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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游魂一样飘出和院的周曼云,飘到了耕心堂周显的病榻之前。
曼音的婚事看着已是箭在弦上,能帮忙让进程缓下来的只能是当家作主的老太爷。
“你想让曼音晚些嫁。等你配出不会伤及她脑子又能尽忘前事的药物,再让她脱身而出?”,靠在床头的周显喘了口长气,才慢慢地重新简述了曼云刚才有些语无伦次的求恳。
“而且时间稍长些,如果五姐假死脱身什么的也不乍眼。”,曼云偷眼看了看老爷子还算平和的面容,再补充了一句。
“即使曼音自己是想嫁的,你也要拦着?”
曼云低声道:“总不能知是受苦的地狱,还让她掉下去。”,只是不同于当年的周曼华,想嫁的周曼音如果让她象大姐一样假死去,显然四婶母女都是不肯的,怕是前脚让她“死”,后脚她又自己活过来想嫁了或是觉得被坏了姻缘真要寻了死。
若是能忘了前事,不让曼音再纠结着已失的贞C,更有可能让她活得更好些。
周显缓缓地点了点头,但看着曼云一下子放晴的面孔,还是凝重地说道:“昨日若不是事发突然,又被高郑二人一块儿挤兑着,老夫也不会应了亲。你说配药与说服曼音与众人需要时间,但是按高家还有你四叔四婶的意思,他们想请期让曼音月底或是三月初就要嫁去。”
“这么急!阿爷你应了吗?”
“我只让高家先筹备了小定之礼过来。不过,音姐儿的婚期半是因为她已失身于人,另半原因却是为你。”
“因我……是因为原定了让我三月十八出嫁,就想让五姐赶在我前面?那……阿爷,就先将我的婚期往后推,顺势推了五姐的可好?”
“婚姻之事岂可儿戏?要推婚期一定要有立得住的理由才是,不然周家的累世清名就被扒得一干二净了。”,垂垂老矣的周显眼中尽显悲凉,凝视了面前正一脸期盼地望着他的孙女,黯然地叹道:“阿爷自有法子帮你们延了成婚日子,只是还未定下的高家好说,你这边,我必须得到萧家的同意。”
“萧泓一定会应我的!”,曼云展颜一笑,尽显笃定。
“你让他来亲自见我,我才能答应。到时萧世子那边也自由老头子应付,推上一年是否够了?”,若婚期推了,按着当日萧泽所表达的意思再择期迎娶就又要拖了年把。曼云年纪小又素来左性子,眼中不容沙,若是不得萧泓承诺,她必有一天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不已。
“阿爷!尽够了!我这就找他去!”
得了老太爷亲许的曼云象是肋生双翅,轻快地就飞出了耕心堂。
耕心堂里的周老太爷蜷着身子重新躺下,摸出枕下的小木匣搂在怀里,一滴浊泪挂在了眼角。
曼云回藏岫楼换了身普通男装,利利索索地寻了个小角门遁了出去,亲自直奔着去找了萧泓。
原本已提过的婚期改动之事,再次提起。
为求得谅解,曼云也只得对着萧泓细细地说了周家刚发生的事情,撒娇耍赖地央告了半响儿。终于,萧泓捧着曼云尽失血色的小脸,心疼地点了点头。
“想都别想!要不按期成亲一起回云州,要不干脆就不娶了!”,而带着曼云尝试地在长兄面前跪求的萧泓,却是被恼怒的萧泽用鞭子抽出来的。
“还是先见阿爷,让他说服大哥吧!”,曼云扯着萧泓的胳膊跑出院子,只想着把人早一日地拐到家里跟周老太爷说个清楚。
“周曼云!你再这么扯着我,一大街的人都要当你我断袖了。”,见已被曼云拉着拐过街角,萧泓忍不住地低语抱怨。难得女人风风火火地热情一次,却为的是推了婚期,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意难平。
“求你帮忙了!”,周曼云腆脸凑近哀求,尽显谄媚。
一只手立时气恼地掐在了她的粉腮之上。
两人边行边闹着近了溪南小周府,萧泓望着不远处周家的门楼深吸口气,道:“周曼云,我能毁约走人吗?”
“不可以!”,周曼云双手用力地在男人的背后狠狠一推。
被向前推近的年轻面庞,恰恰巧巧地被附近高楼上几个久侯的贵客清晰地看清了正脸。
虽只一晃,少年俊美的面容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那个高个儿的就是景国公萧睿的六子萧泓。”,见两个身影渐向周家行去,高楼之上,肩缠绷带的高维恭敬地向着父亲与郑如指证着越潜入境的小贼。
“恩渠,这少年面容虽已长开,不复柔媚女相,但看着可还是有几分象着孝宗时的萧后吧!”。心中已确其人的高恭转向了并立的郑如,低声提示道。
“长德兄,我也不过只是永德四年时有幸拜见先后一次,凤姿煌煌又岂是我等初晋仕途的微末小吏得以直视的。兄长出身大家,若是您认着不错,应当就是不错的。”
郑如的心中暗自叫苦,被高恭哄着来了霍城,昨日还以为看了高家的闹剧笑话,可今日却是被高恭将了军。
“原本允州的刘将军得了信报,是想越境拿了私离云州的小子归案的。可是愚兄想了许久,觉得他既然潜在和州,不如还是由兄弟你收拾了比较好些。”
“长德兄,听令公子言道,萧泓谎称燕州杜家旧部子已与周六姑娘定亲,将于三月十八亲迎。这,您昨日刚与周家写下婚书,令郎可是要跟他做了连襟的。”
“国法面前又哪里容得下私情?愚兄倒是觉着在霍城周家乡勇势大,一个不好,就动了宗族之力瞎闹腾起来。不如,待三月十八他迎了周家女离了霍城,你点了兵马在路上将其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
这支的叫什么招?郑如想想了高恭昨日初跟周显提的三月初二迎娶周家五姑娘的婚期,心中大骂。
该管境内,得了信报若不拿人,罪过都是他郑如的,高恭说不准已暗中报之朝廷。而他高家三月初二从霍城迎了周五,等行回允州夏口行礼,差不多这边三月十八周家也才发送周六姑娘。
横竖高家忙着亲事,压根没对亲戚下暗手,只不过是分身乏术,在那边办亲忙着呢。
“迎亲之后才拿人,周六姑娘怎么办?年轻小姑子,没正式拜堂就……”,就成了钦犯妻或是望门寡,郑如想着不免舌间啧啧。
“萧泓要娶她本就没露了本来身份,若是男的被逮或是身死,恩渠再跟周六说明利害关系,把她送回周家,让周家另光明正大地为她择了佳婿不比所嫁非人要好得多?周老大人说不准也是为儿媳杜氏蒙蔽,他与景国公素有旧怨,必不会为周六出头的。”
“若是不想让周家知晓,就暗里将她随意送到哪儿都成!”,高维伸手抚着肩头还未愈的伤痕,淡然言道:“为娼作ji,也不过都是她的命!”,比之周曼音,他心心念念真正想要毁掉的女人是周曼云。
能私下通知周家推迟婚期不?谁都不想得罪的郑如面上直堆着笑,脚下发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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