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姓顾名瑛,原是陶正安管辖的一个小官,后因犯了错被罢职。陶正安怎么也没想到像顾瑛这样看起来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的小官,有朝一日会做出威胁他的事来。而且顾瑛手里不仅有他贿赂川陕总督苏锡尧的证据,还有当年那个炼丹术士未了的公案。
他甚至无法得知这顾瑛是怎么查到的炼丹术士。
顾瑛父母早亡,爷爷抚养长大,现在顾老太爷也已经入土,顾瑛就只剩下孑然一人,这就让人无从下手,这样一个泼皮天不怕地不怕,杀了他又不知道他手里的证据放在哪里,不杀他就要时时防备被他揭发。
陶正安气的手直发抖,怒骂道:“这世上竟有这种无赖,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报我知遇之恩,否则早就拿着证据去寻他人。”
大太太也满脸的怒容,“他这话的意思,倒要让老爷谢他不成?”
陶正安颓然坐在椅子上,“要不是有人要办苏锡尧,哪里会有今天的事?”还有炼丹之事,他为此做了多大的牺牲,怎么这件事却阴魂不散地总跟着他。
“明日他真的找人来了,那可怎么办?”
陶正安道:“还能怎么办?就算真的求我女儿,也得有个章法,再说一旦成了我陶家的女婿,如果陶家有了什么事,他又能有什么好处?”真将女儿嫁给了顾瑛,能换得一时的太平,还要等顾瑛放松警惕之后,再去套他,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陶正安想了想又道:“侯府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提亲,朝中人都说,苏锡尧的案子最清楚的还是侯爷,真的在这上面有了什么事,只怕还要依靠着侯爷才行。”思索了一下,“嫁入公侯之家,嫁妆不可少了让人笑话,就算银钱一时不凑手,也要想办法挪几个庄子过去。”
大太太点点头,“老爷放心吧,这些事我都想着呢。”说着又问,“要是那人明日果真来求亲,那可怎么办?”
陶正安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看大太太,“内宅的事,你不要来问我。”
大太太脸色不禁一沉,从来都是这样,但凡遇到他解决不了或是不好解决的,就一股脑地推给她,万一她办得不好,他倒是一点不客气地埋怨。
陶正安好半天才又道:“主要是瑶华和侯府的婚事,这件事办好了比什么都强。”
大太太屋子里没事了,春尧才从里面出来,忽然想起八小姐给大太太做的花边儒袄还没做完,就匆匆向八小姐屋里走去。
八小姐靠着引枕凑在灯下看书。
春尧进来之后,屋子里的这份宁静立即被打破了。
春尧说了话就走,容华在灯下思量。
木槿急得攥紧了手,“小姐,这可怎么办?”
锦秀看容华沉思的样子,伸手将木槿拉到一边,“我们再着急有什么用?不要吵小姐,让小姐仔细想想再说。”
木槿仍要说话,却见锦秀也沉下脸来,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方知道锦秀与她是一样的焦急,再看八小姐,在一旁不言不语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不然送信去薛家透露一下?”
锦秀摇摇头,“那天去薛家做客,薛夫人只是对小姐比其他小姐好一些罢了,又没有说什么,怎么好去透露这种事。”
木槿又道:“三太太那边呢,我们小姐毕竟救过三太太和十小姐啊。”
锦秀道:“那又有什么用,三房又不能插手大房的事。”
木槿紧紧咬住嘴唇,“只剩下二爷。可是二爷又能怎么样,除非小姐想要逃出去,也不一定能不能成功。老太太不是帮六小姐寻了门亲吗?说不定老太太……”
锦秀没说话,容华已经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有四姨娘在前。”再说,这件事迫在眉睫,一定要送出去一个的话,老太太又怎么会舍弃别人来保她。
木槿看着八小姐,“这么一说,就没有了办法?”
不管家里要将她许给谁,她现在都没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意愿,别人是指靠不上了。容华让木槿进来伺候梳洗,然后自己躺在床上。
容华看看床前的锦秀、木槿,“你们先下去,让我再想想。”又嘱咐木槿,“先不要和二爷说起。”
这大概是她成为八小姐之后,面临的最大难关,容华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脑子里一时乱乱的没有思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忽然惊醒,隐约想起什么。那人既然能做出要挟的事,自然心里有算计,要和陶家攀亲,必然要找个实靠的,不然他怎肯罢休。
想到这里,容华撑起半个身子扬声叫锦秀、木槿进屋。
锦秀和木槿都因今晚的事没有睡着,听到容华的声音都急忙起身披了衣服穿上鞋走过来。
容华看着锦秀道:“翡翠给我做的衣衫呢?明天给我拿来穿。”
锦秀一时之间不明白,“翡翠哪里给小姐做过衣衫呢!”
木槿倒是想起来,“翡翠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给小姐做衣衫,上次我的确看到她做了件褙子,但那是给二小姐的。”
容华微微一笑,“是你们糊涂了,翡翠最近一直在我屋里,这才去了二小姐那边,她做的衣服怎么可能是二小姐的,”说完躺在床上,“明日一早就去跟翡翠要来,别忘了要代我好好谢谢她,”顿了顿又指了指身上的小衣,“上面的花不是翡翠绣来的吗?才穿两次就坏了,你们针线不好没法缝补,明日和二姐说说,将翡翠借过来半日。”
锦秀隐约猜出这里面的意思,木槿却是一头雾水,可是看到八小姐的样子,说不定已经想到了法子,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轻松。
容华又交代了些话,三个人再各自睡了。
……
薛老夫人从宫里回来,薛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饭,饭桌上听老夫人说起宫里的事,无非是娘娘们都凤体安康,皇太后还挂念着你们。
众人听得这话,哪有不谢恩的道理,脸上的笑容同出一辙,心里却是五彩斑斓。
人人都知道这段日子薛家定然会有些大事。
临了,老夫人又留下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几位夫人说话,除了那些不明世事的少爷、小姐,其余人心里就更明白,侯爷的婚事应该会正式搬到议程上来了,也不知道这位未来的侯爷夫人是哪家的小姐。
老夫人和四个儿媳在屋子里一坐,加上各人贴身的丫鬟和伺候茶水的丫鬟,已经是满满的一屋子人。
薛夫人和薛三太太是不爱说话的,就在一旁听着二太太和四太太说笑,二太太说自己屋里的茶水没有老夫人屋里的好喝,四太太就打趣儿她,“偏是把银钱都用在装饰上了,用那么好的纱做窗帘,要是我才舍不得呢,屋子里又是软帐又是青纱,不去你那里就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乡呢。”
这几句话说得四太太脸红起来。
老夫人道:“这屋子里就有你一个不害臊的。”
二太太眼角一抬,冲四太太飞眼笑道,“怎么有人敢做,我还不敢说?”
三太太也抿嘴笑起来,薛夫人只在一旁吃茶。
薛老夫人道:“我找你们来说正经的。”
众人这才静下来听。
薛老夫人心里微微盘算了片刻,“我记得你们都说过,你们各自院子里都有要修葺的地方,之前没应你们,只是觉得为这点小事动工,又麻烦又不值得。现下……你们仔细回去商量,将要修的地方都报上来,我找管事的去看,银子就从我这里出。”
几个人脸上都见欣喜。只是为什么之前觉得不值得,现在却又要来修了。当然是府里要有一场大事要办。
薛夫人和二夫人心里皆是一亮。
薛老夫人又道:“明睿那间书房太远了,恐不方便的,就让人将他那座院子仔细收拾一下,在西边起几间屋子,选间大一点的做书房。费用也是从我这边出。”
薛夫人脸上微微尴尬,“这怎么好!”
薛老夫人笑道:“那有什么,我这些梯己很多也是你们平日里孝敬的,现在不过是家里要用,正好拿出来。”说着又看薛夫人,“有些事你自己忙不开,就让她们来帮忙,若是你用不动她们就来跟我说……”说到最后自己也笑起来。
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皆道:“这怎么敢呢。”二太太更是道:“大嫂有用得着的,只会我们一声便是。”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薛老夫人单留下了薛夫人,等人都走远了,薛老夫人才说起正事,“之前你有话要跟我说,是不是说明睿的婚事?”
薛夫人点点头。
薛老夫人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薛夫人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她之前虽然与老夫人说起过睿儿的婚事,当时老夫人的意思是门当户对即可,虽然陶家门户也不算低,可是八小姐毕竟是庶出。薛夫人道:“娘,你看陶家八小姐怎么样?”
薛老夫人看了薛夫人一眼,并无意外,“一个庶出的小姐,怎么说都不好听的。”
薛夫人道:“媳妇也是看在她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
薛老夫人也是一番思量,陶氏八小姐,知书达礼,看起来也老实本分,在娘家也没有什么根基。这次进宫,皇太后说起皇贵妃家里拿来一幅画,画上的女子与弘化公主有些相像,让她也看看。有几年她得了些不好治的病症,不曾进得宫中,蔡氏被封为弘化公主之后又很快远嫁,薛老夫人也没得见,倒是听说这位弘化公主闺誉甚好。
宫女们慢慢将画像展开,看到画里的人,她不禁十分惊讶,画里的人竟然是陶氏八小姐。薛老夫人自然而然说起了有意在几门闺秀中给睿儿选门亲事……
说到这里,皇贵妃还有意地看了她一眼。
时局越来越明显,现在连皇太后也站在了皇贵妃这边。
什么时候表态,该怎么表态,怎样才能给自己留有余地。
“既然你已经看好了,就仔细着办。陶八小姐不是还有几个姐姐?长幼有序,这事你还要和陶家好好商议,”
蔡夫人笑着道:与太夫人商量,让谁来做保山。
就看容华自己能不能度过第一关了。
呵呵。
明天回老公老家。
人在旅途。
不过会照常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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