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出三天,叶萧飞就把叶倩如送回了陈家并回禀叶云水,叶云水对此并未表态。
一连四日,陈家上下可谓是焦头烂额、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挨。
陈家的生意之前就依仗着王府的门路,如今这旧账被叶云水翻了出来,怎能不让人揪心?
可这几日,陈府其他的生意都相安无事,只有二房名下的铺子一单生意都未接到,甚至连打个珠钗发簪的散客都没有,这才不免让陈家二房的人急了!
二舅母舍不出脸面直接到王府寻叶云水说请,就拽上了其他几位舅母。
叶云水正坐了榻上喂姝蕙用药,门口来报说是陈府的四个舅母递了帖子求见,叶云水知陈家会来人,可没想到连寡居的大舅母都被她们搬了出来。
让人请了大舅母、三舅母和四舅母进来,唯独没请二舅母!
和一举动不面让二舅母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叶云水这般做的态度很明确,她依旧认陈家这门亲,可只有二房例外,往后这陈家二房恐怕没什么安宁日子了!
陈家几位舅母进了门,脸上也都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叶云水笑着让了座,又让人上了好茶,与大舅母叙话道:“……没想今日大舅母也来了,中午让人备下了素斋,留下用了饭再走。”陈家大舅母常年住庄子上如素礼佛。
大舅母目光依旧那般慈祥,“多谢世子妃了。”
三舅母有心想问两句陈耀冲和叶倩如,可怎么都开不了口,那晚陈耀冲鼻青脸肿的回去,她就知坏事了,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得罪了叶云水……让她一连好几日都没睡的安稳。
四舅母纯粹是被硬拉来的,坐了一旁不停的吃茶,也不说话。
一时间,谁都不知如何开口,这里最能说的二舅母被拒之门外,三舅母只得看向大舅母,希望她出面说上两句。
大舅母也是被硬拽来的,见三舅母不停的在使眼色,只待硬着头皮要开口说话,不料却是叶云水打断了她,与她说起旁的闲话,比如庄子上的收成啊,天气啊,还说起涅梁城附近的寺庙如何云云,压根就不想让大舅母开口。
这般说了半晌,三舅母终究是憋不住,插话打断了二人的闲话,“……之前那些事儿都是二房做的不对,世子妃要气也是气二房的,我们可一直都拿世子妃当亲人看待的!另外世子妃许了倩如给耀冲,我们二话不说就允了,没有半点儿犹豫,可如今这日子过成了这样,您总得给个主意?”
这话一出却破坏了之前营造的好气氛,大舅母转头瞪了三舅母一眼,叶云水与她扯了这么半天闲话,无非就是不想提这事儿,她居然还硬来,那还能讨了好去?
四舅母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闷头吃茶,半句话都不说。
叶云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三舅母言道:“那依着三舅母的意思,这事儿该如何办呢?”
三舅母提了口气欲回话,却怔住了,这事儿问她如何办,她哪里知道?只得回话说:“……这不是心里没有主意,才来请世子妃拿主意,好歹是您给说的亲,不过瞧我们耀冲那脸被挠的好几个血道子,胳膊上的伤口那么深,险些掉了块肉下去,这倩如下手也太狠了!”
三舅母摆出一副赖上的模样,让叶云水心中冷笑,只是回道:“合着他们俩过不好也是我的事?我当初许亲时可没让他们不往好日子上过?如今闹成这样,你却来寻媒人拿主意?哪有这样的道理?怎么打那也是他们小两口儿的事,你让我们出手帮谁?一个是妹妹,一个是表弟,倩如不是回了陈家么?你没瞧见她浑身上下的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让我怎么拿主意?要么就过,要么就和离,还能有第三种法子?”
叶云水一番斥白让三舅母噎住说不出话来,翕了翕嘴只得闷头寻思着,她自是不愿让陈耀冲和离的。
虽然叶倩如为人不怎么地,但终归是与叶家沾着亲的,叶云水就是想躲都躲不开这亲上加亲一说,可如若和离了,那也相当于打了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媒人的脸,还能得了好日子过?何况,她还惦记着二房倒了,该轮到她们三房了……
想了想被拒绝登门的二舅夫人,三舅母咬着牙道:“世子妃放心,回去定让他二人好好过日子,绝对不再给两府添麻烦……耀冲如今也知错了,世子妃看在他既是表弟、又是亲妹夫的份上提携一把,也让他有个改过的机会!”这却是明摆着让叶云水表态,是不是分二房的权了!
叶云水未答三舅母的话,只是看向了一直都在闷声不吭的四舅母,“四舅母喜欢吃些什么?回头中午让厨房的一块做了?”
四舅母没想到叶云水忽然问她话,吓了一跳险些没端稳手中的茶杯,慌乱之间连忙摆手,“我什么都可以……谢世子妃好意。”
三舅母讪讪的瞪了四舅母一眼,嫌弃她胆小如鼠上不得台面,又恨叶云水不正面应她的话,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盘算了起来。
众人又叙了半晌闲话,门口来回差事的,说是席面已经备好。
叶云水让花儿和青禾引着三舅母和四舅母先入席,而她则借口净手,邀了大舅母相陪,明摆着是寻大舅母单独谈。
三舅母目光略有不甘,想要跟着过去,不免被花儿挡了一步,“三舅夫人,花厅在那边。”花儿指了另一个方向,三舅母面色不悦,又瞧着这些丫鬟婆子都在看她,只得不甘心的跺脚,往那花厅而去。
四舅母赔罪的朝着花儿笑了笑,快走几步追上三舅母,一起到花厅等叶云水了。
大舅母被叶云水请到旁的屋子里叙话,叶云水则是开门见山:“大舅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听苏妈妈说我生母在世之时与您的关系最要好……”这话里其实也是带着刺儿,与她关系最要好小姑,还是被二舅一房害死了!
大舅母慨然而叹,“……怪不得你有这份怨恨,都是老2咎由自取。”
叶云水未言,只等着大舅母继续把话说下去。
大舅母沉了沉,才缓缓开口,“你大舅父去的早,我也早早就到了庄子上过日子,免得这身份碍了眼,不过你大舅父生前曾提起过家里头祖辈曾有做官之人,因拥立其他皇子而卷入党争,怕连累家中老少没了依傍,便将家里一大笔家产偷偷转走,至于藏了什么地方如今无人可知,只将那地界刻在了一个花瓶的内胆之中。”
“可这都几代人过去了,谁也没心思去寻这玩意儿,而且这说法还是我的婆婆听族里的老辈人传下来的,至于真假已经难辨!当初陈家乃是你大舅父当家,二舅父以为继业无望,才又打起了这个主意,家里头的老玩意儿摔了个稀烂也没寻着,唯独只剩下我婆婆给你生母的嫁妆当中有不少祖传下来的物件……”
叶云水听这说法哭笑不得,心中寒意更盛:“他就为了这么一个真假难言的说法害死我母亲?”
大舅母翕了翕嘴,“她命苦啊……”
“不管这说法真假,二舅父一家害我生母丢了性命是真,我没让他们一家子偿命已经是手下留情,大舅母千万莫说些求情的话,免得伤了情分,也拂了您的脸面。”叶云水话语坚定,对陈家二舅父这一房,她是绝不会轻饶的!
大舅母叹气,“可陈家的日子也要过下去,你三舅父为人贪婪点儿,可还不敢对人谋财害命,四舅父是个良善的稳妥性子,可这些年说的不算,又被老2家的支出涅梁跑生意,四舅母也没什么脾气……”这确是想让叶云水退一步,没了二房不还有三房、四房的人接替?
叶云水沉着脸不吭声,对陈家她真是没有半点儿怜悯之意……斟酌半晌,叶云水才言道:“如若是四舅父接管陈家,我要陈家生意的一半干股。另外,您回去准备主持陈家分家吧!”
四舅父终归是她生母一手带大,叶云水也只能选他,总好过陈家三房那一窝没脑子的假狐狸,而且拿陈家珠宝商的五成干股,这数目极为不少,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兜兜着想,有了强大的银钱做后盾,兜兜长大了才能无所顾忌的施展拳脚。
至于让陈家分家……这是叶云水能妥协的底线,如若不想让她对陈家彻底的恼了,那就把二房分出去,至于他们的生死,往后另外几房人就莫管了!
大舅母听了此言心中踌躇半晌却是无法直接应下,目光中依旧带着些期待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是转头笑着拍拍她的手,“往后您也甭在庄子上了,让四舅父为您养老,表兄们也是孝顺的,陈家还有你们!”
大舅母翕了翕嘴半句都说不出来,将心比心的想,叶云水已经手下留情,又寒暄了两句身体,二人起身往花厅去,用了饭,陈家这三位舅母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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