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子选妃!
屋子里的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芸儿呆立片刻。随即一把推了推旁边一样呆若木鸡的苏木和胡椒,又低声喝道:“去,外头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苏木胡椒看了看陈澜,见自家小姐轻轻点了点头,便先后撞开了那新换上去的银红撒花门帘,一溜烟到了外间去守着。而这时候,警觉过来的陈衍立时看着沁芳,皱着眉头问道:“这话你从哪听说来的?别因为一丁点捕风捉影就胡乱说出来,没来由让大伙儿紧张慌乱!”
沁芳从前就对脾气暴躁的陈衍有些发怵,这会儿立时有些踌躇。反倒是芸儿机敏些,她赶紧代替沁芳低声开口说:“四少爷要知道,除了晋王周王之外,其余诸位皇子封王的,也有三四位已经十七八了,到了选妃的年纪。之前各家就都在打听消息,如今再和皇后千秋节连在一块,有那种想法也不奇怪。”
这当口,瑞雪偷觑了一眼沁芳,也讷讷说道:“二夫人这几天成日都带着二小姐在外头,很少有在家里呆着的时候。罗姨娘也是一样,三天两头出去,听说竟不是去威国公府。五小姐一回来就被关在屋子里禁了足,听说翠柳居还大闹了一场,后来不知道怎得就消停了。至于四小姐,则是一直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安分得很。”
陈滟的安分陈澜自然明白缘由。身为庶女,嫡母不赐,长姊不仁,陈滟自来便是在夹缝中度日,早先还曾经在罗姨娘刚回来的时候上门巴结过,如今转向朱氏也不奇怪。侯府不比安园,陈滟身边的丫头又全都换了一个遍,隐忍等待便是最好的结果。而陈冰跟着马夫人出去四方拜客,无非也是为了未来的婚事。可是,陈汐分明是三房最金贵的小姐,以三叔陈瑛和罗姨娘的心计,必定知道她是被陈滟陷害,犯得着为此吵闹么?
思来想去,陈澜隐约感觉到,这中间必然有自己没想出来的什么要紧处。只想想这事情应当与自己关系不大,她也就暂时揭过了这个,又问沁芳家里头可还有别的事情。沁芳自然是事无巨细说了,但都是些鸡毛蒜皮,人事上头倒是动过几个人,但都不是十分显眼的,陈澜想了想。便觉得大约是陈瑛知道朱氏这一走对自己风评不利,因而有意隐忍的缘故。
这一番问话便是小半个时辰,陈衍在旁边一面听一面琢磨,等到告一段落,他就急不可耐地拉着陈澜的手说:“姐,我有话和你说!”
这几天在安园里,陈澜虽是忙,可毕竟姐弟俩同在西厢房,相处的时候多了,渐渐更摸透了这个弟弟的习性。人是急躁了些,性子也说不得很好,但好在心地却良善,做事肯上心,只文事上头虽从小上学堂,却困于天赋和基础,要走科举这一条道实是艰难。而在武事上头也因为起步晚了,难以真的成就大器。可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气馁。
并不是只有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事业的人,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因而,见陈衍这般情急,她略一思忖就点了点头。当下红螺和沁芳都出了屋子去。只芸儿临走前,还不忘沏了两杯茶放在炕桌上,这才悄悄退走。等人都走了,陈衍连忙坐到了陈澜身侧,低声说:“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想做王妃?”
陈澜没料想陈衍竟一张口就是问这个,顿时愣住了。若她真是土生土长的侯门千金,这会儿不是该闹个红脸,就是该没好气地啐了回去,可她毕竟两世为人,一瞬间就回过了神。见小家伙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不禁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不管姐你想不想当王妃,这消息都传开了,咱们就得说说那几位皇子亲王的事。我毕竟在学堂里念过书,有时候也能出门的,这些事情比你知道得多些。”
尽管年纪不大,但说这话的时候,陈衍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了几分小大人的感觉:“周王和晋王暂且撇开不提,周王殿下人是好的,只可惜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又有贤妃娘娘的话在前,断然不会娶妃,至于晋王殿下……虽说人人都觉得他最有希望,可他是有王妃的,外头传言的什么次妃毕竟低人一等。再说,大表姐不是好相与的!”
此时此刻,陈澜看着面前低头掰着手指头的弟弟,心中不禁生出了深深的欣慰和高兴。见他停顿了一下,又歪着头冥思苦想,却也不去打断他。
“剩下的还有三位皇子。皇三子吴王殿下生母是纪昭仪,出阁读书选的是东昌侯家的世子伴读,可他生性暴躁,听说皇上对他平平,而且听说身边开了脸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虽说皇子纳妃前都有先收宫女暖席的规矩,可好色再加上那脾气,谁嫁了他谁倒霉……”
“皇四子荆王生母早逝,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都是平平,性情倒是随和,但也没什么大优点。可外头却有他喜好男风的传言,单单这一点,这王妃就不好当……”
“皇五子淮王生母是李淑媛,他是个大胖子,小小年纪据说就不爱动,读书时甚至连最坚实的椅子都给他坐散架过,为人出了名的阴刻,又是死要钱,听说李淑媛的娘家人就是打着他的名义做生意,孝敬了他四成的干股。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
说着说着,陈衍仿佛意犹未尽,又把年纪还小的几个皇子也拎出来说道了一通。虽都是些大众化的消息。但也说得头头是道,轮到七岁的鲁王时,他歪着头想了想,随即耸了耸肩说:“鲁王才七岁,可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至少原本没人注意他。可如今威国公成了中军都督府都督,他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过了。上回外头传言说,贵妃娘娘是从婕妤直接晋升贵妃的,为了这个,内宫闹腾过好一阵子……”
好容易把这些都说完了,陈衍舔了舔嘴唇。一扭头看见陈澜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顿时心里有些发毛,忙陪笑道:“姐,这些都是小厮们打听回来的,我听了就记在心上,就是添油加醋随便说说,你只当听着好玩就罢了。”
“打听?你要是没心思,会打听这些?”见陈衍尴尬地低下了头,陈澜便笑吟吟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是不是早就有这心思,想劝我要嫁谁也别嫁这些殿下?”
陈衍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斩钉截铁地说:“除了晋王至少看着还算是好的,其他人都不成!姐,我不用你结一门显贵的亲事,以后好照应我,我只想你嫁得好,以后和姐夫和和美美地过日子!那些什么王什么皇子的,听着名头好听,可那说到底其实还不如咱们这些世袭勋贵,至少咱们是不减等的,他们却是代代降爵,一旦不能……那就是空有个名头!”
尽管陈衍略过了某个名词,但陈澜怎么会听不明白。于是,沉着地点了点头之后,她就索性敞开说道:“四弟,你既然说了,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晋王已经有了大表姐为王妃,想必老太太对于其他皇子也没太大的惦记,毕竟那算是脚踏两只船。所以,无论这次皇后千秋节是为了选妃还是其他,只要咱们不要轻举妄动,总不至于太显眼的。”
“那就好!”
松了一口大气的陈衍使劲点了点头,拽着陈澜又说道了一阵闲话,顺便表达了一下对未来姐夫的无限期望和憧憬,这才高高兴兴回头走了。而等到小家伙这么一走,陈澜方才皱了皱眉。虽说弟弟能长进懂事很好,可是。陈衍毕竟过了年才刚十二岁,又不像她已是两世为人,说出那么头头是道的话实在有些蹊跷。思量片刻,她便唤了红螺进来。
“你抽空去见见楚平,问问他在安园那些天,他们四个都带四弟去过哪些地方,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你当初对他的娘毕竟有恩,一定要让他说实话。”
陈衍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极力表现竟然让自个在姐姐面前露了馅,带着露珠和檀香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芳菲馆。进了屋子之后,他就径直进了套间暖阁,一踢鞋子就径直倒在了暖炕上,又抱着引枕舒舒服服滚了两下,这才躺在那儿伸了个懒腰。
“我不在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奇事么?”
春雨这次没能跟去,留在家里一直是战战兢兢,眼看陈澜和陈衍一块平安回来,自然是如释重负。此时她蹲下身把鞋子摆放整齐,这才坐在炕沿边上笑道:“婆婆妈**事倒是不少,料想少爷也未必有兴趣,倒是有一桩奇闻。皇上赐了威国公世子举人出身,让他下场参加三月初一的会试,为了这个,内阁和六部险些闹翻了天,前两日才消停了下来。”
“威国公世子?”
陈衍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一闪念就想到了那回在田垄上闲逛撞见罗旭主仆几个的情景。因为罗旭赠画的缘故,他对其也有些好奇,再加上罗旭丝毫没有架子,又是带着他熟门熟路地在潮白河两岸兜了一大圈,处着处着便熟络了起来。那几个皇子的情形便是罗旭告诉他的,只没想到,这位威国公世子还能御赐举人出身去考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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