黄公公在一旁给叶云水使眼色,示意她话份足够,莫再多言,叶云水领情的点了点头,为太后顺气抚着后背,“那魏大人虽行为过激,好歹也是也是为圣上安危着想!”
太后哪还听得她这些话语,只是气的连摔了几个茶杯······
明启帝已经一连多日到“安和宫”早晚请安,可都未得太后见着面,他知太后对他颇有怨气,仔细一想他也觉得对庄亲王府做得太过了······
没任用秦慕方便罢了,皇后还在那认亲之时赏叶云水一把戒尺,却实在有些过分了!
虽然他不知道皇后要求叶云水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锦盒,可这事是他点头同意的,纵使心中对皇后如此行事颇有怨言却还张口骂不得,但明启帝多日未到凤仪宫已是对皇后的惩戒,皇后最近也安生的很,如今明启帝只想着如何能让太后消了气!
明启帝行至安和宫大殿之内,见门口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心中纳闷是谁这一大早便到安和宫来请安,还未等叫人来问个仔细,就听到太后的声音从寝殿中传出,“去传哀家的话,哀家要出宫去庄亲王府,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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