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云水收拾妥当,邵嬷嬷也给兜兜穿上了嫡长子蟒袍。
那一身迷你小蟒袍穿上后甚是招人笑,叶云水怎么看都觉得可乐。
兜兜不知叶云水为何笑,也随着笑了起来,那帽子上的一颗东珠都快赶上兜兜的小拳头大了,坠的他直歪脑袋。
收拾妥当,叶云水抱着兜兜出了门。
如今她是世子妃,有品级的暖轿乘坐,可比她之前的那一辆好了不知多少倍。
叶云水忽的想起一句话:虚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再一次来到这佛堂,叶云水心中颇为感慨。
王妃大祭那几日在这里点长明火烛,她险些出了意外。
多亏她发现及时,否则现在就没有她抱着兜兜站在这里,以世子正妃和嫡长子的身份拜祭已逝王妃。
胡总管已经候在此处,秦穆戎陪着叶云水走进佛堂之内。
焚香、叩拜、一系列规矩行完,叶云水献上自己以簪花小楷手抄的一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又为长明火烛续了灯烛,这才算一套拜祭礼毕,说是简单,可折腾下来也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兜兜被抱来抱去,最终是窝了叶云水的怀里睡着了。
邵嬷嬷见叶云水有些疲累,连忙把兜兜接了过去,秦穆戎欲带叶云水返回“水清苑”,却见从后堂走出一人,正是在佛堂清修的王侧妃。
才短短几个月,王侧妃就似苍老了十岁,之前只有浅淡几根白发,如今却似冰霜一般贴在她的发鬓之上,素服、素面、头上只别了根素木簪子,只不过那份居高的气势依旧不衰。
叶云水打量一番便与其对视,秦穆戎的脸色沉的很。
王侧妃缓步上前,与秦穆戎言道:“老身有话想与世子妃单聊几句,不知世子爷可行个方便?”
“不行。”秦穆戎话语简洁,丝毫不给王侧妃半点儿脸面。
王侧妃似是未想到秦穆戎会拒绝,只看向叶云水,“老身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清修之人,世子妃难道害怕老身谋害了你不成?”
叶云水斟酌一下,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带着些许疑虑,“不要耽搁太久,我在门口等你。”
“谢过世子爷。”叶云水福了福身,随着王侧妃往后堂行了几步。
“有什么话王侧妃不妨直说。”叶云水对这老妖婆可没什么好感,她之所以同意与她私谈,不过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样。
王侧妃抬眼看她,不紧不慢的道:“你进府之时,我就知你城府颇深,根本不似一十五岁年纪之人,如今看来你的确是手腕高明的很,居然以这般身份上位世子妃,以前是小瞧了你。”
“你等我许久了,不会就为了夸赞我两句吧?”叶云水轻蔑的扯了扯嘴角,这后堂内除了蒲团和一张床之外,并无其他摆设,看来王侧妃的确是“清修”,这恐怕是冯侧妃的杰作。
王侧妃沉了沉,“如今我只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我没兴趣。”叶云水问也不问便直接拒绝,倒是让王侧妃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可以助你夺府中中馈大权!”
“我还是没兴趣。”叶云水看着王侧妃目光中只有寒意,“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唯利是图,我承认我有夺府中中馈之心,但那是我应得的!我会夺回属于世子爷应得的一切,但是前提是我不屑与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出身!”王侧妃冷言冷语,似是以为叶云水在故意拿着架子。
叶云水却被她这话说的笑了,“我是什么出身?我父亲乃是当朝四品太医院医正、皇商嫡长女,比不得旁人却比得过你个丫鬟爬了主子床的腌臜货!”
“你……”王侧妃被叶云水这一句气的胸口绞痛,咬牙切齿的道:“你可别忘记了,我只驻足佛堂清修一年而已,如今执掌府中中馈的还有我儿媳!待我出去以后,你可多了一个劲敌!”
叶云水满是嘲笑,却把王侧妃笑的发毛,“你笑什么?不要太高估你自己!”
“我笑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这样天真!”叶云水的脸上满是讥讽嘲笑,“单不说你是否对付得了冯侧妃、对付得了我,你那位儿媳妇韦氏如今在府中执掌两个院子的权,又分管了府中内宅一部分的差事,过的可是潇洒得很,你觉得她会容你出去压了她头上?每日不但要小心翼翼的陪着说话,还得晨昏定省的立规矩……”
叶云水说到此便正了正神色,“不用我对付你,韦氏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王侧妃娘娘,我劝您还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这佛堂虽然冷清些,但也不乏是个养老的好去处,不过你放心,就算韦氏良心发现让你出了这佛堂,我也不会让你过的舒服了,你当初如何对待的世子爷,我会加百倍、千倍的找回来!”
“何必苦苦相逼?许是你也有我这样一天!”王侧妃被叶云水说的有些发慌,她何尝不知韦氏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找上叶云水了。
叶云水轻咳两声,“有没有你这样一天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你的下场不会太好,不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因为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儿子、儿媳、孙子、重孙子都是怎样厌弃你、羞辱你,我也要让你的后代过一过当初世子爷颠沛流离的逃亡日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王侧妃几近嘶吼一般,“钱?权势?我的话在王爷跟前还有几分分量,我可以帮你说情……”
“闭嘴!”叶云水懒得听她这些废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着你为我说情?跟我谈条件你也配!你还真是在佛堂呆的有些傻了,居然如此异想天开,真是笑话!你想知道我要什么?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
王侧妃的脸上露出一分急切,却听到叶云水咬着牙根儿的言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叶云水转身而去,王侧妃瞠目结舌,胸口剧痛,眼前一昏倒了下去……
叶云水出去后让胡总管叫了太医来,她不希望王侧妃死的这么早,起码不是现在就死,否则她刚离开,王侧妃便殁了,她岂不是又沾染上扯不清的麻烦。
回“水清苑”这一路上,叶云水都没有说话,她想起进府之后的种种,背后都有这王侧妃做了手脚的影子,如此一路行来,她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没有被她得手害死。
主要原因还是王侧妃也忌惮在叶云水的背后撑腰的太后,王侧妃不敢明目张胆……
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侧妃高估了刘皎月!她定以为叶云水这等出身不高又不太起眼的女人一定会被刘皎月和那些出身很高的侍妾给折磨致死吧?可惜王侧妃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打错了!
不但打错算盘,还把她自己折了进去。
秦穆戎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沉默不语,看到她脸上的落寞,不由得伸出手臂将她紧在怀中,“你累了!”
叶云水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有爷在呢,妾身不累。”
“穆戎……”叶云水忽得抬头看他,“你那时没有要杀王爷,对吗?”
秦穆戎的身子一僵,半晌才回答道:“为何如此问?”
“妾身只觉得凭借爷的脾气,应该会杀了秦慕云才对,而不是王爷……尽管那时爷年岁还小,可妾身一直觉得您是胸怀大志之人,王妃过世之后,您的压力应该来自于是立长还是立嫡,而秦慕云才是根源,何况就算王爷再负心、再偏颇,还有太后那般宠爱爷……”叶云水表出心中疑问。
秦穆戎的手攥了紧紧,“总这么聪明。”
“是有人故意设计害你对吗?”叶云水趁势追问,秦穆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叶云水笃定自己的猜测。
庄亲王爷不是傻子,他理应知道秦穆戎是被陷害的,可他为何直到如今还对秦穆戎态度恶劣?父子如仇人一般,秦慕云就那么好?王侧妃就那么得宠?叶云水觉得这并不是根源所在。
不过她现在不想追责下去……她如今要做的事就是让自己的势力如藤蔓一样,在这偌大的王府中扎根、蔓延……
第二日一早,天刚有些微亮,叶云水便起了身,秦穆戎睡觉极轻,每当叶云水醒来时总能看到他那双幽黑的眼睛在看着她。
二人在床上腻歪一会儿,叶云水起身喂兜兜吃奶,秦穆戎依旧每日到外面伸展拳脚后回来与叶云水一起用早饭。
叶云水今日要进宫,先到安和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去揽香宫跟德妃娘娘请教册封规仪,这一日定是脚不停歇的!
因为进宫要穿世子妃正服,花儿和青禾围着叶云水转了一早上,忙碌的脚不沾地,才算是打点妥当,而另外一方,邵嬷嬷和吴嬷嬷也已经为兜兜装扮完毕,穿的是那件迷你小号蟒袍,只是没戴那帽子而已。
打点妥当,秦穆戎早已让人备好暖轿,一家三口在门口又换了朱轮车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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