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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固执地伸着手,“祖父就替我把这钱给姑姑!这是我和小九的心意,祖父不收,回头小九就要来了。小九的病还未大好,祖父就替姑姑收下。”
江舜诚满是欣慰,对于五房的两个孙儿,他亦是疼爱的,心疼这两个孩子格外懂事,见小八坚持,笑道:“好,祖父就收下。祖父替你姑姑谢谢你们兄弟俩。”
小八灿烂地笑着,“上回姑姑照顾小九,听说回府后,老敬妃就不让她照顾表弟了……”想到这事儿,小八心里有些难过,那是姑姑的孩子,可老敬妃却抢了去,要不是为了照顾小九,就不会变成这样。
江舜诚知这小八也是个心思重的,轻声道:“那是老敬妃担心你姑姑身上有病气,怕染给了辉世子。你不需往心里去,你姑姑愿意把辉世子交给老敬妃。”
小八点了一下头,抱拳行礼,“祖父、大伯,我回去了!”
江传业只觉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才刚笑一半,江书鸿厉斥道:“都是做爹的人,连个孩子都不如,你倒好意思笑得出来。”
江舜诚没说话,领了江传达离去。
江书鸿却没有离开,而是唤了两个儿子再回到大书房,“传业,你最近怎么回事?古古怪怪的。”
江传嗣是长子长孙,此刻盯着传业看。
江书鸿问:“阿大,你知不知道?”
江传嗣没说话。
江书鸿道:“传业,你也不小了,万事可不要犯糊涂。为父告诉你,更不能犯与你五叔当年一样的错,你们瞧着小八、小九是懂事的,可你们瞧瞧这两个孩子,与同龄孩子比,是懂事,却少了一份纯真可爱。我可告诫你,不许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纨绔来往。”
江书麒当年如果不是与皇城的纨绔混在一处。也不至做出糊涂事来,与父兄离心,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他和孩子。
对于今儿江传业说的那话,江书鸿觉得很伤心,素妍虽然出嫁了,依旧当自己是江家人,但凡有好事,就没忘下过江家人。“娶妻生子,你就是大人,做什么事前。先想想他们!这才是男人的担当!不要因为一时尽兴。把家。把自己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就抛诸脑后。为父不指望你们当多大的官,但要你们能活出个人样,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盯着一边沉默会着江传嗣,他如今也是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行事说话也越发得体,加上又是长子长孙,江书鸿对他的要求更为严格。
“传嗣,你是长兄,让你管二房、三房的兄弟,那不可能,你也没这精力。为父只望你多盯着传业和传良,莫让他们学坏了。”
江传业一脸不悦。争辩道:“为什么传达就可以跟皇亲贵胄做朋友,我就不可以与无赖痞子做朋友,我不过与两个性子洒脱的做了朋友,爹就说这样的话?”
江书鸿没想还真是学坏了,厉声道:“传达是什么人?他就是那性子。他一门心思地赚银子,要能学坏早就学坏了。”
江传达很忙,没有在朝中任职,只任了驸马都尉的闲差,对他来说,连这闲差都不想要,哪有他打理自己生意来得舒坦。整日为生意上的事,忙得团团转,那么多家的拍卖行,倒够他忙碌了。
江书鸿指着江传业,“你听好了!你要是敢学你五叔当年的样,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与自家人生二心,老子就没你这个儿子。”
反正他有三个儿子,没了江传业,还有江传嗣和江传良。
江传业再不敢说话。
在父亲与哥哥严肃的神色下,起身离去。
身后,传来江书鸿的声音,“你是长子,也有看顾弟弟们的责任。户部近来忙成一锅粥,为父一心不可二用,着实顾不到家里。你就要多费费心。”
早前江书麒犯的错,江书鸿万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再犯一回。
江传嗣低声道:“爹,户部没了尚书,会不会提了你做尚书?”
江书鸿愤愤地瞪了一眼,“你祖父做这个大丞相,整日如履薄冰,朝堂上那些权贵,哪个是好惹的?休打旁的主意。”顿了一下,正说江传业的事呢,“回头与你媳妇说说,让她与二奶奶好好说说体己话,让二奶奶管着传业些,莫要到时候出了大乱子,一个个又来哭天抹泪的。”
江传业心下不乐,江传达就可以什么样的朋友都交,偏他就不行。
江传达交朋友,他能看见所有朋友身上的优点,这些人身上几乎都有一个通性:重情重义!只有这样的人,无论身份如何,都是值得交往的。
江传业结交的这些朋友,都是皇城纨绔,有好事在一起享受,没了好事就互相拆台。哪里是朋友,不过是酒肉朋友,若都是这样的人,不交也罢。
江书鸿的训斥,江传嗣的敲打,又有娇妻曹玉娥的哭泣劝说,江传业好歹是远了那两个酒肉朋友。江传嗣帮忙观察了一阵,觉得江传业又回来了,这才回禀了江书鸿。
*
三月二十二的早上,白芷眉飞色舞地说着《百花图》的事。
素妍听得瞪目结舌,张大着嘴巴,“就这一幅画,卖了一天?”
白芷看着白燕,又看着白茱与紫鹊、青嬷嬷,得意洋洋地比划了两根指头,“你们猜猜,多少银子卖出去了?
白茱结结巴巴地道:“二十万两银子!”
紫鹊一脸气急,“你傻的呀,挂在张记字画铺供人观赏时,有人给出的价就不止这么多。”
白燕咬着指头,两根指头,“我知道,一百二十万两。”
青嬷嬷笑着,“白燕和王妃一样,为钱的事,怕是着急上火了。”
白芷摇了摇头,“猜呀,大胆的猜!”
田荷觉得有趣,手里捧着铜盆,站在书房外面偷听着。
白莺自从被青嬷嬷贬为二等丫头后,一直心情有些闷闷的,她和田荷只能做看护内院门的丫头,每日也只能打扫院子,干些修剪花枝的活。
田荷大声道:“该不会是二百万两吧?”
白芷一扭头,道:“还是田荷会猜,还有零头呢,二百五十万两银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素妍讷讷的扫过众人,这么多银子,还真是她没想到的。
白芷道:“你们还不知道呢,这个价,拍卖了整整一天多。二十日上午开始拍卖,直至昨儿才给出了这个价。今儿一早皇城都喧哗了,王妃的《百花图》物有所值?”
丫头们面面相窥,这一组画,可比她们加起来都值钱得多啊。
白芷望着素妍,一脸委屈地模样。
素妍闪着眸子,这丫头发什么痴呀。
“王妃,那画里也有秘密,对不对?白天看到的是《百花图》,到了晚上,就是十二个美人,听说她们象征着每月不同的美人,正月迎春美人,二月杏花美人,三月桃花美人,四月蔷薇美人……”
她画美人了?
没有呀!
素妍勾唇一笑,“你在说什么?”
白芷道:“这事是真的,听说是韩府的下人们传出来的,早前所有人都没瞧出来。昨儿晚上,韩家人聚在家里瞧画,没点灯时,居然在画上瞧见了风情不同的美人,或起舞的,或奏乐的,韩家人都惊呆了。”
“我没画美人。”
貌似她绘的人物仅有的只得三次,给江舜诚绘的《贺寿图》,给柳飞飞绘的《渔村》,然后就是前段时间给耀东绘的《百日图》,宇文琰抱在怀里的那张,除此之外就再没了。
绘仕女图更没尝试过。
白芷很是不信,“奴婢去张先生那儿问过了,张先生说画上确实有美人。”
真是邪门了,画上好好的怎么就有美人了,还只能在夜里瞧见。
素妍可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但她相信是有人在画里动了手脚。
白天瞧不见,夜里能看到的美人……
只能是特殊的颜料,而拥有这种颜料的人,只有附庸山人、她的怪人前辈。
难不成,是附庸山人到皇城了?
早前谁也没发现那组《百花图》上有美人,今儿一早,就在皇城传开了。
青嬷嬷道:“画是在江家裱的,之后又办了《百花宴》赏画,还在张记字画铺放了一个多月,这才送到拍卖行拍卖的。如果早有美人在上面,老候爷、大爷他们几个能没瞧出来?”
白燕点头,“莫不是外面的以讹传讹,我们几个都是瞧着王妃绘的,是《百花图》不假,可真没什么美人?”
白芷一脸愕然,“可张先生说得更神呢,说是早前画上只有两个美人,挂着挂着,到离开张记字画铺上就有十个人了,说上面的美人,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仙子一般。”
素妍道:“越说越不成样子。”
白芷嘟着嘴,“王妃就是不信。你去瞧嘛,张记字画铺今儿一早围了许多瞧热闹的,说是他家的铺子染了仙气。”
青嬷嬷道:“我们家王爷、王妃都是拜世外高人为师学艺的,身上有股子祥瑞之气,画上有十二个美人算什么,要是改日每种花都冒出花仙女来这才稀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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