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丞相和关山月刚想说句真好意思,却发现温易棣已经认真地点起了头。既然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再说什么都像多管闲事。
不过,眼下没有皇上赐婚,温易棣入赘的事该怎么进行下去,还得仔细考虑一下。此事若是由相府出头,那温家保不齐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许丞相直接把问题摆在了明面上,既是想看看许世欢有什么想法,也是想从温易棣那知道温家的态度。他刚一提起此事,温易棣便主动开口道:
“这事,我去和皇上说。在赫州的时候,皇上派我去寻找神医,求得神药为太子殿下续命。如今,这药还在我的手里,皇上定会再传我进宫送药。”
“此事,不妥吧……”
听到温易棣提出的法子,许丞相下意识就想反驳。要知道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仁善之人。温易棣若是借着献药的机会,提起赐婚一事,皇上不仅不会同意,反倒会心生怒火,觉得温家得寸进尺。
温易棣当然明白许丞相的顾虑,他连忙开口解释:
“您有所不知,这药不是普通的药,是用我的心头血炼制而成的。”
一听心头血三个字,三个人通通站了起来,眼中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心头血?你不是说错了吧?取心头血可是会没命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在赫州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好利索了吗?用不用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眼看着三个人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衣服扒开看个究竟,温易棣忍不住大声道:
“没那么严重,那神医的医术高的很,取心头血的时候只在我胸前扎了个小孔,就用空心的竹签将血引了出来,伤口早都好利索了。”
听到这话,几个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许世欢转念一想,便觉得情况不对,一脸怒气地问道:
“那心头血用谁的不行?怎么偏偏就得用你的?是皇帝老儿逼你,还是什么情况?”
一听皇帝老儿四个字,许丞相赶紧上手打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胡说。虽说这里没有外人,可万一让皇上听到了,这可是要命的事。
见许世欢挨打,温易棣赶紧把话题接了过去:
“这心头血,是有讲究的。若是普通的心头血,只能为太子延续两年的寿命。若是有血缘关系之人的心头血,就能多延续几年,甚至几十年。”
“他知道你的身世?”
这一次,许世欢没有直接把皇上挂在嘴上,而且用了他来代替。可温易棣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回应道:
“不知。他只知道普通人的心头血能延续两年,至亲之人的心头血能延续更久。可至亲之人里,没有适合取心头血的人选,无奈之下才用了我的。”
许丞相看向温易棣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欣赏。换作是他,即便冒着失去性命的风险,也会甘心献上自己的心头血。
只要太子殿下服了药,只要太子殿下活了两年以上,再对皇上提起温易棣的身世,哪怕没有其他证据,皇上也会选择相信。
“所以,皇上拿到药的时候,多少会对我有几分怜悯之心。到那时,我再提起赐婚一事,皇上说不准就会同意。”
“不妥。”
许为民立马出言阻止。温易棣如果借着心头血的机会,提起赐婚一事,皇上必然会觉得他别有用心。一旦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日后说起他的身世,皇上也不会再相信。
“唉,要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不如此事就先放放。等再有了合适的机会……”
“不用等,为何要等?”
许世欢看着面前的三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等着成亲的,我也要进宫领赏。既然入赘不成,我娶温易棣便是。”
“胡闹!”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两个字,显然没有把许世欢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留温易棣在府上用了膳,又拉着他说了半天长公主当年的事。
起初,温易棣还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与许家父母相处。可听着听着,他不由得幻想起年轻时的长公主与驸马,幻想起年幼的自己若是在他们身边长大,会是怎样的情景。
关山月见温易棣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便想着把话题往他身上引,柔声问道:
“小温,你这些年在温家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啊?”
一听这话,许为民赶紧道:
“别听她的,你要是不想说,咱们就不提温家的事。”
可温易棣缓缓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些许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无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能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次说个清楚。”
平心而论,在温易棣的记忆里,温家父母对他并不算遭。虽然同温易安是比不了,可他们在吃喝穿用上也不曾亏待过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温易棣确实怨恨过他们。明明都是温家的嫡子,爹娘为何会偏向得如此明显?
可知道自己不是温家的亲生骨肉之后,温易棣很快便释怀了。既然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他们有所偏向也是自然的。
至于自己受过的委屈和苦难,绝大多数其实来自外界,而不是温家本身。这些日子,温易棣便常常思考,温家父母每次看到他进宫后被辱骂,被殴打,变得遍体鳞伤时,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们是不是在心里暗自庆幸,受苦的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是不是在暗自嘲笑着皇上,乃至整个皇室,做的恶通通都报应在了自己人身上。
听到温易棣这么说,许世欢和她的父母也陷入沉思。这段日子,他们在心里不知骂了温家多少次,觉得温易棣所经受的苦难全都是温家带来的。
可实际上,温家对温易棣只是冷漠,只是袖手旁观罢了。他们静静地看着皇室之人把温易棣当成了温家的血脉,想着法子折辱他,伤害他。
若要说恨,温易棣究竟应该恨谁?是把他抚养长大的温家,还是伤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皇室之人?
最重要的是,温易棣是如何逃过了刺客的追杀,到了温家父母的手里?温家不可能是刺杀二皇子的凶手,不然皇上不会把温家留到今日。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温家没有将温易棣换过来,那温易棣还有命活到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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